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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嬌搖了搖頭,柔聲道:“沒事,別擔心。” 江云翊看著有些披頭散發(fā)的江曼柔皺緊了眉頭:“發(fā)生何事了?” 她哪敢將真相說出來,江曼柔飛快地看了溫嬌一眼,怯生生地說:“沒、沒什么……我們迷路了……” 這丫頭慣來不會說謊,江云翊也不戳破,見她仿佛哭過,身上又有積雪濕潤的痕跡,此刻正冷得縮成一團,連忙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罩到了她身上,低聲道:“走罷,先去禪房歇會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江曼柔乖乖點頭。 俞婉這時關切地走上來,去扶她的手:“四meimei,你還好么?我扶著你。” 江曼柔卻一下甩開她的手,目光中燃燒著憤怒:“我自己走!” 俞婉怔在那兒,見她生氣的越走越快,連忙追了上去。 溫嬌正要往前走,憑空地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頓了頓,抬眸看向江云翊,面色平靜。 江云翊眉尖輕蹙著,淡聲道:“到底發(fā)生何事了?” 溫嬌微微垂眸,烏黑纖長的睫毛上沾染了些許雪沫,她肌膚白皙透明,偏偏唇色殷紅,形成鮮明對比,叫人看著挪不開眼。 由江云翊這個角度看過去,甚至能看清她低頭之時,下頜尖細的弧度。 “這件事,世子怕是去問四姑娘比較好?!睖貗蓻]想糊弄他,但也確實沒心思跟他詳談。 江云翊知情識趣,當是知道她不愿說,他的手臂慢慢放下,可在放下一半之時,又突然舉高。 溫嬌邁步的腳步一頓,蹙眉朝他看去。 只見江云翊目光灼灼,正盯在她的脖頸之處。 溫嬌有些奇怪將手放到脖頸處摸了摸,這一摸,觸手冰涼,卻是她一直佩戴不離身的那枚玉扳指。 ……定是方才從樹上跳下來,偷襲那個男人時,不下心從衣衫掩蓋之處掉了出來。 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的手一下子將玉扳指捏緊了,好像這樣,就能遮擋住江云翊的目光似的。 “你……”江云翊有些遲疑。 空氣里一片靜默。 溫嬌低著頭,懊惱地微微咬著唇。 江云翊的目光在她唇上繞了一圈,匆匆將眼撇開,放下手臂:“你也去喝杯熱茶,緩緩?!?/br> 他轉身,大步往前走。 逼仄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回來了,溫嬌泄出一口氣,連忙將玉扳指塞回衣裳里頭。 * 從南安寺回來,江云翊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李嚴說完了一堆話,見江云翊沒有反應,喊了他一聲:“……世子?” 江云翊回過神來:“怎么?” 李嚴干巴巴地回道:“屬下方才回稟之事,您聽到了嗎?” 天色昏暗,永安王府之中已點起了燈。 江云翊走了兩步,皺眉道:“有事明日再說罷,你先回去歇息?!?/br> “……是?!?/br> 李嚴是江云翊一力提拔起來的,初時是做他親衛(wèi),后來隨他出征,立下功勞,有了官身,也是個都尉了。 可是他卻沒有要朝堂賞給他的宅子,還是習慣性的跟在江云翊身后,因此,他也是住在府中了。 五大三粗之人,卻也看出了江云翊此刻心情不佳,連忙行禮,退走。 “等下?!苯岂春鋈唤凶∷?/br> “今日讓你派人去搜竹林,如何了?” 李嚴心道我剛不是說過了嗎?您走神也走得太嚴重了吧。 “回世子,有個男子昏倒在林中,經盤察,此人是永安王府雜役。車夫老劉頭今日突發(fā)腹瀉,叫他代為駕車?!?/br> 江云翊目光有些冷:“將此人收押,仔細盤問。我要知道今日在竹林中發(fā)生之事?!?/br> “是!” 江云翊回到院中,換洗之后,習慣性地坐到書案之前,繼續(xù)研究他的輿圖。 一燈如豆,搖搖曳曳。 他看著輿圖,腦海中卻總是不自覺地閃現溫嬌咬唇拽住玉扳指的模樣。 她好像……很在意那樣東西似的…… 心煩氣躁。 食指在書案上一下一下輕輕叩著。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書架邊上,伸手從書架最高之處,摸了半天,摸出一個鐵皮盒子。 許久沒有人問津,又是放在頂處,難免積了一層薄灰。 江云翊走回桌邊坐下,吹了吹鐵盒上的灰層,指尖一掀,輕巧地開了鎖,將盒子打開了。 暖黃的燈光之下,紅絨布之上,靜靜躺著適合一枚男子佩戴的玉扳指,比溫嬌脖頸上的那個要大一圈。 他取出來,對著光,翻看。 ……定婚信物? 他唇角勾出淡笑,這么久了,溫家竟也留著么? 他還以為,他們早就扔了。 若說溫嬌進府,是為了那一紙婚約。 可她從不主動接近他,甚至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 有好幾次,他去老太太處請安,她明明到了,卻也不進去,反而避到耳房處等待。 他本該感覺到安心的。 可是,為何,她會戴著那枚意義特殊的玉扳指? 江云翊眸光微微沉下來。 第14章 獨處 若她也站上去,兩人將貼得非常近…… 南安寺一事之后,沒過幾天,府內就炸開了鍋。 四姑娘江曼柔被老太太罰禁足三個月,且要罰抄《女戒》一千遍。這實在是有些重了,可見老太太氣得不知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