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在看到皇上這雙深邃的眼眸時,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似乎無論怎樣的遮掩,都逃不脫一般。 “起來!”男人抿了抿薄唇,并沒有對她提問,而是用力將她從尸體上拽了起來。 賀亦瑤的雙腿發(fā)軟,全身都沒有力氣。猛然被人拉了起來,搖搖晃晃的險些要摔倒,好在齊珣及時地伸出另一只手?jǐn)v扶住她。 和男人那張過于精致的臉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都十分有力,并且很警覺。即使此刻他兩只手都扶著賀亦瑤,但是依然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甚至當(dāng)他輕輕瞇起眼,仔細(xì)打量著她的時候,賀亦瑤都能察覺到他周身所散發(fā)出的那種充滿危險意味的侵略性。 賀亦瑤深吸了幾口氣,逐漸讓心緒平靜下來。此刻她已經(jīng)能夠獨自站立,腦子里也轉(zhuǎn)了起來,暗自想著如何跟皇上解釋。 “皇上,可有事兒?”盧英尖細(xì)的嗓音傳來,其中帶著幾分焦急。 他的手里拖著王啟肥胖的身軀,拖幾步就要喘兩口氣,顯然相比于他竹竿似的身形,王啟這身材實在是太過于肥碩了。他每走兩步都要歇一歇,直到走近了為止。 待看清楚假山之后的景象時,盧英直接怔住了,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副場景。 賀亦瑤現(xiàn)在這副模樣,絕對可以去當(dāng)個女鬼了。渾身是血,臉上都是紅紅的一臉。此刻正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面色蒼白如紙,就連嘴唇上都沒什么血色,烏青一片?;钕袷莿倧耐晾锱莱鰜淼?,來索人命的! “皇上,奴婢不知為何會被人擄到假山后面,但是這人應(yīng)該是大內(nèi)侍衛(wèi),卻穿著太監(jiān)的衣裳想要輕薄于奴婢。奴婢唯有反抗,失手將他殺死,還請皇上饒命。至于王啟是幫忙望風(fēng)的,他究竟為何要爭對奴婢,奴婢還不知曉,請皇上明察!”賀亦瑤一下子跪倒在地,她總算是找回了理智,急聲地解釋著。 齊珣輕輕瞥了她一眼,賀亦瑤還有沒說完的話就這么堵在了嗓子眼兒里,似乎她所有隱藏的東西都無所遁形。 這事兒明擺著就是德妃做的,賀亦瑤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說出來。她不知道皇上對德妃處于什么寵愛的階段,總之她一個宮人對上妃嬪,在皇上面前總是討不了好的。 “你能夠把想害死你的人給弄死,頗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意味??上еe話連篇,心思太重。”九五之尊總算是開了口,只不過掃向她的眼神,還是帶著幾分涼意。 賀亦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挽回,但是往日伶牙俐齒的她,面對此刻皇上所說的褒貶參半的話,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也就是一個深宮的女官而已,滿腦子想著都是如何活下去,哪里就能與巾幗英雄比肩。況且這宮里誰不是謊話連篇,活得越好的人,說的謊話越多。估計這奢華無比的皇宮之中,九五之尊是最會說謊的人。 “王啟不能留了,盧英,讓人做得干凈點兒!”齊珣揮了揮手,將仍然在失神的盧英喚回神來。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殺人于無形。 盧英立刻點頭,再次認(rèn)命地拖著暈過去的王啟往旁的陰暗處走。 “你今晚手上已經(jīng)沾了血,就不必要沾第二次了,朕替你殺!不過德妃那邊你自己周旋,朕不會再幫你,還有你的人也看好了!”齊珣抬腳踢了踢躺在一邊的聽竹,冷聲警告了兩句。 在他黑色的靴子碰到聽竹的時候,原本應(yīng)該昏著的人,卻是止不住發(fā)抖,顯然是醒了過來,只是被這場面嚇到了,不敢睜開眼睛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想要的情節(jié)來啦!(~o ̄▽ ̄)~o ~ 皇上還沒有顯示其真正高大上的氣質(zhì),嚴(yán)肅臉! ☆、015 德妃派人來 賀亦瑤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影慢慢走遠(yuǎn),身上的溫暖似乎一下子全部被抽走了一般。腦海里還回響著男人臨走前的那句話“朕替你殺”,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感官暈暈乎乎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直接踉蹌了幾步,甚至踩到了身后那個沒來得及處理的尸體上,再次摔坐了上去。 身下那股余溫猶在的詭異觸感,再次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賀亦瑤抑制住嗓子里想要喊叫的欲望,連滾帶爬地往旁邊去。直到徹底遠(yuǎn)離了那具尸體,她才稍微冷靜下來。 “尚宮。”這時候聽竹也不再裝暈了,她方才被皇上踢到的時候,險些嚇得再次暈過去了。 兩個人湊到了一起,感受到貼過來的暖意,賀亦瑤逐漸恢復(fù)了清明。她慢慢地站起身,看著腳邊的尸體,暗想著如何處理,難道要拖去池塘邊再次沉湖? “瑤尚宮,您還是趕緊整理一下回尚宮局吧?;噬献屧奂野堰@個也處理了!”盧英再次小跑了過來,嘴里面還喘著粗氣,明顯是累得夠嗆。 直到看著盧英將那尸體拖走,賀亦瑤才再次松了一口氣。 等到她匆匆地回到尚宮局時,天色早已伸手不見五指。她跟聽竹連燈籠都沒敢打,就這么扶持著跌跌撞撞地走了回來,生怕被誰發(fā)現(xiàn),問起這么長的時間究竟去了哪里。 好在這里的地形她們最熟,倒是躲過了。聽竹嚇得都快抖成了糠篩,賀亦瑤沒有心思安撫她,只是叮囑了幾句,就各自回屋了。 這一晚上,她幾乎沒有睡著。只要一閉眼就是她拿著金簪戳向那個侍衛(wèi)喉嚨的場景,她努力壓制著心底的恐慌,暗自想著該如何應(yīng)對德妃那邊。 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已經(jīng)躺不住了。索性坐起身穿衣梳洗,直接出了門。她這心里就有些不踏實,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個小宮女急急慌慌地跑了過來。 “瑤尚宮,德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春雨過來要見您,奴婢們不好攔?!边@個小宮女的臉上滿是苦惱的神色,聲音也帶著幾分羞怯。 賀亦瑤秀眉一挑,她直接揮了揮手,讓人請春雨過來。她還在想著德妃會如何出招,沒想到竟是直接派人過來。 春雨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賀亦瑤十分悠閑地在擺弄茶具,姿態(tài)優(yōu)雅,倒是像極了養(yǎng)在深閨里的嬌小姐。 “瑤尚宮即使進(jìn)了宮,也還是難改當(dāng)初在賀府當(dāng)姑娘時的作態(tài)。讓人好生羨慕!”春雨看著她那行云流水的動作,不由得輕輕瞇起眼睛,心里涌起一絲不快。 宮里頭的奴才,即使再懂規(guī)矩,教出來的始終透著奴性。也唯有這些戴罪之身的宮女,能有這種嬌小姐的做派。當(dāng)然一直顯露這種姿態(tài)的奴才,早就死過幾百回了,只有像賀亦瑤這種收放自如的,才能爬到這種位置上來。 “有什么可羨慕的,像我這種頭上沒個主子能護(hù)著的,稍微有點錯可就要受罰了。還是你這樣兒的好,凡事有主子在,德妃娘娘又是出了名的賢良人,你才有福氣呢!”賀亦瑤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只是聽春雨說些旁的話,她也有心思胡扯。 春雨努了努嘴,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不過幾句話而已,卻是機(jī)鋒不斷。她嘲諷賀亦瑤明明已經(jīng)是奴才命,還端著小姐的架子。而賀亦瑤也諷刺她跟在德妃身邊,沒什么好果子吃。德妃一看就是個面慈心軟的。 “這茶已經(jīng)是二泡了,茶湯正濃。大清早的就過來也不容易,不如你來喝杯茶再說?”賀亦瑤見她一時閉了嘴,便倒了杯熱茶放在對面的桌邊,輕聲細(xì)語地說了一句。 老遠(yuǎn)就已經(jīng)嗅到了茶湯的味道,正是御賜的雨前龍井,也只有四妃那里有皇上賞賜的那么一點兒。德妃一直舍不得喝,不過泡了兩回,每一次都是香氣撲鼻。 賀亦瑤此刻卻是這么隨意地請她喝茶,這讓春雨的心里更加不舒服。 “要么說瑤尚宮常會給人一種白眼狼的感覺,這茶葉可是良妃賞賜給你的,全后宮能喝到的人不超過十個,足以見得良妃有多看重你。可是你卻毫不猶豫地支持了淑妃娘娘,連我都替你感到羞恥!”春雨捧著熱茶輕抿了一口,只覺得齒頰生香,回味無窮。 賀亦瑤挑了挑眉頭,一點兒都沒在乎她嘲諷的這些話,而是一口一口將整杯茶慢慢地品完了,才放下茶盞。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你打嘴架上,在我面前,有你一人感到羞恥就夠了。想必德妃娘娘還等著你,何不快些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免得娘娘耐心耗盡,到時候賞你幾個耳刮子嘗嘗!” 賀亦瑤拿起一旁的干布,細(xì)細(xì)地將手擦干,連指尖都沒有放過。 春雨聽到她的話,面上的神色倏地一變,再也保持不了方才沉穩(wěn)的模樣。賀亦瑤始終捏住她的七寸,春雨就是看不慣賀亦瑤比她高強! “你昨兒晚上見過王啟嗎?”春雨冷哼了一聲,肅著一張臉,冷聲問了一句。 賀亦瑤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道:“見過?!?/br> “你見過?”春雨剛想點頭,后來聽清楚她的回答之后,竟是滿臉震驚的神色,語調(diào)高昂地問出了聲。 “你耳朵沒問題,我昨兒晚上的確見過他,還有另外一個太監(jiān)!”賀亦瑤一直拿著那塊乳白色的布巾,似乎手上沾了臟東西一般,始終沒有放下。 她的語氣極其平穩(wěn),根本看不出異樣。 “你在撒謊,你以為你掩飾的好,其實我都發(fā)現(xiàn)了。雖然你的語氣和神色都沒什么問題,但是你的手指在抖,證明你就在說謊!”春雨方才的驚訝過后,就是認(rèn)真地觀察著賀亦瑤,轉(zhuǎn)而得到了這個結(jié)論。 賀亦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索性扔掉手中的布巾。的確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發(fā)抖,待到被春雨揭穿之后,她整張臉上的神情都變了。 “我沒有撒謊,我昨晚的確看見他們了。但是——”賀亦瑤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春雨,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黑沉的瞳仁直勾勾的,帶著幾分陰氣森森的意味。 “我昨晚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死了!”賀亦瑤見對面的人已經(jīng)被她的模樣所嚇到了,不由得再加一把火。 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春雨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變得更賤惶恐起來。她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顫著聲音道:“怎么死的?你害死的?” 她雖然也見識過死人,不過經(jīng)過賀亦瑤這么一說,總覺得心里發(fā)毛。而且如果真的是賀亦瑤害死的,那她就更加害怕了,生怕賀亦瑤此刻對她也動了殺心。 想到這里,春雨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之前的那杯茶她真的不該喝! “不是,我看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死了。還有聽竹也跟我一起看到了,然后我們倆也沒敢看,只是到處都是血,不敢多看就連忙跑了!”賀亦瑤搖了搖頭,她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似乎想起昨兒晚上的恐怖場景,再次端起一杯茶抿著。 春雨聽說不是賀亦瑤殺的人,心底稍微安定了些。 “你們倆沒喊人?有沒有看見其他可疑的人?你回來之后還能睡得著,為什么不告訴娘娘,你安的是什么心?”春雨現(xiàn)在滿肚子疑惑,她揚高了聲音問道,滿臉都是質(zhì)問的神色。 賀亦瑤都快忍不住冷笑出來了,派人來殺她,還想讓她喊人救兇手嗎?也多虧春雨能這么義正言辭地說出來,她可不相信,德妃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會不知道德妃私底下這些陰私的手段。 “我安的什么心,我只是想保命而已。既然你這么說,索性我也多問一句,王啟大晚上去那條路究竟是做什么的?德妃娘娘分的什么好差事給他,還不讓他單獨走這一趟?”賀亦瑤湊近了春雨,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嘲諷。 春雨聽她這么說,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方才囂張的神色一下子消失干凈。像是被針戳破了的氣球一般,氣勢全無。 “他的差事兒,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知道?”春雨有些不確定地反問了一句。 “我巴不得什么都不知道!德妃娘娘肯定是派他探聽什么秘密去了,見到不該看的場景了,然后讓人滅了口。你說我敢聲張嗎?萬一殺了王啟的人,要是以為我也看到了,想殺了我怎么辦?”賀亦瑤不由得白了她一眼,聲音里充滿了惶恐不安的意味,顯然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心有戚戚焉。 春雨聽她這么說,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什么不能看到的場景,管他是誰,有德主子在,也一定會替王啟伸冤的!”春雨顯然還想套她的話,不由得繼續(xù)問著。 賀亦瑤這回沒有急著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春雨瞧見她這副模樣,一下子就沒了底氣。不過卻保持緊盯著她的狀態(tài),顯然如果賀亦瑤今天不給她一個答復(fù),她就誓不罷休了。 “你回去之后,可以讓德妃娘娘查一查,昨兒晚上龍乾宮那邊是否有動向。我只是匆匆瞥到一眼,那人穿的衣裳似乎是內(nèi)監(jiān)大總管才能穿的?!辟R亦瑤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臉上的神色依然十分蒼白。 春雨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徹底呆住了。 ☆、016 皇上替罪羊 賀亦瑤說她看見了穿著內(nèi)監(jiān)大總管衣裳的人,很顯然那人十有八九是盧英。盧英出現(xiàn)了的話,應(yīng)該是皇上也在。 那么昨兒晚上王啟是看到了皇上,皇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王啟知曉了,所以才會被滅口。 “皇上——”春雨顫顫巍巍地開了口,面上的神色蒼白如紙。她是德妃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平日里就要比旁人多想幾分,才會爬得這么快。 “我可什么都沒說,你不想要命的話,盡管說下去。我之所以冒險告訴你,不過是為了彌補上次得罪德妃娘娘的事兒。但是下次再有人來問我,我是不會承認(rèn)的!”賀亦瑤打斷了她要說的話,面上的神色是少有的嚴(yán)肅。 春雨立刻就閉上了嘴巴,精神有些恍惚,顯然是覺得自己受到的沖擊太大。 這整個后宮都是皇上的,皇上能有什么秘密被撞破了,竟是要直接就殺了王啟? 現(xiàn)在春雨基本上相信了賀亦瑤的話,而且她也在往賀亦瑤所說的那方面去思考。賀亦瑤看著她那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嘴角不由得輕輕揚起,總算是沒白費她這一番口舌。 把什么事兒都往皇上身上推,即使是德妃也不敢把手伸到龍乾宮去。更不敢當(dāng)面去問九五之尊,頂多私底下查查。就靠背地里這點兒手段,賀亦瑤根本就不怕德妃! 況且即使以后被人識破了,賀亦瑤也不用承擔(dān)罪責(zé),畢竟這一切都是春雨自己猜想的。她只不過說看到一個人穿了大內(nèi)總管的衣裳,她可沒有確定那就是盧英本人! “昨兒晚上還有一個小宮女跟你一起的,她人呢,我怎么沒瞧見?”春雨漸漸冷靜下來之后,就想起了先前賀亦瑤提起的還有一個小宮女。為了謹(jǐn)防是賀亦瑤騙她,她還是得去看看才行。 “我也不知曉,剛起身你就過來了,到現(xiàn)在還沒人來伺候我梳洗。我正好要過去瞧瞧,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跟我一起走這一趟!”賀亦瑤站起身,她也正擔(dān)心聽竹,連聽蘭都沒過來,不知道是怎么了。 兩個人剛出了房門,就見聽蘭急匆匆地走過來。 “尚宮?!彼曇艏鼻械睾魡玖艘痪?,顯然是有什么急事兒要說,但是眼睛一掃看到了春雨,立刻就閉了嘴。 “無妨,有什么事兒你就說吧!”賀亦瑤擺了擺手,神色之間十分坦蕩。 春雨的眼眸一直盯著聽蘭,就未曾離開過。從聽蘭出現(xiàn)時的那副舉止,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可挖,而且可以試探賀亦瑤究竟有沒有撒謊。 聽蘭瞥了一眼春雨,見賀亦瑤面色沒有為難的意思,就輕聲開口道:“昨兒聽竹從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兒,問她她也不說,直說很累就睡了。奴婢當(dāng)時也沒當(dāng)回事兒,哪曉得今兒早上就發(fā)熱了,而且還胡言亂語,奴婢怕被旁人聽見,就不敢離開?!?/br> 她說完之后,再次看了一下春雨。那意思十分明顯,雖然不敢離開,但是聽說德妃娘娘那邊派了人過來,還是有些擔(dān)心賀亦瑤,所以最終還是跑過來了。 “前頭帶路,一起去瞧瞧聽竹!”賀亦瑤點了點頭,面上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連一絲慌張都沒有。 聽蘭聽到了她的話之后,面色全變了,顯然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