第30節(jié)
何冉深吸了口氣,復(fù)又平靜下來,問:“盧京白他傷勢怎么樣?” 韓嶼聳了聳肩,事不關(guān)己道:“誰知道呢,誰叫他開著那臺垃圾破面包車,不堪一擊,一撞過去就成一團(tuán)廢鐵了,估計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冉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被韓嶼鍛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離開病房時她的腳步是勻速且較為安靜的,她甚至還能好聲好氣地跟韓嶼說:“好好休息?!?/br> 楊文萍在醫(yī)院樓下等她,何冉走到她身旁,問:“被韓嶼撞到的那輛車的車主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楊文萍說:“聽韓太太說應(yīng)該沒事了,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br> 她以為何冉是擔(dān)心韓嶼的處境,便又補充一句:“你放心,雖然韓嶼是肇事者,還沒有駕照,不過韓家給了對方很多錢想要私下解決,對方也答應(yīng)了。” 何冉聽罷,淡淡地喔了一聲。 兩人走到停車場附近,楊文萍停下來說:“你今晚回家吃飯不?好久沒回來了?!?/br> 何冉搖頭:“不了,晚上畫室有課?!?/br> 楊文萍皺著眉頭,嘆氣道:“別老惦記著你那什么畫室,那東西沒前途!” 何冉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著:“知道了?!?/br> 楊文萍又叮囑:“對了,我跟薛院長約好了,星期天帶你去復(fù)查,別忘了時間?!?/br> “嗯?!焙稳近c頭,說完沖她擺了擺手:“我先走了,再見?!?/br> 第14章 韓嶼喜歡過自己,何冉其實是知道的。 但她也無法確定,那里面究竟是喜歡的成分多一些,還是討厭的成分多一些。 在年齡很小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對于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弟弟,何冉并沒有太多的感覺,既不排斥也不喜愛。 韓嶼對她也一直若即若離,交流甚少。 后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韓嶼變得非常叛逆。 這股叛逆勁遠(yuǎn)比所有處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來得更猛烈。 打架、曠課、考試作弊等惡習(xí)屢屢出現(xiàn)在他的檔案記錄冊上。 他與何冉的相處模式也越來越傾向于惡作劇和整蠱。 她們總說如果一個男孩子頻繁地扯一個女孩子的頭發(fā),那么肯定是對她有意思。 何冉起初不相信,即使她的橡皮筋被韓嶼扯壞了一條又一條。 直到有一回,她跟韓嶼一起回家。 兩人坐在轎車后座,一個靠左一個靠右。 韓嶼突然撲過來的時候,何冉正望著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法國梧桐發(fā)呆。 反應(yīng)過來后她急急忙忙推開他,慌張地擦掉右邊臉頰上的口水印子,然后快速瞄了一眼倒車鏡,也不知道司機(jī)有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 也許是那個動作傷到了韓嶼的自尊心,從那天起他的報復(fù)就不僅僅停留在惡作劇的程度了。 何冉每次推開教室門都要防備頭頂?shù)袈涞暮诎宀粒看螌⑹稚爝M(jìn)課桌里都要小心里面突然爬出來的蟑螂。 后來甚至于韓嶼交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朋友們,也把欺負(fù)何冉當(dāng)成了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即使他們不是一個班的,韓嶼有的是法子讓她不好過。 何冉起初完全不把韓嶼這種小打小鬧的幼稚行為放在眼里。 直到盧京白出事。 盧京白是個很斯文的男生,人長得不是很帥,但身上一股子儒雅的書卷氣卻挺招人喜歡的。 何冉跟他相處不過十天的時間,連手都沒牽過他就被學(xué)校勸退了。 那段時間他經(jīng)常鼻青臉腫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問他怎么回事,他只心虛地說是不小心摔的。 何冉一開始沒有往韓嶼那個方向想。 盧京白離開學(xué)校的消息來得非常突然,何冉甚至沒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 據(jù)說是因為盜竊。 盧京白的室友在他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丟失的五百塊錢,數(shù)目雖然不大,但學(xué)校最忌諱的就是盜竊。 一旦觸碰到這條高壓線就沒有挽回的余地,毫不留情地勸退。 事后,韓嶼趾高氣揚地來到何冉面前。 他抬著下巴對她說:“何冉,追你的男生都沒好下場?!?/br> 何冉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才覺得韓嶼很討厭的。 —— 再次見到蕭寒卻是在偶然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