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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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菊花就是菊花,成不了艷麗的玫瑰,高貴的百合。 張琳琳徑直沿路走著,她走地急促,有些避著謝亦風的意思。而車里的謝亦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憤懣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突然,張琳琳身邊一輛黑色本田私家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車窗被人緩緩搖下,司機探出腦袋,意味深長地沖她笑著,“小meimei?去哪兒?送你一程?” 張琳琳直覺往后退了退,直接搖手拒絕,那人繼續(xù)問道:“沒關(guān)系,我免費送你?!?/br> 呵呵,張琳琳氣的不行,她的人生是要走上巔峰了嗎?一晚上遇上兩個流氓是什么節(jié)奏?她一向不覺得自己這張臉很吸引流氓啊?她冷笑一聲,“不用了?!眲倻蕚淅@道走開,司機直接停了車,似乎想要下車跟她攀談,張琳琳直接往反方向走去,那人追了上來。 他媽的! 張琳琳剛想舉起包往他腦袋上砸去的時候,身子被人一把撈住,落入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語氣帶著點欠扁:“親愛的,好了我們不鬧脾氣了,你看看,我才離開那么一會兒,就有只臭蒼蠅纏上你了,真想不到還有人眼睛跟我一樣瞎?!?/br> 張琳琳一聽這道聲音簡直想回過頭一掌拍死他,“找死?” 謝亦風將她牢牢攬在懷里,有些不屑的看了眼本田司機,目光似乎在上下打量著他,旋即盯著他無名指上的鉆戒瞧了一會兒,轉(zhuǎn)頭跟張琳琳說:“不,是他老婆瞎,找個了長的這么丑就算了,居然還這么花心?!?/br> 張琳琳拿眼睛斜他,誰花心都沒有你花心吧? 那司機終于忍不住,瞧了眼謝亦風那張俊挺的臉,確實有些自愧不如,可怎么受得住別人這么說他呢,漲紅著臉反擊道:“你才瞎呢!我是看她一個小姑娘走這條路挺危險的好吧,我是處于好心才想送她一程,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們這些年輕人心里陰暗把人想這么壞!” 說完,那司機迅速上了車,發(fā)車離去,車子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街道即刻恢復冷清,月亮漸漸隱入云層,冷風呼呼掛著,張琳琳看著車尾燈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她推開謝亦風,裹緊了大衣繼續(xù)往前走,才挪開兩步,手臂就被人牢牢拽住,不耐的聲音從后方傳來:“一晚上遇兩次流氓你還不滿意是不是?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招人呢?” 張琳琳冷笑,“不勞煩你謝大少,快走吧,你女朋友該等急了。” 謝亦風直接將她一把拎了回來,聲音里透著慍怒:“我送你回去,開個玩笑都這么當真!” 突然想到某種可能,心里竟有些雀躍起來,戲謔道:“你吃醋?。俊?/br> 吃你妹! 張琳琳直接白了他一眼,“呵呵?!?/br> 謝亦風不再跟她廢話,直接拖著她上車,“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再去接她。” 折騰一天了,張琳琳也有些累了,沒有力氣再反抗,索性跟著他上了車,車里有股煙味混雜著一點淡淡的女人香水味。她微微蹙眉,突然想到某種可能,謝亦風這種狂放不羈的人,是很有可能帶著女人在車上做某種運動的,張琳琳頓時覺得有些反胃,她索性別看臉,不想再看他。 謝亦風見她這樣,心中不悅,強壓著火氣,問了句:“你跟高雋還好吧?“ 張琳琳淡淡嗯了聲,懶得再跟他解釋。 謝 亦風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再開口,只是認真開著車,車廂原本寂靜,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張琳琳下意識地看了眼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機,名字是莎莎,顯示 屏上的照片是一個女孩子,年紀看上去還很小,很清純,跟他往日那些波濤洶涌、身段妖嬈的嫩模們完全是兩個風格,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這個女生應該是a大的學 生,小她一屆,張琳琳應該是認識的,她叫于莎莎。 張琳琳是a大學生會外聯(lián)部的部長,大一新生剛?cè)胄5臅r候各部門都會進行面試招 聘,其實這種面試招聘大多都是有關(guān)系著優(yōu)先。于莎莎是部門里一個學長的老鄉(xiāng),外加長的漂亮,嘴甜,學長們幾乎都打了高分,于是順理成章進了外聯(lián)部。于莎莎 確實各方面都挺優(yōu)秀的,除了愛撒嬌這點,確實都挺好的??墒澜缟线€有一種東西叫氣場,就是有些人,你怎么看都是不順眼的,別懷疑,并不是人品問題,只是因 為你們氣場不和而已。 張琳琳別過臉,這世界真是小,真是??!偏偏她最不喜歡的于莎莎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且還有可能是終結(jié)者。 電話一直在響,謝亦風沒有接。 張琳琳被吵的不行,轉(zhuǎn)頭問他:“你不接她可能會一直打下去?!?/br> 謝亦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不想接這個電話,他非常不明白,反正就是不想在張琳琳面前接,張琳琳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想接的話,可以關(guān)機,一直這么響著,很吵?!?/br> 謝亦風還是開了藍牙接了,聲音一貫的桀驁,“嗯?” “回來了,在路上。” “我……跟一個朋友在一起?!?/br> “咳咳,男的……” 嗯,對,也許謝亦風從沒把她當成女的過,張琳琳在心底冷笑。 “怎么了?怎么哭了?” “行行行,我馬上過來?!?/br> “哎喲,姑奶奶,別哭了……” 謝亦風好不容易收了線,兩人沒在說話,街道兩旁樹木倒退速度加快,幾乎是一晃而過,張琳琳知道他加快了油門,張琳琳從小在縣城里上學,不太會坐車,速度上去,她基本就有些想吐了,忍不住問了句:“她怎么了?” 前頭的路口遇上一個紅燈,謝亦風似乎有些煩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小孩子脾氣,跟室友吵架了,坐在路邊哭呢?!?/br> 張琳琳哧了聲,“大叔,你幾歲了?” 謝亦風雖比張琳琳大一些,可也沒大幾年,自己也才從學校畢業(yè)不過三四年時間,卻好像過了十幾年那般,仿佛讀書已經(jīng)是一件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 也對,在商場摸爬滾打一年可抵得上這學校的好幾年。 車子直接拐了道,往a大的方向四平八穩(wěn)地開去,張琳琳愣住,忙問道:“你干嘛?不送我回家好歹也找個路口把我放下吧?你隨便送我到一個可以打的的路口,我自己回去就成了?!?/br> 謝亦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a大就在附近,我先去接她過來再送你回去,我既然答應要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難道那樣的事情你還要再發(fā)生一次?你以前也是a大的,正好,可以把莎莎介紹給你認識一下?!?/br> 張琳琳看著窗外的街景,諷刺道:“那你怎么跟她解釋我是女的這件事?” 謝亦風只是笑了笑,“莎莎不會那么計較,再說我一直拿你當兄弟,你在我心里就是男的一樣啊!別忘了,你男朋友高雋還是我介紹的!” 果然,張琳琳已經(jīng)懶得搭理他的粗神經(jīng)了。作為女人,就不可能不計較自己男朋友明明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卻騙自己說是男的。 車 子很快駛進a大門前的小樹林里,冬天道路兩旁的梧桐樹上禿的干凈,只剩幾片泛黃的樹葉,這條路張琳琳簡直不能再熟悉,她在這里生活了四年,于莎莎就坐在小 樹林的一邊馬路邊上,整個腦袋埋在膝蓋里,肩膀哭的抽抽搭搭的,謝亦風急忙下車跑了過去,張琳琳識趣地從副駕駛座上下來,轉(zhuǎn)身進了后座。 于莎莎眼睛哭的紅腫,上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眼神有些詫異,謝亦風剛要解釋,她就脫口而出:“張學姐,你怎么在這兒?” “蹭車?!睆埩樟諣苛藸孔旖恰?/br> 這回謝亦風倒詫異了,“怎么,你們認識?” 于莎莎眼睛紅彤彤的,皮膚雪白,有點嬰兒肥,“認識啊,張學姐就是我們部門以前的部長,不過謝大哥,這就是你說的男性朋友啊——” 她拖長了尾音,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瞟。 張琳琳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隨后聳了聳肩表示讓謝亦風自己去解釋。 謝亦風喲呵一聲,捏了一下于莎莎的臉,笑道:“行了,她就是我兄弟,在我心里就是個男的,我要是能跟你張學姐有點什么,現(xiàn)在哪兒還輪得到你?” 于莎莎眼神有點狐疑,不過還是乖乖地點點頭,隨即關(guān)上副駕駛的車門,爬上后座,親親熱熱地挽住張琳琳的手臂:“琳琳姐,聽說你找了份很好的工作,好久沒見你了,怎么樣?有男朋友了沒有?” 張琳琳有點受寵若驚,以前在部門的時候,于莎莎跟張琳琳話本就不多,也幾乎不怎么說話,現(xiàn)下這畢業(yè)了,反倒熱絡起來了,張琳琳點了點頭,“恩,還好,部門現(xiàn)在怎么樣?” 只是禮貌性的問候了一句,于莎莎卻打開了話匣子,“什么時候我把大家叫出來聚聚吧,我現(xiàn)在大四了忙著找工作也基本沒太去部門,不過聽說大家都挺好的,陳學長在科研院,大家也都見不著面,對了,畢業(yè)之后,你跟陳學長見過面嗎?” 謝亦風看著后視鏡的兩人,插了一句嘴:“陳學長是誰???” 于莎莎解釋道:“當然是琳琳姐的追求者?!?/br> 謝亦風喲呵一聲,表示不信,戲謔道:“你那個陳學長是不是戴眼鏡的?” 于莎莎驚呼:“謝大哥,你好厲害!你怎么知道?” “不近視怎么能看上你張學姐?” 張琳琳狠狠白了他一眼,冷聲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br> 于莎莎也幫腔道:“謝大哥,這你就錯了,念書的時候,張學姐可是年年都拿獎學金的,畢業(yè)的時候被評為a市優(yōu)秀畢業(yè)生呢,現(xiàn)在照片都還在我們學校的光榮榜上掛著,喜歡張學姐的男生還是有很多的,只是大家都比較含蓄嘛!” 不 知道是不是于莎莎的自我感覺太良好,男生看她一眼就必定覺得這個男生喜歡自己,反正張琳琳感覺不出來,她跟陳時沖的關(guān)系一直都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她也從沒 想過陳時沖對她會有別的想法,直到大四那一年,陳時沖告訴她,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考研。被張琳琳斷然拒絕了,陳時沖家境條件優(yōu)渥,也許家里不在乎他掙的幾 個錢,可張琳琳不一樣,大學四年,她幾乎沒跟家里拿過錢,她每年的學費跟生活費都是靠自己暑期打工和獎學金湊齊的。家里還有一個弟弟要上大學,更不可能支 撐著等她念完碩士。 所以她一畢業(yè)就選擇了薪水優(yōu)渥的中庭,在企業(yè)工作雖然辛苦一點但是工資跟獎金還是可觀的。 當她告訴陳時沖這個想法的時候,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陳時沖覺得她現(xiàn)實,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清高不為世俗牽絆的女孩子了。 在現(xiàn)實生活面前,清高值幾個錢? 面包都快要吃不起了,還端著那所謂地可笑的清高,有什么用? 張琳琳淡淡回了句:“沒見過?!?/br> 于莎莎哦了聲,似乎情緒又低昂了下去,張琳琳面對冷場的氣氛有些尷尬,輕聲問了句:“你跟你室友怎么了?” 一 說到這個,于莎莎聲音就突然變得哽咽起來,“這幾天期末考試,今天剛考完高數(shù),室友說讓大家一起去吃火鍋唱ktv慶祝一下。一開始都挺順利的,本來說大家 帶上男朋友一起來,謝大哥說今天晚上有事,我也沒敢叫他,室友的男朋友來了,誰知道,她男朋友趁著室友去洗手間的功夫,親了我一口,被其他人看到了,告訴 了室友,室友就斷定了是我勾引她男朋友,這不就打起來了嗎?” 張琳琳下意識地看了眼謝亦風,只見他只是認真開著車,微微蹙著眉,這種事,她不知道該怎么發(fā)表意見,具體當時的情況只有當事人的心理是清楚的,不是說張琳琳不相信她,只是所有人在描述事情的時候往往是說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就好比,她室友的男朋友為什么偏偏親她,不親別人,這之前肯定有發(fā)生過前因后果,或許是于莎莎給了他男朋友一些錯誤的暗示,他男朋友喝多了,興許以為她也喜歡他,畢竟于莎莎長的漂亮,也許有人只是單純瞻仰她的美色。 不過謝亦風作為她的男朋友,自己女朋友被人親了還被人說成這樣,心里必定是不爽的,不過見他面上始終沒說什么的時候,張琳琳只安慰了兩句也不再做聲。這一天實在有些累的慌,她靠在后座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當她睜開眼的時候,身側(cè)的于莎莎已經(jīng)不見了,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張琳琳瞇著眼,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謝亦風將她壓在車門上,吻著她。 于莎莎臉頰酡紅,嘴里不斷發(fā)出令人臉紅的聲音,嚶嚀輾轉(zhuǎn),張琳琳別過臉,一滴瑩白的淚珠,緩緩滑落。 這次她徹底懂了。 ** 第二天是周末,溫心好不容易從陸云深床上爬出來躡手躡腳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琳琳已經(jīng)坐在電腦前發(fā)愣,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溫心跳過去拍了拍她,“琳琳?” 張琳琳驀地回神,條件反射第一時間把筆記本蓋上,動作雖迅速,可還是被溫心瞄到了幾眼,文檔上很大的三個字,辭職信。 溫心驚詫:“你也要辭職?” 張琳琳其實還沒考慮好,所以她才坐在電腦上發(fā)了這么久的呆。這一晚上,她都幾乎沒睡,腦子里盤旋的全是謝亦風跟于莎莎的接吻畫面。 陳時沖隱晦跟她表達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張琳琳斷然拒絕,那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人,不會活在幻想世界里,她總是能考慮到最現(xiàn)實的因素,那時候她覺得自己跟陳時沖不合適。 后來,對翟健的感覺大多是覺得這個人適合自己,是時候該考慮這些問題了,可朽木不可雕也,翟健把自己的人生過得跟自己名字交輝相映。再后來,也就是現(xiàn)在,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對謝亦風那種微妙的感覺。 她把這些感覺包括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一一跟溫心說,這么講述下來,雖說結(jié)局不太美好,但總歸有些經(jīng)歷也許是她這一生最寶貴的記憶。 溫心突然有些沉默下來,“你有沒有想過要跟謝亦風告白?” 張 琳琳搖了搖頭,“如果他沒跟于莎莎在一起之前,我也許會有這個想法,可他現(xiàn)在跟于莎莎在一起了,而且莎莎還是我學妹,我怎么也開不了這個口,我一開始以為 我自己其實挺勇敢的,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逃避,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真的只有經(jīng)歷過才能懂,辭職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 了。” “也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你家里還有個弟弟,你辭職了怎么辦?并不是所有的企業(yè)都能有中庭這個待遇的?!?/br> “從小到大,我一直很好勝,什么東西都要做到最好,所以我一直堅信,就算不在這,只要是金子在哪兒都能發(fā)光的不是嗎?跟你聊了之后,我的想法更堅定,溫心你放心,我沒事的?!?/br> ** 溫心這兩天情緒有點低落,不知是因為張琳琳要走的緣故,還是因為大姨媽沒來的緣故,總之一天都提不起勁兒。辦公室到處都是滿滿的負能量。 連上個廁所都逃避不了,“你知道嗎?隔壁部門那個marry,又懷孕了,這都第三次了,她男朋友也真是的,一點兒措施都不做。再這樣下去,以后想懷都懷不上了。” “是啊,都說一個男的愛不愛你,就看他做那事的時候肯不肯為你戴套。” 溫心趴在隔壁聽得心驚膽戰(zhàn),帶套? 猛然想起,好像上次太急了,就沒帶,也不知道陸云深有沒有……而且,這次大姨媽已經(jīng)推遲了四天沒來了,嗚嗚嗚嗚……不會真的這么倒霉中了吧? 想到這,她立馬給陸云深發(fā)了一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