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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一個從未見過的男性,這件事情在她看來根本就無法接受。 哪怕那是無慘大人的兄長,可無慘大人是無慘大人,她的兄長是她的兄長啊,這種事情怎么可以混淆? 她想要一直陪伴在無慘身邊,而不是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其他男人結婚。 見到彌生一直都緊張不安,無慘難得開口追加了幾句。 “你不用害怕,之后我會叫你與他見面,其他的事情等到時候再商量也不遲。” 這就算是安慰了,雖然說著到時候再商議,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項。 自己是一定不可能再繼續(xù)使用這個身份了,要盡快擺脫女體的擬態(tài),重新以男性的形象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彌生也一定要嫁給他。 只有這種手段才能永遠都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見無慘根本不聽她委婉的暗示,又不愿意在此事情上多說,彌生只好閉上嘴巴,等著真正見到人那一天再看看能不能找到理由再回絕。 就這樣單身的生活很好,看無慘大人自己也沒有嫁人的意思,為什么一定要執(zhí)著讓自己出嫁呢? “既然您這樣說……好的。” 只能這樣應下,彌生低下頭望著手里已經被攥著變得皺巴巴的布片,這是專門用來給她練習的,繡的也只不過是最簡單的花朵。她看過無慘大人穿過華麗的和服,上面是水紋或者祥云仙鶴,自己這種東西應該根本就入不了無慘大人的眼吧。 “你要聽話,現(xiàn)在你這樣是沒辦法一直留在我身邊的……即使是我也頂著很大的壓力沒有成婚,更不要說你了。” 鬼王最擅長的就是黑白顛倒,即使嘴里完全沒有一句真話,語氣上聽起來也完全能令人信服。 “如果你嫁給了我的兄長,那么我們就真正意義上成為一家人了,你不是還能夠繼續(xù)在我身邊嗎?” 猶豫了一下,彌生勉強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也沒有回絕的余地。 無慘這才算是滿意地不再多說,至于等彌生嫁給自己之后這個女體的身份還能維持多久……只要彌生已經和他成婚,無論發(fā)生什么她也都離開不了了,“還能繼續(xù)在我身邊”這種話只不過是暫且為了安慰她而已。 原本性格日漸開朗的彌生又不愿意說話了,對著無慘的時候沒什么異常,但是一旦回到屬于自己的空間里就會止不住地發(fā)呆。 敏銳的珠世立刻就發(fā)覺到有些不對勁,鬼的嗅覺異常靈敏,本就以人為食,自然能更輕松地分辨出血液的味道。 最開始醫(yī)生還以為那是無慘沒有忍住,趁著彌生睡覺的時間嘗了她的血,然而后來卻發(fā)現(xiàn)是她自己繡東西時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甚至不止一處傷口。 “這是怎么了,彌生?發(fā)生了什么,要和我說說嗎?” 晚間無慘已經打發(fā)彌生回去之后,珠世從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特意來探望她。 最開始分給她的只不過是一間偏僻的小屋,是下人住的地方,當然這里不會再住其他的鬼就是了,只有她一個人。 但后來不知道怎么,無慘又讓她搬去他院子里的偏殿,離他很近。雖然鬼王絕大多數(shù)晚上并不會休息,而是出去活動,把更多人變成鬼,尋找更多手下。 她也從其他的鬼口里得知了彌生的一些事情,大家都在等她什么時候會被變成鬼。 而彌生難得的低落也確實讓她在意。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彌生有些迷茫地抬起頭,她坐在房間門外的木制回廊的地板上,小腿搭在外面漫不經心地晃著,木屐夾在趾縫之間堪堪墜落。 “無慘大人想要讓我嫁給她的兄長,可是我都沒有見過那個人???” 溫和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如果單聽這一句話其實是沒什么問題的,婚姻多數(shù)都是由父母決定,當年她也是這樣,即使是富人家的女孩兒也逃不了這個。 可無慘哪里來的什么兄長? 一想到無慘現(xiàn)在是以女性的擬態(tài)示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實就是無慘想要娶彌生。 這個男人終于徹底瘋了嗎? 見到珠世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彌生理所當然地會錯了意。 “就連您也覺得不合適吧,怎么能就這樣嫁給未曾相識的人啊?” 她也聽說過聯(lián)姻的事情,她上輩子死掉之前,歐洲還有一些國家的皇室和貴族有這種行為,而現(xiàn)在面對的雖然比不上那種格局,可她一時也想不到應該用什么來類比了。 即使是無慘大人的兄長也不行。 醫(yī)生只能勉強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沒事的,彌生……雖然不知道你之前在哪里生活,不過絕大多數(shù)時候嫁娶就是這個樣子的?!?/br> 她不可能把無慘想要隱瞞的事情直說出來,因此只能順著彌生的話往下走。 可實際上心跳已經變得飛快——自從她親自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從那以后她就像是死去了一樣,只不過是無慘的一個工具,行尸走rou般活著。 而彌生的到來再一次喚醒了她,現(xiàn)在她的心為這個女孩兒跳動了。 嫁給無慘,意味著她注定會走上和她一樣的老路,從一個正常的人類變成以人類為食物的鬼,到時候彌生還會露出那樣干凈溫暖的笑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