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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廠衛(wèi)相公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去找二憨,等不及了。”冷臨想到此,只覺得處處都透著怪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便直接直往門外走。

    “少爺,脫了手套?!蓖裉K幾步搶上前,取出冷臨嘴里的薄荷葉,擦去鼻下的藥膏,這才急急忙忙跟著兩人上了車。

    古陣自己個兒脫手套擦藥膏,看著婉蘇殷勤照顧冷臨,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自顧看向車窗外。

    衙門的車把式走慣了山路,揮舞著鞭子趕車,車子卻禁不住顛簸,左右搖晃。

    “二憨家住這兒啊,那他爹出來看次戲可不容易?!惫抨囅肫鹉侨找姷降睦险?,垂垂老邁得連腳步都打晃,想來若不是珍珠班難得來一次,是不會出來看戲的。

    婉蘇忽地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仿佛憨老爹是為了圓自己的心愿才硬撐著身子來看戲。在看冷臨,也是面有憂色。

    二憨為人木訥,老實,是個心智不全的。這人頭!婉蘇不敢再想,只隨著車的顛簸,一路無語。

    好不容易來到一處半山腰,車把式便說二憨家到了,眾人這才下了車。抬頭看那茅草屋方向,冷臨只覺得那屋子很是冷清。

    待到了近前時,婉蘇不由得心下一驚,只見陰暗潮濕的屋子里放著一塊木板,板上不知放了什么,蓋著白布。

    散發(fā)著陣陣臭味,冷臨上前撩起白布,一具無頭男尸呈現(xiàn)在眼前。

    “你們到我家來作甚?”二憨愣愣地從里間出來,對三個不速之客質(zhì)問道。

    “這是你爹!”古陣指著地上的無頭尸,瞪大了雙眼吼道。

    “是我爹?!倍┙z毫意識不到問題,理直氣壯地說。

    “你殺了你爹!”古陣對二憨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看樣子真是個傻子,正常人總會有些慌張不安的。

    “不是?!倍┱f不出別的話來,只是漲紅了臉,雖心智不全,但也曉得這是不該的。

    “那你爹的人頭呢?”古陣氣道。

    “我爹不叫我同人說,我不能說。”二憨自己傻,當旁人也傻,他雖不說,但在場三人又有誰不曉得呢。

    “你將你爹的人頭割下來,拿到衙門領(lǐng)賞!你畜生不如!”古陣氣道,幾步上前將壯實的二憨絆倒,狠狠摔在地上,一條腿壓上二憨后腰,一拳揮下去,婉蘇則回頭大叫著車把式回去找衙役來拿人。

    “不是,是我爹交代的。”二憨掙扎起來,臉上身上滿是土,不服氣地辯道。

    “你當你爹是傻子!”古陣使寸勁兒倒能制伏二憨,待其發(fā)力后卻壓制不住,待站起身后邊罵邊一腳踹在二憨肚子上。

    二憨吃疼不住,捂著肚子倒退幾步,紅著眼睛說道:“不許說我爹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我爹說我是最機靈聽話的。我爹說梁大人是好人,沒有人頭便不能結(jié)案,不能結(jié)案便要被罰,我爹說他很快就死了,死了人頭留著也沒用,叫我割下來給梁大人送去。我爹說我是最機靈聽話的,我爹不是傻子。我爹不叫我對人說的,不說的?!倍┖龅刈坊谀?,氣自己怎就忘記老爹的囑托。

    二憨紅著眼圈情緒激動,雖是個心智不全的,但此時卻叫三人都不知該說什么。他心智不全,所以他不會分辨行為的好壞,為了做一個機靈聽話的人,他照著憨老爹的話做了那荒唐事。

    古陣冷靜下來,起先還覺得二憨是為了賞銀才割了自己父親的頭顱去領(lǐng)賞,此時見其神色不似說謊,竟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走!回去找梁祈。”冷臨一直未說話,此時見事已至此便回身要走。

    “少爺,方才奴婢叫車把式先回去報信了?!蓖裉K說完便跑出門去,沖著半山腰下車把式離去的方向雙手攏住嘴巴大喊。

    聽到回應(yīng)后,婉蘇叫車把式往回趕,三人這才走下山坡。

    “梁大人來過的,往北山走了?!倍┓鲋T框走到門口,沖著三人說道。

    北山正是三人上山之路的另一側(cè),車把式將車由南往北趕回來后,眾人忙坐上車往北山而去。

    暫且相信這個心智不全的二憨吧,希望他莫說假話,此時可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山路更加崎嶇,待到無路可走時,三人棄車步行。山壁上的雜草老樹橫生,雖條件惡劣,但都頑強地生長著,有些已露出虬髯的樹根,余下仍緊緊盤根錯節(jié)在山壁上。

    “小婉,回車上等吧?!崩渑R急著往前尋找梁祈,回頭吩咐說。

    見了太多離奇的案子,婉蘇還是覺得跟冷臨和古陣在一起才最安全,自然搖頭。

    “你這丫頭就是不知道累,跟著也行,累了就說我來背你?!惫抨嚧謿猓呑哌呎f,一張俊臉已經(jīng)泛紅,眼睛仍似會說話似的,叫人心里一動。

    婉蘇別過臉連道不敢,冷臨則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繼續(xù)趕路。山路時而平坦時而崎嶇,走到平坦處時自然好說,遇到溝壑或是亂石橫生,冷臨便不著痕跡地放慢速度。三人行至一處拐彎處,便見前面路邊站著一人,正是梁祈。想要瞧瞧靠近已是來不及,梁祈慢慢轉(zhuǎn)頭看過來。

    山路十分寬敞,但梁祈卻站到路邊,腳下便是懸崖。身后是參天大樹,頑強地攀爬在山腰上,到處可見枝繁葉茂的植被,野草也瘋長著。

    此處人跡罕至,便是連進山的獵戶都不愿過來,也不知梁祈一個人是如何走到此處的。

    “梁祈!你這是作甚!”古陣只覺得毛孔瞬間封閉,緊張地喊道。

    寬松的衫子套在他身上,被山風(fēng)吹起,空空蕩蕩的看著讓人覺得單薄。梁祈偏瘦,那衫子想來也不甚合身,加之下擺處幾絲不易覺察的縫補痕跡,使得其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潦倒。又一陣風(fēng)吹過來,梁祈身子微微動了一下,腳下的小石子兒也滾落到懸崖下,久久聽不到回聲。梁祈苦笑一聲,眼里盡是茫然,釋然道:“終于尋到了,冷大人果然心思縝密?!?/br>
    “什么意思!我們是路過而已。”見了此情此景,加之冷臨和自己先前的懷疑,古陣心里已有數(shù),便想先將梁祈哄過來,興許能為他求個情。

    “呵呵,得知冷大人的丫頭詢問內(nèi)人后,在下便知大人已經(jīng)起疑了?!绷浩碜呱锨耙恍〔剑唤?jīng)意又踢落了幾枚石子,又道:“在下自認為活得正,行得端,即便做下那事也是為了人間正道,但今兒才知錯得離譜?!?/br>
    “你回來,你殺了那人,那人也該死!冷大人不會將此事捅出去的,屆時只消將一概事都推到那失蹤了的東瀛人身上便是,你還做你的清貧知縣?!惫抨囌f著看向冷臨,急急使了個眼色。

    “你說句話啊!”古陣在身后推推冷臨,冷臨卻一句話都不說,只微揚著下頜肅然站立。冷臨一直不理解古陣同婉蘇的態(tài)度,也感受不到梁祈的情有可原。婉蘇同古陣都說梁祈可憐,所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但冷臨似乎感覺不到,或許是一小的經(jīng)歷所致,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可憐人,凡事其實很簡單。

    “少爺!您說句話,先將他騙過來也好?!蓖裉K心里也對梁祈深有同情,她不是個認死理的人,想必冷臨也不是那種非黑即白之人,可此時他就是不說話。

    梁祈不為所動,淡淡道:“清貧知縣,我愿做得,可因這事卻白白叫憨老爹喪命,梁某死不足惜。”

    “憨老爹自知死期已近,這不干你的事!”婉蘇大喊道。

    梁祈面色凄涼地回頭看,苦笑道:“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梁某的錯。梁某已經(jīng)寫好了休書,另有注明將幼子剔除家門,自愿領(lǐng)罪,幼子不必受我的連累,他還可以走科舉之途。梁某自知罪孽深重,還道自己是個好官,沒想到卻是這般可笑?!?/br>
    “你確實是好官!”古陣見梁祈一心求死,反倒有些釋然。

    “你為何要殺鄺貴!”冷臨不解道。

    到了此時,古陣同婉蘇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冷臨還真是薄情之人,竟絲毫不為所動,難道是鐵石心腸!

    第五十九章 婉蘇智勸尋死人

    第五十九章婉蘇智勸尋死人

    “他該死!正因有他這種人,這世上的百姓才吃不好穿不好?!绷浩硌壑蟹浩鹨唤z兇光,仿佛想將對方啃噬一般。

    “所以你?”冷臨皺眉問道,他只關(guān)心案子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的懷疑和推斷是否正確。他沒有古陣和婉蘇那般豐富的情緒,似乎兒時長久的孤寂使得他早便淡漠了一切,所以并不覺得梁祈可憐。

    “第二日丑時,我是守在客棧外的,瞧見鄺貴去了青樓,之后又偷偷進了戲園子,待得不過一個時辰后離開戲園子回到客棧,須臾片刻又離開客?;氐綉驁@子,便再未出來?!甭冻鲆唤z鄙夷之色,梁祈低頭邊回想邊說:“定是尋事去了,卻被蠻子困住,占不到便宜又回到客棧搬救兵,不知怎地又獨自返回,卻再未出來。因在下久不見古兄,又見他心情沉郁,只好陪他飲酒消遣,卻還惦記著鄺貴,便想辦法可以抽身片刻。第三日丑時借著管教幼子的機會,我又來到戲園子外查看,心道那蠻子將鄺貴謀害了才好,哪想我正欲返回時,卻見鄺貴出了戲園子。我一路跟著他,待到河邊時見他好驚慌不已,聽到我的腳步聲后,他很是便匍匐著藏到草叢里。他背了錢袋,加之行動笨拙,我卻是熟悉這河邊之路的,從背后刺向其頸后。待其死后將頭顱割下,綁了石頭沉入河底。此后又匆匆返回,繼續(xù)陪著古兄飲酒。事后為叫人誤以為是劫財害命,便將鄺貴隨身攜帶之物埋在河泥里?!绷浩硪豢跉庹f完,狠狠吐出一口氣,只覺得胸中舒暢。

    “為何要割了他的頭!”冷臨又問。

    “自然是嫉惡如仇,難道你看得慣這種人渣!”古陣大聲說。

    婉蘇扯著冷臨袖角,深為梁祈可惜,祈求般看著冷臨,希望其高抬貴手。

    冷臨仍舊不為所動,只漠然盯著梁祈,見其一臉茫然。

    “兇器也沉入河底,想必細細打撈便可得,就此結(jié)案吧,梁某無愧!無悔!”梁祈剛說完,便見路口處車輪滾滾,原來是梁夫人帶著幼子趕來,一到了近前便下車愴然而立。

    “相公!相公!您這是為何!”梁夫人拿著一封信,難以置信地看著梁祈,牽著的兒子也是哭嚎不斷,鼻涕眼淚臟了滿臉。

    “將孩子好生養(yǎng)大,我已寫了休書,你們不會累罪的。”梁祈眼泛淚光,一掃方才狠厲之色,看著幼子情不自禁,淚便滾落下來。

    “相公,為妻生是梁家人,死是梁家鬼!絕不會棄相公而去,我們的孩兒也是有骨氣的,雖不知相公你為何要與我母子劃清界限,但我母子卻是不會這么做的?!绷悍蛉丝薜盟盒牧逊?,因看到梁祈留下的休書及交代的信件,又聽說衙役看到梁大人帶了碎銀子出門,便猜測著多半又是去半山腰二憨家接濟去了,便試探著找來。果不其然,正好順著車轍印跡找到此處,卻見到丈夫正欲尋死。

    “我的兒子,是要科考走仕途的,不能有這么個父親。你且?guī)Я怂厝?,早晚督促讀書習(xí)字,長大了一定要做個好官?!绷浩砜粗鴥鹤拥哪抗鉁厝嵯聛恚瑵M是期冀。

    “你叫他因此離你而去,自是不孝,不孝之人讀書作甚!讀了也是個不懂道理的。”梁夫人聲嘶力竭,音調(diào)變得奇異,帶著穿透力的沙啞,以及絕望心碎的氣息。想要上前,卻被跟來的衙役拉住,掙扎間場面混亂。

    “你是叫我死不瞑目!”梁祈轉(zhuǎn)過頭,聲音沙啞悲從心頭起,紅著眼睛面帶悲愴地看著梁夫人,衫擺被山風(fēng)吹得獵獵抖動,更顯出他的瘦弱。

    “相公!”梁夫人急火攻心,高聲哭喊便氣息不足昏倒在地。婉蘇趕緊上前扶起她,又將梁祈的兒子護在懷里輕輕安慰。

    小家伙如受驚的小鹿,不明所以地看著前面的父親,想要投進他的懷抱,卻又覺得父親此時的面目有些陌生。

    婉蘇計上心頭,輕輕推了梁祈兒子的肩膀,小聲道:“快去將你爹爹拉回來?!?/br>
    小小人兒受了鼓舞,撒歡跑向梁祈。本是一心尋死的梁祈見兒子跑向自己,又急又氣便迎著走了幾步,抱起哭得跟個淚人的幼子,心如刀絞。

    梁祈看著自己的夫人倒地昏厥,本已有些動搖,此時見幼子搖搖晃晃跑來,心一下子便軟了下來。抱著幼子閉上眼睛擠出兩行清淚,但仍不能原諒自己。

    “既然自知罪孽深重,便堂堂正正受罰,未免牢獄之苦便選擇跳崖,是大丈夫所為嗎?那是懦夫所為!你也是飽讀詩書的,為官作宰這幾年,難道不知圣人有言,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憨老爹已因此而去,卻也死得其所,可你這一去便是將爛攤子都丟給了妻兒。那鄺家得知此事怎能善罷甘休!你雖寫了休書,但他們?nèi)詴昧四闫迌喝鰵?,這是你所想!”婉蘇見梁祈一根筋撐到底,只好用另一個角度來“勸說”。

    古陣暗暗叫好,見梁祈果真面有憂色,趁其不備便上前將其按住,兩人滾作一團。古陣心頭一松,只要人活著便有希望。梁夫人悠悠轉(zhuǎn)醒,見梁祈已經(jīng)來到自己身邊,便死力抓著自家相公的衣襟再不放手,只剩嚶嚶的哭泣。

    眾人回到大興縣衙,昔日的縣太爺此時卻成了階下囚,因情況特殊,暫且先押到一處空房間,待上報此事后才能有所定奪。

    或許是早有預(yù)感,冷臨對王取的到來并不吃驚,見其風(fēng)塵仆仆趕來,便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講明。

    鄺貴對于王取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將會對關(guān)碧兒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前番關(guān)家有意悔婚于陸家之事,已惹了諸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此番若是再有什么蹊蹺事,恐怕眾人的唾液便足以將一個女孩子殺于無形了。

    王取皺眉問道:“如此一來,鄺貴應(yīng)是那梁祈所殺?”王取并不希望是這么個后果,雖說通過陸續(xù)而來的消息,鄺貴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之人,但他仍不想以這種方式叫關(guān)碧兒“脫離苦海”。

    “目前來看,有可能是。”冷臨回道。

    “有可能是?這么說還有可能是旁人殺了鄺貴?”王取不明所以,不理解冷臨的咬文嚼字。

    “下官的意思是,關(guān)于此案,還沒有個定數(shù),因有些細節(jié)還找不到合理解釋。”冷臨正色道。

    “這人證物證,尸首也已找到,且梁祈供認不諱,還有何不明?”王取奇道。

    “鄺貴已死,不假,但他第二日為何從青樓去了戲園子后,又返回客棧拿了金銀細軟離去,此處講不通。那是他自己的財物,為何悉數(shù)卷走!為何丫頭下人一個都不帶!是遇到何事!想必他這種人也不會有什么殺身之禍,即便遇到什么人威脅自己安全,也應(yīng)是齊結(jié)了家下護著自己,絕非是那種敢于只身犯險之人?!崩渑R說完,又對王取說:“更為奇怪的是,他會走那條路,沿著河邊,人跡罕至不說,且是上山之路,莫非想躲進山林?是什么事叫他如此作為!這么個紈绔,怎好似江洋大盜一般?!?/br>
    王取聽了不覺一愣,幽幽道:“許是,遇到什么債主!”

    “下官已查明,他并無賭債,便是前些日子常流連賭坊,月底了,家中也早替他還了。再說賭坊會叫他害怕到慌忙逃竄!連聽到些許聲音都要趴低匍匐而行,這絕無道理。下官也查了,他也未惹上什么權(quán)爵之人,況有梁遠侯的名頭在,一般的小事也不至于叫鄺貴嚇破了膽,除非……”冷臨說著看向王取,富有深意說道:“王大人是叫下官如此結(jié)案,還是將這幾點深究下去?”

    王取自然曉得冷臨的意思,兩人交往雖不多,但卻彼此欣賞,便坦然道:“關(guān)家小姐,與你我都有一面之緣,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便是你,想必也不愿她嫁與這種人。我是曾想過叫這廝消失,但卻不能這么做,于己來說倒是一了百了,可于關(guān)小姐來說,卻是大大不利,試想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連著兩個有過婚約的男子都慘遭不幸,一個是險些攤上殺頭之禍,一個卻是身首異處。人言可畏,于女子來說實在是……”王取搖搖頭。

    “查,定要查個清楚明白,事已至此,只好見機行事。”王取抬起頭,眸子里滿是憂色,卻又異常堅定。“你提到的疑點,查個明明白白,才好結(jié)案。暫將此事按下,待水落石出后,如何行事再議。”說到底,鄺貴的死,王取只要個結(jié)果,并不一定要替他報仇,所以梁祈的是事還是要請示督主才好進行下一步。

    冷臨見王取不似說謊,且也沒必要說謊,西廠的人之間沒有秘密,再說即便是王取派了人威脅到鄺貴人身安全,那也是無所謂的。左右人已經(jīng)被梁祈所殺,王取絲毫不會有事。所以,暫且相信王取的話,鄺貴死前的怪異行為還要再查。

    古陣等一應(yīng)知情人不必提,當時陪著梁夫人上山的衙役也被禁了口,不敢透露半分。將此事壓下之后,冷臨又細細盤問了鄺貴所有下人,連通房丫頭也用了刑,任是如何也再得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古陣也找了錦衣衛(wèi)的人幫著四處盤查,竟然連東瀛人的腿毛都嗅不到半分,這人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怪哉。

    梁夫人日日以淚洗面,這日竟偷偷準備了毒藥,便等梁祈上路之日,母子倆飲盡鴆酒,也免得落得個悲慘下場,又能一家團聚。

    好在被婉蘇發(fā)覺,苦勸了幾日,梁夫人看著小兒可憐模樣,便也心軟作罷。

    因那日之事,婉蘇有些不悅,但自己是下人,也沒什么底氣去責(zé)怪冷臨的冷漠。

    離鄺貴之死已有六日,仍舊尋不到合理的解釋,冷臨變得焦躁起來,這日陪著王取去了戲園子,再一次盤問珍珠班眾人,來了癸水的婉蘇則留在客棧歇息。

    古陣見婉蘇自己在屋子里,便厚著臉皮來搭話,四處翻翻她的“大作”,間或幾句調(diào)侃。

    “呦,有進步,穿上這身男裝都能同那些舉子一較高下了?!惫抨囅朐倩氐綇那?,可以隨意與婉蘇調(diào)笑。

    婉蘇微微翹起嘴角,極有禮貌回道:“古大人說笑了,莫再拿小女子說道,小女子可受不起?!?/br>
    第六十章 急轉(zhuǎn)直下皆滿意

    第六十章急轉(zhuǎn)直下皆滿意

    古陣將手里的紙張卷成一卷,輕輕敲在婉蘇額頭,邊氣邊笑說:“你這張嘴,不饒人的,敲打我呢?還受不起!”

    婉蘇躲了躲,笑道:“看古大人說的,小婉就是個小丫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