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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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頭戴皂色面罩,挺拔精壯的身材幾乎和濃郁的夜色融為一體,唯有裸露在外的一雙眸子,盛滿了清輝似得,煞是好看。 僅憑著一雙眼睛她分辨不出這人是誰,但憑借這人的個頭可以肯定,絕非是她熟悉的君澄和花六。 牧容緘口不言,見她神色真誠,忽然有些好奇她究竟想問自己什么。躊躇須臾后,他點點頭,垂下了原本抬起的手臂。 見他終于安穩(wěn)不逃了,衛(wèi)夕松開了他的胳膊,緩聲解釋道:“張教頭說前些時日那事并不怪我,所以提前一日結(jié)束了幽閉。我一直惦記著給我送吃食的恩人呢,今兒睡不著,就來這里逛游了一圈,想著你或許還會來?!闭Z氣止不住地洋溢起興奮來,“嘿,沒想到還真來了!” 原來是被提前放出來了,難怪幽閉室里黑燈瞎火的。牧容當(dāng)下了然,這張青山差點害他暴露,不過幽閉室環(huán)境惡劣,早出來一日也好。思及此,他釋然舒了口氣,張青山的用意再明顯不過,無非是想賣他一份人情。 也罷,這份情不輕不重,他領(lǐng)了便是。 在牧容自顧自地思量時,衛(wèi)夕逼近一步,坦誠道:“恩人,我今日來這里也沒別的意思……只想知道你是誰,為什么要給我東西?” “……” 牧容被問懵了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就這么僵硬的杵在那。絞盡腦汁想了個搪塞的說辭,話在舌尖掂了掂,又被囫圇吞了回去。只要他一發(fā)聲,衛(wèi)夕鐵定能辯出他的身份來。 愣了好半晌,他倏爾想到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隨后搖搖頭。 衛(wèi)夕目露驚愕,“難道你是個……”生覺“啞巴”這個詞太過刺人痛楚,她咽了咽喉,換了個說法道:“你不能說話?” 嚯,這個時候頭腦倒是靈光。牧容腹誹一句,滿意的頷首,也省得他多費心思胡亂比劃了。 “這樣啊……”衛(wèi)夕情不自禁的喃喃出聲,微垂的眉睫徒然生出一股惋惜的神色。 牧容被她同情的目光籠住,不自在的揉了揉還在酸痛的肩膀,用手一指旁邊,示意自己要離開。 “誒,恩人留步?!毙l(wèi)夕死皮賴臉的揪住了他,笑吟吟道:“既然你不能說話,可是會寫字?” “……” . 須臾的功夫,兩人蹲在了西北角的墻根下。 直到手中被強行塞進一根扭曲的樹枝后,牧容這才如夢方醒——自己怎就跟著她胡來了? 他略帶不滿的扭頭,卻見衛(wèi)夕眼角含笑地凝著他,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與這清冷的夜色相襯,帶著莫名的暖意。 算了,這夜深露重的,早早打發(fā)她回去吧。牧容這般想著,用樹枝在地上寫出一句話:你想問什么。 借著稍遠(yuǎn)處火盆里的光線,衛(wèi)夕即刻就認(rèn)出了這個蒼勁的字體,和錦袋里的那句“謹(jǐn)小慎微”同出一人之手。 她意味深長的看向?qū)Ψ?,“我叫衛(wèi)夕,不過你或許應(yīng)該知道了,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牧容對她搖搖頭,也懶得瞎編,隨意寫了個數(shù)字“貳”。 衛(wèi)夕一看,覺得這或許這是個編號,既然人家不愿透露真實姓名,她也不方便多問,“那我以后叫你二哥吧?!彼D了頓,在對方點頭后,笑道:“二哥,是君大人派你來的嗎?” “……” 又來了,同樣的問題他這些日不知聽了多少遍,耳朵聒噪的難受。 牧容瞇起眼睛,隱藏在面罩下的眉心攏成一團,把樹枝一仍,搖搖頭,便抬眸望天,懶得看她。 見他否了,衛(wèi)夕啞然,垂頭沉思。 既然不是君澄指使的,那更不可能是小跟班花六,在新營里知曉她真實身份的只有這兩個人,如此說來…… 恍然間,她想到了入營前君澄說的話,新營里有指揮使派來監(jiān)視她的探子。 衛(wèi)夕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忽閃著一雙水脈脈的眼瞳看向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二哥,莫非你就是指揮使大人派來的探子?” 牧容的視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著,很快就和她的眼光纏繞在一起。他心神一晃,胡亂點頭算是應(yīng)了。探子就探子吧,別懷疑到自己頭上便是。 誰知他這個想法一落,衛(wèi)夕突然蹦出一句:“不會是……指揮使大人讓你來送東西給我的吧?” 她的唇瓣微微張開,面露驚訝之色。 牧容驀然一怔,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慌了又慌。他心虛的垂下頭,拿起樹枝在地上劃拉:非也,是我自愿的。 衛(wèi)夕眉頭一皺,嚴(yán)肅道:“二哥,既然無人所托,你為何要自愿前來?萬一被人抓到了,這可是破壞新營法紀(jì),了不得的事?!?/br> 一旦傳到冷血薄情外加笑面虎的牧容耳朵里,這人興許會死的很慘。 牧容拎起樹枝寫了四個字——看你可憐。 衛(wèi)夕深以為然的笑了笑,隨后站起身來,對他拱手作揖:“請受我一拜。知恩圖報乃良好品德,這些時日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日后待我回到錦衣衛(wèi),如若有用到我的地方請盡管提,甭客氣!” 這一番話說的頗為豪邁,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大俠風(fēng)范。她一介女流之輩,這位二哥功夫看起來也不差,估計也用不上她,但這面上功夫得做足,客套話必須擺在臺面上。 牧容緊跟著站起來,微垂下巴睇望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多的女人,半晌后舒了口氣,回以一笑算是應(yīng)了,心道她想這么多做甚?若能順利的離開新營,省得他整日憂心,這便是最好的回報了。 殊不知他這應(yīng)付的笑容卻讓衛(wèi)夕心頭一顫—— 眼前之人頭戴面罩,樣貌看不真切,但從那上挑輕彎的眉睫來看,依稀能察覺出淡雅如蘭的氣韻,如清風(fēng)般和煦,還…… 有些熟悉。 莫非,在哪里見過? 直到她回到寢房,這樣的困惑一直縈繞在心間,消散不去??伤紒硐肴ィ瑓s沒得出個所以然,只得放下執(zhí)念,躡手躡腳地摸上自己的床位。 孟堯還沒睡沉,隱約聽到動靜后,抬起眼簾,小聲道:“你怎么才回來,東西可是找到了?” 衛(wèi)夕這頭剛鉆進被窩,聽到聲兒后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的扯得慌,連忙說道:“找到了找到了,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br> 孟堯點點頭,沒再吭聲,不一會就睡熟了。 沒了喊聲震天的盧秋水,整間屋只有略微沉重的呼吸聲。衛(wèi)夕松了口氣,躺尸般的盯著黑漆漆的屋頂,卻沒丁點睡意可言。 方才臨走時,她鬼使神差和二哥相邀,明日同個時辰老地方見。反正二哥“說”了,他還會在新營當(dāng)差,著重監(jiān)視她的動向。如今兩人已經(jīng)碰面,從背地里監(jiān)視還不如擺上臺面,反正她晚上也無趣,順道說說話,興許還能讓他教教自己刀法。 然而二哥略有遲疑,并未明確表態(tài)。 窗欞有些漏風(fēng),衛(wèi)夕回過神來,裹緊被子翻了個身,輕輕闔上眼。 進了新營以來,睡眠嚴(yán)重不足的她一直希望黑夜永不消逝,如今卻奇了怪了,竟然期待黎明快點到來。 . 衛(wèi)夕一直興奮到下半夜才睡著,迷迷瞪瞪醒過來時,剛好到了起床的時辰。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她在無人的院里空手揮起了刀法。這幾日雖然落下不少功課,但她一直在幽閉室里溫習(xí),倒也不太生疏,直到大家陸續(xù)起床后才舉步回屋。 吃過早膳,衛(wèi)夕跟著孟堯幾人來到了久違的教習(xí)場。 早晨氣溫稍低,干燥清冷的空氣倒是提起了人的精神。她站在隊里伸伸脖子踢踢腿,勁裝嚴(yán)絲合縫地裹在身上,一眼看去精神利落,英氣外露。 半盞茶的時間,在君澄的帶領(lǐng)下,眾教頭齊刷刷的走進教習(xí)場。路過西側(cè)一隊時,君澄很快尋到了衛(wèi)夕的身影,見她并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時日他倒是一直記掛著衛(wèi)夕,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指揮使沒有下令,他自然不敢刻意去關(guān)照她,只得讓花六每日清早偷偷去瞅上幾眼,生怕衛(wèi)夕餓出個三長兩短,不好給指揮使交差。 但奇怪的是,這丫頭還真扛餓,每日都是精神抖擻。 更奇怪的是,自從衛(wèi)夕幽閉以來,指揮使一直都沒再過問她的事,連花六每日的回稟都給免了。 想到這,君澄滿心困惑,沒奈何的呵出一口氣。世間女子多說男人生性涼薄,他每每聽到還有些不忿,如今看來此言非虛。 在來新營之前,指揮使大人對她是照拂有加,郎有深情似得。如今幾十日不見,再加上她犯錯受罰,指揮使便把她拋之腦后了—— 頗有一點始亂終棄的感覺?。【涡恼f著,捋起曳撒在監(jiān)習(xí)臺上坐定,又意味深長的斜睨向衛(wèi)夕。 恰巧衛(wèi)夕也在抬頭看他。 目光隔空纏繞了須臾,衛(wèi)夕納罕地皺起了眉頭。瞧君大人這小眼神,橫豎看起來都露著些許憐憫的意味。她被盯得一頭霧水,不禁垂下頭端詳自己。 怪事了,分明好模好樣的啊…… 衛(wèi)夕再抬頭的時候,君澄早已斂了橫飛的思緒,目視前方,鏗鏘有力的下達了指令:“開始cao練!” “是——” . 拼命耍了一天,結(jié)束時衛(wèi)夕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猛然加大強度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將繡春刀上繳后,她揉了揉胳膊上緊繃的肌rou,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孟堯在不遠(yuǎn)處對她招手,“衛(wèi)兄,去廚房吧!” “誒,這就來——” 正當(dāng)她想抓緊去祭祭五臟廟時,一頭汗的張青山卻迎面走了過來。 衛(wèi)夕停下步子,勾起兩側(cè)的唇角,乖巧道:“張教頭?!?/br> 張青山頷首示意,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濃眉大眼中攜出一股贊賞的意味,“沒想到你缺席幾日,功夫倒是沒有退步,孺子可教。” 張青山一向苛刻嚴(yán)格,如今受到了他的表揚,衛(wèi)夕的疲累倏地消散了,眸光清湛的小鹿眼彎成了月牙,飄飄然的笑起來,“多謝教頭夸獎!” 然而還沒高興多久,張青山便潑她一頭冷水—— “別得意太早,你的刀法雖然精準(zhǔn),但力道輕飄無力,恐怕難以招架低手?!闭f到這,他又掃了一眼衛(wèi)夕那孱弱的身板,“日后要多加練習(xí)基本功,還有,多吃點飯食。瞧你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跟個豆芽菜似得,上哪有勁去?” “……” 叔,人艱不拆行不行? 就算每天吃一百個rou饅頭,她也不可能長成張青山這般五大三粗的模樣,本就是個女兒身好么。 衛(wèi)夕啼笑皆非的抽了下嘴角,撓撓后腦勺沒再吭聲,心里倒是犯起了嘀咕。說起力道來,一直是她的死xue。多次和隊友對擂時,她都不及別人的揮刀力度,若不是身形靈活,不知要被對方的刀背砍傷多少次了。 思及此,她重重嘆了口氣,呵出的白霧升騰而起,讓眉睫染上些許濕潤。真不知道白鳥以前是怎么耍的,難不成也有力道不足的毛??? 這個疑問如同壓在胸口的千金大石,一直困擾著她,連晚膳都吃的草草了事。 離開廚房后,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和孟堯幾人分道揚轆,偷偷跑去了幽閉院,在昨日約定的墻角處蹲下來,倚墻而坐。 屁股貼著地,冷冰冰的,她卻毫不在意,抱住膀子御寒,下巴抵在綣起的膝蓋上,垂眸沉思著。還有小一月就到教頭考核的時間了,究竟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道,這是個嚴(yán)峻的問題。 許是太累了,想著想著,她竟闔眼睡著了。 夜色漸深,寒氣愈發(fā)濃郁,一溜小風(fēng)順著她的襟口竄進了身體里。衛(wèi)夕不禁打了個寒顫,登時睜開了眼睛。 冷寒的風(fēng)在周圍叫囂著,她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了看那輪上弦月。 已經(jīng)快到月上中天之時,這一覺竟然睡過了時辰。二哥似乎沒來,衛(wèi)夕失落地站起來,搓了搓冰冷發(fā)木的手。 “嘁,言而無信?!彼÷暪緡佉痪洌譄o可奈何地挑了下眉毛,人家壓根沒說今天會來。 還是回去補覺吧,衛(wèi)夕這么想著,伸了個懶腰,腳步一點剛要躍出墻頭,誰知卻和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撞了個滿懷。 “臥槽——” 她本能的嗷嚎一聲,反作用力便將兩人齊齊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