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你每一次運行心法的時候,靈氣經(jīng)過這里,就會大量減少!” 手指頭狠狠地戳在了云長淵的紅疤上,巫云遠鄭重地道。 “真的嗎?我怎么沒看出來?!甭愤h師父扛著東西路過,忍不住發(fā)了句言。然后就聽巫云遠頭也不回地道,“蠢貨,滾!” 路遠:“……” 師父,我對不起你……江籬默默道。 使勁兒地戳了戳那紅疤,巫云遠的手指尖利得很,只是片刻,就讓江籬的臉流了血,江籬一聲不吭地忍著,巫云遠手上的勁兒才稍微輕了一點兒,他開始用手輕輕地撫摸那一塊紅疤,神識掃過那一處地方,仔細地感應是否有奇怪之處。 江籬因為疼痛和有些不適應,眼睛一眨一眨的,那右眼的眼睫就刷著他的掌心,讓巫云遠手上的動作一僵,他怒哼了一聲,重重一拍,在江籬臉上打出了五根手指印,緊接著才道:“死丫頭,你這臉當真有些古怪!” 他頓了一下,“我去準備準備,明日再來叫你!” 第二日一早,江籬便受了巫云遠的召喚,他拎雞崽兒一樣把江籬提著,緊接走到了那個盛滿毒物的深潭旁邊。 巫云遠取出一個藥瓶,撒了一些粉末在江籬身上,隨后他嘿嘿一笑,那笑容顯得詭異陰險得很。 江籬頓時心頭一顫,有了不好的預感,只可惜她完全不是巫云遠對手,想跑也跑不了,被巫云遠一腳踹倒了深潭底部。 “好好跟那些毒物做伴兒吧!”巫云遠嘿嘿笑道,隨后盤腿坐下,撒了一些粉末進入了深潭之中。 深潭內(nèi)的毒物頓時瘋狂涌動,將江籬徹底淹沒。 江籬只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她的身體被大量的蛇給纏住,身上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毒物,不管哪一種咬她一口,她都活不成了。 江籬一刻也不敢亂動,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了毒物中央。 深潭旁邊,巫云遠眸光一閃,嘴角勾出個弧度,“倒是個聰明的?!?/br> 他猜測江籬是中了巫蠱之術(shù),而他這深潭內(nèi)的毒物之障,就沒有解不了的巫蠱術(shù)。待到三日之后,自能見分曉。 江籬躺在坑底,她很想就那么昏迷過去,但是意識卻是一直清醒著。她看到大量的蛇蟲鼠蟻在她身上爬來爬去,那種又酥又麻的感覺,讓她惡心得快要吐了。 還有很細小的毒蟲鉆進了她的鼻子,她的身體被蛇給纏住想動都動不了,只能自行封閉五感,免得再活受罪。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籬發(fā)現(xiàn)一只長相古怪的蟲子朝她奔了過來。 那只蟲子很小,只有大拇指的指甲蓋大小,有點兒像金甲蟲,但看那樣子又不是,誰家的金甲蟲出行能夠霸氣側(cè)漏,讓一干毒蟲盡數(shù)讓路? 隨著那只蟲子的靠近,周圍的毒物紛紛躲避,纏著江籬的那些蛇都紛紛松開了她的身體,似乎也怕那只蟲子的靠近。 蟲子爬到了江籬的臉上,停在了她臉上的紅疤處。它緊緊地貼在那里不動了。昨日江籬的臉被巫云遠戳傷過,巫云遠是元嬰期修士,雖然當時并沒起什么殺心,但留下的傷口也是極難愈合的。哪怕服用了丹藥在用靈氣處理過,那里仍有個硬痂。 蟲子剛好停在了硬痂的位置,它的爪子在江籬的臉上刨來刨去,不多時,便將那硬痂給重新扒開了,頓時,有鮮血滲了出來。 江籬仍舊是不能動的,這個時候,她覺得有寒氣從腳底下冒起,讓她遍體生寒。江籬想要驅(qū)動幽冥鬼火,然而那一瞬間,她覺得幽冥鬼火仿佛被那冷給凍到了,在她體內(nèi)竟是萎靡不振。 同一時刻,站在深潭邊的巫云遠臉色大變。 他聞到了血腥氣。 這怎么可能! 那些毒物都是他培育出來的,且江籬身上撒了蟲粉,斷然不會受到攻擊,怎么可能會受傷流血? 如果流血了,底下的毒物將會受到血腥味刺激,那蟲粉就會失效,江籬會被啃得渣渣都不剩! 想到這里,巫云遠凝出靈氣屏障,就要跳下深潭之時,忽然眉頭緊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深潭之內(nèi)。 這里是迷霧林,深潭很深,且那些毒物形成的天然屏障,就算是他,對里面的情形也看得并不真切。 但他可以感受到,那些毒物并沒有因為血腥味瘋狂,這到底是為何? 巫云遠桀桀怪笑起來,這江籬,果然古古怪怪,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驚喜呢! ☆、第43章養(yǎng)肥再殺 金甲蟲緊緊地貼在了江籬的臉上。 因為它的靠近,那些纏著她的蛇蟲鼠蟻從江籬的身上退走了,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江籬本來意識是極為清醒的,但是她臉上的血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似的一直流一直流…… 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有其他原因,她覺得自己的神志越來越模糊,到最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三日之后,巫云遠換了身衣服。他頭上戴了面具,身上披了蓑衣,手里拿了炷香,只不過那手是被包起來的,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一絲兒縫都沒漏出來。 路遠現(xiàn)在的傷好了,他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毒物就頭皮發(fā)麻,因此站得遠遠的,都不敢去看。等到巫云遠下去之后,才嘀咕道:“你都怕被咬,還把我徒弟丟進去!” 巫云遠下了深潭就覺得有些古怪。 越往江籬的方向靠近,那種奇怪的感覺就越重了。巫云遠眉頭緊鎖,抬手擊出一道掌風,那風使得他手中的香忽然燃起了明火,而青煙也更濃了一些,熏得周圍的毒物四處逃竄。 然后他就看到了江籬。 遠在深潭外邊的路遠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怒吼,嚇得他差點兒跌進了坑里。下一刻,他看到巫云遠從深坑底下飛了起來,手中拽著的正是他那徒弟。 出了坑,巫云遠將手中提著的人直接甩了出去,路遠連忙去接,等將人抱住,路遠抬頭問道:“這蠱毒還在?” 巫云遠揭了面具,臉色黑如鍋底。 江籬臉上的紅疤還在,唯一不同的是,那紅疤之中有一個金色的小圓點兒,就像是紅疤上長了顆金豆子。 路遠覺得那金豆子看起來像臉上長了個rou疙瘩,哪怕是貴氣的金色,就那么長在臉上,就顯得更憂傷了。 他指著江籬臉上的金豆子問道:“不僅沒治好,還長了這么個rou瘤,你叫我徒弟以后怎么見人……” 修真界鮮有丑得見不得人的,人家小姑娘本來就因為一塊大疤挺自卑的,現(xiàn)在又長了顆rou瘤,這真是作孽! “rou瘤!rou個屁的瘤!老子在西嶺山脈呆這幾百年,就是為了引那只蠱王出來,辛辛苦苦數(shù)百年,竟然被這死丫頭給壞了大事!”巫云遠一腳踢在了江籬身上,這個時候,他神情猙獰,眼冒紅光,動作凌厲無比,連路遠都沒有攔住,結(jié)果昏睡中的江籬被一腳踹飛,劇痛使得她從混沌中醒來,江籬睜眼,哇的吐了口鮮血。 那血卻不是紅的,看起來是墨黑色,江籬見了,頓時有些愣住。 醒了? 出坑了?隨后,江籬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待摸到臉上有個小凸起的時候,她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摳了兩下,然后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到了她手心里。 江籬拿到眼前一看,這不就是她在坑底看到的那只金甲蟲么,怎么個頭變小了? “咦!”路遠驚異地道,“那金豆子原來不是長在你臉上的?” “這是什么,給我看看?”路遠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自認為什么事情沒見過,但江籬手里那玩意兒他就是看不出深淺,便想拿過來仔細檢查一番。豈料剛伸出手去,就聽巫云遠冷哼一聲道:“想死你就去碰!” 路遠有些詫異,他可是元嬰期,能被這么一顆金豆子給弄死? “那是幼生態(tài)的蠱王!萬毒之王金靈,成年后能進階到九階靈獸,認了她做主人!”巫云遠的聲音有多憤怒,路遠臉上就有多驚喜,早知道這丫頭福運通天,卻沒想到,她這運氣儼然與她的資質(zhì)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你是說九階靈獸認了她做主?”路遠仍是有些不信的,什么九階靈獸萬毒之王,他根本聽都沒聽過。 “這是巫蠱秘術(shù),專門用毒物培養(yǎng)出來的靈獸,并非天地之間本來就有的……”巫云遠說到這里,聲音漸弱。他看著江籬眼神猶如鷹隼,江籬剛剛被他踢得受傷不輕,此時在對上那陰狠的眼神,只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讓她覺得越來越沉,脊柱骨都要被壓斷,全身骨頭被寸寸碾碎了一樣。 路遠暗道糟糕,他之前是放松了警惕了,這幾日的相處讓他覺得巫云遠怪是怪了點兒,但還在能夠理解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畢竟修煉的功法讓他越來越小,上千歲的元嬰期大能了,長得跟個七八歲的娃娃一樣,性格不扭曲古怪才奇怪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江籬被扔出來,他剛剛驚嘆江籬的好運氣去了,卻沒注意巫云遠起了殺心,如今失了先機,對方一指頭就能將江籬碾死,路遠不敢輕舉妄動了。 “江籬只有煉氣期修為,你就不好奇那萬毒之王為何會選她做主?”路遠有些猶豫地道。 巫云遠臉色難看至極,“我就是太好奇了一些,才留下你師徒二人!自作孽!” 江籬想說話都說不出來,那沉重地壓力讓她直不起身子,整個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撲倒在地上,臉也重重地被壓在了泥土里。 那金豆子仍舊在她掌心,像是要嵌進她的rou里。就在江籬快要支撐不住之時,他們旁邊的那深坑出現(xiàn)了異動。 大量的毒物從坑底涌出,此時,就連坑邊的那些符咒和陣法它們也絲毫不懼了,朝著巫云遠蜂擁過去。 巫云遠冷哼一聲袖子一甩,隨后身上的蓑衣解開扔到空中,蓑衣頓時變大罩在空中,將他籠罩其內(nèi),不受毒物侵襲。 “老子辛辛苦苦養(yǎng)你數(shù)百年,你現(xiàn)在倒忠心護主了!”他冷哼一聲,視線落在江籬手心,那目光灼熱得像是要將她的手掌戳出個窟窿。 “這金靈就好比我的孩子,結(jié)果……” 路遠便立刻接嘴,“你就當你找了個兒媳……” 江籬:“……” 巫云遠:“……” 萬毒之王:“……” 巫云遠深吸口氣,稍稍撤去了威壓,隨后往前幾步,走到了江籬的面前?!鞍咽謹傞_!” 威壓撤去,江籬總算是能動了,她勉強支撐起身子起來,顫抖著伸出手。掌心之中,先前那只金豆子又像是金甲蟲一樣了,就那么趴在她掌心里,似乎有些害怕的顫抖著。 巫云遠伸出一指,卻也不敢去摸了,恨恨道:“你太弱,所以認你為主之后,它回到了幼生形態(tài)。雖然不知道她看中你哪點兒,但現(xiàn)在若是你死,它也活不成,就暫且留著你的命!” 巫云遠伸出手,在江籬的腦袋上摸了一下,隨后五指用了力,掐得她腦門生疼。 “好好養(yǎng),養(yǎng)肥了再取你狗命!”他一指指向江籬眉心,給她下了一道神魂追蹤印跡。 “我這印跡,除了你那仙人老祖,無人能除!”巫云遠回頭瞄了一眼路遠,神情倨傲地道。 說完之后,巫云遠甩袖離開。江籬一直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只不過看巫云遠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沒敢問,等他走了才小聲問道:“師父,我臉上疤痕的問題找出來了嗎?我的修煉體質(zhì)是不是解決了,日后修煉起來會突飛猛進?” 她聲音里透著希冀,明明受了重傷,眼睛仍是亮閃閃的。 路遠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了。 看到路遠的樣子,即便他沒有回答,江籬也明白了。她的心驀地一沉。 路遠見狀,安慰她道:“雖是體質(zhì)沒有解決,但也收了只九階靈獸,這可是旁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小籬別太傷心了。” 他笑了一下,“我最好的靈獸也只有七階?!?/br> “是,師父。” 之后,師徒兩人就一直沒見過巫云遠了。 “會不會是他解決不了,所以不想見我們了?!苯h道。 路遠扯了扯嘴角,他倒是覺得若是見了,巫云遠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把江籬給宰了,他以前以為自己跟巫云遠實力相當,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樂觀了些,巫云遠的修為在他之上。不過即便如此,路遠仍是道:“八成是!” 兩人身后不遠,一只毒蝎子憤怒地刨土,明明是只蝎子,卻干起了挖坑的活兒…… 巫云遠聽得那師徒兩人的對話,恨不得沖出去直接將兩個都給宰了! “我心頭毛毛的,總覺得他聽到了?!甭愤h回頭,看著那隱在迷霧中的房屋道。 “是嗎?”江籬回頭看了一眼,心尖尖兒還顫了一顫。 “不想死就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