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或者是:“我能一下子跳到那棵樹那里,你信嗎?” 佑佑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半響后總是堅定地搖頭:“我才不信呢!” 這時候,子柯為了證實自己沒有吹牛,一定會跑去找大黑大戰(zhàn)一場。 至于勝負,誰也不知道…… 而此時此刻,好勝好斗的子柯聽說了這個事后,擰著小眉頭,拉攏著子軒道:“咱們要去幫著佑佑把關(guān)!” 子軒認真地繃著小臉:“怎么把關(guān)?” 子柯想了想道:“總不能打不過咱們兩個吧?我往日最煩那些哭哭啼啼的,到時候咱們過去大打一場,若是哪個被打哭了,就滾出咱們王府!” 子軒想了一番后,表示贊同:“有道理?!?/br> 于是這兩個小家伙跑過去,猶如闖入了羊群的狼一般,將那些前來應(yīng)征的豪門子弟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因容王是給女兒挑未來女婿的,那都是嚴格限定了年紀,不要超過七歲的,是以所來的這些少年們,一個個年紀并不大,有的學過武,有的沒學過。 但此時,別管學過沒學過的,大多都被這兩位從雪地里就被逼著練起來的小世子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一旁的管家見了簡直是想哭了,看著此番情景,垂頭頓足:“這可怎么和王爺交待??!” 子軒和子柯卻是叉著腰,霸氣側(cè)漏地站在那里,不屑地望著這群權(quán)貴子弟,淡淡地道:“就這,還想娶我們佑佑?”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容王耳中,當時管家小心翼翼地望著容王的俊美清冷的側(cè)臉,想著不知道他要怎么好好教訓兩個小世子呢。 誰都知道,容王對這位小郡主,那是疼到骨子里了,任憑她怎么驕縱,也從來不加以言辭。可是對于這兩個小世子,那可是比燕京城最嚴厲的嚴父還要嚴苛幾分呢。 誰知道這管家正忐忑著呢,就聽到容王慵懶地道:“打了就打了吧?!?/br> ??? 容王半合上眸子,淡道:“子柯說得有道理啊,被兩個三歲孩童打得屁滾尿流,又有什么資格當我容王的女婿?!?/br> 于是,此事就此了結(jié)。 至于選童養(yǎng)夫的事,還是繼續(xù)進行著。 你受不住,你滾人。 留下的,都是好漢。 ************************ 容王選童養(yǎng)夫的事,自然傳到了仁德帝耳中。這一日,仁德帝把他叫過去,先皺著眉頭談了此事。 “你未免太過胡鬧?!?/br> 容王對此卻是毫不悔改:“那又如何?” 仁德帝頓時有些無語,擰眉望著他半響,終于道:“我瞧著佑佑性子倒是極好的,哪里像你說的那般驕縱。” 平日里阿宴也會帶著天佑郡主前來宮中找柔妃一起說話。 如今柔妃養(yǎng)著的竹明公主也已經(jīng)三歲了,倒是和天佑玩得極好,平時仁德帝見了她們兩個小丫頭,只覺得天佑精靈古怪,倒是比一味柔順乖巧的竹明公主要討喜。 容王聽了,卻是垂眸不語,想著自家女兒倒是個會裝的,可是只有府里人才知道她的真實性子吧。 這也幸好是個女孩兒,若是個男娃,將來免不了欺男霸女的。 當下容王只是扯唇一笑,并不多說。 仁德帝見此,也就罷了,于是提起來正事。 卻原來是如今隴西一帶大旱,鬧了災(zāi)荒,當?shù)匕傩赵陴嚮闹?,頗鬧出一些事來。 容王一聽這個,頓時皺起了眉頭。 隴西一帶大旱,要說起來,這是自己繼位數(shù)年之后的事,距離發(fā)生此事還要兩年功夫,怎么如今竟然提早發(fā)生了? 當年這隴西災(zāi)荒,導致流民失所,餓殍遍野,甚至引起了動亂,后來身為天子的容王,不得不派了人手前去鎮(zhèn)壓的。 仁德帝將御案上一份文書拿給容王看:“你瞧瞧吧,依朕看來,此事可大可小?!?/br> 容王翻過那文書,劍眉越看越皺緊了。 這文書上所用言辭,赫然和上一世他看到的那一份是一般無二。 他略一沉吟,隱約記得,當時大亂之下,甚至曾經(jīng)有過瘟疫產(chǎn)生。 于是他抬眸,淡道:“皇兄,我會親自前去賑災(zāi)。” 即便此事比預(yù)定的早兩年發(fā)生了,那他也要設(shè)法將那即將發(fā)生的瘟疫和動亂扼殺在搖籃之中。 仁德帝其實正有此意,當下吩咐道:“路上小心?!?/br> *********************** 阿宴聽說容王要去隴西,不免有些擔憂。只因她也是記得這場災(zāi)荒的,隱約記得當時是死了不少人的。 容王雖則也是明白此事,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可到底是rou體凡軀,這要是萬一真出個三長兩短,她和三個孩子該如何是好呢。 容王卻并不以為意,只是淡道:“你放心,我自有準備,此次必然將瘟疫消之于無形之中。” 阿宴見他這般,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當下也只能任憑他去了。 臨走之前,容王糾結(jié)了宮中太醫(yī),同時請來歐陽先生,先將歷年以來各種災(zāi)荒之下,預(yù)防瘟疫的法子都研究過了,又命人拉運了大量的防止瘟疫之藥草,諸如蒼術(shù)、貫眾、板藍根、大青葉等等。 歐陽先生還研制了一個藥丸,但凡吃下,總是能起到抵御之效的。 因此次所需藥草眾多,一時半刻倒是難以集齊。本來容王為此事破費了思量,誰知道這一日恰好顧松來訪,原來是那表哥阿芒如今開始做藥材生意,趕巧便運了一批藥草從南方過來。 容王聽到這阿芒表哥,昔日自然是不喜的,如今卻是已經(jīng)淡定自若了。 阿宴都為他生了三個孩兒了,他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當下召來了阿芒,卻見這阿芒如今身形薄弱,文雅秀氣,見了容王,不疾不徐,不亢不卑地行了一個禮。 容王淡瞥過去,問道:“聽鎮(zhèn)南候講起,公子如今已經(jīng)娶婦?” 阿芒彎腰,一板一眼,恭敬地道:“是,犬子已經(jīng)兩周歲了?!?/br> 容王聽了,淡笑道:“倒是和本王府中的小郡主年紀相仿,若是有空,可來府中走動?!?/br> 阿芒恭敬地立在那里,哪里敢說不呢,只是點頭道:“是。殿下吩咐,改日自命拙荊登府拜見王妃?!?/br> 雖說是昔日的表兄妹,都是親戚,可是經(jīng)歷了昔年險些連累整個家族的震蕩后,劫后余生的阿芒深知,昔日那個嬌俏的表妹,早已不是自己所能仰慕的。 當然也更知道,雖則下一輩依然是表兄弟姐妹,可是那身份早已是天壤之別。 容王見此,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問起藥材一事來,阿芒當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所運藥草都有哪些一一道來。 容王聽著點頭,便吩咐下去,將那些藥草中凡是在歐陽先生所列藥方中的,全都收歸公用。至于錢財上,倒也不會委屈了阿芒,全都依照市價計算銀兩。 阿芒這批藥草運到燕京,本來是要分給燕京城以及附近各大藥鋪的,如今一下子倒是賣出去三分之一,自然該是喜歡的。只是此時望著那高貴清冷的容王,他卻也并無多少喜悅,只是跪在那里,再次鄭重地謝過了容王。 容王垂眸,目光掃過這個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一時想起這個人到底是阿宴的表兄,于是便淡道:“本王素知你行商多年,精于采買,今日倒是忽想起,前幾日戶部的陳侍郎說起來,如今倒是缺幾個皇商,你明日便過去陳侍郎那里問問吧?!?/br> 說著便吩咐一旁的管事:“過去傳本王的口訊給那陳侍郎。” 這阿芒聽了,心中自然是涌起歡喜,素來經(jīng)商之人為最末等,遭受世人鄙薄,可若是成了皇商,那便大不相同了,從此后便不再是白身。 只是跪在那里,歡喜之中終究摻了一絲苦澀,他恭敬地低著頭,緩聲道:“小民謝過殿下!” ********************* 有了藥材以及糧草,容王帶著輜重開始出發(fā)前去隴西了。 待容王離開后,阿宴摟著自己那刁蠻的小女兒,對兩個可憐兮兮每天都要苦練的小家伙道:“如今你們父王出門去了,你們是不是總算要歇一歇了?” 子軒搖頭,淡道:“無論父王在不在,都不能偷懶?!?/br> 而子柯則是耍寶一般揮舞著拳頭,虎虎有風地道:“練功練功,一日不練三日空,我蕭子柯將來是要叱詫沙場攻城略地的,自然是不能懈??!” 佑佑趴在阿宴的懷里,笑著對他們道:“得得得,昨日個我還見是誰,在哪里搖頭皺眉嘆息說日子難熬呢!” 子柯聽著,不免臉紅,對著meimei冷哼一聲:“不許胡說!” 佑佑哪里肯被他威脅呢,當下用手指頭刮著臉,對著子柯做鬼臉:“就說就說。” 這邊子柯眉毛都飛了起來,瞪著佑佑,恨不得上前給她一拳。 然而,他自然是不敢的。 不過是徒徒惹來佑佑翠鳥一般歡快的嘲笑聲罷了。 就在兄妹幾個笑鬧著的時候,卻聽有人來訪,阿宴一問,原來是自己的娘家嫂子,鎮(zhèn)南侯夫人帶了兩個侄子過來。 這陳夫人自從嫁與顧松后,倒是個易生養(yǎng)的,兩年功夫,養(yǎng)了兩個白胖的小子,惹得蘇老夫人歡喜得合不攏嘴,每每夸贊自己這兒媳婦是個有福氣的。 今日個蘇老夫人自然也是一起過來的,于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在這王府里說笑。恰好外面送進宮里的一種紫薯,今日宮里送過來一筐。 那個紫薯往年阿宴是吃過的,知道作出來紫薯糕軟糯細膩,香甜可口,更兼能夠強身健體,調(diào)和脾胃,連歐陽大夫都說這物好呢。 聽了宮里送來這個,阿宴自然是喜歡,便命送到廚房去,做些紫薯糕來給幾個孩子們吃,又隨意讓加了幾道菜來招待娘家人。 因這幾日容王也不回來,阿宴干脆將她們幾個留下,于是家里幾個大人說說話,五個孩子就在府里到處亂跑著玩,倒也歡快得很。 如今這陳夫人倒是和顧松處得極好,蜜里調(diào)油一般。 阿宴見了,也就欣慰了。 誰知道今日個陳夫人卻忽而道:“前幾日,有魁偉將軍家的公子,送了侯爺一個美妾,如今就在家里放著呢?!?/br> 阿宴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已經(jīng)送到家里了?這魁偉將軍,既有美妾,留著給自己也就罷了,怎地竟然往別人家送?” 一時她想起那魁偉將軍夫人,淡道:“那夫人往日里總是阿諛奉承,往我跟前湊,我也很少理會,萬不曾想竟然有這般心思?!?/br> 陳夫人挽唇,神態(tài)依然溫婉,不過眸中卻有幾分涼意:“我冷眼瞅著,她這也是不敢罷了,知道容王厲害,又寵你寵得緊,不看別的女人一眼的,這才不敢往王府里送?!?/br> 阿宴拉著嫂子的手,皺眉道:“那哥哥的意思呢?這也是個傻的,別人送,他怎么就收下了呢?” 陳夫人低頭,輕聲道:“也是別人硬塞過來的,他當時喝著酒,醉醺醺的,就這么讓人送過來了。” 阿宴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提起,不過最終還是紅著臉,低聲問道:“那哥哥他,可碰過了?” 陳夫人搖頭:“這個倒是沒有的。” 這顧松,好歹還記得昔日所說過的話,酒醒了后也是氣急敗壞的,沖著那魁偉將軍家的公子臭罵了一通,只是這女人進了他的門,卻沒法退回去了。 阿宴聽著沒碰,倒是松了一口氣:“昔年有家里的丫頭,趁著我懷著身孕,打算爬了殿下的床,當時殿下便當機立斷,發(fā)賣出去拉倒了。如今既然哥哥未曾碰過,左右是入了咱們侯府,還不是任憑你拿捏。” 陳夫人抿唇笑了下:“你說得這個,我也知道的。若是要對付這種女人,我倒是也不懼怕,左右有些手段的。只是總是要看你哥哥的意思?!?/br> 阿宴見嫂子這般說話,頓時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