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這人,其實也沒多大年紀,不過已經(jīng)是身材挺拔,英俊異常,靠近他時,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阿宴緊緊握著那湯碗,用湯勺盛了一碗湯,舉起來到他嘴邊,卻見那精致的嘴唇削薄。一時忽然想起,他往日總是神情冷清,只是極偶然的時候,會把唇抿成一條直線,還有極偶爾的時候,會笑那么幾下,笑起來真是好看。 容王深沉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就著她手里的湯勺淺淺地嘗了一口。 阿宴深吸了口氣:“好喝嗎?” 容王依然神情淡淡的:“好喝?!?/br> 阿宴低頭:“哦,那你……” 難道他要一直讓自己這么喂他,剛舉著喂了一勺,手都酸了。 容王垂眸,掃向她緊攥著那勺子的手,纖細柔白的手,握勺子都握得要發(fā)抖了。 他唇邊浮現(xiàn)出一點笑來,道:“給我盛一碗,我自己來喝吧。” 聽到這話,阿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容王來了后,阿宴吃個飯都覺得不自在了,于是也就隨意只吃了一點。容王對此自然是看在眼里,當下垂眸望著面前的湯勺,也沒多說什么。 用過膳后,就該收拾收拾進宮了。這成親第二天,怎么也得進宮去拜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啊。 當下阿宴非常有自覺地望向容王:“殿下,我伺候你更衣吧?” 如今容王身上穿得是一身月白色家常便服,雖則穿上去看著越發(fā)襯得他玉樹臨風,要多俊美有多俊美,可是到底不適合穿著進宮面圣啊。 容王見她殷勤的樣子,眸中流露出笑意,挽唇笑道:“好。” 其實要說她伺候,還真輪不到她做什么,一旁早有侍女將容王要穿的朝服收拾妥當,整整齊齊地放在一旁,她只需要一伸手,侍女便將朝服拿起,遞到她手里。 阿宴拿起朝服,踮起腳尖,為容王更衣。 他太高,比自己高上許多,這樣穿衣服可真費勁啊。 好在容王非常配合地伸展手臂,于是她只要幫他將胳膊伸到袖子里,然后再穿上就好啦。 因為本朝尊崇火德,皇室的龍袍就都是絳紅色的,容王的這個絳紅色比皇上御用的絳紅要淺淡一些。這袍子前后都是五爪正龍各一團,兩肩又有五爪行龍各一團,袍底邊角都是祥云的邊紋。 容王這個人原本生得肌膚如玉,實在是好看,這幾年在外打仗,倒是歷練得膚色深了,就跟上等蜂蜜一般的顏色,看著倒很是誘人。 偏生他又生得身形挺拔,英姿卓爾,此時穿著這絳紅色龍袍,真是看著就威嚴尊貴,俊美絕倫。 阿宴抿唇,輕輕笑著,低頭小心地從一旁侍女手中取過腰封來為容王戴上。 容王微垂眸,望著低首為自己束上腰封的阿宴,只見她低頭間,細軟的頭發(fā)在肩頭和背部輕輕散開,露出里面纖細白=皙的頸子。 他眸中顏色微深。 阿宴為他戴好腰封時,一旁的侍女已經(jīng)捧上一個托盤,里面有各色宮絳玉佩等物。 阿宴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抬頭仰視著他,低聲道:“殿下今日要佩戴什么?” 容王不語,卻探手捉住阿宴軟滑的小手,阿宴微怔,濕潤的眸子帶著不解:“殿下?” 容王握著阿宴的小手,啞聲道:“就戴那塊散紫飄翠的玉墜吧。” 阿宴聞言,微楞,心便輕輕沉了下去。 ☆、64|洞房之后 轉(zhuǎn)首望過去,果然見那托盤中,在形形□□上等玉佩中,就有那個和她的如來墜成一對兒的玉墜。 容王見她這般神情,不解地道:“阿宴,怎么了?” 忙抿唇一笑,阿宴搖頭:“沒,我也喜歡這個。” 說著這話時,她怕容王再問起來,忙取了那塊玉佩,細心地為容王佩戴上了。 做完這些,阿宴也忙去了更衣室,在惜晴的伺候下,穿戴裝點上了。 因為今日要進宮的,又是當了容王妃后的頭一次,她自然是按照定制盛妝華服。 如此裝裹下來,已經(jīng)是未時了,阿宴也怕容王等急了,忙出來,卻見容王正淡然地坐在靠窗的那個楠木嵌螺鈿云腿細牙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坐在那里從容地看著。 午后的陽光投射在他猶如雕刻一般的面容上,為他深刻俊美的五官鍍上一層淡金色,他就這么坐在那里,行云流水,富貴從容,真跟一幅畫兒般。 聽到阿宴出來,容王抬眸望過去,卻看她盯著自己,仿佛不認識自己一般,不由輕笑了下。 “怎么了?”他的聲音低沉溫和。 阿宴見他這般笑,又有些怔怔的。 心道他以前冷得很,說話動不動繃著臉,還總是兇巴巴的,如今倒是和藹了許多,難道竟然是打仗打多了,把人性子改了? 容王見此,當下起身,走到阿宴身邊,挽起她的手:“有話就說。” 被這么問,阿宴情不自禁地開口道:“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呢。” 容王挑眉:“怎么不一樣?” 其實阿宴也說不上來,只好低聲含糊地道:“就是不怎么讓人害怕了。” 聽到這個,容王靜靜地望著阿宴,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阿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王妃了,我不希望你怕我?!?/br> 阿宴低頭,輕輕點了下頭,道:“嗯,我知道?!?/br> ******************************* 容王挽著阿宴的手出了暖閣,卻見外面早有軟轎在等著,阿宴上了轎,容王卻徑自上了一旁的一匹黑馬,當下兩人前往容王府門口。 坐在軟轎上,阿宴透過軟轎的簾子,看向一旁,一路上自然會經(jīng)過那處精心設計的長長回廊,她一下子就想起,上一世的自己,經(jīng)過那個回廊的情景。 那時候她是忐忑的,沒有軟轎,就用腳跟隨著王府的嬤嬤走過那里,前去拜見她那位當了王府側(cè)妃的meimei。 有一次,她正走在那里,卻有動聽的琴聲從廊壁的孔洞里傳來,似有若無斷斷續(xù)續(xù)的,那曲子非常古怪,和往日所聽的完全不同。她心里存疑,有心要問,便隨口問那前來迎自己的嬤嬤。 那嬤嬤看了她一眼,卻說,那應該是容王殿下在聽風閣彈琴,至于彈的什么,就不知道了,左右是尋常人不彈的曲子就是了。 她當時一聽是容王殿下在彈琴,就不好多問了。 坐在軟轎里的阿宴,抿了抿唇,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真得不必再想過去,現(xiàn)在的自己,無論怎么磕磕絆絆,還不是順利嫁給了容王殿下,沒有什么曼陀公主,也沒有兩個側(cè)妃。哥哥也是那么的爭氣,是燕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俊,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想到這里,她又想起今早容王對自己說的話,忍不住笑了下。 軟轎約莫走了一炷香功夫,總算來到了二門,此時王府的馬車早已經(jīng)收拾妥當,一旁粗實仆婦和小廝侍衛(wèi)等都恭敬地守在那里呢。 此時騎著馬的容王早已經(jīng)到了馬車前,見阿宴過來了,便望向軟轎這邊。 阿宴見此,忙在惜晴的扶持下,下了轎子,誰知道她一只腳剛邁下轎子,便覺得兩腿酸軟得厲害,兩腿之間也是疼,那里脆弱得很,昨晚被人在那里好一番鼓搗,仿佛依然殘留著一種飽漲的酸疼感呢。如今她這么一邁腿,便催發(fā)了那疼那酸,人就那么一歪,差點摔倒在那里。 幸好惜晴扶著她呢,倒是不曾真得摔倒,只是踉蹌了一下。 她驚魂甫定,卻覺得腰際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攔住,然后呢,她竟然被懸空抱了起來。 若是在房里也就罷了,可這是二門外啊,周圍多少侍衛(wèi)小廝看著呢! 她面紅耳赤,攥著他的衣袖,低聲道:“放我下來。” 可是容王沒有放下她,只是徑自邁步,抱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里是極其寬敞舒服的,比王府的馬車還要寬敞許多。其實這馬車也是有制式的,天子為六匹馬的座駕,王侯為四匹馬。這敬國公府和容王,雖則都是四匹馬的馬車,可是這馬車的寬度長度的定制卻又有不同。 容王府的這馬車明顯寬敞許多,且里面布局更為合理,裝飾也更為精美華貴。 容王長腿一邁,進入了馬車中,可是并沒有就這么放下阿宴,反而是攬著她,讓她半躺在了馬車里的軟座上,一旁又拿了一個引枕,讓她靠著。 阿宴見這尊貴的容王殿下對自己伺候如此周到,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忙搖頭道:“我沒事的,只是剛才有些腿軟?!?/br> 容王清貴的面上并沒有什么神色,卻只是將打量地目光移向了她的兩腿,然后慢慢往上移,最后落到了她兩腿間。 她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想拿什么遮蓋下,可是卻又有些欲蓋彌彰。 良久后,容王的目光終于移開,輕“咳”了下,卻是問道:“昨晚很疼是嗎?” 他的聲音低啞得厲害,目光落在馬車上的掛壁柜上,而沒有看阿宴。 阿宴想起昨晚的迷亂,真是連喘氣都有點艱難了,她低著頭,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只好胡亂地點頭道:“有一點疼吧……” 容王伸手,握住阿宴的。 阿宴只覺得那往日總是涼涼的手,此時燙得厲害,心里一慌,就想躲開。可是容王并不讓她躲開,緊緊抓住,不放。 容王依然沒有看阿宴,只是定定地望著那個掛壁柜,啞聲開口道:“下一次,如果你覺得疼了,記得告訴我?!?/br> 聽到這話,阿宴微詫,忍不住抬起眸來看向容王,卻意外地捕捉到他耳邊一點淡淡的紅。 一時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又覺得有點甜蜜,想著他干嘛看都不看自己,其實可能想起昨晚,也是不好意思的吧?竟然同自己一樣? 阿宴抿唇輕笑了下,忽然就覺得作為自己夫君的容王,或許真得沒什么可怕的。 笑了下后,她隨即想起昨晚的疼,忽然又有點小小的委屈,于是又微微嘟嘴,如蚊吶一般的聲音道:“我說疼,你就不弄了嗎?” 昨晚可不是這樣的,昨晚她開始的時候是忍著,后來嗚嗚咽咽的低叫,最后甚至開始啜泣。她是有點怕了,怕了他好像野狼一般生猛的動作,于是她情急之中,都用拳頭捶打他了,捶他的背,撓他的背,可是他的身體那么堅硬,她推不動,捶不疼。 至于撓,也許根本也沒撓疼吧! 她這話一說出,容王是良久沒答復的,半響后,他忽然抬起胳膊,將她半摟在懷里,然后抬手撥開她發(fā)鬢上垂下的珠墜兒。 那珠墜兒都是上等寶珠串成的,瑩潤柔澤,就那么垂在她鬢發(fā)間動蕩在她后頸上。 那后頸,是他曾經(jīng)見過的,纖細柔軟的頸子,真仿佛初春亭亭玉立的小苗兒,你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斷。 容王低首,用唇輕輕地吻上她那頸子。 阿宴是半伏在容王懷里的,他胸膛很厚實,靠在那里倒是舒服得很。 只是如今她怎么也舒服不起來,他灼燙的吻和喘息就落在自己后頸上,緊挨著敏感的耳邊,她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顫兒。 而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喘息開始粗重起來。 阿宴還敏感地感覺到他下面的變化。 阿宴抿緊了唇,渾身緊繃起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容王用他暗啞的聲音,低聲喃道:“阿宴,我只是親一下,不碰你。以后你若是喊疼,我就不碰你了。” 說完這個,他頓了下,輕輕啃了下她的后頸那細白的肌膚,終于又開口道:“昨夜,我確實有些過了?!?/br> 這話一出,阿宴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坦,就連昨晚殘留的那酸楚那疼痛仿佛都緩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