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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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一路過去,你中意哪座城咱們就在哪里停下。你不必擔心銀兩的事情,我自會去cao持?!?/br> 知薇心情復雜,覺得被傅玉和養(yǎng)著是件挺不好意思的事兒。于是小聲道:“我也會刺繡什么的,到時候掙點零錢貼補一下吧。” 她那樣子像是在為未來的生活打算著,傅玉和看得心頭一動,腦子里突然萌生一個念頭,不若就這么帶她走算了。 可他終究重義氣,做不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眼下討論將來不過是說說而已,知薇的將來一早就被人定下,哪里還人轉(zhuǎn)圜的余地。 馬車行出一段路后,繞太湖往西北方向去,到了第二天傍晚才到常州。怕知薇勞累傅玉和便進城找了間客棧,安排兩人住下。 知薇入城的時候見到有兵丁打扮的將士整裝待發(fā)依次出城,看架勢像是要出征,不免有些奇怪。待進城一看,商戶大多已閉門歇業(yè),街上行人幾乎不見,還有士兵一路小跑著往城門口跑,臉上神情肅穆,看得人緊張不已。 知薇進了客棧,仗著自己是男兒身打扮,趁機跟小二攀談詢問。那小二倒是一臉平靜,沖她擺手笑:“你莫怕,那是穆將軍的兵兒。聽說朝廷有意訓練水軍,穆將軍帶人往太湖去練兵,今日正好出城,倒叫你們撞上了?!?/br> 一聽這話知薇才放下心來,可不知怎的,那些士兵嚴肅的神情總在眼前晃。女人特有的敏感叫她覺得,似乎有事情要發(fā)生。 她還想再打聽兩句,那邊又有人叫小二過去添酒,知薇只得閉嘴。趁著傅玉和和掌柜的說話之際,她又側(cè)耳聽旁邊一桌人說話。 那兩人說的卻是一樁最近在讀書人間發(fā)生的事兒。一個胖子在那兒大口吃rou,一臉興幸樂禍道:“那個曾子成,當初我便覺得他文采一般。不就仗著自個老子是個知府嘛,整日里招貓惹狗竟還能中解元?他那文章你又不是沒看過,四個字,狗屁不通。” 旁邊略瘦那個就勸他:“行了行了,你也別不服氣了,誰叫人家有個好爹呢,聽說曾大人與總督馮大人私交甚有,他曾子成拿個解元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br> “有啥用,還不是叫人給查出貓膩來。哎你說,這回的事兒會不會鬧大?” 瘦子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誰知道呢,科舉舞弊可是大罪,牽連甚廣啊。皇上如今還在江南,這事兒要捅到他老人家跟前去,那些個大人們?nèi)汲圆涣硕抵?。?/br> “所以說還是咱們小老百姓最好,發(fā)不了大財也倒不了大霉,喝喝酒吃吃rou,日子多美妙?!?/br> “回頭再到春蘭院去聽支曲兒,便更圓滿了。” 兩人隨即說笑起來,知薇不想聽那些污言穢語,加之傅玉和那邊也說完了,便跟著一同上樓去。 他開了兩間房,兩人正好門對門。知薇進屋的時候傅玉和在后頭叫住她,輕聲道:“有事兒就叫我,喊一聲便成?!?/br> 知薇沖他點點頭,心事重重關(guān)上房門。 因前一晚沒睡好,她這會兒便有了困意。胡亂在房里用過晚飯后便洗漱上床,本想一覺睡到天亮,腦子里卻總有各種畫面連軸轉(zhuǎn)。出現(xiàn)最多的倒不是和皇帝在一起的情景,而是剛才那些出城的士兵。 當真是去太湖上訓練水軍嗎?她找不出這話的破綻,可總覺得跟皇帝南巡一事脫不開干系。想想皇帝四處巡視,陪著的竟不是江南總督馮大人,反倒是比他官階略低一級的兩位,再聯(lián)系剛才那兩人說的話,顯然是在暗示曾子成那個解元是靠關(guān)系得來的。 想想當初他連詩都做不好,一筆字寫得不如女子好看,他爹又跟馮大人交好,馮大人又無故失了圣寵。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系了起來,知薇哪里還睡得著,恨不得立馬起身去敲傅玉和的房門。 但身為女子該有的矜持還得有,她忍了一夜忍到第二日早上,終究是忍不住,還未吃早飯就想同傅玉和說這個事兒。 對方卻沖她擺擺手,示意她人多嘴雜,有什么吃完了上馬車再說。 知薇覺得有道理,匆匆灌了自己一碗粥,拿了兩個包子在手,催促著傅玉和快上路。因穿著男裝,她的言行舉止大而化之,現(xiàn)代人的一些做派不經(jīng)意間就流露出來。 傅玉和仔細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準備回頭向某人好好匯報一番。 上車之后知薇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惑,一五一十都同傅玉和說了。對方卻很坦然,只淡淡回一句:“若能查出舞弊案來,也算是一樁喜事兒?!?/br> “皇上當真是去各地巡視?” “皇上南巡正為此事,自然要到處走走。” “那穆大人的那些兵?” “cao練水軍之用。” 傅玉和言簡意賅,知薇半天問不出別的花樣來,最終只能作罷。 離開鎮(zhèn)江依舊是往南京趕。 知薇也不知是不是早飯吃得急了些,胸口像堵了點東西似的。傅玉和什么都不肯跟她說,顯然是有事兒瞞著她。她隱約覺得哪里出了問題,索性坐那里細細回憶。 似乎就是從馮玉貞落水開始,皇帝對她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她當然不會蠢到以為皇帝是瞧上了馮玉貞,所以要甩了自己。 身為女人這點自信她還有,她看上的男人品味哪里這么差,會喜歡那種濃妝艷抹投懷送抱的。而且皇帝也從未對馮玉貞有過任何表示,言談間甚至頗有鄙夷之色。 那為什么他就突然變了呢。真的吃自己和傅玉和的醋? 他倒不是頭一回吃醋,那一次在壽康宮門前他怒氣沖沖抓走自己,就因為她跟傅玉和說了兩句話。他這醋壇子一直很大,但每每吃完之后都會待她不錯,從不胡攪蠻纏。 這一回太反常了。 知薇前幾天是叫他弄懵了,事情來得太快沒時間細想?,F(xiàn)在靜下心來想想只覺得不對,那根本不是她認得的皇帝。 難道皇帝叫人調(diào)包了?這顯然太荒唐。知薇一下子變得坐立難安,恨不得回蘇州去,揪著皇帝的衣領(lǐng)好好問問。 都怪當時他太過疾言厲色,把她完全唬住了,現(xiàn)在看來這里面必定有詐。 知薇突然掀開簾子朝四周張望。官道上人來車往還算熱鬧,這么瞧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正準備放下簾子,突然聽得身后一陣馬嘶,然后又有人哭叫的聲音。知薇就探頭去瞧,正好瞧見一個年輕男子從馬上跳下來,將受驚的老人扶起的畫面。 旁邊有一個似乎是他的同伴,兩人打了聲招呼,同伴繼續(xù)往前,不緊不慢跟在他們的車后。 知薇不由皺眉,這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瞧著怎么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知薇拉拉傅玉和的衣襟,沖他道:“傅大人,后頭有個人似乎一直跟著我們。” “不過是同路人,你不要緊張?!?/br> “不大像,早上出客棧的時候我見著過他?!?/br> “同住一家店往一個方向走也是常事兒,這邊往南京的官道就這么一條兒?!?/br> 知薇還是覺得不對,這個人絕不僅僅只是早上見過一面,她一定在別的地方見過他。她就這么掀起簾子對著人家猛瞧一陣,瞧得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漸漸放慢速度與他們拉開距離。 可他那張臉已經(jīng)記在知薇心上。見傅玉和不拿她的話當回事兒,知薇就自個兒慢慢回憶。大約又走出一炷香的功夫,腦子里靈光一閃,一下子叫她想起來了。 正是在望山橋那一回,皇帝叫了莫仁杰陪她去買盤龍心,他身邊就由另一個京州衛(wèi)守著。方才那人就是那個京州衛(wèi),知薇絕不會記錯。 到了此刻她終于有些明白過來。她和傅玉和絕不是得了皇帝的旨意離宮私會去了,京州衛(wèi)是皇帝的暗衛(wèi),向來只聽命于皇帝一人,哪怕是太后也支使不動他們。此刻他們跟在車后,肯定不是為了捉他們,倒更像是保護他們。 皇帝出動京州衛(wèi)一路護送他們出蘇州城進奔南京,到底有什么目的? 知薇的腦子一下子靈醒過來。她又想起太后和安陽公主的行蹤。自打到了南京后,太后便說要去龍泉似為皇帝祈福,先是住了一陣兒,后來行進到蘇州一半的路上,太后又改了主意,帶著安陽公主又折返南京,據(jù)說又要去棲霞寺雞鳴寺等地多住幾日。于是一行人便分成了兩撥。 現(xiàn)在傅玉和又把她往南京帶,似乎除了皇帝外,這些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或是他曾在意過的人,都聚到了南京。那他一個人留在蘇州做什么? 知薇越想越害怕,總覺得目前的局面都是皇帝刻意的安排。太后跟著皇帝南巡,半道卻帶著公主折返南京。她在蘇州住了沒幾天,又跟皇帝鬧得不愉快,最后跟著傅玉和“私奔”,目的地竟也是南京。 加上穆將軍的將士顯然是朝蘇州那個方向去,一切似乎都說明在蘇州附近會有一場巨大的變故要發(fā)生。 知薇咬了咬唇,沉聲問傅玉和:“傅大人,您同我說實話,我們身后那兩個京州衛(wèi)為何一直跟著不放?” 傅玉和望著她,淡然的表情里夾雜了一絲觸動。 知薇愈加惱火:“我想除了他們二人外,應該還有更多的人護著我們吧?;噬系降滓鍪裁矗枪室獍盐抑У侥暇┤サ膯??穆大人的兵真是為了cao練水戰(zhàn)?傅大人,求您同我說實話?!?/br> “你先別急,待到了南京我再告訴你。” “你若現(xiàn)在不說,我即刻調(diào)頭回去?!?/br> 說著知薇挑了簾子就要吩咐車夫在官道上轉(zhuǎn)頭??赡擒嚪虿⒉宦犓?,回頭看一眼傅玉和。傅玉和沖他一使眼色,車夫就揮動鞭子加快速度,馬不停蹄往前趕。 他們二人這樣,更叫知薇懷疑。她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皇帝,總覺得他背著她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情色之下知薇也不同他們多話,作勢就要往車下跳。 傅玉和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抓回,兩人就在車廂里推搡起來。他沒料到知薇力氣還不小,撒起潑來很是兇殘,一點不像個大家閨秀,手抓腳踢甚至想咬他的手,叫他哭笑不得,最后沒法子只能手起刀落,往她脖頸里重重一擊,眼看著她兩眼一閉在自己跟前倒下,這才一把摟住她。 本以為是只小綿羊,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是火爆脾氣。想想她平日里跟皇帝獨處的情景,傅玉和突然有些同情對方。 幸好他還未愛到不能自拔,待這次的事情結(jié)束后他便及時抽身,再不要和知薇扯上一絲瓜葛。這兩人一個醋意重一個攻擊力強,倒是天生一對絕配。 傅玉和看看手背上被知薇抓出來的血痕,不由連連搖頭。這樣小野貓似的女人,他似乎降不住?;蛟S他就不該成親,一個人云游四海,方是快意人生。 知薇暈了后車里重歸平靜,車輪轆轆在車道上疾馳,趕了一夜的路,第了第二天傍晚總算進了南京城。 如今的南京城戒備森嚴,臨時實行的宵禁政策。若非他們手握皇帝的玉佩,輕易進不得城。原本駐扎南京周圍的士兵都被調(diào)了過來,里外三層嚴密守著這座城。都指揮使譚慶統(tǒng)領(lǐng)這一萬精兵,奉皇帝之命守著南京城,萬不可讓太后和公主受一丁點兒驚嚇。 知薇進入南京時,只覺得這城安靜得如同一座死城。她從馬車上悠悠醒轉(zhuǎn)來,車輪的響聲在寂靜中聽著格外清楚。她掙扎了許久,卻因身子發(fā)軟半天沒能坐起來,最后還是傅玉和扶了她一把,又喂她喝了半杯水,這才醒過神來。 傅玉和命人將車停在一處小宅院前,也不再避諱那幾個京州衛(wèi),將他們一并叫進院內(nèi)守衛(wèi)。知薇渾渾噩噩,只覺周圍人人神情凝重,心里的不安愈加大了起來。 原本以為真的出了宮,卻不料是這樣的局面?;实垡欢ㄔ谥\劃什么,卻不愿叫她卷入這危險之中,這才故意叫她跟著傅玉和遠走高飛,最后卻還是進了南京城里,寸步都不能離開。 知薇現(xiàn)在早沒了出去的念頭,反正住哪里都一樣,離開了皇帝日子過得難熬,比起從前在宮里愈加難受。 生活像一點看不到盼頭,今日不知明日事,一顆提著的心始終搖搖晃晃,既擔心皇帝有危險,又怕他當真不要她了。 從這兩天和傅玉和的獨處來看,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這個男人。他是真的冷,和皇帝那種外冷內(nèi)熱比起來,他就跟千年冰窖似的,無趣到了極點。 或許也因為自己不是他的那個良人,所以兩人相處時總找不到合適的節(jié)拍。過于相敬如賓的結(jié)果就是生活很沒意思,客氣到連話都不想多說了。 她無法想像和他過一輩子會是什么樣兒?;实垭m有些霸道,但待她也是好到了骨子里。這便是兩情相悅的結(jié)果吧。 聽小莊子說從前的他比傅玉和更不近人情,可自打她與他相識后,他似乎笑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人情味兒。從前覺得他高高在上不可親近,可漸漸的就習慣了與他這樣的相處方式。 她想自己大約有些自虐,可要放手又是千難萬難。 夜晚時分,知薇一個人坐在窗前,盯著外頭的夜色久久不能入眠。夏日的夜里涼風絲絲侵入體內(nèi),她卻一點沒有察覺,到了第二日一早起來,已是病得不輕,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 好在傅玉和是當世名醫(yī),治她這點小病不在話下。他替她診了脈轉(zhuǎn)身去開方子,邊開邊安撫她:“你如今先管好自己的身子,別的不要多想?!?/br>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與你一直同行,對此事也不甚清楚?!?/br> “但你總知道他在做什么吧?” 傅玉和抿唇不語,一副不愿說的模樣。知薇氣得一捶被子:“你若不說我便不吃藥?;仡^我死了,你就叫他來見我的尸骨便好?!?/br> 傅玉和心想這兩人還真是一樣地倔。他無奈輕嘆一聲,同她道:“皇上要帶兵剿滅青鳥堂?!?/br> ☆、第86章 受傷 知薇在南京的日子,過得非常無趣。 因感冒發(fā)燒,她一點胃口全無,每天被拘在不大的小院里,抬頭看天都只看到巴掌大的一塊地兒。 傅玉和看她每日不吃不喝的,便提議帶她去街上走走。 知薇看他一眼,神情淡漠:“皇上不是叫你們好好保護我嗎?如今青鳥堂還未除,我若出去叫人傷了,你怎么跟皇帝交代?” 傅玉和知她氣自己不說實情,卻還是耐著性了安撫她:“不過是個小小妖黨,幾日功夫就可鏟除干凈。南京城有重兵把守,他們進不來。我瞧你神色不大好,怕你在屋里悶著。你若不愿出門,那我尋點別的事與你做吧?!?/br> 說著傅玉和就想出門去找?guī)妆緯鴣斫o知薇看,好叫她不那么無聊,也別總是想東想西。 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后知薇叫他:“傅大人……” 他轉(zhuǎn)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