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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有意無意地,露出那雙墨藍的漂亮眼睛,魅惑了人心。 仿佛窺見黃昏的逢魔之刻,平淡生活一瞬被點亮,原田信仁平庸的靈魂被照亮。他的將信將疑,慢慢轉為相信。 如果是這樣一個充滿謎團的人,應該會……帶來奇跡吧? · 東京電視臺,街道盡頭。 在那,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街道盡頭是一段下坡路。吉岡靜走得很慢很慢,她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必須……必須去做。否則,失去的不光是丈夫,而是自己的一切。 天空中,有兩排飛鳥并行離去,然后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分道揚鑣。 看著,吉岡靜突然下定決心??偛荒堋瓲奚桑瑢Σ黄鸷⒆?,更對不起自己呀。 下坡的腳步變快了。最后,吉岡靜連跑帶走,奔到等候的白辭原田信仁二人面前來。 “來了?!卑邹o道。 他緩步繞道吉岡靜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指,點了點她:“這就是大新聞的來源,信仁君?!?/br> 作為《東京普通人物故事》的節(jié)目導演,原田信仁以專業(yè)的眼光審視眼前的女人,一身病服,抹著濃妝,相當不搭。說不定是從哪個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神經(jīng)病。 這大新聞的爆點,在哪里? “她叫吉岡靜?!卑邹o介紹道,“吉岡小姐,可是有事要說的?!?/br> 受到他語言中的催促,吉岡靜咽了咽口水,站直了,正視著眼前的節(jié)目導演。 “我想要在全國觀眾面前,曝光我丈夫出軌家暴賣女兒的事實。” · 東京澀谷區(qū)。 藍塔大酒店,三十五層。澀谷永不眠,人造的霓虹燈連綴成整張星幕。 而三十五層的某個房間內(nèi),臺燈是曖昧的暖黃色,亮光照在男人的胸膛,以及趴在他胸口的女人臉上。 “我在外出差,大概要一天以后才到。麻煩您了,幫忙找找我的妻子?!蹦腥艘恢皇至嘀謾C,說道。另一只手,則撫摸著伏在胸口的女人長發(fā)。 女人二十來歲,云雨之后褪盡妝容,但身材凹凸有致。 “你老婆不是突然住院了嗎?怎么突然跑出醫(yī)院了?”女人懶懶道。 掛了電話,男人丟掉手機,“嘖”了一聲,不耐煩道:“誰知道她怎么回事?突然住院,又突然跑出院。神經(jīng)??!” 男人正是吉岡本雄。吉岡靜的丈夫,吉岡優(yōu)子與吉岡盛村的父親。 前日,他跟吉岡靜爭吵以后,便離家不歸。聯(lián)系了公司保持婚外情關系的女同事,二人這兩天晚上都是在酒店快活。 在昨天,醫(yī)院打來電話,告知他妻子吉岡靜突然住院。吉岡本雄只覺麻煩,滿口答應要去探望,但始終拖延。 結果今天,醫(yī)院又打來電話,告訴他,吉岡靜偷偷跑出醫(yī)院,不知所蹤。 聽聞這消息,吉岡本雄滿心煩悶,擱下手機便大罵妻子不讓他省心,然后在女同事安慰下,按著她狠狠又云雨了一番。 他還不知道,距離自己身敗名裂,僅有半天時間。 第16章 白辭導演的直播故事 東京電視臺,五號直播間。 《東京普通人物故事》節(jié)目組正在準備。從節(jié)目統(tǒng)籌、制片開始,到舞美燈光等工作人員,紛紛而動。 而節(jié)目導演原田信仁則在角落。他站著,陪著身邊坐著的少年。然后,目光落在舞臺中央。 燈光尚未就位。那個女人吉岡靜立著,雙手緊握著話筒,模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化妝師忙著把她的濃妝擦掉,補了個淡妝。 瞅了瞅,她烏青的眼圈,臉頰紅腫的痕跡,化妝師不滿意,找來半邊面具遮住臉上的傷痕。 “主意不錯?!泵媲笆菑埿A桌,桌上擺著吃食。白辭胳膊放小圓桌上,隨手拈起一個和果子,咬了一口。 “等會她講到煽人淚下的地方,面具摘掉,更有悲情效果?!卑邹o評價道。 原田信仁沒有他那邊樂觀,擔憂道:“吉岡靜她只是個普通人。第一次上節(jié)目,而且我們現(xiàn)在又改成網(wǎng)絡直播形式,她難免會分寸大亂,節(jié)目效果不會太好?!?/br> “我們準備了臺本,逼她記下還抽背書了。而且又考查其應變能力,上得了臺面?!卑邹o肯定道。 “但是……”原田信仁賭的是自己在電視臺的前途,還是有點猶豫。 “放心吧。”白辭放下手中的和果子,推了推墨鏡,“人,會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而爆發(fā)出無限的可能性?!?/br> “……” 節(jié)目導演原田信仁仔細看了一下坐著的少年,一身深藍的范思哲,手表是百達翡麗,除卻那副墨鏡,通身名牌,襯得整個人帥氣成熟,像二十出頭。 可說到底,二十出頭也是個少年人。 少年人不該友情、努力、熱血嗎?他這反派一樣的臺詞,是怎么回事? · 接下來的發(fā)展,令職場老鳥原田信仁不得不承認,白辭說得對。 燈光打在舞臺上,舞臺上立著吉岡靜。換了一身套裝,她戴著面具,雙手不安地攥著話筒,將話筒抵在胸前。 “準備,開始!”節(jié)目導演原田信仁喊出一嗓子,整個節(jié)目在工作人員的運行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首先,燈光亮起來。 然后,副導演提示網(wǎng)絡直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