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想著也就算了,睡吧。 可是容王人家卻不睡覺了,召來了身邊暗探,給他們下了命令,過去把那個前街鋪子的廚子抓過來,讓他給王妃做山楂糕! 當時阿宴都被驚到了,忙拉住他,說自己不想吃了。 可是容王卻非常固執(zhí),攔也攔不住。 后來,那前街鋪子掌廚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王府里做好了山楂糕,可是阿宴都已經(jīng)靠著容王睡著了。 容王也就沒說什么,摟著阿宴也一起睡去了。 第二日,阿宴只好賞了那掌廚一筆銀子,又安撫了一番,那掌廚這才歡天喜地地走了,只覺得自己受了一場虛驚,卻交了一個好運,得了一個上好的主顧。 只因從此后容王特地命這個前街鋪子,每天都要將最新鮮的一份山楂糕送到王府里來。 此時想到這個,阿宴不由懷疑地打量向容王:“你可沒又折騰什么事吧?” 容王聽了,挑眉低哼:“我像是那種天天找人麻煩的人嗎?” 阿宴看著他竟然帶著幾分委屈的黑眸,不由笑了,忍不住湊過去,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你不是?!?/br> 不是——才怪呢! ********************** 到了第二日晚膳,又是味道如此鮮美的魚湯,阿宴越發(fā)喜歡,竟是喝了兩盞湯,容王見了,很是滿意,淡淡吩咐身邊人道:“去給那位做魚湯的廚子賞銀十兩?!?/br> 消息傳出去,那灶房的廚子自然是歡天喜地,感恩戴德。 接下來幾日,依然日日有一盞魚湯,阿宴倒是喜歡上了這口味。 如此下去,一直到某一天,晚膳的魚湯忽而口味又變了,恢復(fù)了以前的味道。 阿宴微蹙了下眉,想著這廚子怎么了? 容王從旁看到,便溫聲道:“那個廚子想來今日沒有用心?!?/br> 阿宴點頭:“或許吧,只是你也別罰他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br> 當夜無話,到了第二日,容王一早就出門,說是要進宮去了。 阿宴正在梳妝呢,此時聽到這話,很是詫異:“你不是最近不喜歡進宮嗎?” 容王淡淡地道:“此一時彼一時,今日我分外想念皇兄,想著也該敘敘兄弟之情了?!?/br> 兄弟之情? 阿宴聽得兩唇微張,想著容王什么時候竟然知道要敘敘兄弟情了。 容王走到阿宴身旁,望著鏡子里那精致的容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淡道:“我去去就來。” ********************* 仁德帝此時正在御書房里看著奏折,忽而聽到容王過來見他,倒是微詫,一邊命人進來,一邊怪道:“今日個怎么想著進宮來了?”最近不是都在府里陪著他那王妃么。 說著這話,他不由“咳”了下。 一旁的大太監(jiān)聽了,一邊遞上茶水,一邊笑著恭維道:“殿下上次進宮,依奴才來看,竟是格外的精神了,這眼瞅著是和以前沒什么兩樣了。想來知道最近皇上正忙著,身體又欠安,想過來為皇上分憂解愁呢!到底是兄弟情深,殿下記掛著陛下呢!” 仁德帝近日身子確實有些不適,受了風寒,可是聽得連連搖頭:“罷了,朕如今也不指望他能分憂解愁,只想著他能別傻別瘋就行了?!?/br> 一時不由想著,那王妃顧宴可不要再出什么問題了,若是再來一次,還不知道永湛又怎么樣了呢! 正說著間,容王走了進來。 他先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拜見了仁德帝,仁德帝讓平身后,這才坐到一旁。 仁德帝打量著他,卻見他穿著一身雨過天晴的錦袍,束著紫金冠,舉止從容,神態(tài)淡然,隱隱然有灑脫之態(tài),倒確實是毫無前些日子的癡傻之態(tài)。 當下不由點頭,淡問道: “今日怎么過來宮里了?子柯和子軒可好?” 容王回道: “子柯和子軒這幾日還好,阿宴時常陪著,我看他們吃得好玩得好?!?/br> 仁德帝微點首: “極好。若說起來,你別瞧著他們還小,其實小孩子也是知道事的。我看著那些日子,他們沒了母妃,你這當父王的也不多看一眼他們,他們便時??摁[,想來也是感覺到異樣了。” 這話一說,容王面上倒是有些歉疚:“是,我知道錯了。” 仁德帝抬眸看過去,不由朗聲笑道:“難得你也知道錯了。” 大太監(jiān)過來,親自奉了一杯茶水過來給容王:“殿下,這是您往日最愛喝的雀舌茶,您嘗嘗?” 容王接過來,低頭品過后,倒是頗為滿意:“今日這茶,極好?!?/br> 一時仁德帝也放下奏折,隨口問起容王一些家常事來,容王正襟危坐,一一回答了。 這仁德帝倒是一時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一旁的大太監(jiān)卻覺得奇怪了。 要說起來,以前的容王冷傲得很,就是面對仁德帝,他也是我行我素,從來不加掩飾的。 后來他變傻了,見了仁德帝,那更是沒有半分規(guī)矩。 如今呢,可倒好,這容王殿下一進來就行了一個禮,如今更是有問有答,謙和忍讓的模樣,可真是從未有過的! 大太監(jiān)心里正泛著嘀咕呢,忽而就聽到容王對仁德帝道:“皇兄,今日我進宮,是想要一樣東西?!?/br> 仁德帝倒是未曾想到這個,隨口問道:“什么?” 容王繃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道:“前些日子你命人送去府里的錦鯉,我看著倒是極好,還有嗎?” 仁德帝點頭:“這是河西府進貢上來的,除了送去你府中的那幾只,外有幾只都養(yǎng)在勤政殿呢,你若喜歡,那就都拿走吧?!?/br> 話一說完,他抬眸,略有些疑惑地道:“這錦鯉,有個三五條養(yǎng)在那里就好了,你要這么多做什么?” 容王品著茶,神情平靜地望著他的皇兄,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府里的水池太大了,總是要多養(yǎng)幾只才好看?!?/br>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奇怪,不過仁德帝并沒有計較,當下只揮手道:“罷了,你既要,命人取來就是了。” 容王得了這句話,便起身:“好,那我這就親自去取來?!?/br> 一時容王告辭離開,撩起袍子矯健地躍過門檻,就這么跑去看他的錦鯉了。 仁德帝看著他跑得飛快地去看錦鯉了,一邊咳著,一邊搖了搖頭,想著以前的永湛,哪里會這般不穩(wěn)重地跑了,看來還是不太正常的。 一時又很是納罕:“他進宮,就為了這幾只錦鯉?” 大太監(jiān)看著剛才容王的樣子,倒像是小孩子得了什么好玩具般地跑了,不由從旁笑著恭維道:“往日里殿下可都是無欲無求的,如今難得竟然對這錦鯉上了心?!?/br> 仁德帝略一沉吟,好笑地搖頭道:“他如今一心記掛著容王妃,怕是這錦鯉是容王妃喜歡的吧?!?/br> ******************* 睿智英明的仁德帝,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對結(jié)局。 此時的容王,得了皇兄的應(yīng)允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勤政殿,開始命人撈錦鯉了! 在他的指揮下,侍衛(wèi)們把勤政殿里進貢的金錦鯉撈了個一干二凈。 最后容王盯著一旁池子里的青魚,問道:“那是什么魚?” 看著靈動鮮美的樣子呢。 一旁的太監(jiān)忙回道:“這是文青魚?!?/br> 容王瞅了那文青魚半響,下令道:“把這個也撈回去吧!” 那負責監(jiān)管魚池的太監(jiān)雖然不懂,不過容王的命令,誰敢不從啊,當下趕緊也跟著撈魚。 于是容王這次可真是滿載而歸。 當晚,阿宴便喝到了如往日一般鮮美的魚湯。 容王從旁凝視著她,忍不住問道:“好喝嗎?” 阿宴將一勺湯羹遞到容王嘴邊:“你嘗嘗?” 容王眸中泛起暖意,就著阿宴的手喝下魚湯。 可是待喝完魚湯后,容王就皺眉了眉頭。 他已經(jīng)派人去河南一帶尋找這種錦鯉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那個青魚看起來和錦鯉品嘗差別太大,味道根本不一樣。 如果宮里的錦鯉也都吃完了,該怎么辦呢,該怎么辦呢? 容王嚴肅地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本書隨意翻著,可是心里卻在思考這個重大的問題。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里,阿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夫君好像有心事。 還挺嚴重的心事。 她便有些擔心,其實這些日子,她瞅著容王到底是和以前不太一樣,說白了就是沒恢復(fù)好呢。 她也為此請教過歐陽大夫,歐陽大夫的意思是,他曾經(jīng)受過很深的刺激,這導致他內(nèi)心變得脆弱敏感。如今便是看著正常,其實行事間依然有些異樣,此時一旦再受重大刺激,極有可能舊病復(fù)發(fā)。 而且根據(jù)容王之前發(fā)病的情況看,他現(xiàn)在的心思容易鉆牛角尖,一旦陷入其中,就怕會走不出來。 阿宴想起歐陽大夫的話,便開始憂心起來。 也曾經(jīng)旁敲側(cè)擊地問起容王:“這幾日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br> 誰知道容王卻淡定地搖頭,不解地道:“有嗎?” 他竟然抿唇一個溫和的笑,黑眸認真地望著阿宴,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沒有什么心事啊?!?/br> 可是以前的容王哪里是這樣的?。?/br> 阿宴看著他那笑,越看越覺得不同尋常。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她也有些憂心了。 她怕她的夫君別真得憋出什么問題來。 她找來了歐陽大夫,和他仔細地講述了如今容王的癥狀后,請他給開了藥,并且親自熬了藥給容王喝。 當那一碗黑乎乎的湯汁端到了容王面前時,容王鼻子聳動了下,嫌棄地看著那湯汁,皺眉道:“我不喝。” 阿宴從旁,無奈地嘆口氣:“可是這是我辛苦熬的呢。” 容王挑眉,依然不悅:“為什么要我喝藥,我又沒有病?!?/br> 他知道別人都覺得他傻了瘋了,可是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他肯定沒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