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一個的未來駙馬是個出了名兒的廢物,一個年紀都能當她爹了,哪里比得上自家的表哥呢?八公主今日前來,本就是有心炫耀,想到之前與五公主在畫舫外的爭執(zhí),她的臉色沉了沉,只冷冷地說道,“怎么著,皇姐這是嫉妒我,不愿意看見我快活,想著攆我走呢?”見一旁的肥仔兒用憤怒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心里恨得厲害,然而漸漸長大,她也有了幾分城府,只淡淡地說道,“原來皇弟也在。” 皇后坑害了她的母妃,自己上位,是八公主心中最恨之事,況徐貴人在宮中吃足了苦頭,衰老得不像樣兒,竟是與太后一樣年紀般,八公主看著便覺得難過極了,如今也知道自己是不能沖動的,便心里詛咒這個弟弟,只對著阿元洋洋得意地說道,“這是我家的五表哥,皇姐見識得少,只怕也少見這樣的人物,meimei今兒來給皇姐開開眼,免得日后出去了,倒叫人家覺得皇姐不知世間男子呢。” “這話若是皇妹再說,做jiejie的也只好掌你的嘴,叫你知道道理了。”阿元從來都不是好惹的,狗改不了吃屎,她從來不信壞人變好人,此時對八公主一點兒憐惜都沒有,只淡淡地說道,“知曉世間男子這樣的話,是該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阿元意味深長地說道,“說出來都臟了我的嘴,只是我想著,不過是個男子,拿出來炫耀,做什么呢?” 眼見她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這徐家的青年就有些不自在。他在京中素來是被吹捧的,此時便有些遲疑地說道,“殿下……” “一個外男,便是得了允許入宮,也得知道規(guī)矩!”五公主深恨自家表弟成了對照組,便有些冷淡地說道,“還真以為有幾句奉承的話,你就是天仙兒了?!” “你!”八公主大怒! “差的遠呢,”阿元攤開手嘆息道,“八皇妹,你的見識少些,見了個人就如同見了天神,皇姐我勸你安分些,待日后皇伯父賜婚,才是你該炫耀的時候不是?” 兩個女孩兒連番地敲打,直叫八公主在這表哥面前的威嚴蕩然無存。這青年的目光微微閃爍,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雖然八公主不是個得寵的公主,可是竟然不能反駁兩個jiejie,這,就算是娶回去,不能為徐家進言,又算什么好處呢?八公主的性情本就乖戾,他也是忍了許久的,忍了這么久沒有得著好報,就叫他有些不耐煩了。 他是家中最出色的男丁,自然應該娶一個最有力的妻子,為徐家增添光彩。 想到這里,這青年心中便有些活泛,只是他卻并沒有想現(xiàn)在就得罪八公主,只是對著五公主與阿元微微俯身,恭聲道,“徐祤,給兩位殿下請安。” “喲,可算是想起來了?”阿元便笑瞇瞇地說道,“我還以為,青松公子的腰硬得很,是不能與宗室折腰的呢?!蔽樟宋兆约覒牙锓首袃旱氖?,她便冷冷地說道,“我皇弟在你的面前,你竟只知與我們施禮,這樣的規(guī)矩,真是匪夷所思。”她一笑,看著一臉恨毒的八公主,一字一句地說道,“怪道,是徐貴人的母家呢?!?/br> “你侮辱我母妃?!”八公主已經(jīng)忍了阿元很久了,正要上來廝打,卻叫這徐祤拉住,阿元就見這青年俯身與八公主細語輕聲地說話,叫這少女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想到這青年的傳聞,便覺得心里有些惡心,拉了五公主便預備走,冷冷地說道,“宮里人多得很,八皇妹小心些,別沖撞了宮里的娘娘們,不然,再是株青松,也叫人給你砍折了!”她說得叫人下不來臺,五公主卻覺得快意極了,抓了抓手中的馬鞭冷笑道,“再廢話一句,本宮叫你知道厲害!” 這么個玩意兒,一點都不如自家的駙馬。 兩個公主同時心有靈犀了。 徐祤動了動嘴,也發(fā)現(xiàn)這兩個不好惹。不過母老虎他是不在乎的,叫他在乎的,卻是這兩位公主能不能給他帶來好處。想到這兩個,一個是德妃之女,背后連著定國公府。一個是肅王女,肅王一門兩王兩公,便心中微微動搖,見八公主面上憤怒,他心里猛地想到了一個主意來,急忙露出了謙恭的笑容,溫和地說道,“殿下常在家中與我說,宮中姐妹不多,因此有些寂寞。殿下們別嫌棄我多事,只是這既然有緣分做姐妹,是天大的緣分,且都將過往放下,化干戈為玉帛不是大善?” 說完了這個,就見五公主與阿元都看著他呆住了。 許久,五公主方才反應過神兒來,只冷笑道,“你是哪根蔥,敢來管我的閑事!” “表哥一心為我,只是這人心險惡,還是不要為我費心了?!卑斯鞲袆拥檬裁此频模桨l(fā)覺得表哥貼心,此時見徐祤的目中帶著憐惜看著自己,眼淚差點兒出來,只覺得這世上,有表哥也就夠了,便拉著青年的衣袖說道。 “你看著憔悴,到底是我的meimei,我心里哪里能放得下呢?”徐祤一嘆,回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兩個如同看猴兒戲的公主,簡直就是特別的溫柔,輕聲道,“殿下們的心,如大海一樣寬闊,我這位表妹也只是口中厲害,通沒有壞心的,便是在宮中吃了多少委屈,也只有忍受,沒有仇怨的,這樣的心,兩位殿下竟然沒有半分動容么?”說著說著,這家伙的嘴里,就出現(xiàn)了好大一朵陌生的白蓮花。 白蓮花的名字,就是小可憐兒八公主。 對于這么一個說辭,一旁都聽得惡心了的肥仔兒皇子,用一個嘹亮的響屁,完美地做出了回答。 ☆、第98章 這一個響屁,猶如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這徐祤的臉上。 青年的臉皮一下子就紅了。 阿元仰了仰頭,覺得弟弟干的好。 “啰嗦了這么久,本皇子早就忍不住啦?!狈首袃河梦啬抗饪粗矍斑@個家伙,扁著嘴兒叫道,“說了這么多的話,你想做什么呢?難道,我們就應該聽你在這里大放厥詞么?”他竟是惡人先告狀,覺得這家伙太壞,明明看出來皇子大人想要放屁,卻還在這里說話,這不是眼看著就要叫皇子憋著么?對不住,對于一個只有五歲的肥仔兒來說,憋著,這是個不存在于字典里的詞匯。 有屁就放,就是這樣瀟灑。 “是在下的不是?!蹦呐逻@個屁奇臭無比,青松公子還是得捏著鼻子認下了這個屁。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日后,莫要在這樣兒了,多討人厭呀?!狈首袃涸趦蓚€jiejie笑得恨不能捶地的動作里,腆著自己的小肚皮嚴肅地教育了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小青年兒,見他受教,這才滿意地收回了目光,轉(zhuǎn)頭與阿元著急地說道,“咱們趕緊走吧,不然,八jiejie哭起來,竟是誰欺負了她似的,多可憐呀?!闭f完了,在八公主目眥欲裂之中,肥仔兒幽幽地說道,“雖然八jiejie是個溫柔不與人計較的人,可是也氣大上身,若是憋著,憋著氣放不出來,那就更叫人擔心了?!?/br> 這話說的亂七八糟的,不過對于一個只有五歲的小肥仔兒,還是很能氣人的。 八公主叫這弟弟氣得渾身亂抖,然而卻被苦笑的,還有點兒腦子的徐祤給攔住了。 這可是圣人最喜歡的五皇子,八公主真要敢干點兒什么過火兒的,等著叫圣人扒皮吧! 五皇子得意的不行,仰著小脖子在兩個jiejie們的前頭走了,后頭阿元笑完了,抹著眼淚兒感激了一下娛樂自己的兩個猴兒道,“那什么,這戲唱得不錯,趕明兒你多進宮啊,也在徐貴人面前唱唱,這樣兒,徐貴人才能笑口常開呢?!鳖D了頓,便又對著氣憤的八公主笑道,“慧嬪娘娘處,便別去了,不然,這還不知是不是見著娘娘日子過得好,倒叫她心里生氣呢?!?/br> “給本宮小心了!”五公主一鞭子抽在了徐祤的腳下,冷笑道,“什么東西!” 這兩個轉(zhuǎn)頭就走,走了一會兒,就見五皇子竄了過來,圓滾滾的大眼睛小狗兒一樣水潤乖巧,討好地說道,“方才,我怎么樣?” “太有前途了。”阿元表揚了一下,叫這肥仔兒再接再厲,這后頭,便摸著自己精致的下巴笑瞇瞇地說道,“這秋天到了,聽說二皇兄處有好吃的肥魚與螃蟹,正好今兒皇嫂進宮來,咱們?nèi)コ源髴粼趺礃??”作為一個橫行京城的公主與一只宮中一霸的肥仔兒,吃大戶成了這兩個吃貨心中永遠的主題,有了王妃的幾個皇子真是被兩個熊孩子禍害得苦不堪言,只是兩個熊孩子很是記仇,尋常捏著鼻子也只能忍了。 “大善!”五皇子蹦著高兒地拍手歡呼。 五公主握了握自己的鞭子,還是無奈地點頭了。 “走著!”阿元小手一揮,帶著jiejie與弟弟向著皇后的宮里奔去,走得飛快,不過一會兒就到了皇后的宮里,也不叫人通傳,直接進去,卻見宮中正有太子妃與鄭王妃與皇后說話,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上前就坐在了鄭王妃下手,笑呵呵地看著鄭王妃不說話了。 肥仔兒也跟上前來,對著皇嫂特別地可愛。 “知道了,一會兒與我出宮就是。”鄭王妃懷錦是個特別聰明的人,頓時便領(lǐng)會了熊孩子們的想法,之后想了想自家夫君鄭王見到這兩個后必然的黑臉,忍不住就笑了。 皇后將五皇子喚到自己的面前,溫柔地給他理了理衣裳,目中露出了十分的慈愛來。太子妃見了,便心中一動,與皇后笑道,“五皇弟如今,越發(fā)地活潑了。” “從前他小貓兒一樣兒,我心疼的什么似的。”皇后生下五皇子的時候年紀不小了,五皇子自然不如旁人那樣康健,如今日日的調(diào)理方才好了許多,皇后素日里是十分掛心這個小兒子的,也恐自己年長了,走在這孩子的前頭,有心叫五皇子與兄長們親近,好以后的日子順遂,有人照顧,便溫聲道,“日后這孩子若有不是,你們做嫂子的,要好好兒地教導他?!?/br> 情分都是處出來的,不然,阿元如何能與五皇子經(jīng)常往皇子們的王府去呢? “五皇弟聰慧可愛,兒臣瞧著就愛得什么似的,況弟弟明白事理,哪里有要教導的地方呢?”太子妃急忙說道。 五皇子知道這是在夸獎他呢,頓時仰著自己的小腦袋撅起了尾巴。 皇后對太子妃的親近十分歡喜,又聞聲叮囑了她幾句,便笑道,“前兒圣人開了庫房,給我了不少的藥材,這些放著也是白放著,我給你們都收拾出來一份兒,帶回去放著難免有用得上的時候。”又拉著阿元笑道,“你母親處,我也使人送過去了?!?/br> “皇伯娘都想著母親嫂子呢,我還管什么呢?”阿元沒心沒肺地說完,這才與告退的太子妃與鄭王妃一起出來。太子妃與幾個meimei弟弟說了幾句話后,精神不濟地走了,阿元便一同坐在了鄭王妃的車上,眾人說笑了一回,方才到了鄭王府。這府里是常來的,阿元早就熟了,待進了門,她自己就跳了下來,轉(zhuǎn)頭抱著肥仔兒下地,這才自己就往鄭王府的正院走,眼瞅這就是一個惡客。 一進門,就見鄭王已經(jīng)下朝回來了,此時正坐在紅木大椅之上,臉色淡淡地翻著手邊兒的書,他的身邊,卻有個一臉?gòu)扇醯柠愌b女子,看著鄭王的目光竟是含情脈脈,一邊伸出手似乎要給鄭王倒茶,只是叫鄭王橫了身邊的小廝一眼,那小廝急忙上前將這女子給隔開,不叫她走到鄭王的身邊去。眼見鄭王這樣冷淡,這女子眼里就閃動起了點點的淚光,看著可憐極了。 阿元在門口冷哼了一聲,大步就過來了。 鄭王真心不愿意見著這meimei的臉,因為每次見到,自己總是會被翻出小黑賬來,還要舍出不少的好吃的,只是meimei到了自己面前,他只好忍了,況也舍不得叫meimei吃委屈,便放下書,頷首道,“你今兒竟來了?!币姲⒃抗庠谀桥拥纳砩弦粍潱冻隽藥追譄o奈來,對著這女子道,“你那院子里的事,本王如今不管,只去問王妃就是。”見這女子怔住了許久,方才小聲應了,他便繼續(xù)說道,“無事的時候,在自己院子里住著就是,不必出來。” “王爺……”這女子喃喃地喚了一聲。 阿元斂目不語。 這個人,鄭王大婚之前她還沒有聽說過,后來往鄭王處時候長了,常能見到這女子不甘的臉,方才知道,原來在鄭王妃之前,鄭王也很寵愛過這位庶妃,雖然身份低微了些不能請立側(cè)妃,然而卻也憑著溫柔可人得了鄭王的喜愛,若是就這樣兒過下去,沒準兒還真能給鄭王生兒育女得寵一生。只是鄭王妃橫空出世,短短的時間便占據(jù)了鄭王的心,這心里有人了的男子,十分的絕情,只不理睬她,將她與旁的姬妾都丟在了小院兒里,沒有重要的事情,是不見了的。 況后頭叫鄭王呵斥了幾回,這庶妃早就不大出來了,怎么就這時候冒頭了呢? 鄭王淡淡的,這女子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正要上前,卻見鄭王妃緩緩地進來,頓時臉色就變了,竟是怯怯地看了鄭王妃一眼,慢慢地躲了躲。 “喲,這瞧著是怕我吃了誰不成?”鄭王妃便淡淡地笑了。 見她過來,鄭王便起身,自然而然地伸手扶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見鄭王妃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口中哼了一聲,卻還是轉(zhuǎn)手將手邊自己的茶杯給了鄭王妃,一邊看著她喝茶,一邊問道,“宮中如何?” “除了太子妃身子不大爽利,別的倒還好?!编嵧蹂娔鞘哪樕下冻隽藗牡哪?,只在心里覺得好笑,卻還是問道,“你這是有什么事兒稟告?”那群姬妾住在小院兒里,鄭王妃是懶得理睬的,因此從這里頭選了這庶妃出來,若是有事兒便與自己稟告,若是無事,平日里也不去搭理。因這個,這庶妃便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些,在她的面前更得臉些,有了不一樣的想頭,這些都在鄭王妃的眼里。 “今日開全魚宴如何?”見這庶妃訥訥不言,也說不出什么,鄭王妃便轉(zhuǎn)頭與鄭王含笑問道。 “多做點兒葷菜,喂家里后頭的那幾只貓?!编嵧蹙芙^承認這些rou是給弟弟meimei預備的,不然兄長的威嚴豈不是蕩然無存? 熊孩子們已經(jīng)很要命了。 “這貓胃口大了點兒。”阿元見鄭王待王妃體貼,便笑嘻嘻地揶揄道。 鄭王一本子敲她頭上,見這meimei抱著頭在椅子上打滾兒,一只肥仔兒在一旁上躥下跳地哀嚎,只覺得王府成了猴兒山,見鄭王妃還看著特別地有趣,便無奈地說道,“虧了蘭哥兒在后頭睡著,這要是過來了,咱們都不用吃飯了?!钡降自谀樕下冻隽说男θ輥?,顯然是口是心非的。 鳳蘭是鄭王妃所出之子,今年與五皇子同年,生得玉雪可愛,又是鄭王的長子,因此很得鄭王的喜歡,因今日精神不好,因此鄭王妃并未帶入宮中,只是在府中歇著,想到了這個孩子,鄭王連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是個古板的人,當年剛剛?cè)⒘饲邦^的王妃,雖然姬妾無數(shù),可是卻還是堅定地認為嫡長子必須從王妃的肚子里先生出來再說庶子的事兒,因此前頭王妃沒有子嗣,他也不肯叫姬妾們先生下庶子。王妃一病沒了,他便等著繼妃,這等來等去等找了個心里喜歡的人,如今又只有這一個妻子,便更看重嫡子些。眼見他說起兒子的目光這樣溫柔,那庶妃的臉上就露出了哀怨來。 當年前頭王妃在的時候,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機,懷過一胎的,只是叫鄭王知道,竟是勃然大怒,親手叫她墮了這一胎,又冷了她半年,好容易才叫她回轉(zhuǎn)回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這庶妃知道了鄭王的底線,再也不敢自己做主。好容易等繼妃進門,王爺王妃夫妻情深,滿府的姬妾都成了擺設,這庶妃只覺得五雷轟頂了一般,先試了想要出頭,卻叫鄭王親自給罵了回去,她便安下了心只等著。 這一等,就是十年,前年圣人立了鳳蘭做了王府的世子,這庶妃就覺得,是應該自己出頭的時候了。 十年,什么樣兒的美人也都膩歪了不是? 只是眼前,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位繼妃看著云淡風輕,可是一雙眼睛似乎什么都能看出來一樣,叫她心虛的不行。對這王妃打怵,可是這庶妃看著鄭王妃那張眉目精致的臉,默默地摸了摸自己有些蒼白的臉,便知道,再不尋個機會親近王爺,只怕這輩子再難翻身,叫人給忘到天邊兒去了。況她也有些不服氣。鄭王妃除了出身好些,哪里比得上她呢?竟獨寵,簡直就是一個妒婦,也不知宮里頭皇后娘娘是怎么容下了。 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這庶妃就癡癡地看著鄭王,想到他從前最喜歡自己的清秀柔弱,可是眼下,卻不肯看自己一眼,就覺得傷心。傷心之后,卻又覺得,等日后王爺再到了她的房里,或許當年的心就又回來了。 鄭王妃眼睛毒的很,自然看出來了這庶妃的不安分,只是卻只當不見,只含笑看著鄭王無奈地伸手給熊孩子揉了揉額頭,許下了不少的好處,這才叫熊孩子不嚎了。 “你怎么還在?”鄭王轉(zhuǎn)頭就對上了這庶妃的眼睛,覺得這目光叫自己不舒服,便淡淡地問道。 “只是想與王爺告退?!边@庶妃溫柔地問道。 “下去吧?!编嵧趺氯ィ@才對鄭王妃有些皺眉地說道,“她不對勁兒,看著她些?!?/br> “有什么不對勁兒呢?”鄭王妃便笑道,“這是想念王爺?shù)囊馑剂恕!?/br> “你!”鄭王素來是說不過這個王妃的,又覺得說這個實在不大丈夫,弟弟meimei們看著呢,便無奈地說道,“她若是再不安分,要罰要關(guān)隨你,只是別叫她出來礙眼?!鳖D了頓,鄭王便有些冷酷地說道,“叫人好好兒地護著蘭哥兒,如今這府里雖然清凈,可是難保有人心中生出惡念來?!毖巯拢钦婧蠡诋斈昙{了那么多的姬妾了。女人多了便不太平,就算如今遠著,可是卻還是叫鄭王心中戒備,恐這些女人鬧出什么來。 眼下,他方才覺得弟弟誠王府里只一個王妃好了。 一個女人,不僅事兒少,便是連子嗣上都不用萬事小心。若不是還是有些對這些服侍過他的女人不忍,他真恨不能都送到莊子上算了。 鄭王妃只笑瞇瞇地聽著他的裁奪,也不添油加醋。 她向來不喜歡在鄭王從前的姬妾的問題上多說什么。 待鄭王好容易叮囑完了,阿元才吐出了一口氣來,小聲與五公主說道,“二皇兄好生啰嗦?!?/br> 鄭王威嚴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冷著一張臉問道,“趕巧兒你來了,我問問你,你最近的功課如何?”見阿元精致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二皇兄滿意了,只端著架子訓道,“雖然是公主,可是該讀的書,也該好好兒地讀,莫要懈怠。”鄭閣老給這meimei當了老師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眼瞅著要被這個熊孩子折磨得上吊的節(jié)奏,鄭王想到如今鄭閣老的臉更黑了,便覺得有些同情。 這前世得造多大的孽,才攤上了這么個熊孩子呢? “你老師前兒往父皇處上了致仕的折子,我瞧著這一回是心意已決了?!编嶉w老這些年一直在請求致仕,言道德行不足以匹配內(nèi)閣,圣人是知道這里頭的緣故的,不過是因子孫不肖罷了,也覺得家中之事與朝堂無關(guān),他還是很喜歡鄭閣老理事的才干的,因此一直不允,只是這兩年鄭閣老年紀大了,難免精神不濟,瞧著他確實不愿意繼續(xù)干了,圣人這才想著再尋一個能臣入閣。 “老師如今,只想著在家好好敦促我?guī)熜众s緊考出來?!卑⒃阏f道,“他雖然致仕,可是從前的門生猶在,日后提攜我?guī)熜忠彩怯械?,若是還不致仕,倒叫他不自在了?!编嶉w老是個古板的人,若是自己在朝提攜曾孫,他只怕是擱不下這張臉來,不如致仕,這樣倒還叫他覺得自己不曾在公事上徇私。 “說到門生,倒是叫我想起了一個人來?!编嵧趼卣f到。 見他這是要與自己說道說道前頭的事兒了,阿元這些年也聽過一些,暗暗地在圣人面前敲邊鼓,已經(jīng)很熟悉cao作模式,便點頭做出了聆聽狀來。 “直隸總督今年應該轉(zhuǎn)回京中。”鄭王冷冷地說道,“這是個能臣,我瞧著父皇的意思是想要培養(yǎng)他入閣的??汕蓛?,”他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說道,“這人當年,是徐家的門生,年年往徐家送年禮的,情分不一般?!?/br> “三皇兄只怕要歡喜了?!卑⒃阈α诵?,娿只是挑眉道,“只是,能做到直隸總督,這不該是個蠢貨,想來也能明白皇伯父的心意,若是他真想入閣,我瞧著,得先跟徐家斷一斷。若他當真情深意重,”在鄭王帶著笑意的目光里,阿元一攤手嘆道,“這年頭兒,聰明人有的是,聽說,兩廣總督也是個能吏不是?”圣人最厭惡結(jié)黨,這也是為何直隸總督到現(xiàn)在還沒有入內(nèi)閣的原因,圣人不會想給太子留下一個心懷異心的閣臣的。 “是人是鬼,只在這十日了?!编嵧跤X得與這meimei說話十分愉快。 直隸總督已經(jīng)到京,十日之內(nèi),若是與徐家還這么黏黏糊糊的,圣人只怕就要成全他了。 能力愈大,又不肯對太子低頭的,自然要死得快些。 阿元對朝中的勾心斗角不太感興趣,不過朝中的風向如何,是阿容如今需要關(guān)注的,咬著牙記下了直隸總督這個家伙,阿元這才若無其事地與鄭王妃說話。 外頭的事兒。鄭王妃不大管,因此默默地聽完了,便與阿元笑道,“我聽得云山霧罩的,難得你還能與你皇兄說的下去。瞧著你們說話的模樣我就歡喜,若是喜歡,你便常來陪陪你二皇兄,也叫他歡喜歡喜?!?/br> “還是不要了?!边@是兄妹二人同時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