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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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璋雙眼通紅的喘著粗氣繼而猛撲上去,半騎在趙清渠身上,拳頭入雨點般落下,使出十足的力氣,整個浴室頓時只剩下一聲又一聲的悶響以及粗重的喘息聲 趙清渠恍惚的神色逐漸恢復(fù)清明,頭部的重擊讓他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握緊,他動了動手臂,想抬起來擋在身前,見到侄子的神情之后,輕嘆一身,松開拳頭,閉上了眼。 趙璋漸漸冷靜下來,揮舞拳頭的頻率逐漸放慢,最終停止。 他的鼻尖忽然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恍惚的神色一瞬間恢復(fù)清明,他低下頭,瞳孔猛縮,胸口猛烈的起伏。 “小叔?!”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趙清渠的臉頰,指尖卻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趙清渠躺靠在水池邊,臉上全是刺眼的鮮紅,血液依舊滴滴答答的從鼻子里流出來,滴落在瓷磚上緩緩暈開,他的一邊臉頰高高腫起,從頭部到胸口都是大塊大塊的青紫,乍一看去十分駭人。 趙清渠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一雙眸子里滿是平靜漠然。 “小叔,你……”趙璋語無倫次,想伸手扶起對方卻蹭了滿手的鮮血:“我……我送你去醫(yī)院?!?/br> 趙清渠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緩緩伸手按住浴缸邊緣,徑自站了起來,中途微微的踉蹌一下,頭低了低,又是幾滴鮮血濺開在瓷磚上,被白色的底色襯得十分刺眼。 趙清渠表情平淡,這種冷靜到極點的反應(yīng)反而讓趙璋不敢上前,眼睜睜的看著他扶著墻壁一步步走出浴室,消失在墻角。 趙璋愣愣的站在水池前,抬起頭,鏡子中的自己頭發(fā)凌亂眼神怔忪,嘴角沾染著凝固的血跡,微微一動便傳來一陣刺痛,模樣狼狽至極。 他的拳頭一抽一抽的隱隱作痛,仔細看去關(guān)節(jié)泛紅,微微腫起,不知道剛才砸下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客廳里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趙璋神情大變,胡亂的撿起地上腌菜一般的衣服套在身上沖了出去,一出去便看見趙清渠站在門邊,衣衫整齊,一手捂嘴,一手拿鞋彎腰套上。 “你去哪?” 趙璋皺眉大步走過去,想起剛才趙清渠瘋狂的舉動,心底微悚,遠遠站定。 對方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撇過視線,腫起的半邊臉讓他眼睛難以睜開,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十分難受。 “你要去哪?” 趙璋固執(zhí)的重復(fù)一遍,心中復(fù)雜難言,他似乎該憤怒,但看到趙清渠現(xiàn)在這幅狼狽凄慘的模樣,卻沒有辦法冷言惡語。 “趙璋?!?/br> 趙清渠終于開了口,面部的疼痛讓他嘶啞的聲音含混不清,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趙璋下顎的那一圈青紫,卻在見到自家侄子下意識的往后一縮露出恐懼的神色之后,收回了手。 他垂下眼眸,拉開門把手,低低的說了一句話,關(guān)上大門,轉(zhuǎn)身離開。 “我很抱歉?!?/br> 趙璋在原地站立許久,直到聽到馬達聲從樓下傳來,才匆匆跑到陽臺,看見樓下趙清渠黑車的車燈劃破夜色,飛快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屋內(nèi)一片空寂,趙璋恍惚的站在冷寂的客廳中央,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他機械的走進浴室,蹲下身整理一地的狼藉,擺好瓶瓶罐罐之后他打濕抹布跪在地上仔細的擦著濕漉漉的瓷磚,當擦過已經(jīng)被清水稀釋成淺紅的血液之后,倒抽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 他剛剛揍趙清渠的時候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氣,剛才的行動雖然看起來沒事,但萬一受傷的是內(nèi)臟,事情可就不是那樣簡單了! 他拉開門飛快的沖到樓下,老房子地處郊區(qū),周圍稀稀拉拉坐落著幾棟相似的建筑,很是空曠。如今已是深夜,最晚的一班公交早就停運,出租車根本不會到這種沒多少人煙的地方來。而唯一的一輛車子,已經(jīng)被趙清渠開走。 趙璋心底驀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拿出手機,飛快的撥打?qū)Ψ降碾娫?,卻始終沒有任何人接聽,當他連播了七八個之后,再次打去,聽到的卻是客服錄音甜美的關(guān)機通知。 前所未有的怒意從心底奔騰而出,他一拳砸在墻上,幾滴鮮血沿著墻面蜿蜒的滑落下去,下落的軌跡印入他的瞳孔,襯出眼底的一片冷凝。 趙清渠手握方向盤,神情平靜的開著車,路燈的光斜照在臉上,他微微偏頭,透過后視鏡看到鼻青臉腫滿是狼狽的自己,微微扯起嘴角,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疼痛頓時爆炸一般散開,他壓著嗓子咳嗽了幾聲,覺得全身上下沒有那個地方不疼,鼻腔里又有溫?zé)岬囊后w流下,咸腥的味道熏得他皺起眉頭。 他這個侄子看似瘦弱,下起手來卻還真狠。 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一切,趙清渠閉了閉眼,牙關(guān)緊咬臉頰的肌rou微微繃緊,露出難以抑制的痛苦神色。 車子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酒吧后面隱蔽的車場,趙清渠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閉著雙眼仰靠在車內(nèi)沒多久,就看到一個黑影匆匆忙忙的走來。 趙清渠搖下車窗,那人湊近,看到車等下他的模樣,驚呼出聲。 “趙爺,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 趙清渠下車鎖門:“來這里住一晚?!?/br> “可您這……”孫江一臉焦急,看著他的表情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樣,趕緊掏出手機:“我去把吳醫(yī)生叫過來!” “不用。” “那怎么行,趙爺您都這樣了,到底是誰干的,要讓我查出來,他媽的我一定要……” 說到最后,孫江神色一片冷凝,那模樣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挫骨揚灰。 “多管閑事!” 趙清渠冷喝一聲,見到孫江驚愕的神色才察覺自己語氣太重,神色緩和下來:“這件事你別管?!?/br> 孫江不甘心的點頭:“那我去叫吳醫(yī)生?!?/br> 趙清渠渾身都疼,懶得和自己的這位得力助手較真,胡亂點點頭,大步走入酒吧后門。 今晚他自己的腦子也亂的很,不好好整理清楚,沒有辦法面對趙璋那個孩子。 他不想回趙宅,老房子也呆不下去,只能來酒吧的房間湊合一晚上。 孫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和吳醫(yī)生通電話,趙清渠聽自家助手把他形容的幾乎要不久于人世,搖頭失笑,一扭頭又看到走廊鏡子里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 果然十分凄慘。 趙璋當時下手的時候到底氣到什么地步啊。 回到房間,趙清渠把孫江關(guān)在外面,坐在床沿,把頭深深地埋在了雙手里,一直以來淡漠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終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到底還是害怕的。 在那個時候,趙璋以為他已經(jīng)是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子,連他自己都幾乎相信自己是因為精神狀態(tài)的異常而導(dǎo)致行為不受控制,但內(nèi)心最深處,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如果他愿意,他能夠停下來。 精神的不穩(wěn)定的確讓他心底充滿了暴虐的興奮感,讓他想要破壞眼前的一切,想要看到身下的人露出痛苦地絕望神色,但是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自己,要說這么多年來,他連自己的基本行為都無法控制,那么他根本做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他本來是可以停下來的。 但他選擇了放縱。 趙清渠的眼底一片晦澀隱瞞,他在害怕,為自己心底那一份剛剛察覺的,咆哮著欲沖出牢籠的稱為感情的野獸而害怕。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然會產(chǎn)生那樣的感覺,在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如果能用那種方法把侄子牢牢禁錮在身邊也不錯的,背德的罪惡想法。 不應(yīng)該這樣。 趙清渠默默地閉上雙眼。 他是叔叔,趙璋是侄子。 他們兩個——不應(yīng)該是這樣。 ☆、第二十五章修 門被敲響,趙清渠頭也沒抬的說了一聲進來,吳醫(yī)生提著箱子閃身入內(nèi),廉景不甘寂寞的跟了進來,皺巴巴的襯衫上還有一個口紅印子。 “怎么大半夜的火燒火燎又把我叫過來了?你的特效藥不正在和你同居么?” 吳醫(yī)生進門張口就是這句話,視線往趙清渠臉上一掃頓時收了聲,露出及其古怪的表情。 廉景可沒那么給面子,他一手扶墻,一手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幾乎斷了氣。 趙清渠冷冷的看著他。 “笑夠了就出去?!?/br> “哈哈……吳醫(yī)生,你幫趙哥先看看,我……我再笑一會兒……” 廉景捂著肚子蹲在地上,肩膀不住的抖動,吳醫(yī)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提著醫(yī)藥箱上前,仔仔細細的給趙清渠檢查了一番。 最后,他進行總結(jié)。 “下手真狠,你殺了別人全家?” 趙清渠眼神一暗,輕聲道:“吳醫(yī)生真會開玩笑?!?/br> 聽出他語氣里的危險,吳醫(yī)生收斂表情,嚴肅的給他上上下下處理了一番傷勢,又囑咐了幾句,迅速閃人。 他可不想呆在屋子里當靶子,屋子里那樣壓抑的氣氛,是個人都知道趙清渠現(xiàn)在心情不好。 吳醫(yī)生離開時體貼的關(guān)上了門,趙清渠抬頭,見廉景抱著雙臂吊兒郎當?shù)目吭趬ι?,頓時冷下臉。 “還在這做什么?” “趙哥,我可是來關(guān)懷你?!绷皰熘媸啦还У男θ?,瞇起眼緩步上前,嘖嘖有聲:“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到底把‘你的人’怎么了?當初你弄刀爺?shù)臅r候都沒慘成這幅模樣,如今一看可真新鮮。” 說著,廉景又忍不住開始輕笑,趙清渠眼神陰冷,盯了他半晌,輕輕闔上雙眼,露出些許疲憊:“我……又犯病了?!?/br> “你不是天天犯病么?”廉景不屑的撇撇嘴,隨后神色忽然一僵,雙眼緩緩睜大。 “你是說……那種犯???” 見趙清渠頷首,廉景一拍桌子。 “哎呦我去,你不會是把你家侄子弄死了吧?!上次那個不長眼的東西仗著漂亮去不知死活的撩撥你,你發(fā)瘋把人家上了不說還連累我去給他收尸,挺漂亮的一個小東西死后模樣跟厲鬼一樣,害得我?guī)滋鞗]睡好。” 廉景回憶的心有余悸:“這次好歹是你的親侄子,你就不能控制點兒,先說好我不負責(zé)幫你善后。我還以為你不犯這毛病了,怎么今天又……” 他聲音忽然一頓,露出見鬼了的神色:“難道……你親侄子勾引你?” “這是意外?!壁w清渠閉上雙眼,聲音竟然帶上了一絲顫抖:“我停不下來,我不想停下來,我真的……”他喘了一口氣,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后怕:“我差點掐死他?!?/br> 趙清渠露出的難得脆弱的模樣讓一直笑的十分不著調(diào)的廉景安靜下來,他看了一會,忽然抓抓頭發(fā),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換成是我,恐怕比你好不了多少?!?/br> 說著,他似乎回憶起什么不好的事,臉色跟著晦暗下來。 趙清渠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我能夠控制我自己,只不過……不想停?!?/br> 廉景微微一愣:“能控制,看來你沒瘋徹底。你說你不想停?”他的臉色稍微變得古怪,狐疑的看著趙清渠:“趙哥,你不會是對你家侄子……” 趙清渠深深吐出一口氣,緩緩點頭。 廉景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趙哥,你當真令我……刮目相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