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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還不能殺他,他要他活著,然后慢慢把他折磨至死,不然自己難解心頭之恨。 那只鬼掙扎著,身體向外走去,沒有頭部的軀體移動著想要重新和另一部分完整地合為一體,看起來古怪可怖。 可惜,下一秒他的身體也分成了好幾塊,他甚至沒能看清鬼舞辻無慘出手的瞬間。 “等我一會兒再回來處理你的事情?!?/br> 無慘居高臨下地望著地面上被分成幾塊的鬼的身體,那個屬下還在徒勞地想要把碎片拼接到一起,可分的太碎的四肢根本沒有辦法支撐起來再次運動。 在高聲的疑問和哀嚎中,無慘重新把視線放回床榻上。 那個孩子已經被她成功地誕下來,可現在已經是個看不出形狀的死嬰了,它的一部分已經被鬼吃掉,甚至連彌生自己身上也有各處的傷口,rou質細嫩的地方幾乎被啃食殆盡。 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勉強深呼吸了幾次之后,終于強忍下內心的怒火。 自己的血正在慢慢地起作用,床榻上昏迷就要斷氣的女人胸脯起伏的幅度變大了,那些傷口也重新長出新的rou,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高速再生。 彌生正在變成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不久以后就會成功,只是……她的孩子已經沒有救了。 * 她覺得自己的渾身都好痛,骨頭里面像是燒著了一樣,好像被放在火上烤,全身四處沒有一個地方能免除這種痛苦。 彌生大口呼吸著,但卻幾乎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她現在只想去死,只要能讓她擺脫這種疼痛,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自己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她睡著了,卻記不得睡著前的最后自己在做什么。 唔,好像是剛剛被迪亞波羅吵醒了,他和自己說可以再睡那么一小會兒。 他在陽臺上摘一些羅勒葉,說中午起來之后吃雞rou披薩,等做好了午飯他會再叫她起床。 可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如果還是在睡懶覺的話,透過眼皮應當會感覺到一種橙黃色,那是陽光的顏色。 身上只覺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是衣服被打濕透進皮膚里的涼意,熱是身體本身從股縫里散發(fā)出的guntang。 不,不對,迪亞波羅不是已經死了嗎? 自己……也死了,她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一些混亂的詞語和人名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刺繡、書法、珠世、無慘、田埂、結婚……緣一。 對了,是緣一。 她懷孕了,馬上就要生產,緣一離開去找產婆了,自己就在家里面等著他回來。 然而睜開雙眼之后,她卻發(fā)現是有些陌生的景色。 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曾經居住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然而她確信自己見過這里的模樣。 遲鈍的大腦運轉了一會兒之后,彌生發(fā)現這是自己結婚時和緣一一起來過的神社。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身上火燒一般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br> 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來,彌生猛地回過頭去,瞳孔放大了幾分。 是鬼舞辻無慘。 他是男性的打扮,身上上好的和服面料全部被打濕,黑色的發(fā)絲被一股腦兒攏到腦后,發(fā)尖還在不斷往下滴水。 男人沒有表情,站得離她很遠,也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她沒有機會去思考為什么無慘會突然出現,彌生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對勁,她的行動過于迅速了,仿佛一直以來拖慢她速度事物……不見了。 眼眶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潤濕,彌生一點點低下頭看去,同樣濕透的布料下,一片平坦。 女人的睫毛不停煽動著,大滴的眼淚止不住地一顆顆掉落,摔碎在濕衣服上,混進深色的布料里,再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的孩子呢?” 她喃喃地說著,右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慌亂地四處尋找,她是已經把她的寶貝生下來了嗎?可是她現在在哪呢?為什么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彌生想要站起來,卻沒有絲毫力氣,最后她把目光鎖定在那個男人身上,然而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只能看清一個黑色的影子。她的聲音很輕,幾乎一直都在顫抖,小心翼翼對著無慘問出來。 “我的孩子在哪,你有看見她嗎?” 無慘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他移開了目光,沒有再與彌生對視。 “對了,緣一。” 女人神經質一樣自言自語,她喃喃著丈夫的名字,聲音小到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 “緣一,他還在等我,我要回去……” 她掙扎著扶著墻站起來,一步步挪動想要走到外面去。 小小的神社唯一的神官不見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里,她不想去思考為什么,只想快些回到家里去。 外面像是剛剛下過一場大雨,神社石磚的地面被雨水洗刷地發(fā)亮,在陽光下反射著晶亮的光芒。 這里到家不遠,即使拖著虛弱的身體,她也能走回去,只不過要多花一些時間。 如果緣一帶著產婆回去發(fā)現她不見了,一定會著急的發(fā)瘋吧? 可是她該怎么解釋寶貝不見了呢?她的孩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