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虞人殊眼圈通紅:“天戎,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作為天棱國的皇子,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戰(zhàn)火紛飛,眼看著自己的大哥死在我面前,我卻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天地之元能改變這一切,你不幫我,就不要阻止我。” 江朝戈走了過去,推開天戎的大毛絨爪子,把虞人殊從地上拽了起來:“我?guī)湍??!?/br> 天戎真想一爪子把江朝戈拍飛,他臉色鐵青:“你滾開?!?/br> 江朝戈道:“天戎,如果殊不能得到手骨,銜云他們早晚要除掉他這個后患,活這么大,我最信奉的一個原則就是以攻為守,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彼恳曋胺?,在那驚天動地地異獸混戰(zhàn)中,窺視著那渺小地手骨,“我們?nèi)サ玫剿?,然后除掉銜云和嘯血?!?/br> 天戎咬著牙,虞人殊摸了摸他的鼻子,輕聲道:“天戎,幫幫我?!?/br> 龍薌和寺斯,分別坐在醉幽和裂羽身上走了過來:“還有我們!” 江朝戈感到心潮涌動,頓時找回一些豪氣,眼前有更重要的事,他暫且把炙玄的事放在一邊吧,反正,就算他一直掛心,也什么都不會改變,他現(xiàn)在跟虞人殊的想法一樣,那就是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如果信仰與愛已經(jīng)不能支撐他前進,至少仇恨可以。 江朝戈眼神堅毅:“走吧,讓這些上古異獸看看咱們的能耐?!?/br> 天戎用腦袋蹭了蹭虞人殊的胸膛,虞人殊兩手抱住了天戎的頭:“與我同生共死。” “與你同生共死。”天戎咬著虞人殊的鎧甲,將他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江朝戈朝虞人殊伸出了一只手:“當(dāng)年在天鰲城,也是我們一同過關(guān)斬將逃出來的,一路走來你一直在我身邊,既然我們能克服從前的一切,往后的一切也可以?!苯昙又卣Z氣,“兄弟?!?/br> 虞人殊緊緊握住江朝戈的手,明眸閃動,一字一頓道:“兄弟!” 倆人用力握緊對方的手,握得生痛,那堅實的力道讓他們看到豪氣頓生,天戎一騎當(dāng)先,飛一般朝著目標(biāo)沖去,他穿梭在震天動地地異獸紛爭之中,在崩裂的地面和凸起地怪石之間跳躍、靈活地躲避著所有的危險,他化作一道琥珀色地閃電,勢不可擋。 焚念發(fā)現(xiàn)了他們朝手骨逼近地意圖,用力撞開嘲飛,朝天戎撲了過來。 寺斯舉弓射箭,利箭直射焚念地眼睛,焚念體型龐大,且距離很近,寺斯箭術(shù)神準(zhǔn),這一箭直接刺穿了焚念的眼睛! 焚念怒吼一聲,黑色地瞳孔頓時冒出了鮮血,那只箭很快就消失了,而焚念的傷口也在快速回復(fù)著,但他怒火高漲,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寺斯合和裂羽。 醉幽“嘖嘖”兩聲:“好可怕,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吃狐貍?!?/br> 龍薌有點羞惱,生怕輸了氣勢:“閉嘴?!?/br> 江朝戈一躍而起,揮舞起手中長刀,口中不自覺地念起了一串熟悉又陌生地巫咒,那長刀居然釋放出如炙玄一般地火焰,最后形成一團紡錘狀地火球,朝著焚念射了過去。 焚念一巴掌朝著火球拍了過來,砰地一聲巨響,火球被硬生生拍散了,但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燒焦地味道。 焚念冷笑道:“怎么,想圍攻我嗎?我對人類、猙和九尾狐不感興趣,鼓和共工的味道倒是讓我有些好奇?!?/br> 醉幽松了口氣:“果然吃過了?!?/br> 江朝戈寒聲道:“你從炙玄身上剜下來的那塊rou,我要你雙倍奉還。” 焚念低笑道:“你對他居然也是情深意重,何苦呢?!?/br> 江朝戈惱羞成怒:“輪不到你啰嗦?!彼矶?,身體無視重力般在空中漫步,手中的黑金火焰刀氣勢洶洶,在焚念面前竟也毫不怯弱,他再次詠念起巫咒,那巫咒仿佛天生印刻在血液中,張嘴就來,可念著念著,他腦中突然再次出現(xiàn)了一些熟悉又陌生地畫面,他甚至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侵占他的思維,讓他不自覺地去回憶。他大驚失色,巫咒結(jié)束后,一波強大的攻擊再次形成,可他卻因為失神而徹底失了水準(zhǔn),這一擊的威力比起上一個弱了一半。 焚念輕易躲過之后,虞人殊和龍薌飛身而起,天戎锏與醉幽戟噴發(fā)而出的魂力交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魂力渦流,如同龍卷風(fēng)一般霸道地向著焚念襲去,雖是天級魂兵使的實力,卻連焚念也不敢小覷,眼看第二波攻擊他來不及閃躲,便用頭頂巨大的羊角頂了過去! 轟然巨響!白光在空氣中猛然炸裂,犀利的魂力化作狂風(fēng)席卷四方,將幾人都沖落在地。 虞人殊和龍薌狂喜,以為攻擊湊效,可那瘋狂散去后,焚念面目有些狼狽,卻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局?,他神情猙獰嗜血,看上去完全被惹怒了。 第130章 江朝戈咬了咬牙:“我們來對付他,殊,你和天戎從后面繞過去?!?/br> 天戎載著虞人殊從焚念的側(cè)后方跑去。 焚念自然不會放他們過去,回身朝他們伸出了巨爪,天戎體型靈活,一躍躲過了焚念的攻擊,閃電般在碎裂的巨石塊間跳躍,朝著手骨跑去。 江朝戈、龍薌和寺斯一擁而上,試圖封住焚念的去路,只是焚念又豈是他們可以阻攔,擺尾間就將寺斯和裂羽狠狠抽飛了出去,又一掌掃向龍薌和醉幽,江朝戈顧不上心里的恐懼,拼命詠念巫咒,炙玄刀夾雜著巫咒所釋放出來的攻擊力,讓他自己都感到震驚,可這也不過在焚念身上留下了幾道皮外傷,根本沒能阻止他去追天戎。 焚念跳了起來,龐大的身體如一朵陰云般籠罩在天戎頭頂。 江朝戈驅(qū)使著肥遺毫不猶豫地飛了過去,想將天戎撞開,可在焚念的體型面前,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天戎避無可避,干脆往石縫中鉆去,然而焚念的身體一旦落下來,又是另一輪地震,到時候天戎和虞人殊都有被活埋的危險。 慌亂中,只聽著天戎喊道:“不許把我弄回兵器里——” 江朝戈急的眼里要冒火,眼看著焚念就要造成一次毀滅性的攻擊,這時,一道黑金火焰毫無預(yù)兆地從碎石堆旁射了出來,那身影在半空中陡然變做了火麒麟,狠狠地撞在焚念身上,兩只龐然巨獸相撞的聲音如同一聲悶雷,震得人心臟猛顫。 炙玄將焚念撞飛了出去,兩獸雙雙摔落在地,伴隨著大地劇烈地顫抖。 炙玄渾身戾氣,眼神殘暴冰冷:“你的對手是我?!?/br> 焚念呲牙冷笑:“我似乎忘了跟你說,炙玄,你的rou還挺好吃的,放多久都不會變涼,非常神奇,我還想嘗試一些別的烹飪方法。” 炙玄狂吼一聲,兩獸兇狠地撕咬在一起,頓時血rou飛濺,看得人心驚不已。 炙玄一嘴咬住焚念的肩膀,狠狠撕扯下一大片血rou,然后嫌棄地吐在了地上:“呸,臭死了?!?/br> 焚念發(fā)出猙獰狂笑,鋒利地牙齒之間,屬于炙玄的碎裂鱗片依稀可見。 江朝戈松了口氣,他匆匆看了炙玄一眼,但炙玄此時自然無暇顧他,他咬了咬牙,駕著肥遺朝虞人殊飛去。 天戎從碎石堆里爬了出來,在眾人的護送下,繼續(xù)往手骨跑去。 劉擎毫無預(yù)兆地從天而降,銜云棍直直插入碎石堆中,一股魂力夾雜著巫力,如沖擊波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將幾人狠狠撞飛了出去。 劉擎站在碎石堆上,噙著一抹冷笑看著眾人,鯀的手骨就在他頭頂,他卻如一道見不可破地屏障。 江朝戈握緊了刀柄,一步步走了上去,寒聲道:“劉擎,我殺了你一次,就可以殺你第二次。” 劉擎冷笑道:“共工,你我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dāng)年你引洪水至人間,我們就曾大戰(zhàn)一場,只不過沒分出勝負(fù),現(xiàn)在你才剛覺醒,更加不是我的對手,讓開吧,讓我殺了這個人皇血脈,完成我當(dāng)年的任務(wù)?!?/br> 江朝戈厲聲道:“我不是共工,我是江朝戈。” “哈哈哈哈,你現(xiàn)在還可以這么說,等你一點點回憶起過往,你可還愿意當(dāng)一個渺小脆弱的人類?共工,現(xiàn)在的你太讓我失望,連讓我提起武器的欲望都沒有?!?/br> 江朝戈舉起炙玄刀:“廢話,有本事你就別反抗。”他一刀直劈向了劉擎的面門。 劉擎單手舉起銜云棍,穩(wěn)穩(wěn)地接下了這一刀,那燃燒著火焰地炙玄刀,火苗都已經(jīng)吞噬了劉擎的頭發(fā),可他卻安然無恙。 江朝戈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刀卻無法再下移一寸,劉擎陰冷地看著他:“看到了嗎,人類是如此地軟弱,待你們恢復(fù)真身,倒是可以接著大戰(zhàn)一場?!?/br> 江朝戈一字一字道:“我,不會變成共工。” 劉擎一揮手,直接將江朝戈甩了出去,江朝戈背部磕在碎石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可這么重的傷,卻沒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影響,他很快就爬了起來,繼續(xù)朝劉擎攻去。 劉擎像是戲耍他一般,單手接下他每一刀的攻勢,劉擎的速度、力量、靈敏度,都比之前強大了幾十倍,曾經(jīng)那個能被他殺死的劉擎,確實已經(jīng)不存在了。江朝戈久攻不湊效,氣急敗壞,身體里的巫力肆意流竄,叫囂著要沖破某種束縛,聽從殺氣的驅(qū)使。 劉擎低笑道:“你感覺到了,感覺到屬于共工的巫力了吧,你用得越多,就越接近共工,你每一次使用巫力攻擊,都是在將共工一步步釋放出來,我很期待,你這么排斥共工,卻又需要共工,什么時候我才能真正和共工對話呢?!?/br> 江朝戈大吼道:“去死吧!” 虞人殊和天戎趁著江朝戈纏住劉擎,繼續(xù)朝著手骨跑去,眼看著手骨近在眼前,天戎沖力過猛,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他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一般,猛地被彈開了,可那分明是無形地空氣! 劉擎頭也沒回,只是笑道:“我的防護,一時半會兒可是撞不開的,足夠跟你們玩兒一會兒了?!?/br> 天戎咬牙道:“該死。”他很快爬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朝那空氣壁撞去,又是一聲巨響,空氣壁顫了一顫。 這時,一陣琴音再次響起,那琴音不復(fù)之前清澈如流水般的美好,而是充滿了刀鋒般地寒意,琴弦振動間,殺氣四溢,陣陣琴音襲來,空氣壁發(fā)出劇烈地抖動。 劉擎一驚,一腳踹開江朝戈,口中念住一串巫咒,試圖穩(wěn)住空氣壁。 云息與劉擎遙遙相望,眼神冰冷,修長地手指快速撥弄著琴弦,琴音愈發(fā)急促、緊張,聞之有千軍萬馬之勢,令人膽寒。 劉擎臉色冒出了冷汗,云息亦是滲出細(xì)汗,江朝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舉刀朝劉擎的腦袋劈了過去,劉擎一咬牙,用銜云棍一擋。 啪地一聲脆響,空氣壁應(yīng)聲碎裂,劉擎臉色一白,哇地吐出一口血。 江朝戈飛身而起,一腳將銜云棍踩到了地上,炙玄刀狠狠揮去,硬生生斬掉了劉擎一只手臂。 劉擎怒吼一聲,像后退去,口中巫咒快速詠念著,手臂以rou眼可見地速度生長出新的血脈、肌rou、骨骼,那神奇的景象讓江朝戈都忍不住看愣了。 空氣壁破碎的一瞬間,天戎化作琥珀色地閃電,一躍而起,朝著懸浮在半空中的手骨飛去,虞人殊借力一踏,伸手去夠那手骨。 在他的手指離那透明球體不過半米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清嘯,仿佛利器破空,嗖地一聲,連風(fēng)都被劈開了一條通路。 虞人殊眼前一花,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接著透明球體猛然炸裂,手骨被外力撞飛了出去! 這驚變讓眾人一時都愣住了,他們朝手骨看去,那手骨竟被一柄骨質(zhì)長槍釘在了地上!最神奇的是,那脆弱的手骨居然沒有因此而碎裂! “夙寒和虞人奎?!痹葡⒄f。 虞人殊咬了咬牙,此時心情復(fù)雜得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想著慘死的大哥,再想到這居然毫無血緣關(guān)系、又是大巫祖的虞人奎,過往爭權(quán)奪勢的仇恨,已經(jīng)遙遠和渺小得如同天邊一朵云,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之詭異,連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虞人奎了。 天邊果然出現(xiàn)了龐大的身影,而伴隨那上古異獸窮奇而來的,居然還有重溟! 江朝戈皺眉道:“他們怎么會在一起?!?/br> 在場的氣氛愈發(fā)緊張起來。此時十二只上古異獸居然已經(jīng)全部到齊,重聚于昆侖山下,這諷刺的場面莫非真是命運的安排? 異獸混戰(zhàn)至此,已經(jīng)是難分勝負(fù),銜云、嘯血那一派,大巫祖均已覺醒,而炙玄、飲川這邊,又是人多勢眾,一時誰也壓不下誰,那么夙寒和重溟的出現(xiàn)就起到了關(guān)鍵的作用,虞人奎那一槍之威,多半是已經(jīng)覺醒了的,而他打落手骨的做法,究竟意欲為何,才是最讓人想知道的。 虞人殊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快速像他們奔來的異獸,大聲吼道:“虞人奎!” 久久地,虞人奎的聲音也遙遙響起:“蠢貨?!?/br> 虞人殊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晴不定。 夙寒和重溟終于來到了近前。 飲川看著重溟那捉摸不定地臉:“重溟,你為何會和他一起來?” 重溟平淡地說:“我走得比較慢,他能拽著我?!?/br> 若不是氣氛不對,江朝戈真想朝他翻個白眼:“重溟大人,你和夙寒一起出現(xiàn),莫非是想告訴我們什么?他可是兇獸。” 重溟道:“兇獸是人類的說法,對我來說,你們都差不多?!?/br> 夙寒輕笑道:“一個個的,都緊張什么,怎么,想知道我站在哪一邊?不巧,我對你們都沒興趣。” 虞人殊仰頭喊道:“虞人奎,你可知道大哥死了!” 半晌,虞人奎出現(xiàn)在夙寒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虞人殊,淡道:“知道?!?/br> 第131章 劉擎哈哈大笑道:“相繇(yao)啊相繇,當(dāng)初在異獸混戰(zhàn)后活下來的五個大巫祖,今日終于重聚了?!?/br> 虞人奎環(huán)視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手骨上,他的表情沉穩(wěn)內(nèi)斂,完全不復(fù)當(dāng)年二皇子的傲慢輕狂:“今日恐怕誰也無法把鯀的手骨帶走,你們打一場,百年都未必能分出勝負(fù),有何意義。” 嘯血冷哼:“你不出現(xiàn),我們很快就要分出勝負(fù)了。” 夙寒懶懶一笑:“除了虞人殊,人皇最后的血脈都在我手里,你們就是今天勝了又如何,還有我這關(guān)沒過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