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腹黑皇帝心頭嬌、偏執(zhí)男主想要變正常、在末世BOSS面前刷臉卡363天之后、劍縱天下、和三個叛逆弟弟一起上綜藝、護花神醫(yī)在都市、[穿書]報告影帝,你老婆又去擺攤算命了、陸先生,愛妻請克制、我真不是劍道至尊、蓋世戰(zhàn)神
他居然還記得,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兩人坐車出行,直接去了孔廟。這兒從白天到晚上就沒有不熱鬧的時候,如今又是夏日里,來秦淮河邊吹風的游人甚多,擺小攤的做生意的,還有那些走街串巷賣新鮮東西的貨郎,把這里弄得鬧哄哄的。 知薇很喜歡熱鬧的地方,一鉆進人群里,就覺得心沒那么慌了。宮里太安靜,有時候那種安靜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出門的時候她特意拿了錢袋,還同皇帝客氣道:“您要是想吃點什么,我這兒帶了錢,您別客氣?!?/br> 說完后她自己也覺得有點怪。就好比霸道總裁帶她去游歐洲,她出門的時候同人說,我?guī)уX了,你要是看上什么盡管開口,買個漢堡給你還是沒問題的。 皇帝倒對她的錢袋感了興趣,伸手問她要:“拿來朕瞧瞧,你是不是又在上頭繡什么奇怪的東西?!?/br> 知薇心想還真叫他說著了,拿給他的時候特意解釋:“這是只老鼠?!?/br> 皇帝盯著那東西瞧了半天,怎么也不覺得那是只老鼠。好吧即便它當真是只老鼠,也沒有女子會把這種丑陋玩意兒繡在錢袋上。 那一刻他真想撬開知薇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知薇收回錢袋的時候默默撇撇嘴,幸好皇帝沒問她這東西叫什么,否則她要怎么說,告訴他這是湯姆的好基友杰瑞不成? 皇帝肯定又會問,好基友是什么? 于是乎她又要解釋,就是您和傅太醫(yī)那樣的關系。 再然后,她就要被咔嚓了吧。 這一路逛的時候,知薇就總這么七想八想,結(jié)果樂極生悲,心愛的錢袋才剛買了兩碗豆花,準備招待皇帝的時候,迎面有人跟她撞了下,趁她不注意就將錢袋給偷了去。 知薇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讓個男人撞了有點惶恐,偷偷打量皇帝的臉色,就的他生氣。結(jié)果皇帝坐街邊小攤上悠閑打量她,片刻后才道:“你的老鼠叫人偷走了。” 知薇一摸腰間果然空了,當下臉色大變,正準備追出去,卻被皇帝一伸手拉了回來。她往后退的時候撞到了長板凳,小腿一軟就坐了下來。這一下沒坐好,坐到了皇帝大腿上,可把她給臊著了。 偏偏老板這會兒端了豆花過來,眼見他們兩個大男人當眾親呢,驚得滿臉肥rou一抖,頭暈眼花回去了。 知薇知道他誤會了,心里就更懊惱了,趕緊坐皇帝腿上挪下來,心里還記著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只能輕聲請罪:“三爺,我對不住您。” “無妨,你那老鼠走遠了?!?/br> 知薇往熙攘的人群里一瞧,哪里還有剛才那個小偷的身影,于是愈加沮喪。雖說里頭不是她的全部家當,可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她從前的錢全給了錦繡,后來調(diào)到御前來不方便繡花,也就沒多少額外收入??抠恒y攢了一點,結(jié)果全便宜了別人。 皇帝倒不擔心,反正京州衛(wèi)就在附近,逮一個小毛賊當真是委屈他們了。 不過叫皇帝有些意外,他這豆花還沒吃上兩口,錢袋倒當真回來了。只不過送還錢袋的那人不是他的人,而是個陌生男子。 那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張臉生得不錯,像是個讀書人。他那身后還跟著兩個家丁,一左一右架著那賊,隨他一道來見知薇。 斯文公子沖知薇行了個禮,將錢袋遞上:“兄臺,這可是你的物品?” 知薇一見那男人,心里暗道一聲,她這輩子是走了什么狗屎運,怎么盡碰到美男了。這人雖不及皇帝,但氣韻極佳,而且不像皇帝充滿銳氣,他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型。 知薇就多看了兩眼,接回錢袋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意。她覺得是因為錢回來了,可叫皇帝瞧著卻當是她對“恩人”動了歪心思。 皇帝特別不高興,卻不動聲色瞧著。那人還了錢袋又問知薇:“這人該如何處置,可要送官?” 小偷一聽要送官立馬跪下求饒,說的都是聽膩了的話,什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求人饒過一回什么的。 知薇也犯了難,便問那公子:“你說該怎么辦?” 對方卻道:“此人不是頭一回犯事兒,光在這條街上就叫我逮住過三回。若不將他交官,往后還有更多人受害。兄臺看著面善,但須聽我一言,所謂縱虎歸山,一時心軟怕是要給他人帶來禍害?!?/br> 他說話溫和平穩(wěn),有種極強的說服力。知薇聽了便道:“你說得對,那就將他交官吧。也是為他好,吃點苦頭興許以后就不犯了。” 皇帝心想簡直天真,這樣的人見官家常便飯,在里頭關幾日出來后還是會繼續(xù)犯事兒。知薇這丫頭耳根子太軟,別人說什么她都應。 結(jié)果令皇帝更惱火的事情又發(fā)生了。知薇想著對方既幫了自己,出于禮貌便問了姓名,那人笑著答:“在下姓孫,字明秀,兄臺管我叫明秀便是?!?/br> 皇帝心想,這兩人是準備在豆花攤邊好好聊上一番,完全當他不存在是吧? ☆、第74章 懲罰 知薇和那孫明秀還真聊得不錯。 那人看著挺和氣一人,說話做事卻能抓著人跟他走。比如他剛往這桌邊一坐,知薇就覺得該請他喝碗豆花才是。 人家?guī)退一劐X袋,避免了巨大的財物損失,花點小錢是應該的。 于是她問對方:“孫兄吃甜的還是咸的?” 皇帝氣得都不想吃了。 孫明秀要了碗咸豆花,跟知薇打聽她的名字。知薇腦子轉(zhuǎn)得慢,正想該取個什么名字應付他,皇帝倒先開口了:“你叫她二才就行。” 知薇和孫明秀同時愣了。后者心想這么個白凈的小廝,怎么叫這么個傻名字。知薇也暗自嘀咕,這名字是有來歷的。那是小莊子的名字。 小莊子家里窮,父母都沒念過書,取名字也沒什么特別。他是家中二兒子,爹媽就管他叫二才。當初知薇還跟他打聽過:“你大哥莫非叫大才?” 小莊子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好:“對啊,我哥叫莊大才,我叫莊二才,多好的名字。比我堂弟叫狗財好聽多了。我這是才華的才,讀書人的意思?!?/br> 知薇那會兒差點沒噴出來,現(xiàn)在這么個有才華的名字居然按到了她頭上,真叫她哭笑不得。 但皇帝賜名她不能不接,只能默默認了。在心里念了好幾遍,我是二才我是二才,千萬不要說成狗財。 孫明秀出于禮貌,又問皇帝的名字。這個知薇知道,剛想說卻又被皇帝截了話頭:“在下姓林?!?/br> 孫明秀南方人,也有點前后鼻音不分:“哪個林?” “雙木林?!?/br> 對方臉色微變,像是松了一口氣?;实勰涎驳氖虑檎l都知道,這幾日南京城里有點官職的個個提心吊膽,聽到個姓“凌”的都要抖三抖。 他看對方年紀跟當今圣上差不多,又是北方口音,本還以為自己祖上燒高香了。搞半天是個烏龍事件。 想想也是,皇帝雖是南巡,但照以往的情形看他并不私自出門,至少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這一茬?;实勖棵繌哪暇┻^,都由大小官員陪著去各處兒,走一走逛一逛便離開了。還從沒聽說有人在豆花攤上撞見過他老人家呢。 孫明秀一顆心放回肚子里,又問:“林兄可有表字?” “逸清?!?/br> 知薇頭一回聽說他的字,心想當真是字如其人,他可不就長飄逸清秀嘛。說清秀都是委屈他了,夜色籠罩下都亮眼得跟朵花似的。 三個人邊吃豆花邊聊,孫明秀是個挺能說的人,聽出他們是外地口音,就主動介紹起南京的風物來。知薇一顆心就沒在宮里待過,現(xiàn)如今聽人說外頭的情形,更是面露向往之色,都忘了皇帝還在邊上,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吃完豆花孫明秀邀他們兩人上秦淮河聽曲兒去。他家在河上有條畫坊,坐船游湖聽曲,也是當時有錢人中一種流行的休閑方式。 皇帝一點兒不想去,奈何身邊這一位興致頗高,竟不問他自個兒就答應了下來。答應過后才覺得不妥,假惺惺看他,一副做錯了事求原諒的模樣。 皇帝忍著敲她腦袋的沖動,只能跟著一塊兒上了船。 知薇高興壞了,秦淮河的歌女她早就想聽一聽了。上輩子關于她們的影視劇多如牛毛,風塵女子與世家男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小的時候特愛看,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長大后才覺得自己是傻叉,為這種雷劇掉眼淚多不值得。 雖這么想?yún)s還是好奇,那些女子真如傳說中那么美嗎?什么秦淮八艷,是后人捧出來的還是真有其人。 孫明秀大約是哪位官員的兒子,家里的畫坊既大且美,停在一眾船間十分顯眼。知薇狗腿地巴結(jié)皇帝,一路上小廝模樣十足,進到船艙后也不敢坐下,只站皇帝身邊。 孫明秀叫家仆去湖里召人,很快就有幾艘小船駛了過來,里頭各端坐著一位蒙著輕紗的女子,手里捧著各式樂器,等著客人點單。 皇帝是客人,孫明秀就叫他點。皇帝見慣了美人,對這樣的看不上眼,轉(zhuǎn)頭看一眼知薇:“二才,你來點?!?/br> 知薇對這個名字很不習慣,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走過去沖那些女子道:“能把面紗摘下嗎?” 旁邊孫明秀的跟班趕緊同他解釋:“你是外鄉(xiāng)人不懂,咱們這里有規(guī)矩,姑娘們的紗輕易不能揭。你得先點,她便給你唱。唱得好了要給賞錢,賞錢給多了這面紗才能揭?!?/br> 知薇心想果然古往今來都這一樣,干這一行的都有個起步價,價錢沒開到人連面都不給你露。 她本想欣賞一眾美女的愿意就這么落空,一時有些意興闌珊,就隨便點了個抱琵琶的女子:“就她吧?!?/br> 隨即回到皇帝身邊?;实劭此@樣子,皺眉道:“怎么,沒瞧著面孔不高興?” “本聽說秦淮河歌女個個姿色不俗,想跟著您見識見識的。” 皇帝心想我沒那么色,但看知薇一副期盼又失落的樣子,想了想從懷里掏出錢袋,輕輕放在桌上。那是出門前馬德福特意為他準備的,上頭繡滿金絲,內(nèi)里沉甸甸的,哪哪兒都透出一股土豪的味兒來。 他動作自然低調(diào),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氣勢,叫人難以忽視。孫明秀就想今日大約是碰著高人了。 那幾個歌女見他這舉動,知道發(fā)財?shù)臋C會來了,一個兩人都不劃船走,就這么賴在這里。 孫明秀看懂了這出戲,這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拿錢捧自己的小廝玩了。這說起來有點荒唐,做主子的討下人高興,十分不像話。但他看知薇又覺得不像普通小廝,眉清目秀比個女子還漂亮,只怕與那林逸清有點瓜葛。 若當真是那樣便說得通了。千金難買心頭好,為著喜歡的人,什么事兒做不出來。 于是他吩咐下去,叫歌女們按順序來,人人先唱一支曲。唱得好了便有賞,得了賞便要摘紗巾。 頭一位就是知薇剛才點的那個綠衫女子,抱著琵琶彈了首陽春白雪,還配了幾句新奇的詞兒。她唱完后皇帝把錢袋給知薇,叫她封賞。 知薇本以為里頭是銀子也不在意,拿了一錠出來就給那姑娘送去。結(jié)果送到面前卻是一愣,這哪里是銀子,分明是金元寶。 這下知薇也愣了,回頭看皇帝。皇帝卻一臉自然的表情,示意她繼續(xù)。旁邊孫明秀的小廝看傻眼,就連孫明秀本人也微微皺眉。 看來這一位當真財大氣粗,聽支曲子賞一錠金子,自己今天眼力倒是不錯。 那綠衫女子驚喜莫名,趕緊扯掉自己的面紗,沖知薇露出個笑來。她本生得不錯,笑起來也是明艷動人,奈何滿臉貪才之氣,倒叫她的美被掩了下去。 其他人紛紛上場,不過一個時辰光景,知薇就送出去五六錠金子。后來旁邊船上的歌女聽得這里有人大派金元寶,紛紛趕過來毛遂自薦,皇帝也不介意,一副有多少送多少的架勢。 這下子知薇倒心疼起來了。她原本就是貪玩好奇心重而已,沒想到皇帝這么大方。雖說他掌管天下國庫,錢多了幾輩子花不完??捎绣X也不能這么造啊。 再說那些歌女也就長那樣兒,真正出塵脫俗的不多,看多了就沒意思了。眼看那邊涌過來十幾二十艘小船,一副來搶金子的模樣,她也被嚇著了,趕緊沖孫明秀的小廝道:“叫她們別來了,我不想聽了。” 說完她走回皇帝身邊,把錢袋塞他手里:“您快收起來了吧?!?/br> 皇帝接過來也不掂量,直接袖籠里一塞。旁邊孫明秀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不露真實想法,只對皇帝道:“唱曲這事兒初聽風雅,到底有點綿軟。林兄在此地可要待幾日?” “還要再待幾日?!?/br> “那敢情好。過三天城南有文人聚會,談詩做賦可是熱鬧,都是準備明年赴京趕考的舉子。林兄可有興趣參加,屆時好讓小弟討教討教?!?/br> 皇帝心想這人倒會攀關系,從豆花攤到畫坊,這會兒又要邀他去城南。三天后本是他準備啟程繼續(xù)南下的日子,若答應他就要改變計劃。 他就想回絕算了。一抬頭見知薇正盯著自己看,便問她:“你可想去?” 知薇其實挺想去的。一直以來她都沒見皇帝做過詩或是畫過畫,每每只見他習字,不知他詩文功夫如何,肚子里有沒有點墨水。 她真想看看他和人斗詩或是斗畫的情景。 但想想剛才那些金元寶,她又不敢亂說話。今晚叫皇帝破財了,回頭去詩文會,他不會又要大灑金錢吧。 她那臉上露出期盼又隱忍的樣子,看得皇帝直搖頭。 當真是敗在她手里了,如今的他哪里還有一點圣明天子的樣子,成了一個徹頭徹尾迷戀美色無法自拔的男人。 為不掃她興,又為看看南京讀書人的模樣和文化氛圍,皇帝便應了孫明秀的約。說好那一日酉初時分在此處岸邊相見,到時他們坐船前往,待得夜間再將他們送回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