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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身影消失在門外的那一刻,白辭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隨手拖了張椅子,坐到病床前,冷冷道:“醒了就睜眼?!?/br> 吉岡靜的眼皮抽搐好幾下,最終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粗邹o的目光,全是害怕恐懼。 白辭笑了一下,笑容毫無溫度:“好久不見。” “你,你……”吉岡靜眼睛四處亂轉,觸及窗臺上的紅色千紙鶴,眼睛被燙到似地即刻避開。 良久,她小心翼翼開口:“優(yōu)子她在的地方,你已經(jīng)去過了?” “是的?!卑邹o的笑冷冰冰的,瓷白的臉覆著一層寒霜??伤Z氣輕飄飄的,“畢竟,我不會折千紙鶴嘛?!?/br> “你到底要怎么樣!”吉岡靜幾乎是喊出來的,困獸的最后反抗。 昨晚她親眼所見,那些黑色的陰影;親耳所聽,那些曾經(jīng)的心聲。她無法否認。在這么多年以后,吉岡靜第一次懂得大女兒那種面對鬼怪的恐懼。 這個美少年,便來自于那個未知的,可怕的,陰沉的,非現(xiàn)實世界。他就是富江,表面光鮮動人,實則陰暗恐怖。 “放心。我們咒術師,不會殺普通人?!卑邹o身子后傾,靠在椅背上。他雙腿交疊,十指相扣,雙手放在膝蓋上。 稍微隔出來的距離,給予了吉岡靜片刻的喘息。而少年輕描淡寫道:“雖然,我不覺得這規(guī)矩合理。” 天堂地獄,一瞬之間。吉岡靜震驚地看著少年,她以為得到了保證,但是看來少年并不打算放過他。 “那你……想怎么樣?”近乎絕望地,吉岡靜問出口。 少年看著她,開口道:“盛村,是個可愛的小孩呢?!?/br> “不!”吉岡靜脫口而出,頭瘋狂搖動著,“不可以,阿盛他還是個孩子!” “別緊張呀?!卑邹o微笑道,“我不會傷害他。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我保證,只讓你和你丈夫身敗名裂不得好死?!?/br> 吉岡靜迅速點頭,又搖頭。她的臉頰抽搐著,嘴唇也跟著抖起來,抖得不成樣。最后,她滿懷僥幸地問道:“如果不呢?” “也許,我會提供一份你丈夫與女同事的不雅錄像帶,所有親朋好友一一發(fā)送,高清無碼,保證大家看得清晰。 “或者,你的丈夫突然發(fā)覺,你跟初戀男友在婚后還住過情侶旅館,期間差點有過個孩子。 “亦或是,提供一份親子鑒定,證明盛村與他父親是非親生,概率是99%,且真實有效?!?/br> 每一條,對于吉岡靜的生活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曾經(jīng)平凡幸福的生活,任選其一,便能徹底擊毀。她差點翻白眼昏過去。 白辭搖了搖頭,表情遺憾:“成年人的生活充滿了秘密,我對這些本來沒有興趣?!?/br> 那雙墨藍的美麗眼睛此刻只有冷意,像是冰封的湖面映出的蔚藍天空,天與地的巨大隔閡。這一刻,被他看在眼中的吉岡靜,感覺自己立在冰面上仰望天空,徹骨的冰冷。 墨藍的眼睛微合,那天地,便暗闔。吉岡靜只覺得腳下的冰面即將碎裂,天空也要壓了下來,窮途末路的末世感。 “回答呢?” 吉岡靜打著寒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頭:“好,為了阿盛,我答應你……” 嗤的一聲笑,白辭正要嘲諷她的虛偽,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道男聲。 “白辭前輩,你這是在干什么?” 望過去,門外立著找來的伏黑惠。 他眼中不可置信,儼然只聽進到吉岡靜最后的那句話。 · 醫(yī)院外,奶茶店。 白辭啜了口珍珠奶茶,望著對面坐著的后輩伏黑惠,依舊偏著頭,不肯理他。 解釋起來很簡單。但是,白辭不想解釋。 他慢條斯理喝著奶茶,吩咐道:“既然你找我了,麻煩帶話回去,告訴夜蛾老頭子,我這兩天辦完事就回校。” 用手捏著吸管邊緣晃了晃,白辭“啊”了一聲,想到補考:“補考的日期好像過了吧?我算是延畢了?!?/br> 語氣里沒有很在乎。他不靠咒術高專這張文憑吃飯。 在學習不喜歡的東西,與延遲畢業(yè)的兩個選項之間,他隨性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也承擔了后果。想到這點,伏黑惠覺得荒謬。 什么樣的因,種出什么樣的果。白辭這人,種下的種子,又會結出什么樣扭曲的果實? “……正常人會用孩子威脅父母嗎?”他問。 “我們是咒術師,不是正常人?!卑邹o答得坦然,“咒術師這種人,只有瘋與更瘋的區(qū)別,早就失去了正常的資格?!?/br> 伏黑惠閉上了嘴。他明白白辭無須向自己解釋。 “咦?”白辭倒詫異起來,“你居然不像他們喋喋不休地妄圖我改正???”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頭又扭過去,“那沒有用?!卑邹o的惡劣個性跟五條悟一脈相承,是他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哦”了一聲,本打算喝完奶茶就撤的白辭,反而以手撐臉,仔細看了看這個后輩。然后,感慨道:“你跟那些人,不一樣嘛?!?/br> “因為身份長相能力的緣故,總會有人對我有莫名期待。有只見一面的男人告白,沒說完我就讓他滾了。很沒有意義,你懂吧?” “我不懂?!狈诨莶挥柙u價。若說懂,便是更深感受到白辭個性的惡劣。 “表白蠻rou麻的,什么‘你如初雪般純潔’,什么‘你對我笑了一下,一定是喜歡我才這樣’,更有‘你這輩子拿刀,便是在廚房,為我做飯的時候’之類的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