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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嬌寵(重生)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容王在那夜燈的朦朧照耀下,只見阿宴臉色蒼白蒼白的,額頭上還滴著汗。

    因為事出匆忙,他如今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胸膛那里還是赤著的,那寬闊賁發(fā)的胸膛上還有著亢奮過后的汗珠。

    他就這么在極度的歡愉過后,擰著眉,在那朦朧夜燈下,望著他的王妃狼狽地趴在那里,干嘔得不成人樣。

    阿宴嘔了半響,其實也沒嘔出來什么。

    容王面無表情地命人去叫了大夫。

    那大夫也是住在王府里的,如今被人半夜從被窩里拽起來,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趕緊跑過來了。

    待這大夫來了,阿宴這邊其實也感覺好多了,當下丫鬟放下了帳幔,大夫號了脈,又請求看了下臉色,這才道:“不過是貪吃,胸脘痞悶,腹中脹滿罷了,我開個消食健胃的方子就是了?!?/br>
    當下大夫去外間開了方子,自然有丫鬟跟隨前去配藥了,這大夫又留下了一盒越鞠丸,說是消食健胃的,讓王妃沒事可以吃一粒。

    如此折騰一番,阿宴倒是覺得胃里好了許多,不再那么難受了。

    可是抬頭看向容王,卻見他鐵青著臉,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

    阿宴見他臉色不好,當下試探著開口:“殿下?我們重新歇息吧?”

    容王僵硬地抬眸,望向阿宴,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阿宴見了,一怔,想著他這到底是怎么了?

    她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溫聲道:“殿下,今晚,今晚原本是我的不是,不曾想攪擾了殿下歇息?!?/br>
    朦朧的夜燈中,容王棱角分明的臉龐鐵青,深沉的眸中掙扎著深沉的無奈和痛苦,他的拳頭攥緊了又放開,放開后又攥緊。

    半響后,他深吸了口氣,凝視著阿宴,終于沙啞地道:“你好好歇息,不要想太多。我明日再過來看你?!?/br>
    明日再過來看你?這是什么意思?

    阿宴正想著的時候,卻見容王陡然起身,連外衣都不曾穿,就這么披著那中衣,大步地往暖閣外走去。

    見此情景,阿宴頓時明白,這竟然是要和她分房而睡?

    一下子,她兩腳冰涼,頭暈目眩,整個人仿佛直直地在望下墜,一直墜,仿佛墜到了萬丈深淵。

    此時容王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他推開門,聲音暗?。骸拔蚁热ケB那邊睡吧?!?/br>
    說著,他邁步,就要離開。

    阿宴手腳冰冷地望著這一切,仿佛一下子回憶起了前世。

    她和那沈從嘉,仿佛一切都是從分房而睡開始的。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地嘶吼,她不能這樣。

    于是在容王的腳即將邁出去的時候,她猛地邁開腳步,跑向了容王。

    她跑過去,緊緊地后面抱住容王的后腰,硬是抱住他,不讓他走。

    此時門已經(jīng)開了,外面刺骨的冷風就這么吹過來,吹到容王那赤著的胸膛上,胸膛上的汗珠也迅速消失殆盡了。

    身后,驟然的嬌軟和溫暖就這么貼上來,用她那倔強而柔軟的力道,摟著他遒勁的腰桿。

    容王垂眸,看向自己腰間那柔軟的小手,暗啞地道:“阿宴,放開,這幾日你不舒服,我們先分開睡?!?/br>
    阿宴喉嚨間帶著哽咽,她硬是摟著他,倔強地道:“不要走,我不讓你走?!?/br>
    容王嘆了口氣:“阿宴,放開好嗎?”

    阿宴聽到他這么說,拼命地搖頭:“不放,我就是不想放,我一放開,你跑了怎么辦?”

    她摸索著,努力地去抓容王的手,卻覺那大手竟然冰冷。

    她趕緊用自己的小手摸著,攏住,低聲道:“永湛,別走?!?/br>
    容王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后陡然將她抱起,關上了門。

    他將她抱著,放到了床邊,深沉難懂的眸凝視著阿宴:“阿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阿宴一下子流淚了,她緊抓著容王的手:“永湛,你是阿宴的夫君?!?/br>
    容王抬起手,溫柔地幫阿宴擦掉眼淚,不過臉上依然是冷硬的,眸子里也是沉沉的冰冷和無奈。

    此時此刻的容王,是阿宴無法看懂的。

    她陡然想起過去的種種,仿佛從一開始,從這一世的容王自她生命中出現(xiàn)的那一刻,這個人身上就充滿了詭異和奇特。甚至那兩次夜晚出現(xiàn)的身影,她至今都不敢去細想,只能想著那原本就是一場夢。

    阿宴怔怔地望著容王,清澈的眸子里甚至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

    她在祈求他,不要離開。

    容王的心頓時仿佛被什么揪住了,揪得劇痛,痛得五臟六腑都仿佛移開了位置。

    他陡然抱住阿宴,緊緊地將阿宴抱住。

    “阿宴,其實我一直想對你好,你知道嗎?可是我總是做不好,一直都做不好?!彼穆曇敉纯鄴暝?,甚至帶著幾乎讓人難以相信的哽咽。

    從上一世就沒有做好過。

    ☆、85|皇兄

    第二日,容王先是召來了自己的大舅子顧松,商量給他賜婚的事兒。

    顧松對于這個先是自己的頂禮膜拜的上峰,后來又成為自己妹婿的容王,現(xiàn)在都不知道拿什么面目來見了。不過這次見到,看他倒是態(tài)度自若,他也就慢慢平靜下來了。

    當容王提起顧松婚事的時候,顧松是差點被茶水嗆到。

    容王一挑眉:“你可有中意的?但凡你有意,我自然會為你請旨賜婚?!?/br>
    顧松聳動著濃眉,盯著這個比自己meimei還要小三歲的容王。

    為什么容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四平八穩(wěn)得猶如一個比自己大很多歲的長輩一般。

    良久后,他咕咚一聲,咽下嘴里的那口茶,終于道:“目前也沒什么看對眼的,你也知道,這幾年在外面跟著你打仗,也沒想過姑娘的事兒?!?/br>
    容王點頭:“我明白。你既然自己也沒什么中意的,那我就看著為你指一個吧,如今眼看著你也二十三歲了吧?那不成親,到時候岳母大人怕是要認為我?guī)愠鋈ゴ蛘痰⒄`了你的終身?!?/br>
    顧松此時已經(jīng)跟不上容王的話茬,只好點頭:“好吧?!?/br>
    他其實對成親什么的也沒什么興趣,只不過容王說得也對,如今三太太在家里每天都念叨,他再是不情愿,也只能考慮下母親的感受啊。

    既然話都已經(jīng)談好了,容王當下起身,長身玉立,豐神俊朗:“走,隨我進宮,去見皇兄?!?/br>
    他的決定太快了,顧松越發(fā)摸不著頭腦。

    到了宮里,有容王在,外面的太監(jiān)們絲毫不敢耽誤的,趕緊進去請示,很快這兩位就進了御書房覲見了仁德帝。

    容王這邊也就罷了,顧松那邊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行了磕頭大禮。

    其實仁德帝對于顧松這員猛將,確實也很是賞識,特別是在這個人成為自己弟弟的大舅子后,這就多少也是姻親了,當下忙命起來,又賜座了。

    坐下后,顧松有些忐忑,不知道容王什么意思,難道把自己拉到仁德帝這邊來,這馬上就要賜婚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長得如何?一時又想著,總不至于太差吧。

    誰知道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仁德帝和容王,竟然開始討論起西北邊境的情況。

    原來那羌國最近幾年雖然歸順了,不過如今羌國老國王病重,其下幾個年輕王子一個個都是雄心勃勃的,哪里甘心一直偏安一隅。到時候老國王一去,幾個王子怕是要再惹起戰(zhàn)端的。

    而此次前來,容王就開始同仁德帝商量起來這羌國情景,同時開始分析,若是老國王去了,哪個王子會坐上王座,對方會如何處事,本國又該如何應對。

    這其中,容王也時不時問起顧松的意見來,顧松哪里想過那么多呢,不過此時既然容王問,他也就只能努力想想,說了一番自己的見解。

    原本以為自己不過胡說一通,誰知道仁德帝聽了,倒是頗為贊賞:“顧愛卿雖則年紀小,不過于這兵法之上,倒是別有一番見解,頗為與眾不同?!?/br>
    顧松當下就汗顏了。

    容王笑了下:“皇兄,這也是我自小的伴讀,自然不同于一般人?!?/br>
    仁德帝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望向容王,別有意味。

    顧松從旁看著,忽然覺得這往日只覺得威嚴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仁德帝,原來也不像外間傳言的那么可怕嗎,反而很是親切和藹,甚至有一點談笑風聲的味道。

    后來的后來,顧松更加確定了自己這想法,這仁德帝為人慈愛寬厚,性子豪邁爽朗,實在是亦師亦友的好皇帝??!

    可是他當然不知道,他家敬國公府里的那在宮里呆著的兩位,一個皇后一個凝妃,有一個算一個,不知道背后多么怕極了這位仁德帝呢。

    商討了半響國事,這邊顧松先行告退了,容王卻被仁德帝留下來還有事兒要談。

    容王自然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事,不過也不說話,就坐在那里,如同坐在自家書房一般,淡定地品著茶水。

    仁德帝看他品得喜歡,笑問道:“這是產(chǎn)于浙江諸暨的石筧嶺茶,我見它外形挺秀,翠綠顯毫,其湯鮮明,其味鮮醇,便命人每年進貢一些。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命人送你府上一些?!?/br>
    容王點頭:“好?!?/br>
    一時品著茶,仁德帝打量著容王,終于步入正題:“我這新進宮的凝妃,與你倒是相熟?”

    容王聽了,淡定地搖頭,卻是看都沒看仁德帝:“皇兄,你多想了。此女子和我半分關系沒有。若說有關系,那也是六七歲上見過幾次?!?/br>
    仁德帝聽了,擰著濃眉,半響忽然道:“這幾日我寵幸了她兩日,倒是把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曾想這丫頭竟是個如此不識抬舉的。”

    容王蹙眉,卻是不言。

    仁德帝又納悶道:“只是昨晚,我忽覺得,怎么有種奪了弟妻的味道兒,這實在是不好受,以后呢,這凝妃我也就不碰了?!?/br>
    容王原本喝著茶,此時忽然被嗆了一口,他擰著眉抬起頭:“皇兄,你之前寵人家,未必是真寵,還不知道是哪個讓你不悅,要略施警示呢?!?/br>
    這皇兄的性子,容王倒是也知道。自己那皇嫂把個嫡親妹子弄進宮,這心思路人皆知的,皇兄難免不悅,也懶得責備,干脆就來了這么一招。

    還不知道這幾日那皇嫂是怎么被放到火上烤著呢。

    想到這里,容王扯唇輕笑了下,道:“如今不愿意寵了,那又于我有何干系?這都是你自己的后宮妃嬪,我自然是遠著,可擔當不起這□□后宮的名聲??!”

    仁德帝聽得那“□□后宮”頓時又怒又笑,抬手起來,拿著一個黃石紙鎮(zhèn)沖著容王扔了過去。

    “臭小子,你敢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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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王從皇宮里回來后,閉著眼,默了一路。

    一路無言,回到暖閣里,恰好阿宴將前些日子一直在繡的繡品從繃子下取下來了,高興地拿給他看:“瞧,我這繡得怎么樣?”

    容王只看了一眼,便道:“還好?!?/br>
    阿宴聽了,頓時那笑收住了,將那繡品放到了一旁,先幫著他更衣,然后才過來,捧著他的臉:“怎么了,我看你有點不高興?”

    容王挑眉,淡淡地凝視著阿宴:“你怎么看出來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