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男子很快就被制服,被楚君韜提著領子抓在手里,“這人現(xiàn)在神志不清恐怕問不出什么來!” 那邊劉氏已經從下藥的余韻中回過神來,瞧見山洞外圍了一圈的人,她猛的反應過來,臉上的紅暈猛然退了下去變得慘白慘白,瘋狂的尖叫起來! ☆、第二章 辛密曝光 斬殺劉氏 “啊啊啊——”她捂著頭瘋狂的尖叫,“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計劃的好好的,明明這個時候該孫嬤嬤引了人到山洞里來捉蘇慕錦的jian,可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方才她不是和孫嬤嬤一起在樹林里“尋找”蘇慕錦么?! 劉氏猛的想了起來,她記得她當時太累了就坐在石頭上歇息一會兒,可采剛坐一會兒就感覺到身子一麻然后就不能動彈了,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山洞里……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 蘇慕錦呢……蘇慕錦在哪里?!為什么她計劃的萬無一失的事情還能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 “不是這樣,那應當是怎樣?!” 蘇青云已經回過味來,當即厲聲問道!沉淀下情緒他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對之處,聰兒怎么會無緣無故失蹤,錦兒又怎么會為了尋找弟弟不見了蹤影?!山洞里怎么又會出現(xiàn)一個被下了藥的男子! 這一切的一切串聯(lián)起來分明就是一個謀害錦兒的陰謀。 他想起錦兒和聰兒身邊的碧落和黃泉,提起的心臟緩緩歸位,如果錦兒真的出了事情,他上了山碧落和黃泉會第一時間出來請罪,可如今兩人都不見了身影,而原本應該在山洞里的錦兒也被換成了劉氏! 再聽聽劉氏的話“怎么會這樣?”而不是“我怎么會在這里”,幾個字的差別可意思全然不同,她分明就是計劃好的。 蘇青云拳頭捏的死緊,他以為上次給了劉氏一個教訓之后她會收斂一些,可不曾想竟然變本加厲,錦兒不過是得罪了她她便要毀了錦兒的清白,今天若不是錦兒聰慧逃過一劫,等待她的除了死還有什么?! 怪不得她非要出府給柔兒辦除服禮,還偏偏選在了念慈寺這樣的荒山野嶺,她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 “老爺老爺!妾身冤枉……”劉氏跪在地上膝行到蘇青云身邊拉住他的長袖,仰著頭淚流滿面,“妾身是被人擄來的,真的是被人擄來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妾身,老爺要為妾身做主啊……” 她一臉惶恐的祈求蘇青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死死的攥住他的長袖,蘇青云用力掙都掙不開,他厭惡鄙夷的瞧著她,就算她是被人擄來的又怎樣,方才那放蕩暢快的呻吟聲可不是旁人逼出來的。 “放手!”他冷下聲音,連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老爺……老爺,救我,救我啊!” 楚琛和吳氏皆是冷冷的望著這笑劇般的一幕,吳氏更是忍不住替死去的楚柔抱不平,“柔兒去了不過半年楚大人就讓人把劉氏抬為正室夫人,我還當是這劉氏有什么比我那可憐的meimei好,卻不曾想蘇大人喜歡的竟然是這個調調的女人,我真為我那meimei不值,本是望門嫡女若是聽了爹娘的話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以她的性子和家室嫁到哪一家不是被人供著的。又怎么會生前吃了那樣多的哭,還年紀輕輕便丟了性命!” “大嫂……”蘇青云一臉痛苦。 “怎么?說到你的痛楚了?!”吳氏面容冰冷,冷哼一聲,“我說的哪一句錯了?都是柔兒那樣的好性子才讓你一次次得寸進尺。你當初是怎么承諾她的,永不納妾!可你怎么做的,你后院有多少妾侍你自己數(shù)的清么?蘇青云,我若是你早早的就沒臉在這世上活了!” 蘇青云面色灰敗,沒再言語。 吳氏還要再罵,卻被楚琛按住了手,楚琛對她搖搖頭,“跟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說的!” 這句話比吳氏那許多的指責更讓蘇青云揪心,他張了張嘴,向楚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復又疲憊的合上。 “這一世我辜負柔兒良多……” “既然知曉辜負了柔兒那就該對她的血脈多寫關心!”吳氏還是忍不住,她這些年心里壓了一團火,不只是她,楚家所有人心里都壓了一團火,只是楚家自人跟蘇家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平日中就是參加宴會的時候見了面也從不說話,如今因為蘇慕錦她心里的邪火再也壓抑不住,跟蘇家沒有交集不代表她不知道蘇慕錦的處境,“你身為人夫讓自己的妻子含恨而終,身為人父卻連自家的孩子溫飽都解決不了,這些年錦兒在蘇家過的是什么日子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現(xiàn)在錦兒失蹤了卻又做出這樣的姿態(tài),簡直令人作嘔!” 蘇青云苦笑。 的確,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楚君韜瞧著蘇青云的模樣只覺得他十分可憐,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一直知道他有個姑姑,姑姑嫁人的時候他已經記事了,印象中姑姑溫婉善良,后來姑姑為了姑父跟楚家斷了聯(lián)系,每次提起姑姑祖母都要以淚洗面,祖父亦是黯然神傷。后來府里就很少有人提起姑姑來了。 只是每次爹爹和叔叔們抱著他的時候都會告訴他,姑姑是最疼他的,讓他以后長大了好好孝順姑姑。 如今他長大了,姑姑卻不在了。 他還記得得到姑姑去世的那一天,仿佛一夜之間祖父祖母就蒼老了十歲,就是笑著也帶著幾分悲傷。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感受他不明白,卻能體會到父親的悲傷。 父親兄弟七個,兩個庶出叔叔成年之后祖父便給了產業(yè)離開了家,剩下他爹爹兄弟五個都是祖母所出,在楚府里沒有分家。府里男丁很多,不止是父親那一輩,就是父親和叔叔們的子嗣也全都是兒子,可以說從祖父到他這一輩,三代里只有姑姑一個女兒,可以想象那是如何的疼寵。從小就是被捧爹娘兄長手心兒里長大的,爹爹和叔叔們得到姑姑去世的消息險些帶人去大鬧蘇府,只是被祖父攔了下來,從此跟蘇家再沒半點交集! 如今興許可以因為錦meimei而讓直降冰點的關系稍稍緩和些。 祖母最是疼愛他們幾個小輩,他們也十分明白,祖母嘴里不說,可是對姑姑留下的血脈還是十分在意的,只是礙于諸多原因才沒能相認。楚君韜若有所思的瞧著被他扔在地上不斷掙扎的男子……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這樣一想,楚君韜心下便有了結論。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給男子喂下,他精于醫(yī)術,跌打創(chuàng)傷的藥膏和一些解毒丸都是隨身攜帶。方才抓住男子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中了毒,春藥是藥也是毒,他手里的解毒丸雖然解不了他中的春藥卻也能起到壓制的作用,能讓他恢復神智。 只要弄清楚是誰讓他上了山,誰給他放的行,這劉氏還有狡辯的理由么! “你給他吃的什么?!”劉氏驚恐的看著楚君韜。 “解毒丸!” 楚君韜面色從容不迫,連聲音都沒有半分起伏。 畢竟是長輩的事情,寧煜不欲摻和。再次跟蘇青云請辭。 這一次攔他的卻是楚君韜,“寧世子且慢,等這人醒了說不定能知曉錦meimei的下落!” 錦meimei?! 寧煜眉心不知覺的蹙了一下,十分不喜楚君韜對蘇慕錦這個親密的稱呼。不過卻也沒有移動腳步,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知道今天這事兒絕對不會是這么簡單。 楚君韜卻沒有發(fā)現(xiàn)寧煜的不滿,喂著男子吃下解毒藥丸之后便靜靜的等著他恢復神智。他按著男子起先他瘋狂的揮動四肢掙扎,吃下藥丸不久之后身子便漸漸的軟了下來,眸子里的猩紅也漸漸褪了下去。 一睜眼就瞧見所有的人都舉著火把圍著他,男子身子一顫,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他雖然不認得圍著他的人都是誰,可是瞧著穿著就知道出身不凡,想著他干的事情……男子只覺得身下一熱,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軟下去。 山風吹來,尿sao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鼻翼。 “各位大人饒命,饒命,我沒有輕薄蘇家大姑娘,我沒有……” 他滿頭是汗,不住的朝四周磕頭求饒,詞不達意,語言混亂,“……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欺辱了大姑娘,我負責……我負責……今后我會對蘇姑娘好的,我對她好……” 他靠近蘇慕錦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如今更是以為他強暴的是蘇慕錦。 “混帳東西胡言亂語什么!”寧煜額頭青筋直冒,他怎么能容忍旁人這樣說他的未婚妻,他一腳把男子踢飛出去猶自不解恨,還要再踢卻被楚君韜給攔住。 “你把他打死了誰來還原事情的真相!” 寧煜勉強壓制住怒火,他負手而立,兩只手在背后死死的握成拳頭,盯著男子的眼神幾乎直泛寒光!“我寧煜的未婚妻也是你這般小人能褻瀆的,今天你若不把事情說個清楚,本世子就讓你嘗嘗大周朝的十八般酷刑!” 從山洞里被丟出來的明明就是劉氏他竟然還滿口胡言的把臟水往蘇慕錦身上潑,安得究竟是什么心! 男子被寧煜一腳踢中胸口,嘴角溢出一絲血來,聽到寧煜自報身份他更是嚇得伏跪在地,“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說!誰讓你進山來的,又是誰給你下了藥的!” “我……”男子不敢再猶豫,生怕寧煜再補給他一腳,“小人說!小人都說……”他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突然瞧見跪在地上的劉氏,他眼睛一亮,指著她大聲的喊道,“是她,是這個女人給了我兩千兩銀票讓我今天上山來,還讓寺廟里的小尼姑給我開了山門,她告訴我會想辦法把蘇家大姑娘弄到這個山洞里……”手指顫抖的指了指山洞,祈求的看著寧煜,“還跟我說蘇家的大姑娘貌若天仙,只要我能毀了她的清白,她就想法子讓楚家的大姑娘下嫁給我,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來,求大人們饒小人一命,都是這個女人讓我干的啊……” “不是我!不是我!”劉氏驚恐的大叫著撲向男子,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長嘴就對他撕咬起來,“混賬,你誣賴我,我讓你誣賴我,你去死吧!” 男子打不過也不敢打寧煜,但是對劉氏卻不手軟,他和劉氏纏打起來,目光兇狠,“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許給我好處,還說萬無一失絕對沒有人會把我怎么樣,我怎么敢打蘇小姐的主意!”男子越想越恨,翻身就把劉氏壓在身下,騎在她的腰上左右開弓扇她巴掌,“賤人!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我!”男子面露瘋狂之色,拽著劉氏的頭就往地上的石頭上磕,“我殺了你!啊——我要殺了你!” “啊——”腦袋和石頭撞得發(fā)出劇烈的聲響,劉氏疼的面色猙獰,雙手胡亂的揮打,“放手……老爺,救我啊……” 她一抬起手臂,廣袖就從手腕上落了下去,露出青紫交加的吻痕來,吳氏和一些女眷瞧著都別過頭去。 這樣的女人簡直侮辱“當家主母”這四個字,誰家有這樣的主母不等著家破人亡身敗名裂還等什么! 眾人皆沉默不語的看著這一幕,寧王府的暗衛(wèi)更是偷偷的瞄向蘇青云,他們年紀雖然不大可是也都聽說過蘇家先夫人的傳聞,據說蘇楚氏溫婉善良,待人寬厚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賢惠夫人,再瞧瞧地上和男人抱成一團打的女人,不住的搖頭,這樣的女人虧的蘇大人竟然還給抬成了正室夫人,真不知道蘇大人是怎么想的。 楚離對這個問題也十分好奇,他湊近蘇慕錦,“你爹爹的品味還真真是不同!”他湊的太近,說話間就有熱氣拂在蘇慕錦潔白圓潤的耳垂上,旁人家的女孩子從小就打耳洞,可娘親說打耳洞會讓福氣都漏出去,所以她長這么大也沒有打過耳洞,她的耳朵形狀十分好看,小巧玲瓏潔白如玉毫無瑕疵,在月色中更是泛出一層圣潔的光芒。楚離眼力極好,都能瞧見她耳廓上細碎的絨毛,因為熱氣的緣故細碎的絨毛輕輕顫抖,倒像是在做無聲的邀請。 楚離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深。 第一次正式打量起蘇慕錦。 她皮膚非常白,跟他不正常的蒼白不同帶著象牙般圣潔的白,眉毛不細也不粗恰到好處,她長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他見過長丹鳳眼的女子,大多都十分妖嬈魅惑。可她的丹鳳眼卻透著清雅脫俗的淡,深刻的雙眼皮讓她的眼睛看起來出奇的大,若是她無辜的看上誰一眼只怕是個男人都要被融化。她的眼神并不清澈,像幽深的山谷被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氤氳薄霧,讓人很想把云霧撥開看透山谷下的風光。小巧的鼻翼呼吸間微微甕動十分可愛,一張粉色的唇高興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牽起,不悅的時候則緊緊的抿在一起顯得特別嚴肅。整個五官組合起來更是美的驚心動魄,只要她有心便能成為最妖媚的妖姬。 她如今才十三歲,五官還未張開都已經這般傾國傾城,若是再過兩年及笄了恐怕見過她的男子都會對她念念不忘。楚離沒有見過她那個京城第一美女的母親,單看她的容顏便知曉不會比她娘親差。 他突然想起上次寧奕提到蘇慕錦時那異樣的眼神和瞬間松動的神態(tài),楚離勾了勾嘴唇,笑的意味不明。 眸子垂下,黃金面具下沒人瞧得清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落在寧煜的身上有瞬間的危險意味。 樹下的寧煜只覺得背后一寒,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霍然回頭循著方才的感覺凌厲的看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一瞬間楚離已經攬著蘇慕錦的腰身無聲無息的躥到另外一個大樹上,他低低的笑,“你這個未婚夫倒是挺警惕的!” 蘇慕錦厭惡的別過頭去。 楚離呵呵一笑,壓低了聲音,“說起來寧煜可是京城中名門貴女們心中不二的夫婿人選,年紀輕輕有身份有地位還有能力,我倒是好奇為何偏偏你對他那般討厭,非要悔婚不可?!” 話像極了玩笑,卻有淡淡的試探意味。 “與你何干!”提到寧煜,蘇慕錦的聲音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楚離瞇著眼睛觀察她,卻發(fā)現(xiàn)她眸子厭惡的深處還藏著一抹深切的恨,那種恨不得把對方碎尸萬段五馬分尸的恨! “呵呵……”他低低一笑,喉間發(fā)出低沉的成熟男子才有的沙啞和誘惑,“只是怕你日后嫁給我一個面容盡毀身體殘疾的世子心有不甘,雖然都是世子,可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可惜了……” “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楚離一愣,幾乎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個蘇慕錦果然是個有趣的孩子。 是的,孩子! 他比蘇慕錦大整整九歲,在他眼里蘇慕錦可不就是個孩子么。 他指著和男子糾纏在一起的劉氏,“用不用我?guī)兔逃査??!?/br> “不用!”蘇慕錦毫不猶豫的拒絕,“自己的仇自己報才能體會到快感!” 一瞬間楚離又想笑了。 這個蘇慕錦簡直太對他的口味了,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可愛的小姑娘呢。 “那你打算怎么對付她?”他有些期待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眾人失神間,孫嬤嬤一下子撲上來,“放開我家夫人!” 她長的人高馬大瞧見劉氏被欺負當然不肯站在一旁呆著,跑上前去和男子扭打了起來。 劉氏趁機從男子的身下爬了出來。 她現(xiàn)在比從山洞里丟出來的時候更加狼狽,一身的華服如今只剩下最外面的一層,褻衣褻褲都被剝落在山洞里,稍稍一動就春光乍現(xiàn),腳下的繡鞋也不見了,正常的女子早就縮起來一團了,她竟然還能跟人纏打起來。頭上帶的如意金簪早就不知所蹤,挽起的頭發(fā)凌亂的散在肩膀,再加上一臉的眼淚鼻涕簡直比深山中的野人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