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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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趙一涵見著白紹儀回來反而是渾身不自在起來。她忙著找個借口急忙的告辭了,清秋詫異的看著白紹儀:“她怎么見著你反而是不自在起來。”趙一涵的字典里面是沒尷尬不好意思這類詞語的,以前趙一涵在白紹儀和清秋跟前永遠(yuǎn)都是自來熟,即便是昨天剛做了叫人恨得牙癢癢的事情第二天,她還能無辜可憐的在你跟前親熱的談笑。方才趙一涵臉色大變,隨便支吾幾聲就走了,真是叫清秋有點驚奇。她端詳著白紹儀打趣著說:“叫我看看,你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把人家給嚇走了。” “我是不是面目猙獰你還不清楚。她來和你說什么,趙一涵這個人,你還離著她遠(yuǎn)點!”白紹儀伸手捏一下清秋的臉頰:“你今天在家覺得怎么樣,想吃什么,還是累得緊?這個人真沒眼色,打攪你休息了?!?/br> “我好好地,你是什么意思。哦,是了,你一見著趙一涵就像起來以前的事情。擔(dān)心我吃醋生氣么?”清秋輕輕地打掉白紹儀伸過來的手,心中毫無芥蒂的打趣丈夫?!安皇牵男难厶嗔?,你犯不著和那樣的人混在一起,仔細(xì)吃虧。你的心思單純,小心被人家當(dāng)成槍使。咱們家和趙家是世交不錯。不過交情再好也是兩家人。趙家太復(fù)雜了,和他們家來往是要看人的。像是趙忠恕那樣的絕對是個能信得過的朋友,不是世家也是能做好友的像是趙一涵那樣的,我擔(dān)心你聽見她訴苦什么的腦子一熱就傻傻的鉆進(jìn)去了。她妹子被抓的事情你想必是知道了?!卑捉B儀顧不上去問候下自己的女兒,拉著清秋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guān)上,白紹儀開門見山。 清秋點點頭:“我有點糊涂,按理說趙一萍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趙一萍被抓了,她臉上并沒特別著急的意思,反而是以來就坐下來說些不疼不癢的話,什么一家人如何啊。什么世態(tài)炎涼啊。我聽得糊涂呢。若是說她要想走動關(guān)系也不能來咱們這里。她和忠恕都在政府做事,認(rèn)識的人多。若是說她想求父親幫忙,那就有點南轅北轍了。父親是政務(wù)官員。她和忠恕都在黨部工作啊。抓政治犯的事情不是他們直接插手的。” “這就是她的聰明出處也是她可恨的地方,趙一萍是她家的人。今天趙忠恕約我出來。他和我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白紹儀把趙忠恕的話一字不差的和清秋說了。歐陽于堅一被抓住沒有五分鐘,還沒見著鞭子就被牢房里面陰森森的氣氛給嚇尿了,把什么都說出來了。 他先把做他聯(lián)絡(luò)員的趙一萍給供出來,等著趙忠恕得了消息趕到監(jiān)獄歐陽于堅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開始和審訊他的人講價還價了。而去按著歐陽于堅口供抓人的警察和憲兵也早就出發(fā)了。歐陽于堅大言不慚的和趙忠恕討價還價,他要求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說自己棄暗投明是該得到獎賞的。只要給的價碼合適,他會源源不斷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 歐陽于堅那副寡廉鮮恥的樣子把趙忠恕和幾個審訊的人都給惡心壞了,可是能抓住意見分子,眾人都恨不得把歐陽的腦子撬開,那還容他在這里討價還價?趙忠恕一揮手:“你一個逆黨還敢討價還價,如果不老實交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闭f著趙忠恕一個眼色,歐陽于堅被困在柱子上狠狠地吃了一頓鞭子,把他抽的鬼哭狼嚎的。雖然趙忠恕心里的惡氣出了,可是趙一萍還是被抓住了。不過她總算是得了些優(yōu)待,沒有被折磨。 歐陽于堅把自己的上級下級都供出來了,趙忠恕派出無數(shù)的特務(wù)和憲兵確實抓了不少的人。只是里面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交代,一問三不知。本想著靠著歐陽于堅能把地下組織全給抓住,誰知人抓了不少全是死硬分子 ,線索斷的斷,跑的跑。只有歐陽于堅因為變節(jié)反而是得了個職位。 最叫趙忠恕棘手的是meimei趙一萍,通過歐陽的供述,趙一萍原來是很多人的聯(lián)絡(luò)員,她手上還掌握很多秘密文件。她被抓的時候已經(jīng)燒掉了一些文件,不過那只手少數(shù),剩下的文件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內(nèi)容也只有趙一萍知道了。趙忠恕一面暗自心疼meimei在監(jiān)獄里面受苦,一邊走動關(guān)系想把趙一萍保外就醫(yī)。好在趙忠恕的人緣不錯,最后努力地結(jié)果是只要趙一萍肯交代出來那些秘密文件,另外聲明脫離就可以無罪釋放叫趙忠恕領(lǐng)回家去。 趙忠恕立刻去監(jiān)獄里面見meimei。誰知他剛說了釋放的條件就被趙一萍給一口回絕了。她痛罵自己哥哥一頓,兄妹兩個互不相讓,激烈的攻擊對方的信仰,差點打起來。趙忠恕鎩羽而歸,心里郁悶的要死,氣的幾天晚上都沒睡著覺。為了一萍的事情趙忠恕上下打點,到處說好話,雖然他很得委員長的器重,奈何一萍是犯了委員的大忌,這個事情已經(jīng)捅到了委員長的桌子上,是隱瞞不住的。趙忠恕沒有被牽連已經(jīng)是萬幸了,他晉升的快,有得信任,早有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想抓個錯處把趙忠恕給拉下來。一萍的事情出,趙忠恕身后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的。他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徇私護(hù)短,小心的不被人抓住小辮子給搞下來。 “忠恕和趙一涵商量要她去勸勸一萍。誰知她一來上海就直奔咱們家,分明是要把你牽扯進(jìn)。以前在北京的時候你對著一萍頗為照顧,趙一涵打得好算盤,她沒把握做的事情就拿著別人做墊腳石。你想勸降了一萍,自然是她趙一涵的功勞最大,你白白的做說客,對著叛徒一向是斬草除根,一定要懲罰的。你去勸趙一萍投降 ,那邊萬一把你列在黑名單上怎么辦?她倒是好了只享受成功的好處不擔(dān)風(fēng)險。你要是沒成功,也和她沒干系,反而會叫人懷疑你的政治立場。更不會有人拿著趙一涵以前參加過四六說事 。她自從四一二之后,巴不得把自己和那邊劃清界限洗的干干凈凈呢?!卑捉B儀氣哼哼敲一下清秋的腦袋:“如今是好人做不得,我們先保住自己再說別的吧。” “她還哄我說忠恕知道她來找我,鬧得好像是忠恕托我來做說客的。真是好精明的一個國民政府的女官員啊,我還納悶?zāi)?,按著你和忠恕的關(guān)系,自然是他直接來和我們說。他也不是不知道你以前和趙一涵那點事,還會叫她來傳話?我雖然心軟,可是也不是傻子。只是我聽一萍似乎懷孕了,她這個樣子怎么好啊。那個孩子是誰的——”清秋咬著嘴唇有點難為情的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那天在裁縫店的偶遇,趙一萍不是說她和歐陽于堅分手了么?怎么一轉(zhuǎn)眼她就懷孕了?算起來趙一萍出獄也就半年不到,她和歐陽分手不該超過幾個月,莫非是那些人在感情上都很開放?清秋無論如何不能理解,曾經(jīng)愛的要死要活的趙一萍在和歐陽于堅分手就立刻找到新歡,莫非收到激進(jìn)思想熏陶的人他們的感情都是來得快去的快的。這額也太快了吧!盡管清秋接受的教育告訴她問這樣的問題是很沒教養(yǎng)的,是羞恥的??墒撬暮闷嫘倪€是戰(zhàn)勝了羞恥感。清秋話一出口,她的臉先紅了。 看著妻子臉頰上泛起的嫣紅,白紹儀的心情忽然好起來。他忍不住上前擁住清秋,輕輕地吻著她的面頰:“你真的太可愛了,也不知道岳母大人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人家當(dāng)事人還泰然自若呢,你怎么先不好意思起來?;蛘呷思疫€以為是婦女解放的先鋒,在自豪呢。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歐陽于堅。沒錯,歐陽明知道趙一萍懷著他的孩子還第一個把趙一萍供出來?!闭f到這里白紹儀冷笑一聲:“也不知道趙一萍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不管。我們可要好好地教育元元,女孩子要好好地疼愛,耐心的教育,千萬別叫她以后隨便被什么看起來很時髦的小青年給騙了?!?/br> 清秋感嘆著趙一萍的坎坷遭遇,可是仔細(xì)想想她固然可憐,但是她今天的地步也不全是別人造成的。若不是親生母親和jiejie對她冷漠利用。趙一萍也不會隨便見著個男人,對她稍微噓寒問暖,她就會死心塌地跟著歐陽于堅。若是趙一萍眼界開闊,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能辨別是非就不會把歐陽那樣的小人當(dāng)成圣人。 “你說的很對,元元是個女孩子,更需要關(guān)心?!鼻迩镉X得丈夫說的很對,她靠在白紹儀的肩膀上,下意識的撫摸著肚子,那里面孕育著個一個小生命,以后元元就不會孤單了??墒牵莻€女孩子萬一這個孩子是男孩,白紹儀和公婆肯定會更看重男孩子一些。清秋有點擔(dān)心元元現(xiàn)在備受寵愛,有了小弟弟之后難免會覺得失落。 “我想等著這個孩子生出來,我們也要和現(xiàn)在一樣疼愛元元。以前男女有別,女孩子和兄弟們也不過是見面寒暄客氣,兄弟們另房別院的也沒什么可比較的。如今男女平等,小孩子都是喜歡比較的。我擔(dān)心元元會覺得我們偏心小的會不高興呢。這幾天閑著我看了趙忠恕送來的書,越發(fā)覺得那上面的理論很對了?!毙睦韺W(xué)和兒童心理學(xué)叫清秋受益匪淺。 “我們應(yīng)該和元元說清楚,我們不是不再愛她了,是多了小弟弟meimei,小孩子總是需要更多的照顧。我們還是和以前那樣愛她。其實小孩子明白著呢,只要你好好地說她都能明白?!卑捉B儀握著清秋的手把玩著。 他吻著清秋的指尖:“你還是好好的休養(yǎng)身體,別想得太多了,我相信我們會是個很稱職的父母,孩子都是懂事聰明的孩子。你看我們不是把元元教育的很好么?和諧的家庭是最好的教育生。言傳身教勝過無數(shù)的說教?!?/br> ☆、第一百零六章 “鶴蓀這個人以前還覺得老實,誰知卻是個——算了,我找個機會說說他,叫他給岳母道歉。他是有點過分了。隨便在別人家里大呼小叫的,即便是真的對著別人家的下人也不該這樣無禮?!卑捉B儀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也是生氣。 清秋對著金家的幾個孩子也沒法說什么,反而過來勸丈夫:“我看還是算了,鶴蓀知道了自己莽撞了,他若是懂事的心里肯定愧疚了。若是他還覺得自己沒錯,你上去和他講理反而是叫人家心里不舒服,傷了親戚之間的情分。省的別人說我們抓著點錯處就不依不饒的。以前母親心疼他們,也不能前腳母親剛走,我們就上門和表弟吵架的。” 白紹儀粗粗的吐口氣,拉著清秋的手叫她坐在自己身邊:“多謝太太體諒我,一家親戚眾多,總有些叫人沒法說的。我明天閑著沒事,帶著你和岳母逛街去。你喜歡什么,我都買單。對了上海和別處不一樣,多少人都是只看衣冠不看人的。我看岳母穿的還是以前在北平做的衣裳呢,該去換點鮮艷的衣裳。這里比鄉(xiāng)下的冬天更冷,也該添置些冬天的大衣?!?/br> 說起來白紹儀確實是個極有孝心的女婿,對著岳母也很關(guān)心,清秋一般給母親添置衣裳東西,悄悄地給母親給錢,白紹儀絕對不會不高興,反而是會添上點。到了過節(jié)過年的時候,白紹儀還想著提醒清秋不要忘記了給冷太太送東西,去看看她?!半y怪我媽說你的好話,你的心連我也自嘆弗如了。只是一樣,我mama做了居士,整天吃齋念佛的,她是不要裘皮大衣的?!崩涮@幾年越發(fā)的吃齋念佛,連著葷腥都漸漸地斷了。 “這個我知道,百貨公司來了最新式的英國細(xì)呢料子做大衣很不錯的,還有你的冬衣今年是一定要換新的了。眼看著放寒假了,你有什么計劃?”父母不在身邊正可以隨意,本來白紹儀打算著寒假的時候自己推掉不要緊的事情,帶著一家人去玩一玩??墒乔迩飬s懷孕了,遠(yuǎn)足的計劃只能擱淺了。 清秋想想,笑道:“我們還是在上海吧,回來家雖然好,只是過年過節(jié),親戚們來往肯定要擠破門的,我現(xiàn)在可沒那個精神應(yīng)酬那些姑奶奶們。上海也有不少好玩的,電影院和戲院都有不少的好戲。還可以去豫園走走。過年的時候你也該想想請客的事情,雖然過年請客有點熱鬧的厭煩了。但是人情來往也是要顧忌的,以前我們和長輩住一起,請客什么的都是一起請了。總不能父親母親剛出國,我們就跑了,叫家里的世交親友們看著我們不懂事一樣。” “我確實疏忽了,哎總也想不清楚為什么過年非要請客。不是忙著自己家里請人擺酒席就是趕場似得到處跑。酒席上的菜色還都一樣的,油膩膩的叫人沒胃口。”白紹儀想著年底的“磨難”忍不住連勝嘆氣。 “我有個好主意,過年的時候我們包一條游船江上游弋 ,既能欣賞景色,也能大家有個安靜不被打攪的地方說話敘舊的。等著夜色初上再放煙花助,或者還能請點戲班子什么的。借著水音,更好聽?!鼻迩飦砹伺d致 ,商量著年底下宴客的事情。 “好,妙極了!我除了在巴黎的時候在塞納河邊游玩幾次,還沒正經(jīng)的在游船上開過宴會呢。只是客人的名單要仔細(xì)選定,你想啊,若是請了幾個不合時宜的人,大家談的不高興也不能隨便的就拂袖離去了。拘在一條船上受罪最尷尬了?!卑捉B儀興致勃勃和清秋商量著請客的名單和細(xì)節(jié)起來。 新年一轉(zhuǎn)眼就到了,白家請客的帖子一發(fā)出去,接到帖子的親友們都憤憤來電話表示江上宴客新鮮有趣,過年的時候大家看慣了張燈結(jié)彩的熱鬧場面,換個環(huán)境也不錯。清秋仔細(xì)檢查了船只,餐點還有下人,總算是萬無一失了,才放心的去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清秋剛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聽見元元興奮地跑進(jìn)屋:“mama,外面下雪了!我們還去坐船么?” 白紹儀從被子里伸出手把元元拉進(jìn)被子里:“你不穿鞋就跑出來,小腳丫都涼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下雪了?!闭f著下床到床邊來開窗簾。玻璃窗外面雪花紛紛揚揚,地上已經(jīng)有一層積雪了,樹木花草上都是粉妝素裹,天上鉛灰色的云層里還紛紛揚揚的掉下來無數(shù)的雪花。 “我們的運氣真好,在江上欣賞雪景也是一大樂事?!卑捉B儀跳回床上,作勢要撓元元的小肚肚,元元人小,還圓滾滾的,很快就又笑又叫的躺在床上打滾,撲騰著胖嘟嘟的四肢就像是個小狗被推到在地上起不來的樣子??粗獫L滾似得躺在那里賣萌,白紹儀更變本加厲的“欺負(fù)“起來女兒了。 “你們別瘋了,時間不早了快點梳洗換衣裳去?!鼻迩飶拇采掀鹕?,拿著晨衣扔在白紹儀的頭上,趁著白紹儀眼前一片漆黑,母女兩個一起把白紹儀按在床上生使勁的拍打著他的頭。 “投降了,我投降了!”白紹儀任由著母女兩個欺身上來欺負(fù)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任由著她們施為。 最后還是桂花敲門聲生打斷了一場混戰(zhàn),白紹儀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從被子底下鉆出來,頭上還沾著幾根從枕頭里拍飛出來的羽毛。清秋笑的握著心口,把元元像揭膏藥似得從她老子背上被揭下交給桂花帶著去梳洗換衣裳。 “你多大的人了,依仗著自己力氣大欺負(fù)小孩。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持強凌弱了?!鼻迩镒焐现S刺著白紹儀,卻溫柔的給他整理下亂糟糟的頭發(fā)。白紹儀靠在清秋身上,半閉著眼任由著妻子軟綿綿的手指在他發(fā)間穿行:“生活就該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很幸福?!闭f著白紹儀一翻身含住了清秋的嘴唇。窗子外面白雪飄飄,室內(nèi)溫馨無限。 “秋兒,時間不早了!”冷太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紹儀才不情愿的和清秋分開,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融:“我都不想去什么宴會了,干脆叫客人們自己玩吧,就說我們今天都不舒服在家休息一天?!卑捉B儀含著清秋的耳垂嘀咕著,熱熱的氣息打在清耳朵后面細(xì)小的絨毛上,惹得全身一片酥麻。 “你還鬧,趕緊起來!哪有主人扔下客人自己不露面的道理。我們要遲到了!”清秋臉上微紅,嬌喘吁吁的推開白紹儀要下床穿衣裳。 “嗯,再呆一會,反正今天下雪天,大家肯定都會晚一點的,我們早早的趕到碼頭上白挨凍。你的身體可是需要特別的照顧的,我感謝你籌劃這個宴會,別致新鮮還有趣,親戚朋友們既能盡興玩一天,還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你能干不假,可是也要知道愛護(hù)身體?!卑捉B儀最善于巧舌如簧,轉(zhuǎn)圈說話,順毛捋,叫人不知不覺的進(jìn)了他的圈套,按著他的意思辦事。 “你不用拿著欲揚先抑的法子給我下套,快點起來,你以為別人傻子不知道我們在里面做什么呢。等著一會出去,我可不會沒臉沒皮的和mama說話?!鼻迩锬弥割^戳下白紹儀的腦門。 要是他們真的還在房間里面膩歪不出去,冷太太雖然不會說女婿的,可是她肯定會私下找個機會教訓(xùn)清秋,現(xiàn)如今清秋懷孕,更要注意檢點。白紹儀很無奈的從床上爬起來 ,嘟囔著:“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咱們兩個單獨出去玩幾天才好?!?/br> 大家梳洗完畢,吃了早飯,一起坐上車向著碼頭進(jìn)發(fā)了。在碼頭上已經(jīng)有客人陸續(xù)來了,金太太自從金銓不在了就深居簡出。誰知她竟然也帶著敏之來了,白紹儀和清秋見著舅媽都是有些詫異,隨機他們看見金太太身邊的敏之生頓時明白了。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金太太還惦記著敏之的終身大事呢。 大家互相寒暄,白紹儀搓著手對著舅媽笑道:“還是舅媽心疼我,本以為舅媽這些年一直吃齋念佛,不再肯沾染紅塵了。誰知竟然破例來了,我可是惶恐的緊。外面冷的很,我們上船去吧?!闭f著白紹儀扶著金太太的手,順著扶梯上船去。清秋在后面拉著元元帶著母親一起上船。金太太卻謙和的轉(zhuǎn)身對冷太太說:“我這個外甥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溫和厚道的人,親家太太你先請。哪有客人在主人前邊的,對了清秋身子不方便,你該扶著你媳婦啊?!闭f著金太太攜著冷太太的手和她寒暄著一起走了。 清秋看著金太太的舉動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情,也就笑笑沒說話,夫妻兩個拉著元元走在金太太她們后面上船去了。金家?guī)讉€兄弟姐妹全來了,道之本來和劉守華在南京的,接到了請柬也特別趕過來。清秋和道之一向很說得來,姐妹見面一番感慨,道之拉著清秋不放手,和她說起來眼下的境況來:“還要謝謝姑姑和姑父,守華能在新政府找到個差事,他現(xiàn)在坐在還算高興,雖然沒有以前那樣稱心已經(jīng)很不錯了。以前和他一起在北平任職的同事好些都沒了差事?!?/br> “大家都是親戚,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何必要整天掛在嘴上,父親和母親不在國內(nèi),等著他們回來你那個時候有多少的感謝話說不得。小貝貝呢,幾天不見都成了大孩子了。對了貝貝的爸爸來了沒有?我聽紹儀說,貝貝的爸爸不在外交部了,他調(diào)任到了浙江政府?!毙∝愗愒诒本┑臅r候還是個整天黏著人的孩子,誰知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成個靦腆的大孩子。小貝貝結(jié)合了道之好劉守華的好處,出落得小美人似得,她害羞的躲在母親身后,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清秋。元元笑呵呵的上去拉著小貝的手:“jiejie我有糖吃,我們一起玩吧?!?/br> 小貝貝拿著眼神詢問道之,道之拉過元元仔細(xì)看看,逗著她說了一會話:“你跟著元元玩一會吧,你是jiejie要看護(hù)好meimei啊,可不能隨便亂跑更不能,知道么?”小貝貝點點頭,臉上露出個羞澀的微笑,細(xì)聲細(xì)氣的對元元說:“meimei我們?nèi)ネ姘?。”元元高興地拉著貝貝走了。 “還是貝貝年紀(jì)比元元大幾歲,舉動穩(wěn)重多,不像是我家元元,整天就知道傻玩?!痹谇迩锏挠洃浝锩嫘∝愗愂莻€很可愛的孩子,怎么忽然一下子變成靦腆羞澀安靜的姑娘呢?道之眼神變得很復(fù)雜,她苦笑一下:“可能是我和守華沒多少時間和她相處,一直都是春子在帶著她的緣故。春子是個典型的日本女子,真是太柔順了?!鼻迩锵肫饋韯⑹厝A那個日本小妾,和道之比起來春子絕對是個溫柔和順的女子?!澳悴皇且幌蛟诩?,怎么還沒時間帶孩子了?”道之不是在家做全職太太嗎?她怎么會沒時間帶著小貝貝。 “我算是明白了,女人靠丈夫靠父親都不如靠自己。我也是在外國留學(xué)的,整天在家里做主婦太浪費了,我在女子大學(xué)謀了一個職位。每天上課教學(xué)生,日子反而是好過多了。你也不是在努力完成學(xué)業(yè),現(xiàn)在的社會還是做個獨立女性更好。只是熊掌魚翅不能兼得,我沒多少時間和孩子相處,鬧得孩子都和我生疏了似得。”道之不想在家看著丈夫和春子在一起,她干脆找到以前的同學(xué)和朋友在大學(xué)找個職位,正式做起職業(yè)女性。在職場上的努力使得道之找回以前消失的自信,她更加把生活重心向工作上轉(zhuǎn)移,陪伴孩子的時間就更少了。 清秋看著道之,她身上沒了以前富家小姐的裝扮,即便是過新年,道之卻穿著一件姜黃色細(xì)格紋的旗袍,梳著個簡單的原髻,鼻梁上駕著一副眼鏡,反而更像是個女學(xué)究了。金家自從金銓不在之后,幾個兒女多少都變了。 敏之過來和道之說話,清秋趁機脫身去應(yīng)酬別的客人。白紹儀和清秋認(rèn)真的商量了請客的名單,除了白家的親朋故舊還有的就是白紹儀合作的伙伴和清秋的同學(xué)師長。胡教授也從北京來了上海,接到白紹儀和清秋的帖子自然是要帶著妻子來的。胡太太一年未見還是老樣子,只是她的身材變得更富態(tài)了。一見著清秋,她的大嗓門就響起來“哎呀,你眼看著就要做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么身材還和以前做學(xué)生的時候一樣啊。嘖嘖,真叫人羨慕。你看看我?!闭f著她懊惱的扯一下身上的錦緞旗袍:“自從生下第一個孩子就和吹起的氣球一樣,根本瘦不下來。你可知道自從北京變了北平不僅是官員們就連著教授們很多都跑過來了。”胡教授夫人總算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抓著清秋說個不停。 那邊白紹儀和胡教授也在寒暄,胡教授先悄悄地看看自己的妻子,見她和清秋說的正投機,對著白紹儀使個眼色,向著角落里面走去。白紹儀見胡教授似乎有話要說,也就跟過來。胡先生欲言又止,張張嘴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要不要和白紹儀說。 “胡先生是有什么事情,我雖然沒你的學(xué)問大,在學(xué)術(shù)上研究深 ,可是我是個律師么,世上的人情百態(tài)見多了,也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叫我猜猜你是遇見了官司了?想找個代理人或者律師么?怎么是學(xué)校拖欠了教授們的薪水還是你和別人在報紙上打嘴仗,他們誹謗你的名譽了?”想著報紙上的論戰(zhàn),白紹儀想別是胡教授受不了對方犀利刻薄的罵戰(zhàn)要惱了吧。 “你真是個妙人啊,我倒是不生氣別人在報紙上罵我,你不說過我有堅持意見的權(quán)利,你也有反對的權(quán)利么,主義制度之爭,也不過是各人說各話,大家都有自己的信仰罷了。信仰這個事情,還真的很難分出來個高低上下的。我干什么生氣?我聽說你不僅接刑事和經(jīng)濟(jì)案件還接離婚的案子,我想問問你——”胡先生忽然期期艾艾起來,他緊張地向著妻子的方向瞄一眼,剛說個開頭,就見著鳳舉跑過來。 “我可算是找著你了,你看見燕西了沒有?本來我說要去接他的,他卻是說不用了,要自己租車直接過來。眼看著要到開船的時候了怎么還不見燕西呢?”鳳舉和燕西在分家的時候同病相憐,都是被鶴蓀兩口子給算計了,如今他們走的倒是很近了。 “我也沒見著,船上有電話的,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你知道的老七是遲到大王,別是他今天見下雪了就貪睡不起來了?!睂χ鹧辔鞯膽猩ⅲ捉B儀只能苦笑,也不知道在法國的時候他是怎么按時上課完成學(xué)業(yè)的?;蛘哐辔鳛⒚摬涣b的性子也只有在法國那樣的國家才能混的如魚得水。 “你且忙自己的,我去給老七打電話。其實今天要不是我母親也來了大可隨便老七子家睡懶覺?!闭f著鳳舉對著胡教授點點頭先走了。剛才的話頭被打斷了,胡教授沒了接著說的意思,他和白紹儀轉(zhuǎn)了話題:“最近風(fēng)聲緊得很,看樣子上面是真的鐵了心要鏟除異黨了。統(tǒng)一思想這個事情需要商榷 ,我不予評論,但是什么都搞一言堂叫人有點受不了。誰也不能說一個壞字。否則就扣上亂黨的帽子,不能聽取別人的意見,不能容許不一樣的聲音是很危險的。而且領(lǐng)袖的手段也太過激了,高壓只能換來更強的反抗。你看報紙上天天殺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人都是有好奇心和逆反心理的,越被禁止的東西就越有吸引力?!焙淌谡诟哒勯熣摰恼f著民主自由。忽然見著趙忠恕一身軍裝的過來,他立刻閉上嘴,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生哼聲,對著白紹儀點點頭去找妻子了。 “我還離得老遠(yuǎn)就聽見有人在攻擊領(lǐng)袖不民主了。那些教授知識分子就是吃飽了撐的,什么也不懂,就在那里指手畫腳著實可惡。我建議你以后也不要和那樣的人走的太近了。”趙忠恕一身寒氣,對著胡教授的背影皺著眉一臉不贊成的表情。 “今天是新年,大好的日子你就說些掃興的話!對了你可是留洋歸國的高材生,怎么不算是知識分子?方才的話可是把自己也罵進(jìn)去了。你一身戎裝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么?”白紹儀打量趙忠恕的裝扮,打趣著老友。 誰知趙忠恕立刻對著白紹儀大罵一頓歐陽于堅:“真是小人得志,他為了升官,討好上面每天和瘋狗似得到處指認(rèn)別人是兔子,還每天在報紙雜志上吹毛求疵,審查是必須的,可是也沒那樣看誰都像是兔子吧。我如今要管軍行動搜集情報,還要回來給歐陽于堅闖禍惹出來的爛攤子擦屁股!我昨天連夜從南京趕回來,就為了給那個混賬善后的。你知道么,你那個表弟拍的電影被歐陽抓著把柄,非說你的小表弟是受了兔子的指示要把他抓起來問話呢。” ☆、第一百零七章 金燕西還是出事了,白紹儀看一眼正在哄著一群孩子玩笑的金太太,壓低聲音道:“舅媽那邊還不知道吧,你不要聲張眼下船已經(jīng)開了,忽然停下來掉頭回去怕更叫人猜疑。我想事情還沒嚴(yán)重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我們先商議下對策再說吧?!薄澳鞘菓?yīng)該的,今天是你請客的日子我們都是客人,沒有叫你為客人cao心的。我mama年紀(jì)大了,你知道的,燕西是小兒子,出事了自然是傷心的。所以不能叫她一下子知道了,要是急出來什么好歹的怎么辦?”鳳舉說著很感慨的拍拍白紹儀的肩膀:“我是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了,以前我家什么樣子,現(xiàn)在我家什么樣子。也就是你還能記著這門親戚了?!毕肫饋硪郧敖鸺以诒本┏堑耐L(fēng),鳳舉不住的感慨起來。 。有 “別說那樣的話,現(xiàn)在政府抓輿論很嚴(yán)格,燕西我想是少爺脾氣,沒想那么多的。只是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你可知道燕西被抓是誰在起作用?”白紹儀想想還是把趙忠恕的話說了:“你們要小心些,別忘了以前燕西還和那個人打過架道是日久見人心,今天看來那個歐陽于堅是個小人無疑了。你要小心別中了他的圈套?!卑捉B儀隱隱的感覺到燕西出事絕對是歐陽于堅在挾私報復(fù),他警告鳳舉別傻乎乎的以為歐陽于堅是拿著他們做兄弟呢。 “那個人,枉費當(dāng)時父親對他的器重!仔誰知竟然救了個山中狼。我去和鵬振說一聲,這個事情該怎么和母親說啊。她當(dāng)初對著歐陽不薄啊?!兵P舉雖然是沒什么大本事,但是在要緊的事情還是有點大哥的樣子的。白紹儀看著鳳舉過去和道之咬耳朵,暫時放下燕燕西的事情,去找清秋了。 清秋正坐在沙發(fā)上身邊圍著一群太太少奶奶小姐在說話呢,老遠(yuǎn)就聽見鶯聲燕語,梅麗的聲音最大:“聽說你家柳醫(yī)生做了主任醫(yī)師,真是恭喜恭喜,對了怎么不見你帶著你們家小少爺一起來啊。你看今天來了不少的孩子,小孩子們最喜歡在一起玩耍了。我想去來以前在北京的時候,那里和上海不一樣,大家住得很近,我和七哥經(jīng)常去別人家玩,別人家的孩子也常來我家玩?!毙∩徣缃袢f全成了標(biāo)準(zhǔn)的少奶奶,她再沒了以前畏手畏腳的丫頭形狀,她坐在清秋對面的沙發(fā)上,抱著元元坐在腿上,一身鮮艷的錦緞旗袍,陪著一條白狐披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從容的看著梅麗:“八小姐做了人家的太太怎么說起話來還和以前一樣呢。我家老太太來了,她本來是想今天也過來的。誰知早上有些著涼了,我就留下小軒陪著他祖母?!?/br> 柳春江的父母到底是接受了這個丫頭出身兒媳婦了,清秋聽著小蓮的話,看著她笑道:“是伯母來了,你這個人嘴巴真嚴(yán)實,也不說一聲,我可要親自上門拜訪的。”小蓮很感激的看清秋一眼,她知道如果清秋去上門拜訪,柳春江的母親會覺得小蓮確實是被太太圈子接受了,她這個媳婦也是拿得出手的?!拔蚁肽甑紫麓蠹业氖虑槎级啵愕纳眢w不方便更不能打攪了?!鼻迩镄愿窈?,嘴上爽快,在上海的少奶奶太太圈子里面可是人人提起來都說好的。她親自上門拜訪,就是在行動上給小蓮一個強有力的背書。 “我也要去找小軒玩?!痹犚娨チ航易隹?,頓時高興起來?!八拖矚g和男孩子玩,你怎么不和笑朋友們玩啊。來這里聽大人講話!”清秋對著元元招招手,叫她去和孩子們玩。誰知元元小臉呱嗒一聲掉下來,期期艾艾的說:“她們都不和我說話,我要找愛德華去玩,桂花不叫我去。她說我是女孩子不能和一群男孩子玩?!?/br> 元元一直備受寵愛,她生性活潑,和那些靦腆的女孩子不怎么合拍反而是更喜歡和小男孩在一起跑跑跳跳?!拔液凸鸹ㄕf,你去和愛德華他們玩,只是不要淘氣不能去危險的地方。”清秋捏捏女兒的臉蛋,打發(fā)她走了?,F(xiàn)在的世道已經(jīng)變了,以前是男女授受不親,就是兄弟姐妹見面也是客客氣氣的。像是寶玉那樣嬌生慣養(yǎng)在內(nèi)帷斯混的簡直是鳳毛麟角?,F(xiàn)在不禁止男女社交,清秋和白紹儀認(rèn)為不用把元元管束太嚴(yán)格,孩子小時候的的玩伴對孩子的性格形成很重要。放眼身邊親友家的女孩子,不是年紀(jì)和元元差的太多,就是被家里管的太嚴(yán)格,性格不是太要強就是太靦腆。與其看著孩子變成嬌小姐或者小白兔,還不如鼓勵她和男孩子在一起,做個開朗活潑的孩子。白夫人曾經(jīng)和清秋談過,女孩子未來的丈夫人選很容易從她小時候的玩伴中選出。為了防止元元走上白繡珠的老路不如叫她從小多接觸些異性伙伴。 “表哥來了,我也不會把清秋嫂子給吃了,你干什么緊張地跑過來啊?!泵符愐晦D(zhuǎn)眼看見白紹儀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清秋,笑著打趣起來?!澳闼慕阍谀暇?,難得來一次上海,你過去和她說說話。我來找你嫂子是提醒她一聲,開席的時間到了,該請大家入席了?!卑捉B儀對著梅麗使個眼色,梅麗開始還有些糊涂,她看著不遠(yuǎn)處金太太和道之一臉的心事,就醒悟過來,對著清秋歉意笑笑過去了。 在座的太太們見著白紹儀過來都識趣的紛紛找借口離開,“你一臉心事的,別是出事了。 是不是燕西惹禍了?!鼻迩飰旱吐曇粼儐栔煞?。 “夫人真是聰慧,你怎么猜到的,是趙忠恕和你說了什么?還是你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法術(shù)?”白紹儀掃視一眼,看見趙忠恕一直和幾個官員說話,是沒時間和清秋說這個的。清秋雖然性格恬淡,卻總是一眼就看透世事紛擾背后的利害關(guān)系。這點叫白紹儀有的時候都羨慕。 “我沒未卜先知的法術(shù)卻是知道圣人的教誨,見微知著,你看這個時候燕西還沒來,我聽梅麗說她七哥忙著拍電影。報紙上因言獲罪的不少了,你再也不會叫梅麗去打攪舅媽和道之母女談話的,我猜是燕西出事了。”清秋靠著沙發(fā),低頭整理者披肩。她一直在用一條很寬大的羊絨披肩在掩飾自己的肚子。 “你看結(jié)局會如何?”白紹儀坐在妻子身邊,溫柔的握著她的手?!叭绾闻c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么?接下來舅媽肯定是要和你商量著幫燕西脫罪了。我雖然不知道燕西的電影拍的是什么,可是能肯定絕對不會多嚴(yán)重。別是燕西得罪了誰?!鼻迩飳χ鸺乙槐娮优募娂姅_擾只覺得盡管時間流逝無數(shù),人性還是沒多少改變。 “有的時候你真叫人費解,你能對小蓮熱情相助,可是一轉(zhuǎn)眼又冷眼看著燕西被抓進(jìn)。莫非是你對燕西——”白紹儀看著清秋試探著問,別是清秋還生氣以前燕西追求她的事情?;蛘咭粋€女人越恨一個男人,就是從側(cè)面證明她很在意那個人。 清秋似乎察覺到白紹儀荒唐的想法,臉色一沉也不再看他站起來請客人入席了。宴會結(jié)束大家盡歡而散,金太太走在最后,白紹儀看著舅媽一臉擔(dān)心的過來,忍不住一陣頭疼。清秋站在他身邊,咬著嘴唇似笑非笑的對著白紹儀:“快點去吧,若是你遲了指不定要編排我什么呢?!?/br> 冷太太帶著元元過來,她擔(dān)心的看著女兒:“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清秋俯身給元元穿好斗篷,拉著女兒:“沒事,我們先回去吧?!崩涮珦?dān)心的看清秋一眼,張張嘴想說什么,但是權(quán)衡再三冷太太還是沒說話跟著清秋帶著元元先走了。 等著白紹儀脫身回來,雪已經(jīng)停了,天上的烏云已經(jīng)有些縫隙,月光從云朵的縫隙里灑落下來。院子里面的雪已經(jīng)掃干凈了,踩上去腳下發(fā)出薄冰破碎的嚓嚓聲??蛷d里面只剩下幾盞昏黃的燈,張媽見著白紹儀回來了,睡眼惺忪的迎出來:“少爺回來了,外面可冷了,已經(jīng)煮好了宵夜,是鴨rou粥我端出來給少爺吃吧。” “不用了,我上去休息了?!卑捉B儀沒心情理會張媽和夜宵,拖著腳步上樓。“少爺要是嫌鴨rou粥膩了,少奶奶吩咐還做了紅棗粥?!睆垕尭诎捉B儀身后接著啰嗦。 聽著張媽的話,白紹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揮揮手徑自上樓了。從浴室出來,白紹儀悄悄的推開臥室門。屋子里面靜悄悄的,清秋背對著白紹儀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白紹儀輕手輕腳的坐在床沿上,脫掉鞋子上床,他剛拉著被子要進(jìn)去。誰知生清秋忽然把被子拉走了。她猛地坐起,氣鼓鼓的說:“你還肯回來,依著我看不如你干脆在外面別回來了?!?/br> “好好地你忽然鬧什么脾氣?我為什么不回來,你就是拿著掃帚趕我,我也不走的?!卑捉B儀拉過來被子,嬉皮笑臉的伸手要拉清秋。清秋打掉了白紹儀的手:“你不用和我好一回歹一回的,我知道你是厭煩了我,想找個借口打發(fā)我罷了。你要嫌棄我只管直說,也不用在這里裝好人。” 說著清秋掩面哽咽起來,白紹儀看著清秋傷心頓時慌了神,他拽著清秋的手急著辯白著:“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叫你生氣,你知道燕西出事我怎么也要面子上過得去。誰叫母親臨走的時候囑咐我要照顧下舅媽。以前她怎么也是待我不錯——” 誰叫你遠(yuǎn)著親戚不管了。你不是疑心我還念著以前燕西追求我的事情么,你那樣看我!清秋哭的哽咽難言,白紹儀看著清秋傷心都要心疼死了。他急的臉上漲得通紅,語無倫次的解釋著:“真是冤枉死了,你和燕西有什么關(guān)系?就是真的有關(guān)系,也是表嫂和表弟的關(guān)系。我什么時候有那個心思叫我出去被汽車撞!” 清秋捂住白紹儀的嘴:“你只會胡說,在船上的時候你臉上的表情全寫著呢。我也不是瞎子,什么也沒察覺。當(dāng)初的情形你還不清楚么?為什么平白的往我身上亂倒臟水?” “我是服了你了,真是心比比干多一竅,我當(dāng)時昏頭了才會有那個想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自己覺得什么也沒露出來,你是怎么察覺到的?”白紹儀顧不上清秋的抗拒,把她摟在懷里輕撫著清秋的后背安慰著她。 清秋慢慢的停住哽咽,她像只小貓蜷縮在白紹儀的懷里,拿著手指在白紹儀的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我把你放在心上,你一舉一動我都留神,你心里想什么我也大概能猜出來。當(dāng)時你的表情不對勁,我——”清秋說著想起來當(dāng)時的情景,可能是在乎一個人,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每個細(xì)節(jié)都會被特別的注意和放大,和白紹儀夫妻這幾年,清秋對著白紹儀的心思摸得很準(zhǔn)。那個時候白紹儀一瞬間眼神變的陌生,他看自己玩味的眼神,叫清秋敏感的察覺出來白紹儀的想法。 她生氣的一擰,氣呼呼的轉(zhuǎn)身不理會白紹儀了。“是我的不是,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別是燕西在電影里面說了以前的事情,他那個時候?qū)δ阏媸侵缘暮埽活櫼磺械囊非竽?。我在他身邊是親眼看著他是怎么獻(xiàn)殷勤的,論起來追求你的熱情程度,我還真的有點自愧不如。好在我的腦子比較好使,才能抱得美人歸。” 說著白紹儀摟著清秋一個勁的說軟話,哄的清秋的臉色漸漸好了一些,一番溫存,兩個人躺在床上懶洋洋的說話?!澳憧芍朗虑榈闹魇咕褪菤W陽于堅,燕西的電影我找到他的劇本看了。應(yīng)該是些風(fēng)花雪月的東西,你別說燕西還真是個做藝術(shù)家的料子,電影里面還有我們的影子呢。你在里面可是個極好的形象。我想可能是里面一些話叫歐陽抓住了把柄在做文章罷了。舅媽哭啼啼的求我?guī)兔Π裳辔骶瘸鰜?,我也正棘手呢。?/br> “真是叫人沒想到,其實大家子里面兄弟之間也不過那么回事,真正像忠恕那樣能做到兄友弟恭的可是少的可憐了。他們金家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況且還要互相算計下,何況是歐陽那樣的沒名分的庶出兄弟呢。那個人是個小人,我們還是該遠(yuǎn)著點。只是舅媽那邊怎么說呢?我們也不能真的看著燕西在里面不管吧。就是按著正常的程序,歐陽那里未必肯輕易罷手的?!卑l(fā)xiele情緒,兩個人都更堅定了對方的心意,清秋和白紹儀的感情更加親密。夫妻商量著燕西的事情,越說越覺得棘手難辦。 “你擔(dān)心的對,我和忠恕通了電話,歐陽于堅竟然升任做了上海出版審查部的主任,眼下的情勢對燕西更不妙了?!卑捉B儀嘆口氣,心情比窗外的天氣還要陰沉。 一個晚上有人傷心,有人則是志得意滿,享受著報復(fù)的快感。 ☆、第一百零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