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江洋大盜?”江夏哈哈一笑,說道:“的確是個好理由。只是不知道你那個主子有沒有告訴你,她可有一件要命的東西在我手里。我已經(jīng)把它交托在一個信任的人手中,只要我出任何意外,那人一定會把東西交給皇上。” “哦?是嗎?”劉瑾聽后一點沒有懼怕,他笑著說道:“那如果雜家告訴你,皇上真收到那東西以后根本就回不了京師呢?你又會如何?” 江夏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劉瑾竟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要對朱厚照動手,他甚至想到現(xiàn)在朱厚照的處境恐怕并不算絕對的安全,江彬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靠。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讓我們領教一下劉公公的武功究竟有多么高強!”江夏右手一抖,一把短劍出現(xiàn)在手中。 劉瑾淡淡一笑,一臉戲謔地問江夏:“你確定要跟雜家動手?如此多的高手在,雜家是沒有把握把你們?nèi)苛粝?,但是你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夫人……” 江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四位夫人,崔如霜和雪意都會武功相對還鎮(zhèn)定一些,但是崔念奴和上官紫月卻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 江夏心中急思對策,他暗自將手伸進衣服內(nèi)襯里面摸到了一個小木盒子,他輕微搖動了一下小木盒子。然后說道:“劉瑾,這次我江夏認栽了,算你狠。說吧,你要怎么樣才愿意放過我們?” “求饒?”劉瑾似乎還有些吃驚,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一臉暢快地說道:“想不到,想不到啊。聰明絕頂算無遺策的江夏竟然也有想雜家求饒的一天,你不是一直就很囂張,很不可一世嗎?現(xiàn)在怎么了?怎么變成這幅樣子了?” “想雜家放過你?可以,先跪在地上學兩聲狗叫再說?!眲㈣缃褚呀?jīng)是勝券在握,所以他也沒急,一直戲耍著江夏。 當然,他也不是無謂的讓江夏拖時間,實際上在江夏他們的身后,一群東廠番子已經(jīng)列好了對陣,手持著硬弩,弩箭對著江夏他們幾人。 “學狗是吧?”江夏微微笑了笑,雙腿剛剛準備彎曲下去的時候,他身旁的張猛一把抓住江夏的衣服說道:“大人,你這是準備干嘛?士可殺不可辱?!?/br> 江夏拍了拍張猛的手,看向劉瑾說道:“劉瑾,希望你信守承諾,我跪著學狗以后你放了他們,我任由你處置?!?/br> “掌門!”“相公!”眾人驚呼,而江夏再度笑了笑。 就在此時,胡同左邊的屋頂上突然飛下來幾個東廠番子,一名黑衣人從屋頂上跳下來抓著江夏的衣領二話沒說立刻跳上了屋頂。 劉瑾一看大驚,連忙叫了一聲:“追!”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屋頂上那黑衣人干脆把江夏扛在肩上,速度飛快地在屋頂跑動著。東廠幾個武動最高的大檔頭竟然沒有一個人跟上那黑衣人的速度。 很快,那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劉瑾氣得牙都快咬碎了,他看著剩下的布縉云等人,怒道:“把他們?nèi)佳旱綎|廠,若是等一個晚上江夏還不出來,立刻殺兩個把人頭掛在城樓上?!?/br> 夜幕中不斷奔跑著的黑衣人即便是知道了身后沒人跟上也一直在飛速奔跑著,江夏大聲叫道:“停下,立刻停下!” 黑衣人停了下來,拉下自己的蒙面巾,正是一臉苦笑著的海大有。 江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海大有趕緊說道:“主人,這可怪不得我,我也沒有料到劉瑾會這么狠,說動手就動手了。事前我一點兒通知都沒有得到?!?/br> 江夏嘆息一聲,說道:“立刻帶我去一個地方,要快!” “什么地方?”海大有問。 江夏在海大有耳朵旁邊而語了兩句,海大有頓時驚呆了,他看著江夏道:“主人,你這是真不準備給我留活路了啊?!?/br> 江夏冷冷一笑:“你沒得選擇?!?/br> 東廠這邊,劉瑾把布縉云他們等人全都抓了回來,而江夏逃走以后布縉云他們也沒有反抗。 不是不敢,而是他們怕最終沒能保護好江夏的四位夫人。 劉瑾回到東廠后怒不可遏,他下令在全京師搜捕江夏,東廠的人立刻開始行動。 安排了這一切以后劉瑾親自走到了東廠大獄之中,他看著關在監(jiān)牢里的布縉云等人,劉瑾陰冷地笑著說道:“帶他們出來,讓他們先試試東廠酷刑的味道。” 劉瑾話剛說完,一名東廠的探子急急忙忙地跑到大獄里面來對劉瑾說道:“稟告公公,外面闖進來一個自稱叫江夏的人,他讓我屬下把這個交給公公?!?/br> “江夏?他還敢來送……”劉瑾回頭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第319章 最可怕的是不要命的 將時間往前撥回小半個時辰。那個時候海大有從劉瑾的重圍之中把江夏救走,然后劉瑾帶著布縉云他們所有人往東廠走。相信很多人都還記得,東廠的位置救在東安門的北側(cè),緊挨皇宮。 海大有和江夏一路好似不要命一般的狂奔,最后終于趕在劉瑾到東廠以前到了皇宮。進入皇宮以后海大有和江夏沒有任何停歇,直接就進入了后宮。 劉瑾這次突然發(fā)了狠,沒有任何顧忌的對江夏出手打了江夏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栽了一個跟頭。而江夏轉(zhuǎn)手就決定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直接將帶著海大有闖進后宮。兩個人里海大有還穿了一身夜行衣,臉上帶著頭套蒙了蒙面巾,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他是誰。 而相比江夏就隨意多了,直接從衣服下擺處撕下了一塊布蒙在臉上就闖進了壽寧宮,就他這幅模樣,但凡是認識他的人都能認出他是誰。 這一次攻打逍遙山莊太后幾乎把自己身邊能夠派出去的人全都派了出去,所以此刻壽寧宮中并沒有幾個人,唯獨剩下的幾個也是蝦米兩三只,幾乎沒用海大有什么功夫就一一斃于掌下。 在壽寧宮里打暈毫無還手之力的太后以后海大有發(fā)愁了,這要闖進后宮打暈太后不難,但是要想把太后帶出去和劉瑾做交換那就難了?;蕦m之中那成千上萬的禁衛(wèi)可不是開玩笑的,莫說那海大還只是一個巨鼎高手而已,就算他是神仙要想安然逃出去那也是難上加難。 最終江夏拿了一個主意以后便直接出了皇宮,然后去到東廠。 東廠的天牢之中,劉瑾看到那東廠探子送來的東西嚇呆了,那東西并非是其它什么特別的寶物,而是一個發(fā)簪。純金打造的發(fā)簪,頂端是一只蝴蝶,蝴蝶薄薄的翼上鑲嵌有寶石。 這發(fā)簪劉瑾是再熟悉不過,正是他送給太后的。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送東西給一個女人,所以那發(fā)簪有多少重劉瑾都能直接憑手感覺出來。 劉瑾又驚又氣又忌憚,他沉聲道:“把他給雜家押進來!” “是!”那名東廠探子應了一聲以后準備退下,可是剛走兩步劉瑾又想起江夏那古怪脾氣,他趕緊叫住那名東廠探子道:“算了,算了,還是客氣著點兒,把他……請進來。” 那東廠探子奇怪地看了看劉瑾,劉瑾眼神一冷,“還愣住干什么,難道要雜家親自去請?” “不敢不敢,公公息怒,息怒……”那東廠探子嚇了一跳,轉(zhuǎn)身趕緊跑出了東廠大獄。 很快,江夏在幾個東廠番子一臉戒備的陪同下走進東廠大獄之中。在監(jiān)獄那布滿各種刑具,充斥著濃郁血腥味的大廳見到劉瑾。 江夏笑了笑:“喲,劉公公,好久不見風采依然啊。臉還是那么白,太監(jiān)果然就是太監(jiān),比娘們還娘們?!?/br> 劉瑾一聽頓時大怒,他目光一冷,當即下令道:“來人啊,隨便從門口那牢房里拉個人出來,把他舌頭先給雜家割了?!?/br> “是!”兩名東廠番子應了一聲后退下,而此時江夏突然揚起他的右手,他手中握著一把短短的匕首。圍著他的東廠番子立刻拔出腰間的長刀戒備地看著他,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江夏竟然往自己的大腿插了一刀。 劉瑾大驚,搞不懂江夏這是準備干什么。江夏一臉狠戾,他咬著牙,強忍著匕首插入大腿的痛苦,抬頭看著劉瑾冷笑了兩聲:“我走的時候交代了水三江,若是我受一點傷,他就砍斷太后的一根腳趾頭。若是我殘疾一個地方,他就把斷掉太后的雙腿。若是我死了……” 江夏“哼哼”兩聲沒有說下去,劉瑾趕緊追問:“若是你死了怎么樣?江夏!雜家警告你,你休想用太后威脅雜家,雜家不吃你這一套。反正你有十幾個人在雜家手里,就算一命換一命雜家手里的人也還富余?!?/br> 江夏哈哈一笑,道:“是嗎?”江夏將匕首一拔,他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仿佛已經(jīng)萬念俱灰生無可戀一般。 “若是我死了,他就會找二十個男人輪流jian污太后三天三夜,若是太后熬不住死了也就算了,若是沒死那她就慘了,她會被砍斷手腳裝入一個放滿草藥的大瓷缸中。做成傳說中的……人彘?!?/br> 說到這里,江夏突然把匕首往自己胸口送了一寸。 鮮血立刻從江夏的胸口滲出來,江夏看著劉瑾道:“劉瑾,你不是要動我的人嗎?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他們死得太快,應該小心翼翼的留著他們的命,慢慢地折磨他們。這樣才能對得起太后受的苦?!?/br> 說到這里,江夏手中的匕首再次往胸口送了一點。若是再往里面深入一寸,恐怕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江夏。 劉瑾終于按捺不住了,他大聲叫道:“不要!不要……攔住他,攔住他。不能讓他死了!” “站??!”江夏大吼一聲,可是這一聲牽扯到他胸口的傷勢,一時沒忍住江夏就突出了一口鮮血。 “誰都不準動,誰若靠近我一步我立刻死在這里。” “別動!都別動!”劉瑾急忙說道。事到如今他才感覺到以前經(jīng)常聽人說過的道理,真真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苯默F(xiàn)在很明顯就屬于是不要命的了,而劉瑾也是真的怕了他。 “江夏,有話可以好好說,你想要雜家怎么做可以商量。好商量……”劉瑾急忙說道。 江夏仰頭大笑,這一笑又是鮮血不斷從嘴里冒出來??匆娊倪@個模樣劉瑾真怕他一個傷勢過重當真就死在這大獄里面了。 他死不要緊,但是他一死就代表太后要被……劉瑾一想起太后,腦海中全都是她的影子。劉瑾慌張地說道:“江夏,你先別激動,你身上傷勢不輕,萬一一下扯裂了傷口那……” “劉瑾……你始終還是輸給我了?!苯睦淅涞乜粗鴦㈣?,聲音已經(jīng)開始有些虛弱,但是那話語之中的氣勢卻沒有減低一分。不僅僅是沒有減低,反而還硬生生把劉瑾身上的冷汗都嚇了出來。 劉瑾就是想不通,為什么江夏會一點兒都不怕死,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死后自己會狠狠折磨他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難道他對眼下已經(jīng)擁有的財富、地位、權(quán)力真的就一點兒不留念? 就在劉瑾還在胡思亂想時,江夏突然從口中吐出兩個字:“跪下!”。劉瑾看向江夏,整個人又驚又怒。江夏手抖了一下,那原本就插在胸口處的匕首再度深入了一點點,這一點點明顯已經(jīng)將江夏重傷,江夏張口又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晃晃好像快要站不穩(wěn)了一般。 劉瑾險些魂兒快被嚇沒了,他想也沒想就跪在地上,對著江夏說道:“我的祖宗,我的江爺爺。您老就別動了,住手吧。有什么條件就說,雜家答應,雜家什么都答應?!?/br> 江夏微微一笑,伸手指了一下牢房的那條通道。“先放了他再說?!?/br> 劉瑾看了江夏一眼,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江夏現(xiàn)在臉色蒼白,一張臉上掛著nongnong地疲倦之意。江夏聲音變得有些喃喃:“沒關系,劉公公您慢慢考慮,我不急,一點兒都不急。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我還能挺多久,要是我一下倒在地上,相信這世間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把我再救活回來了。那時候你的太后……” 江夏那一句“你的太后”頓時讓劉瑾的心顫抖了一下,他點頭道:“好,我立刻放了他們,但是他們能走,你得留下。除非是你把太后給雜家交出來?!?/br> “這是當然,他們走,我……留下?!苯脑桨l(fā)的虛弱了,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 劉瑾恨恨地看了江夏,最終逼不得已下令道:“放人!” “是!”幾個東廠番子應了一聲后立刻走到牢房那邊。沒過一會兒那幾個東廠番子帶著布縉云他們走了出來,在大廳看見了江夏,布縉云他們等人立刻驚呼了一聲:“掌門!掌門你怎么了?” “相公!相公你不要嚇我,相公……嗚嗚嗚……”崔如霜、崔念奴、上官紫月以及雪意她們四個人哭成了一團。 江夏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走!立刻走!” “不!一起走,我們要跟你一起走!”雪意眼淚好像下起了暴雨一般,不停地從眼眶里滲出自臉龐滑落。 江夏抬起頭,雙目血紅。他看著雪意道:“走!我叫你們走,你們想要我死都不瞑目,死都不甘心嗎?滾啊……” 噗!江夏這一次更是狂噴了一口鮮血。劉瑾一看情況不妙,若是再讓江夏情緒這樣激動下去他非死在當場不可。 劉瑾道:“快!帶他們出去,帶他們離開東廠,然后放了他們?!?/br> “等一下?!苯膹膽阎腥〕鲆恢粋饔崯熁穑麑熁疬f給布縉云以后說道:“若是確定你們已經(jīng)完全安全了以后就立刻放了這支煙火,看見這支煙火以后我就放心了,我會想辦法來跟你們會合的?!?/br> “是!掌門。”布縉云此刻也是眼泛淚光,接過江夏那支傳訊煙火的手在微微顫抖。 江夏勉強笑了笑,說道:“放心,閻王家有三個女人尚且還待字閨中,他怕我死了去地府禍害他的女兒,所以不敢收我。” “走吧?!苯呐牧伺牟伎N云的手,目光從千絕行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后目光著重在自己的四位夫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沒再看他們。 第320章 臨死也沒忘記坑人 強攻逍遙山莊,劉瑾占的是先手之利。 如今時間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旨在拖住皇族龍?zhí)胶湾\衣衛(wèi)的人早就已經(jīng)頂不住了,錦衣衛(wèi)和皇族龍?zhí)降娜艘幻摾Ь屯羞b山莊跑去。去到逍遙山莊以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逍遙山莊一個活人都已經(jīng)沒有了,山莊里面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體。 而那些尸體無一例外全都是逍遙山莊那些護衛(wèi)的,很明顯攻打逍遙山莊的人不想留下證據(jù),所以把自己人的尸體全都帶走了。 錦衣衛(wèi)黃飛躍,皇族龍?zhí)絽闻d業(yè)。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叫出:“東廠!” 其實這根本用不著過多的猜測,能夠派人拖住錦衣衛(wèi)和皇族龍?zhí)?,又能夠派人攻破逍遙山莊。除了東廠以外,京師再無人能有此實力。除非是……京營大軍集體造反。 黃飛躍先前已經(jīng)把劉瑾給得罪了,如今即便想要倒戈向劉瑾,這件事也會成為兩者心中的一道坎兒,注定以后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所以現(xiàn)如今只有一條道走到黑,要做就做到底。 黃飛躍立刻帶著人和呂興業(yè)一起往東廠奔去。 剛剛走到離東廠較近的東直大街,黃飛躍最先看見布縉云他們。黃飛躍趕緊迎上去,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布老,江兄弟呢?他人在哪兒?” “在東廠,相公他被劉瑾抓住了,他現(xiàn)在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你快點帶人救他,救他啊……”雪意一路走來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另外崔如霜她們?nèi)齻€也好不到哪兒去。 “東廠是吧?”黃飛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沉聲下令道:“所有錦衣衛(wèi)聽令,立刻跟本指揮使到東廠。若是東廠今天不交人出來,給我破了東廠!” “是!”錦衣衛(wèi)齊聲應命,聲音之大恐怕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