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龍薌眼里滿是感動,他看向祁冉君,暗自握緊了拳頭。 祁冉君的屬下將龍薌綁了起來,押解上馬。 祁冉君走到虞人殊面前,“請殿下隨我回城,父親大人肯定很盼望能見到您。” 虞人殊和江朝戈對視一眼后,虞人殊道:“請吧。” 第30章 虞人殊要祁冉君把老頭和他孫女也帶上了,這地方確實不適合再住下去,何況小姑娘大有前途,呆在這里浪費了。 祁冉君樂得做這個順?biāo)饲?并承諾虞人殊盡快派人來清剿丹熏山上的耳鼠。 路上,祁冉君好奇地問江朝戈:“這是什么異獸?” 江朝戈看了看懷里見人就翻白眼、除了他從不給任何人好臉色的小祖宗,笑道:“保密?!?/br> 祁冉君瞇了瞇眼睛,沒再問。 他們走了一天一夜,來到了求如城補給,從求如城再往北三百多里,才能到北方守護家族祁氏的大本營——獄法城。那里天寒地凍,一年有八個月的冬日,北方祁氏是擁有最多守護領(lǐng)土的貴族,可這領(lǐng)土有三分之二是無人居住的凍土荒境,沒有人知道那些地方都藏著什么可怕的妖怪異獸。 到了求如城,江朝戈趕緊趁著有人付錢,買了好多酒。 炙玄喝了幾口,表情有些索然無味,“我覺得那個鵲神酒更夠味兒?!?/br> “你不是喝完了嗎?” “你去問問狐貍的魂兵使,怎么釀的。” 江朝戈正想去跟龍薌聊聊,這下總算有借口了,他看了祁冉君一眼,“大人,我能去看看龍薌嗎?!?/br> 祁冉君已經(jīng)脫了一身銀甲帽盔,露出一張年輕剛毅的臉和魁梧地身材,他聽到之后,為難地看了虞人殊一眼。 虞人殊道:“炙玄嗜酒。冉君,讓他們?nèi)枂桚埶G吧?!?/br> 祁冉君點點頭,給自己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 侍衛(wèi)帶著江朝戈和炙玄上了樓,龍薌和醉幽被關(guān)押在最里面的房間,由多人把守。 進了屋,龍薌被綁著手坐在床上,閉目修煉,醉幽翹著腳在一旁吃點心。 聽到動靜,龍薌睜開眼睛,淡淡掃了江朝戈一眼。 醉幽微微一笑,“你們來干嘛?!?/br> 江朝戈道:“炙玄對鵲神酒念念不忘,讓我來問問釀法?!?/br> 龍薌冷道:“你看我現(xiàn)在有心情告訴你怎么釀酒嗎?!?/br> “反正你現(xiàn)在也干不了別的?!苯陮ΩM來的侍衛(wèi)道:“小哥,給我們準備紙筆?!?/br> 侍衛(wèi)開門叫人去拿,并未離開房間,不一會兒,就把紙筆擺在了桌子上。 醉幽站起身,身體跟沒骨頭似的,款款走了過來,經(jīng)過那侍衛(wèi)身邊的時候,突然扭頭沖他吹了口氣。 那侍衛(wèi)一怔,眼神立刻變得迷茫起來,身體晃了晃,仿佛失神一般僵住了。 醉幽抱胸靠在墻上,笑道:“你們想說什么?” 江朝戈走到桌邊,“我說了,鵲神酒的釀法?!?/br> “等我自由了,我再告訴你?!?/br> 江朝戈笑了笑,“你不會以為拿這個就能利誘我吧?!?/br> “那你想要什么?你專門來這里,就為了酒?” “誰叫我家祖宗愛喝你的酒呢?!苯觏樍隧樦诵念^發(fā),“再來,我覺得你年紀這么小,死了有點可惜?!?/br> 龍薌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醉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思索著什么。 “我對你和祁氏的恩怨不感興趣,我只是來勸勸你,如果想活命的話,不要硬碰硬。我這兩天跟祁冉君聊了聊,知道他那個族弟不是他本家的,地位并不高,死了也就死了,絕對比不上一把天級魂兵器重要,他們想抓你,主要還是看上醉幽戟,族弟不過是個合理的借口罷了,你可以向祁冉君效忠,絕對能保下命來?!?/br> 龍薌冷哼一聲,“我不做貴族的奴隸?!?/br> “你再怎么心高氣傲,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江朝戈盯著他的藍眸,“難道你不想回家嗎?!?/br> 龍薌一怔。 “你應(yīng)該聽說了吧,我是異界人,跟你一樣,有家難歸,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情。” 龍薌閉了閉眼睛,臉上有超越年齡地成熟,“我是被賣到天棱大陸的,就跟那些稀罕的海外異獸、文玩、綢緞、珠寶一樣,我那時候只是個奴隸。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樣的生活,寧愿死,也不可能再回去?!?/br> 江朝戈笑著搖了搖頭,“你可是相當(dāng)執(zhí)拗啊,可你明知踏入北方有多危險,還敢在這附近活動,到底是為了什么啊?!?/br> 龍薌干脆道:“錢。我要攢很多錢,才能回我的家鄉(xiāng)?!?/br> “祁氏可不缺錢?!?/br> 龍薌輕哼一聲。 江朝戈聳了聳肩,“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的問題能用錢解決就好了?!?/br> 龍薌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要鵲神酒的釀法嗎,我說,你記?!?/br> 江朝戈回去之后,向祁冉君抖了抖那秘方,然后塞進了懷里。 他們吃過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炙玄反復(fù)看著那釀酒的秘方,失望地說:“很多材料都是南方才有的?!?/br> “放心吧,獄法城肯定什么都有?!?/br> “到了獄法城你要給我釀酒?!?/br> “沒問題。這酒看著也不是什么高級東西,你怎么這么喜歡?” “這酒的味道在天棱大陸很少見,反正我是沒喝過。”炙玄想了想,“很柔,跟我喝過的烈酒不太一樣,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br> 江朝戈笑道:“還好你只喜歡酒?!币窍矚g上什么死貴的東西,他可養(yǎng)不起。 “活了那么長時間,沒點喜好怎么行……”炙玄撇了撇嘴,“飲川那個老東西最無聊,成天除了看書還是看書?!?/br> “知書才能達理。” “我對人類的理不感興趣?!?/br> 江朝戈捏著他的小rou臉蛋,“沒關(guān)系,你跟著我也學(xué)了不少?!?/br> “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仆人?!敝诵肓讼耄澳愀陕锬敲丛诤觚埶G的死活?” “少年俠客,就這么死了不可惜嗎。”江朝戈露出一抹淡笑,“而且他需要錢,我最喜歡需要錢的人了?!?/br> “什么意思?” “需要錢的人好滿足,只要給錢就行了,最怕什么都不要,或者我給不了的?!?/br> “你想拉攏他?” “如果他能為我們所用最好。眼下我們最缺的就是人手,能有一個天級魂兵器助陣多好啊。” “可你也聽到了,他說他不愿意聽命于別人?!?/br> 江朝戈笑道:“他說的是他不愿意做奴隸,這種心高氣傲的小孩兒,其實也挺好對付的,現(xiàn)在他落難,正是我的好時機。” 炙玄皺眉看著他,“人類是不是都像你這樣,這么……” “這么什么?” “這么jian詐?!?/br> 江朝戈揉著他的頭發(fā),“我這叫有謀略。” “可我討厭sao狐貍?!?/br> “炙玄,你是祖宗,祖宗要有容人的肚量?!?/br> “憑什么,我又不是人,我干嘛要容人?!?/br> 江朝戈抱著他晃了晃,“就當(dāng)是為了我嘛?!?/br> 炙玄臉頰一熱,慢慢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好吧。但是你不準再看sao狐貍,小心失了心智,我就吃了他,再吃了你?!?/br> 江朝戈笑道:“好,不看。” 第二天上路的時候,江朝戈沒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虞人殊,至少現(xiàn)在不是時候。此次去祁氏,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萬一祁氏圖謀不軌,有心挽留虞人殊,兩方一拍即合,不帶他玩兒了,那他就傻眼了,他得確保自己離開的時候,至少要帶走一個天級魂兵器。 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獄法城。 那巍峨矗立在北方中心的冰雪之城,遙遙看出,銀裝素裹,背靠連綿起伏地獄法山,面沖一望無垠地白雪,顯得莊重而冷峻。 提前接到線報的祁氏之人,遠遠地在城門外迎接虞人殊,陣勢雖比不上真正迎皇族那么有排場,但是虞人殊一路失意落魄,能得到這樣的禮遇,也讓他心里舒坦不少。 一個穿著白狐大氅、氣勢逼人地老者,沖著虞人殊深深一鞠躬,朗聲道:“祁凌峰恭迎三皇子殿下?!?/br> 江朝戈知道,這就是祁氏家主,北方最大貴族的族長。 虞人殊翻身下馬,拱手道:“祁大人,多年不見,沒想到我們相隔數(shù)千里,今生還能有緣再見?!?/br> 祁冉君也拱手道:“父親大人?!?/br> 祁凌峰感慨道:“當(dāng)年殿下來北方,還只是個孩童,若是走在街上,殿下這般瀟灑英武,我是絕對認不出的?!?/br> 虞人殊笑了笑,“是啊,轉(zhuǎn)眼十?dāng)?shù)年了。” “殿下請?!逼盍璺宸砩像R,親自引著虞人殊往城里走去。 獄法城身為北方最大的城,哪怕是極寒的溫度,也掩蓋不了它的繁華盛景,街上行人往來如織,大概都是聽說了虞人殊,來看熱鬧的。 江朝戈愈發(fā)確定祁氏有所圖謀。虞人殊行刺大國師后潛逃的事,恐怕天棱大陸無人不知,祁凌峰不幫著皇族捉拿逃犯也就算了,居然這么大張旗鼓地以皇子禮遇虞人殊進城,這不是明擺著跟皇族對著干嗎。虞人殊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這一路上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跟虞人殊說話,今晚必須找他聊聊了。 祁氏的豪府在獄法城最深處,遠遠看去和獄法山的一段連成一片,足有幾千畝。 進府后,江朝戈和炙玄被安排到了一個清幽的住處,屋里暖如春夏,炙玄一進屋就叫嚷著要洗澡。而虞人殊則和祁凌峰走了。 自進城后,江朝戈就沒再見到龍薌和醉幽,想起自己命運難料,其實也沒比龍薌安全多少。他打心眼里是誰都不信任的,所以走什么事都給自己留著后路,現(xiàn)在他就要看看虞人殊的態(tài)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和炙玄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和臟污,就舒爽地上床睡覺了。 由于屋里爐火燒得太旺,炙玄還一直往他身上貼,他熱得直冒汗,沉睡中做起了噩夢,夢到自己被各型各樣的異獸追逐、撕咬,最后,被那威武猙獰的麒麟噴出的火燒成了灰燼……他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炙玄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