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等了大約一盞茶左右的時間,親衛(wèi)首領出來,讓江夏進去。 江夏獨自一人走進孟和宮。 剛剛經(jīng)過大殿,來到偏殿,江夏立刻看見一個坐在炕上男子正低著頭在擦拭他的弓弦。男子一身甲胄,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模樣。但是江夏能夠聽出來,整個寢宮之中又只有男子一個人。 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 這個穿著甲胄,擦拭弓弦的男子究竟是不是達延汗? 第413章 你這是中毒了! “神醫(yī),好久不見,不認識本汗了?” 男子抬起頭來看向江夏,在這一瞬間江夏頓時有種被男子看透了五臟六腑的感覺。這才是高手,那種尸山血海殺出來,不怒自威的氣勢僅僅通過一個眼神就讓江夏清晰感受到了。 江夏趕緊收斂心神沉著應對,他右手按在胸口,單膝跪下行禮道:“呼延德參見偉大的達延汗?!?/br> 達延汗看著江夏微微一笑,道:“都是相識多年的人了,不用拘禮,起來吧?!?/br> “謝可汗?!苯恼酒鹕韥?。 達延汗看了江夏兩眼,然后將手中的寶弓以及擦弓弦用的布放在一邊。達延汗起身道:“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外面都傳言本汗可能要死了,而本汗看上去還這么精神?!?/br> 江夏點了點頭,這一點的確是很奇怪。他現(xiàn)在甚至在猜測,達延汗是不是故意在裝病,以便試探他的子女。 達延汗好像看穿了江夏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你肯定以為本汗是在裝病,目的是為了試探本汗的六個兒子?!?/br> “其實……”達延汗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解自己身上的甲胄。 江夏微微一愣,心想這家伙說話就說話,脫衣服干嘛? 達延汗脫掉了甲胄以后又開始脫外套,接著脫內(nèi)甲……江夏整個人往后退了兩步,心中暗道一聲:“糟了,這娘的肯定是個老玻璃,這是看上了我的‘男色’,要對我圖謀不軌啊?!?/br> 最后達延汗直接脫下了自己的汗衫,并且還把褲子往下拉了拉。達延汗道:“呼延德,你看?!?/br> 在達延汗脫汗衫的時候江夏就已經(jīng)把頭扭到一邊,如今聽見達延汗還叫自己看,心中忍不住暗罵了一句:“死變態(tài)?!?/br> 他已經(jīng)將真氣提至膻中,只要達延汗真的有不軌之行為,他立刻和他同歸于盡。 “呼延德,你這是干嘛?你快看本汗這下面啊。” “靠!死變態(tài),還叫老子看你的下面?是不是老子看完了,然后你又叫老子陪你都逗鳥玩兒?” “你怎么了?”達延汗干脆走到江夏面前,直接扳著江夏的雙肩將他整個人扭過來。江夏一眼看向達延汗,真氣已經(jīng)運至掌心,只待一掌拍出,重傷達延汗。 而此刻江夏卻愣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達延汗?jié)M是傷疤的身上,腹部竟然是紫黑一片,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可怖。不過奇怪的是,達延汗身上卻散發(fā)著一股清香味,而這股清香味江夏還十分熟悉。 “你……你這是中毒了。”江夏驚訝地說道。 達延汗點了點頭,嘆息道:“沒錯,是中毒了。你能看得出來這是什么毒嗎?” 若說是其他什么毒江夏恐怕還真看不出來,而達延汗這個毒江夏卻是再熟悉不過,他抬頭看向達延汗道:“這……這是中原一種已經(jīng)快要絕跡的毒物所提煉出了的毒藥,絕目草之毒!” 達延汗一聽頓時笑了,伸手拍了拍江夏的肩膀道:“果然不愧是神醫(yī),整個太醫(yī)院查了整整半個月的醫(yī)書,基本都快要將中原和蒙古的醫(yī)書看光了,最終才在中原一本古老的醫(yī)經(jīng)上看到這個名字,絕目草。而你,只需要看一眼就確定了是這個毒,看來本汗找你是找對了?!?/br> 江夏看了達延汗一眼,搖了搖頭。這絕目草之毒他很清楚,當初朱厚照也是身中此毒,并且毒性還沒外露,必須要銀針插入腹部才能探查到他體內(nèi)有毒,不像達延汗這樣,毒已經(jīng)由內(nèi)蔓延到外,表露無遺。 照著這樣說起來,達延汗的癥狀不知道比朱厚照當初嚴重了多少。而解朱厚照體內(nèi)的毒都是易螃蟹和鬼三針一起出手最終才勉強得以成功,像達延汗這樣的,根本就無藥可救。 江夏也不愿意瞞騙達延汗,因為他進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治好他,而是為了替阿爾蘇拿到傳位詔書。 所以江夏實話實說:“可汗,請你原諒呼延德無能,您的毒在體內(nèi)積壓太多太深,基本上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還請可汗恕罪,饒過呼延德?!?/br> 達延汗聽后整個人明顯落寞了很多,他有些頹然地往后退了兩步,最后轉(zhuǎn)身走到那旁炕床邊坐下,嘆息了一聲。 “連你都說無藥可救,那看來本汗的命真的已經(jīng)到盡頭了?!边_延汗深吸一口氣嘆出,然后整個人強打著精神對江夏道:“既然無藥可救,那你有沒有辦法為本汗續(xù)命?然后幫助本汗查出下毒之人?!?/br> 續(xù)命以及查出下毒之人,這兩件事早在江夏的預料當中。江夏點了下頭道:“可汗放心,呼延德一定竭盡所能為您續(xù)命?!?/br> 在江夏的記憶里面,他很清楚的記得易螃蟹說過,解絕目草之毒靠的是虎頭黃精。只要找到這種藥,要為達延汗續(xù)命應該不難。 至于查找給達延汗下毒之人,這件事江夏更是樂意將其攬上身,反正我說誰最有可能下毒,誰就最有嫌疑,也不需要證據(jù),只要自己能編的圓滿就行了。 無疑,烏魯斯和滿都海已經(jīng)被江夏定為了最最重大的嫌疑人。 不過在江夏心里他其實也默默的在想,究竟誰才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這絕目草可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毒藥,等閑人又怎么可能接觸到這種毒物,并且還能將其練成毒藥下毒給堂堂蒙古可汗? 江夏甩了甩頭,先行對達延汗道:“可汗,我先寫藥方讓人去準備,若無其它事今日我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再來看望可汗?!?/br> “好。”達延汗點了點頭,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恰好本汗也累了,想要歇息一下?!?/br> “是,呼延德告退。” 江夏對達延汗行了一禮,心中隱有擔憂。 達延汗中絕目草之毒已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一睡不醒,看來自己得想辦法早點兒從達延汗的手中拿到傳位詔書了。 退出了孟和宮,江夏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后有人跟著,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就聽見身后的人叫道:“站??!” 這聲音一聽江夏就知道是烏魯斯的。 他轉(zhuǎn)頭過去,只見烏魯斯帶著幾名侍衛(wèi)一臉煞氣地走過來,他一把抓住江夏肩膀的衣袖,沉聲道:“跟本王走!” 江夏也沒掙扎,跟著烏魯斯一起來到了巴達瑪宮。 剛進一巴達瑪宮的大殿,烏魯斯一腳踹在江夏的后背上,怒喝道:“你到底給本王母后吃了什么藥?你敢害本王母后?” 原本烏魯斯那一腳踢的江夏一點兒感覺都沒用,但是江夏卻不得不順著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后“哎喲哎喲”地叫著。 他擺著手道:“冤枉啊殿下,我給哈屯吃的藥只會對她好,不可能有害的。哈屯現(xiàn)在怎么了?” “母后自從你走后就一直上茅房,從未停過。再這樣下去,人還能好?” “一直上茅房?”江夏立刻反應過來:“哈屯是把三顆藥一起吃了吧?” “難道不是一起吃?”烏魯斯疑問道。 江夏點了點頭,道:“那藥是一天一顆,連服三天。不過殿下不必擔心,三顆一起吃的確是反應大一些,人會痛苦一下,但是效果也會來的更快?!?/br> “你以為本王還會再相信你嗎?你這個騙人的庸醫(yī)!”烏魯斯一下拔出腰間的彎刀,江夏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若烏魯斯真的動手,他怎么也不可能會坐以待斃。 “住手!”換了身衣服的滿都海走出來,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搖手道:“千萬不要傷了神醫(yī),對神醫(yī)尊敬一點!” “母后,可是你……” 烏魯斯不解,可是等到滿都海走近了烏魯斯一下就驚住了,他喃喃道:“母后,你的樣子……” 女人一旦上了年紀,任你是誰也得生出皺紋,長出各種暗斑,色斑。就算是一國之皇后,滿都海也是一樣。 可是此時此刻的滿都海臉上的暗斑、色斑不知道消失了多少。整個人雖然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但是臉色卻越來越容光煥發(fā)。 滿都??粗?,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色。她道:“神醫(yī),是我自己沒有問清楚服用的方法就亂吃藥,不怪你。不過這藥效真的很好,還望神醫(yī)之后能再給我?guī)最w藥?!?/br> 江夏點了點頭道:“哈屯放心,我會再煉制這藥給你的,保證你服用完一個療程以后再重返青春?!?/br> 滿都海點了點頭,女人無論是什么樣的身份,愛美都是天性。 只聽見“咕嚕”一聲,滿都海著急地說道:“不行不行,又來了,神醫(yī)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br> 看著滿都海匆忙離開,江夏含笑看向烏魯斯。 烏魯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江夏,說道:“神醫(yī),本王這……真是……” 江夏搖頭:“這只是一場誤會而已,王爺不必介懷。只不過恕我直言,王爺眼圈發(fā)黑、眼內(nèi)有血絲,頭發(fā)干枯沒有光澤,似乎身體也有一些暗疾呢。” “神醫(yī),你的意思是……”烏魯斯一聽江夏說自己有病,趕緊追問。 江夏嘴角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第414章 一個不留 “你是否挺而不硬,硬而不久?你是不是遇到心儀的女人來了一次以后想來第二次,但是卻發(fā)覺自己最終無能為力,無力以繼?如果這些癥狀你都有,給我一個房間,我給你馬上研制一碗藥,保你喝過以后立刻見效?!?/br> 江夏像電視購物上的主持人一般忽悠著烏魯斯,最后烏魯斯將他帶到了太醫(yī)院的煮藥房。 一碗清水,一泡熱尿,外加一點兒奇yin合歡散和一顆九陽丹?;煸谝黄鸢局蟪梢煌胨院?,江夏把藥遞給了烏魯斯。 烏魯斯一聞,眉頭微微皺著說道:“神醫(yī),你這藥怎么有一股sao臭味兒?” “良藥苦口,是這樣的,快點兒喝了吧,保證你立竿見影?!?/br> 烏魯斯端著藥猶豫了一下,最終捏著鼻子把藥喝下去了。這藥一下肚,烏魯斯頓時感覺渾身燥熱起來。 開玩笑,這奇yin合歡散豈是浪得虛名? 烏魯斯興奮地看著江夏道:“效果來了,效果來了。神醫(yī),果然是立竿見影啊。本王先走一步了……” 目送著烏魯斯離開,江夏笑了笑后自言自語道:“能夠有機會喝到本大爺?shù)氖ニ?,你也算是有福氣的人了。?/br> 說完,江夏走出太醫(yī)院以后直接出了汗庭王宮。 在宮外兜了幾個圈子,確定沒人跟蹤自己以后,江夏這才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接著讓阿爾蘇的府邸走去。 在阿爾蘇那府邸的后門敲了敲,江夏學了三聲貓叫以后,后門一下被人打開。 開門的人是布縉云,見到江夏他行禮叫了一聲:“掌門?!?/br> 江夏抬起他的手道:“別客氣,走,我們?nèi)フ野柼K?!?/br> 很快,在內(nèi)廳之中。阿爾蘇、袁天宗、以及江夏他們一行六人都聚在了一起。烏圖雅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沒有來。 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突然遭逢這樣的打擊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十分正常的。 眾人剛剛坐下,袁天宗立刻看著江夏問:“怎么樣?這次去王宮有沒有什么收獲?” 江夏點了點頭,道:“有一些收獲?!?/br> 他看了看阿爾蘇和袁天宗后道:“達延汗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并且中毒很深,基本已經(jīng)無藥可救?!?/br> “中毒?父汗是中毒了?”阿爾蘇大驚,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冷冷說道:“是誰給父汗下的毒,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真的已經(jīng)無藥可救?”袁天宗向江夏追問了一句,其實他的意思江夏明白。江夏又不是學醫(yī)之人,又怎么能一口斷定達延汗無藥可救了呢? 江夏看向袁天宗點了點頭,“達延汗中的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毒物,名叫‘絕目草’。這種毒我以前接觸過,就算是還沒浮現(xiàn)于體外的都十分難以醫(yī)治,而達延汗現(xiàn)在已經(jīng)癥狀明顯,要想醫(yī)治幾乎等于不可能,除非是有什么奇跡?!?/br> “父汗!”阿爾蘇一下捏緊了拳頭,骨節(jié)“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