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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粉紅樓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白紹儀正不想生去蹚渾水,奈何今天早上白文信吩咐的話,叫他代表自己去趙仲華,而且白紹儀也想親眼看著趙一涵和她父親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他才過來生的。聽著母親的話,白紹儀有些遲疑的說:“父親那邊怎么交代呢?”

    “你父親是糊涂了,你坐上車子回家,叫司機再來接我就是了?!闭f著,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插進來:“白大哥你好,伯母也在?!卑准夷缸愚D(zhuǎn)臉看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提著個飯盒正怯生生的看著白家母子。白夫人愣一下才想起來,她敷衍的說:“是老趙家的二小姐啊,你怎么一個人來了女孩子家家的,出門還是跟這個人好。““我來給父親送飯的,我jiejie和姐夫在醫(yī)院里面守了一晚上了。我認識路不會迷路的。白大哥你也來了。怎么沒見著白嫂子呢?”趙一涵的meimei趙一萍絕長得和她的jiejie雖然看起來五分相似,可是兩個人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趙一萍是那種溫柔較弱,我見猶憐可憐兮兮的女孩子,仿佛誰要是對她說話聲音大了,都會把她嚇哭了那種純良小白兔。白紹儀對著趙家姐妹唯恐避之不及,他僵硬的點點頭,白夫人微不可查的皺下眉,打斷了趙一萍的話:“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你父親,你白大哥事情多,一會就要走的?!?/br>
    三個人到了趙仲華的病房歐陽于堅和趙一涵都不哪里去了,只有趙仲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白紹儀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覺得有點不真實。在他印象里面趙仲華是個永遠光鮮體面的人物,趙仲華長得很富態(tài),頭發(fā)總是梳得油亮,嘴唇上一抹髭須剃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衣裳不管是西裝還是長袍永遠都是最好的料子,即便不是最好的料子,也是最新的式樣。身上永遠散發(fā)著古龍水的香氣,胖胖的臉泛著光,時不時的發(fā)出哈哈的笑聲。趙仲華就是個五彩發(fā)光的玻璃珠子。

    可是躺在床上的趙仲華卻成了一根面包店里面隔夜的冷面包了,他好像一夜之間圓潤的身材xiele氣,皮膚沒了光澤,成了木渣渣的黃白色。趙仲華緊閉著眼睛,在昏睡著。白夫人看著床上的老趙忍不住唏噓,以前不管心里如何不待見這個人,可是看著那樣一個人成了半死的木樁子,白夫人那點厭惡減少了不少:“醫(yī)生說你父親病情怎么樣了?可是有妨礙么?”

    趙一萍低著頭,站在床尾定定的看著昏睡的父親:“醫(yī)生說暫時沒生命危險,但是以后行動會受到很大的阻礙。我jiejie說等著父親病情穩(wěn)定了就接他回家休養(yǎng),我們?nèi)铱赡芤啬线吶チ??!?/br>
    白紹儀看著老趙,也有點不忍,人心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當初對趙仲華心存怨恨的時候,白紹儀巴不得趙家父女兩個重重的跌跟頭,摔得頭破血流自己才能心里暢快些??墒窃竿麑崿F(xiàn)了,白紹儀竟然沒有了預(yù)想的高興得意。

    白夫人正想對趙一萍說:“有什么為難的只管開口?!钡臅r候一陣腳步聲,歐陽于堅黑著臉進來了。他見到病房里面的白夫人和白紹儀明顯的愣住了,歐陽于堅只是遠遠地看過白夫人,忽然之間面對面的遇見,他有些不趕確定白夫人的身份。倒是白紹儀,就是化成灰歐陽也不會忘記了。他緊張戒備的問:“你來做什么!”可是歐陽的話一出口頓時覺得自己又在白紹儀跟前丟臉了,床邊的柜子上放著鮮花水果,還能來做什么呢?

    白紹儀冷淡的掃一眼歐陽于堅,皮笑rou不笑的說:“我陪著家母過看望趙伯伯。既然趙伯伯休息,我們也不打攪了?!卑追蛉松舷麓蛄恐鴼W陽于堅,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來他是金家子孫的證據(jù)。看著歐陽于堅和金銓年強時候相似的輪廓,白夫人只能心里嘆息一聲,好好地孩子卻長歪了。

    “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聽見老趙病了過來看看。紹儀的父親事情太多,等著他抽出時間再過來?!闭f著白夫人對著趙一萍點點頭,和兒子告辭了。

    母子兩個從病房出來,白紹儀看著門口冷清一個花籃都沒有,在趙仲華的病房里面只有一兩個可憐的花籃,這一層樓基本住的全是有身份的病人,別人的病房跟前人來人往,探病的花籃一直排到了門口。獨有趙仲華的房間冷清的很,墻倒眾人推一點沒錯啊。

    “把這個拿走扔,我們不接受他們假惺惺的好心。不過都是想來看笑話罷了,裝什么假仁假義的!”歐陽憤怒地聲音從病房傳來,接著趙一萍端著白家送的花籃出來了。沒想到白家母子沒走遠,趙一萍的臉頓時窘迫的紅的能滴出血來。

    白紹儀倒是沒什么不滿,他和白夫人裝著什么都沒看見,轉(zhuǎn)身走了。

    ☆、第六十七章

    等著清秋的身體完全穩(wěn)定了,已經(jīng)是學(xué)校放暑假的時候了,白紹儀拗不過清秋,只好親自陪著她參加了期末考試。等著考試完畢,白紹儀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清秋懷孕的消息,同事們自然是紛紛道賀,只有清秋的幾位老師有點不滿。像清秋那樣的學(xué)生,那個老師都不想看她荒廢學(xué)業(yè)。倒是清秋表示,自己可以堅持到生產(chǎn)的時候再請假,她希望還能堅持上學(xué)。幾位老師都是支持的,對于清秋堅持上學(xué),白紹儀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不想看見清秋不高興,白紹儀在母親跟前很堅定地站在清秋一邊。白夫人雖然擔(dān)心,可是拗不過小夫妻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等著期末成績出來了,清秋雖然缺了一個月的課程,可是成績還是名列前茅的,白夫人也就不再說話了。一轉(zhuǎn)眼帶了暑假,以前白紹儀計劃好的去海邊游玩的計劃不能實行了。白夫人擔(dān)心北京城天氣炎熱,干脆叫清秋搬到西山的別墅去住幾天,等著城里面涼快了再回來。白紹儀推掉了交通部再次聘任他做法律顧問的美意,卻表示愿意接受德清公司的委托,和日本公司打官司,希望能保住膠濟鐵路的經(jīng)營權(quán)。

    放暑假之后,白紹儀事情一點少,他把別的事情暫時放下,每天都扎在案件上,反而比平常更忙十倍。好在都是些案頭工作,也不用整天奔波生,白紹儀在西山別墅埋頭工作,清秋在一邊陪伴,兩個人全是能精心下來做事的人,遠離了北京城的人情應(yīng)酬和紛亂世事,白紹儀和清秋非但不覺得生活枯燥,反而是覺得平靜安穩(wěn)。

    不過安穩(wěn)的日子總是會被人打斷,金銓的生日到了,金家大擺筵席,作為外甥,白紹儀和清秋自然要去拜壽的。從山上下來,清秋坐在車上看著熱鬧的街市嘆息一聲,白紹儀以為清秋在山上悶久了:“可是出來了,看著街上的行人真有點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恍惚。我們干脆在城里住幾天,你要添置新衣裳,不如和鳳舉的太太一起逛街。她不是也要生孩子么?你們在一起說話更有話題?!?/br>
    清秋對著逛街購物興致不高:“我衣裳多的沒穿一遍,干什么還要做?就連著孩子用的東西,我mama都已經(jīng)預(yù)備下來了,更別說母親三天兩頭的叫人送東西過來給我看,我不喜歡逛街。而且我見著秀芳真的不知道要說什么好。”鳳舉在外面建小公館,和一個八大胡同贖身出來的女人現(xiàn)在好的日也不能分開。在清秋看來,真為秀芳傷心。對于男人納妾,清秋并沒特別的反對,畢竟耳濡目染,可是鳳舉那樣寵妾滅妻的,清秋十分反感。

    “對了,等著去了舅舅家你見著他們家大嫂字小心別說漏了,鳳舉這個人平常看著很聰明的,誰知這件事上比誰都糊涂,可能是為了小蓮的事情和秀芳生氣也未可知。要是秀芳當時松口了,沒準也沒這一出了。鳳舉在外面的事情可是瞞著家里長輩呢,要是被舅舅和舅媽知道,又要一場鬧劇了?!卑捉B儀上次被鳳舉拖去喝酒,在酒席上見識了那位如夫人嫣紅,固然她生的不錯,又在煙花柳巷養(yǎng)出一副媚態(tài),男人看見自然會情不自禁的多看幾眼,可惜一張嘴說話就露出來破綻。實在是太輕浮,太俗氣了。白紹儀有點鬧不清,鳳舉也是個見過世面的,怎么會把這樣的女人當成正經(jīng)夫妻過日子。秀芳為了鳳舉日漸冷淡,常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已經(jīng)是和鳳舉的關(guān)系鬧得很僵了。

    盡管金家的少爺們?nèi)来蟾缭谕饷嬗辛诵」^,可是秀芳懷孕,加上金銓和金太太管教的嚴格,要是知道鳳舉在外面荒唐,肯定會是天翻地覆,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到現(xiàn)在只有秀芳被蒙在鼓里,還不知所以呢。清秋微微嘆口氣,忽然想去來跟著柳春江私奔的小蓮:“也不知道小蓮和柳春江在外面怎么樣了?!?/br>
    “我聽說柳春江在上海,還是做醫(yī)生,小蓮么,應(yīng)該是安穩(wěn)的做醫(yī)生太太了?!卑捉B儀其實一直和柳春江有些聯(lián)系的,只是礙著柳家裝糊涂。自從柳春江裝著答應(yīng)和邱家的婚事,柳家上下放松了警惕,柳春江趁機跑出去帶著小蓮連夜跑出北京城,柳家的老爺子被唯一的兒子氣的半死,一邊給邱家賠不是,一邊到處找兒子。白紹儀卻是前先下手為強,親自上門興師問罪,說柳春江拐走了家里的丫頭。柳家也沒證據(jù)說柳春江小蓮私奔的事情白家知道,他們也只能罵自己的兒子沒出息,一邊怨恨小蓮勾引,親自上白家的門上道歉。

    白紹儀倒是演戲演全套的,坦然的接受了柳家的道歉還說:“小蓮這個丫頭以前很老實聽話,在內(nèi)人身邊服侍還算是盡心。她身世可憐,家里的人早就沒了,我和內(nèi)人商量著要給她找個歸宿。誰知遇見了貴府的公子,若是貴府上找到公子,還請通知我們一聲。如今雖然是民國講究人人平等,可是她不告而別,確實叫人擔(dān)心?!绷依蠣敽谥粡埬槪瑲夂吆叩恼f:等著找到了那個孽子,我一定要打斷他的腿。

    清秋在一邊看著白紹儀弄鬼,拿著手絹掩飾著嘴角的笑意,別看白紹儀這個人還算穩(wěn)重,誰知他騙起人來,眼睛眨也不眨的?!澳阈⌒男┌?,柳家知道他們家兒子跑了是你的主意,肯定會上門鬧得。那個時候大家臉上好看么?別打量著我不知道,柳春江在上海的醫(yī)院是你請克拉克醫(yī)生推薦的。小蓮能遇見柳醫(yī)生也是她的福氣,總好過給人家做小來得強?!鼻迩镫m然覺得鳳舉要納妾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小蓮應(yīng)該與更好的未來。

    “你怎么不警告我不要和鳳舉學(xué)習(xí)?”清秋對著鳳舉納妾很淡然,自己被拉著去喝酒回家后白紹儀還有點擔(dān)心清秋知道了生氣。誰知清秋只是叫桂花端來早就預(yù)備好的醒酒湯,淡淡的說以后不要喝多了,她竟然一點不滿也沒表現(xiàn)出來。妻子太淡定了,白紹儀反而不舒服。憋了幾天白紹儀總是能找個機會把不滿用玩笑的口氣表現(xiàn)出來。

    “我為什么生氣,你在外面也要應(yīng)酬,要不然怎么和人相處。我相信你能把持自己,何苦要自尋煩惱,說那些沒用的話。鳳舉做什么也不表示你要做什么,我多心也是自尋煩惱?!鼻迩锩靼装捉B儀的心意,因此對著丈夫偶然一次去那種地方應(yīng)酬也不放在心上。

    白紹儀忽然握住清秋的手,笑的見牙不見眼:“你明白我的心意,我豈能辜負你的心意。你放心,我但凡是能退掉的應(yīng)酬,除非是情不得已,我是不會再踏進那種地方半步的?!彪m然當初清秋的淡定叫白紹儀有點小小的失落,可是被妻子整天防賊似得盯著也不舒服啊。自己有的時候還很是別扭的很,人家對你放心了,嫌棄被冷落忽視,被關(guān)注了,又嫌棄沒自由!

    金銓的生日宴會很熱鬧,清秋懷孕的消息已經(jīng)宣布,大家見著她都笑著恭喜他們夫妻,清秋臉上有些害羞,低聲的回答了金太太的關(guān)心?!澳阏煤托惴己突蹚S在小客廳休息,今天來的人多,你們身子不方便的不用出去和他們應(yīng)酬了,就在笑書房說私房話吧。懷孕有什么害羞的,若是說大姑娘有婆家還可以害羞幾天,少奶奶添孩子多正常的事情啊?!闭f著秀芳和慧廠都過來,清秋起身和秀芳慧廠去小客廳了。

    三個懷孕的人在一起談話也不過是身體如何,預(yù)備什么東西。秀芳有些羨慕的看著清秋,無奈的說:“姑媽和紹儀倒是的疼你,我覺得你雖然懷孕了,可是臉色看著更好了。可見是有人關(guān)心和沒人關(guān)心的就是不一樣。”清秋早就發(fā)現(xiàn)秀芳臉色憔悴,脂粉都掩飾不她蠟黃的臉色和點點的蝴蝶斑,秀芳肯定不會受委屈,身邊也是下人服侍。只是她心情不好,即便是天天珍饈佳肴,也不會心情舒暢。倒是慧廠也是一樣懷孕,臉色卻還好。清秋可憐秀芳生,但是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她只好摸下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的說:“我被張媽和鐘媽兩個聯(lián)合起來盯著每天吃東西,這幾天天氣熱,我還懶怠動,身上長胖了不少了。大嫂子別拿我取笑了?!?/br>
    “你也不用邊辯解,過得好不好都在臉上掛著生。你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紹儀為你推掉不少的事情,你們?nèi)ナ裁吹胤蕉际鞘滞熘?。我倒是整天在家靜養(yǎng)呢,可是你們大哥連著一個月不回家。今天你和我交個底,鳳舉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秀芳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一定有問題。

    慧廠忙著給清秋使個眼色:“沒有的事情,大嫂別整天胡思亂想了,大哥的差事和表哥的不一樣,他在外交部每天要見人,表哥是做律師的,要看不少的文件,自然在家的時間多。你這幾天把家里的人都問遍了,還抓著清秋問。多虧是她,若是換成別人肯定會宣揚出去。我看你是懷孕在家沒事亂想的。”

    “你們趙家的姑娘沒地方放了,怎么上趕著要放在金家,我們家可沒你這樣的親戚!”玉芬尖銳的聲音正好把清秋從秀芳的逼問里面解救出來,慧廠探頭對著外面叫道:“是玉芬么,今天是父親的好日子,你和誰生氣呢?!?/br>
    玉芬氣呼呼進來,她一下坐在清秋對面拿起來面前的果汁一飲而盡,玉芬氣鼓鼓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拿著絹子使勁的扇風(fēng):“氣死我了,你們沒看見,趙一涵的妹子把老七纏住了,還真是一個娘生出來的姐妹兩個,都是狐媚子的高手,老七也不知道怎么就中人家的迷魂計,把繡珠扔在一邊對著莫名其妙的趙家二小姐噓寒問暖。我就奇怪呢,她們的父親還在醫(yī)院躺著,這兩個姐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來應(yīng)酬了。那個趙一涵什么意思,她打量著以前和老七糾纏過,自己嫁了別人就要把自己的meimei推給老七么?jiejie不要的推給meimei!”

    玉芬雖然勢力,可是她很能認清形勢,現(xiàn)在玉芬對著清秋可是親熱的很。在玉芬的小算盤看來,金銓是要認歐陽于堅這個兒子了,她和鵬振需要多一個靠山,金瑛這個親姑姑是要搞好關(guān)系的。因此玉芬對著清秋熱絡(luò)的和一盆火似得,清秋都有點受不她的熱情。好在清秋有了懷孕要靜養(yǎng)的借口,才算是清凈了。

    原來玉芬看見金燕西和趙一萍說話,繡珠則是遠在另一邊和別人應(yīng)酬,玉芬一心要撮合燕西和繡珠的,她自然沒客氣,過去先把燕西支走,轉(zhuǎn)臉拿著話諷刺趙一萍。趙一萍很靦腆,忍氣吞聲的受了玉芬不少的閑話。玉芬想起來自己在公債上賠了不少,老趙也沒了勢力,對著趙一萍越發(fā)的不客氣,她越說越刻薄,最后幾乎是在罵趙一萍了。

    清秋雖然對著趙家姐妹沒什么好感,可是想著玉芬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心里到底有些不齒。秀芳也覺得她說的過分了:“你何苦要說難聽話,她父親不好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今天來的客人多,被人看見了多不好。對了,她那個jiejie來了嗎?”

    “別提了,老爺子的生日,歐陽于堅連個面也不露,偏生是趙家姐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了。老爺子還說歐陽有孝心呢,做女婿的在醫(yī)院看老丈人,自己的妻子卻出來應(yīng)酬,這是誰家的孝順啊。我過來的時候正看見趙一涵對著法務(wù)部的雷司長嘰嘰咯咯的說笑呢。你們應(yīng)該出去看看,瞧瞧趙一涵穿的是什么,她那件西洋式樣的衣裳,胸口露到這里,裙子這么短!”玉芬涂著蔻丹的手指對著齊胸的地方一比劃,又在膝蓋上比劃著。

    ☆、第六十八章

    玉芬冷哼一聲:“我是沒哪個好心,你別忘記了當初她jiejie是怎么算計人的?!庇穹易焐想m然不滿,卻還是站起來對著清秋說:“我陪你出去,沒看見表哥在外面魂不守舍的,唯恐擔(dān)心你受了委屈?!庇穹倚χ驹谇迩锷磉叄骸拔医裉烨易瞿愕难绢^吧?!鼻迩锏故菦]推辭,只笑著說:“我受寵若驚了,實在不敢當?!眰z個人說笑著出去。

    金家有倆個小客廳,清秋她們的這個在靠著花園這邊,本來就是給金太太接待熟悉的朋友和要緊的親戚的,從客廳出去要穿過一個廊子,外面全是鮮花,薔薇架子齊平著游廊的滴水檐,把陽光全擋在外面,夏天走過去一點也不覺的熱。她們兩個聽見一陣說話聲,一個女孩子正低聲的央求著:“求你放開我,我不跟著你走?!庇穹液颓迩锘ハ嘟粨Q個眼神,暗想著別是哪個賓客喝多了,在調(diào)戲金家的丫頭。

    玉芬故意高聲咳嗽一聲,洋揚聲問道:“是誰在那邊,小紅你不在前面伺候跑來這里做什么!”話音剛落,只聽著牡丹花后面一陣洗洗涮涮,一個男人的影子在陽光下一閃很快的跑遠了。玉芬生氣的對著清秋抱怨著:“你看見了剛才那個人了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咱們家放肆?!?/br>
    清秋也是皺著眉:“我恍惚看見個穿著黑色衣裳的背影,其實簡單的很,等下問前面伺候的人,看誰出來了就知道了。怎么是你!”看見了從牡丹花后面出來的女孩子,清秋和玉芬都有點意外了。趙一萍低著頭,整理著身上有些凌亂的衣裳出來,玉芬看著趙一萍冷笑一聲:“原來是我們不對,打攪了小姐的好事。人家的壽宴,你過來做客,好好地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地方人來人往的,你自己不要臉,也要想想主人家的顏面?!壁w一萍低著頭一臉的羞愧,只是低著頭手指頭,眼睛里含著淚水,似乎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玉芬還要說刻薄的話,清秋卻覺得趙一萍未必是自己不尊重和那個男人做茍且之事,悄悄地扯一下玉芬的袖子,對著趙一萍道:“你一個人不要在這里轉(zhuǎn)了,今天的客人多,難免有誰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謝謝你們幫我解圍,我jiejie叫我在這里等著她,我還是在前邊等著她吧。”趙一萍聲音顫抖對著清秋道謝,聽著她的話玉芬冷笑著還要說,清秋卻是明白了里面的事情,她嘆息一聲,給玉芬一個得饒人且饒人的眼神,安慰著被親jiejie算計的小姑娘:“我記得你是趙老的小女兒,他這幾天病情如何了?你jiejie是叫你在這里等著她么?怎么剛才有人說看見你jiejie自己回去了。別是她又要緊的事情把你忘在這里了。你跟著jiejie來的,肯定是不認識回去的路。我叫人送你回家,剛才那個人你別理會,也別放在心上。以后見著那樣的人躲遠些?!闭f著清秋拉著趙一萍到了前邊,叫過來金榮清秋叫金榮叫車送她回家。

    趙一萍還是有點不敢走,她四處看著尋找著趙一涵,誰知連個影子也沒看見,清秋感覺有人一直盯著這邊看,她回頭看去,正看見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連忙扭過臉,躲閃著清秋的眼神。她對著趙一涵的人品更是不恥,看著趙一萍一臉害怕驚恐,卻不敢違拗jiejie的囑咐的惶恐樣子,清秋對著她說:“你只管走,回家照顧你父親吧。等著你回家了沒準你jiejie也在家呢?!闭f著清秋囑咐李忠:你和司機囑咐一聲,一定把她送回家。李忠對著趙一萍做個手勢:“趙小姐請吧,汽車就在外面呢?!壁w一萍似乎明白了什么,含著眼淚感激的看著清秋要說什么。

    清秋一擺手,阻止了趙一萍:“你快點回家,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不要隨便出來應(yīng)酬了?!?/br>
    “你真是好心,我就不會可憐那樣的人。那個人是京城警察廳長,別看他的官職不高,但是有個好jiejie。他jiejie是總統(tǒng)身邊陳秘書的太太,很能在總統(tǒng)跟前說上話。父親也對著他給三分面子,她倒是會攀高枝,jiejie巴結(jié)上司法部雷司長,meimei欲迎還拒的和警察廳長不清楚?!庇穹艺驹谇迩锷砗螅吐暤恼f著那個人的背景。清秋心里嘆口氣:“你也知道他們父親遇上那樣的事情,人情冷暖,沒事的時候全是笑臉,有了事情也都不見了?!?/br>
    “那是他們活該,當初大把的賺錢的時候,也該想著有這一天。我看趙家是要完蛋了,你看趙一涵找的都是什么人。她父親以前的故舊朋友不少,她竟然還要親自和哪種人糾纏。清秋誰也不是傻子,北京城的消息傳得快得很呢。我知道你心軟,不忍心看著趙一涵的meimei被人欺負。只是你我都是外人,有那樣的jiejie,也是她命不好。哎呀,繡珠meimei你來也不理我們反而是唐公子熱絡(luò)的很,是老七惹你生氣了?”玉芬看見繡珠過來,笑著招招手,把剛才趙家姐妹的話題暫時放下。

    繡珠穿著件淺鵝黃色的裙子,新燙的頭發(fā),長長的秀發(fā)打著卷好像是海浪般的皮在肩膀上。一條珍珠鏈子襯托著她眼神流轉(zhuǎn),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繡珠對著玉芬的打趣只是笑笑:“我和誰交際與老七有什么關(guān)系,他和我沒關(guān)系。清秋嫂子,我正想著去看你呢。聽我嫂子說你懷孕了,我可要恭喜你和紹儀哥了?!崩C珠很好奇的打量著清秋的身材,特別在她肚子上來來回回的打量著。

    “你哪有時間看我,我昨天才和你的嫂子通電話,她說這幾天你很忙啊?,F(xiàn)在還看不出來什么,等著過幾個月才能看出來。我們還是回去找個安靜的地方,這里怪吵的?!鼻迩飸言兄蟾渺o,大廳里面雖然開著風(fēng)扇,角落里面放著幾個青花大缸里面裝著小山一般的冰塊,可是清秋還是覺得悶熱。繡珠下意識的回頭看下不遠的地方,拉著清秋和玉芬走了。玉芬抓著繡珠說話沒發(fā)現(xiàn)繡珠在看誰,清秋卻是看見了繡珠分明是在看唐家的公子呢。

    “你說,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秀芳生氣的質(zhì)問聲從門里面?zhèn)鱽?,玉芬和清秋對視一眼啊,暗想著肯定是鳳舉在外面的事情被秀芳知道了。他們尷尬的站在小客廳門前,想著是進去好呢還是悄無聲的離開。里面?zhèn)鱽硪魂嚑幊陈暎又切惴伎奁穆曇?,還有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清秋和玉芬眼看著里面鳳舉夫妻鬧的厲害了,忙著進去勸架。

    還沒等著他們推門進去,就見著鳳舉氣哼哼的推開門,他差點撞上門前的玉芬和清秋,鳳舉愣一下,想方才自己和秀芳的話,玉芬和清秋都聽見了,繡珠一點不知道鳳舉的事情,還不知所以的說:“你們怎么吵架了,秀芳嫂子懷孕了,你也該讓著她啊?!兵P舉支吾著:“這個,三弟妹和清秋啊。我是沒辦法了她自從懷孕就變得疑神疑鬼的,我是個男人和女人說不來那些歪理。我還有事先走了。”鳳舉說著抬腳就走,扔下清秋她們愣在那里。

    秀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靠在沙發(fā)上,清秋和玉芬都嚇壞了,玉芬忙著叫下人拿毛巾進來,重新沏茶。玉芬和清秋看秀芳哭的傷心,都有些不忍,趕緊話費不少口舌才算是被安慰下來。秀芳抽噎著:“我早就疑心他在外面有人了,我方才當著他的面問他,他還不承認,對著我兇巴巴的說外面的事情不叫我管。我是他明媒正娶來的,憑什么不能問問外面的事情。他小心著,叫我發(fā)現(xiàn)了看我不在母親面前告狀。我吳秀芳也不是隨便人家揉捏的,大不了我胡回娘家去。別人看著他們金家的臉色生活,我可是不靠著金家過日子的!”

    “大嫂別生氣,小心別動了胎氣。我看也不是大哥真的在外面怎么樣了,最近可能是差事忙,你別胡思亂想,還是過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庇穹覍χ迩锸箓€眼色,清秋接著說:“你看我父親也是整天忙著交涉膠濟鐵路的事情,大哥肯定事情不少。大嫂是累了,我們送你上去休息。”繡珠看著秀芳,小聲的問清秋:“秀芳嫂子是為了什么和金家大哥生氣啊!”

    “人家兩口子吵架上你別問了?!庇穹艺f著,扶著秀芳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清秋和繡珠,繡珠不滿的嘟囔著:“夫妻就是這么相處的?我一輩子都不想結(jié)婚了。我看金家的大哥是太過分了,秀芳嫂子還懷著孕呢。我為什么不能問!路見不平我是站在有理的一邊的。他做的不對還不叫人說么?”

    “你啊,真是孩子氣,人家夫妻的事情你哪里知道是誰占理,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你橫插一棒子,算是什么啊。我聽著你玉芬表姐說你和金燕西要定下來了?”清秋用開玩笑的語氣,打探繡珠的心思。

    繡珠稍微愣一下,她下意識的拿起來放在花瓶里面的一枝花,沒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把嬌艷的花瓣揪下來,很快的繡珠面前就鋪了一層花瓣。繡珠咬著嘴唇,仿佛是在心里下了決心:“清秋嫂子,我和燕西也不知道要怎么繼續(xù)了。燕西現(xiàn)在對我很好,他不像以前對我不理不睬,肯抽時間陪著我。我說什么,他即便是不怎么認同也不會和我爭吵了。甚至有的時候我覺得燕西對我太百依百順了。”

    清秋看著繡珠迷蒙的神色笑著說:“這樣不好么,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你也不小了,上次你嫂子來我家還說起來你哥哥也擔(dān)心你的婚事。你方才看見秀芳和鳳舉吵架,這個不用擔(dān)心。燕西不是他大哥,你也不上秀芳嫂子,日子是自己過得,我不勸你立刻確定下來??墒悄阋苍撓胂胱约旱慕K身大事了。一定要慎重,別慌慌張張的,等著成親之后才發(fā)現(xiàn)后悔了?!?/br>
    “我就是認真的想了好些日子,清秋嫂子,我發(fā)現(xiàn)我有點害怕和燕西走進婚姻。他的性格總是有些浮躁,我真的擔(dān)心那一天燕西會忽然改變心思。我以前以為夫妻生活和談戀愛似得,每天都要膩在一起??墒乾F(xiàn)在我看你和紹儀哥的婚姻,看著身邊我嫂子和我我哥哥的生活,還有這么多人的生活?!崩C珠伸手指著樓上:“我發(fā)現(xiàn)十對夫妻,也只有一對是真心相愛和和美美的,剩下的五對是搭伙過日子,再有四對連著面子也不能維持,干脆是撕破臉了。我可不想變得和他們家大嫂似得?!?/br>
    ☆、第六十九章

    白文信對著清秋這個媳婦很滿意,和她說話都是和顏悅色,清秋想想,把今天繡珠的話說了,白文信微微的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擺弄著懷表:“看起來燕西是真的對繡珠動心了,難怪他無端端的找人家的麻煩。也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只是繡珠的叔叔嬸嬸,還是看她自己的意思吧。紹儀你膠濟鐵路那個官司可有眉目了?!?/br>
    “有點眉目了,當初德清公司是鐵路的投資方,其實只要我們贖回德方的股份,日本也就沒辦法了。只是眼前哪里能找一筆錢來,政府能出錢么?”白紹儀有點擔(dān)心的看著父親。如本人咄咄逼人,政府也扛著巨大的壓力。白文信嘆息一聲:“你也知道連年內(nèi)戰(zhàn),哪來的錢!這些人有錢先拿著去買武器,爭地盤。一個個目光短淺心懷鬼胎,國家真的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把這些割據(jù)軍閥都統(tǒng)一起來??偨y(tǒng)扛著輿論壓力,日本人得寸進尺,我看什么周旋都不管用,他們是存了殺心,早就覬覦我們國家的根本利益了?!?/br>
    談起來政局,白紹儀也跟著沉默了,父子兩個嘆息一聲,剛才輕松地空氣不見了?!澳銈儬攤z個,這也不是開國務(wù)會議,就是國務(wù)會議也沒你們多少說話的機會。按著我的見識,咱們也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不管哪個在上面,都是中華民國的大總統(tǒng),我們是為了國家做事,對得起國家和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至于結(jié)果呢,只能看天意了。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吧?!卑追蛉讼日酒饋恚蠹乙捕季蛣菔兆≡掝^各自休息了。

    清秋和白紹儀梳洗之后躺在床上各自拿著一本書看在,臥室里面只剩下輕微翻動書頁的聲音?!奥犞赣H的口氣,膠濟鐵路的事情不樂觀,你的官司要是輸了,可都是我害的了。當初我或者該勸你不要接那個官司。其實想想,什么法律事實,在刀兵前什么也不是。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珊迖姨?,竟然無法抵御外辱?!?/br>
    “好好地你還想那個,當初是我要接的案子,我早就想到了會有輸官司的一天。你也不會為了單純的輸贏,而勸我全身而退。那樣的話你就不是你了,清秋我感謝你一直無條件的支持我。對于官司輸贏我現(xiàn)在看的很淡了,這個案子給誰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可是我盡力了問心無愧,至少我為爭取國家利益盡力了。至于別人說什么,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著。不過明白人不會苛責(zé),那些激進抨擊的人,一群糊涂蟲要么就是別有用心,我也不用理會。只要你站在我身邊,我就很幸福。人生要知道取舍,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不要注意。”白紹儀握著清秋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被白紹儀的眼神看的有不好意,清秋嗔道:“你這個人,大晚上的說一堆瘋話。我可不敢和你說話了,天色晚了,我們休息吧?!卑捉B儀放下手上的書,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好,我的太太?!陛敼偎镜年幱昂蛯ψC政局的不安,全在清秋清澈的眼神里消失了。

    白紹儀剛從交通部出來,竟然發(fā)現(xiàn)鳳舉正在外面等著他呢。白紹儀打兩下鳳舉,穿著的長衫眼生的很,雖然一臉的晦氣,可是精神還好。他暗想著昨天晚上沒準鳳舉被金銓教訓(xùn)一頓就跑到小公館逍遙了,他好端端的找自己做什么?“你如今是大忙人,我可是等你半天了??丛谖以谔柕紫抡景胩斓姆萆虾臀易甙伞!闭f著鳳舉不由分說的拉著紹儀走了。

    很快的就到了鳳舉的小公館,白紹儀在車上看是這個地方心里有點膩歪:“我還有事,昨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清秋和你三弟妹出去一會,誰知回來——我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個總要見天日的。你這會躲著藏著,還不如主動在老頭子求情服軟呢。清秋叫我和你說聲抱歉,早知秀芳知道了,她就該勸著她。”白紹儀幫著清秋說話,清秋回家想起來秀芳和鳳舉吵架的事情還很疑惑呢。她和玉芬雖然知道,可是誰也沒說,怎么一轉(zhuǎn)眼秀芳就和鳳舉吵起來?白紹儀則是心里懷疑沒準是慧廠透露出來的,可是慧廠為什么要對秀芳說那樣的話,白紹儀不想往陰暗處想了。

    鳳舉不理會白紹儀幫著清秋洗凈嫌疑,他死活拉著白紹儀:“我們雖然是表兄弟,可是也從小長大的。這件事我誰也不責(zé)備,其實秀芳知道也好。我今天有事情請教你,若是在家的話,秀芳還生氣呢,我們說話也不方便。你說,我為什么弄這個地方,還不是為了交際方便。秀芳性格死板,她要是和你太太似得能拿得出手,我也不會起這個心思。再者嫣紅很可憐,她是被老子娘賣出來的,我能看著她落進火坑?”鳳舉說的一身正氣,潔白無瑕。白紹儀心里一笑,也就跟著鳳舉進去了。先看看他的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金家的幾個兒子都在,卻不見了跟著金家兒子們形影不離的劉寶善,見著鳳舉和白紹儀進來,大家都站起來:“原來大哥去找紹儀表哥了,我們還擔(dān)心別是父親把大哥叫去訓(xùn)話了?!?/br>
    大家見面彼此寒暄,嫣紅帶著老媽子上來,她從老媽子端著的托盤里面一樣樣的把果品拿出來,白紹儀看著一碟子水果,新鮮的蘋果,香蕉和橙子都切成精致的小塊,配上深紫色葡萄和鮮紅的櫻桃,裝在棕黑色碟子里面。白紹儀下意識看著嫣紅,卻發(fā)現(xiàn)她身后的老媽子眼生的很。鳳舉對著嫣紅說:“你先下去呆一會,我有要緊的事情和弟弟們說。”嫣紅一臉的不情愿,嬌滴滴的靠在鳳舉身邊,擰著身子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鶴蓀在白紹儀耳邊低聲的說:“這是新來的老媽子,別看她是從關(guān)外來的高麗人,可是舉動之間比咱們平常見的蠢笨老媽子有風(fēng)情多了。嫣紅可是做過頭牌的人,你卻盯著他身邊的老媽子看,我想起來了,你最近也是閑著。其實男人么,出去玩一玩也沒什么的。真生別鬧得合家不安就好了?!?/br>
    白紹儀狠狠地白一眼鶴蓀,他忽然想起慧廠整天叫著男女平等,堅持一夫一妻,廢除公娼和私娼,她要是聽見鶴蓀剛才一席話會是個什么表情?!拔铱蓻]哪個嗜好,你少我面前胡說!我看著今天的果盤子擺的有趣,仿佛有點眼熟似得。這個老媽子是新來的?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么見過她啊。北京城里面多是河北的老媽子,還有的就是從南邊老家?guī)蟻淼膫蛉?。我最近真的孤陋寡聞了,難道還流行起來外國老媽子了?”

    “不是,這個老媽子是嫣紅偶然遇見的,說她原本是在朝鮮,后來嫁了一個關(guān)外的丈夫。誰知丈夫死了婆家不肯收容把她攆出來,流落到北京的。嫣紅貪小便宜,就收下來了?!柄Q蓀倒是消息靈通,興致勃勃的說著大哥小公館的瑣事。

    “你們說什么悄悄話呢,我今天請你們來,可是有正經(jīng)事情托付?!兵P舉廢了點口舌把嫣紅打發(fā)出去,白紹儀看著嫣紅擰著有棱有角的帶著老媽子出去,回神看著鳳舉,原來鳳舉被金銓派去上海辦事,最近便要動身。鳳舉擔(dān)心自己走了嫣紅會跑到金家鬧事,或者不安分了,因此請幾個弟弟和紹儀幫著看著嫣紅?!捌鋵嵰矝]很要緊的事情,我已經(jīng)給了她不少的生活費,生活肯定沒問題,只是她一個女人在家,萬一有事還要有男人出主意。因此我拉下來臉,懇請各位,到時候閑著搭把手。等著我回來肯定重謝的?!?/br>
    燕西一臉的不情愿:“大哥,我看你還是和她斷了好。父親早晚要知道的,還有你把大嫂放在什么地方,她還懷孕呢,也不見你求人幫著照顧她?!?/br>
    “老七,你現(xiàn)在和白小姐談戀愛,還真的把男女之間的事情想得純潔無暇,無比簡單了。你大嫂在家,身邊傭人不少,母親肯定照顧她。嫣紅在外面,算了,你還沒結(jié)婚呢,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就是娶個天仙回去時間長了也會厭倦的。嫣紅沒你們想的那樣壞,她只是淪落風(fēng)塵,現(xiàn)在跟著我,也不用擔(dān)心被欺負,以后她身上那些壞毛病就會改掉的?!兵P舉拿著過來人的口吻教訓(xùn)著弟弟。

    白紹儀忽然心里一動:“你手頭上不少的事情,膠濟鐵路要和日本人交涉,你怎么就走了?”

    “那個啊,有姑父在我這個新手只不過是幫著跑腿罷了。父親已經(jīng)和姑父和部長說了,我把事情交給別人了?!兵P舉一副神秘的樣子:“父親叫我去見南邊來的人?!痹瓉砣绱?,白紹儀沒想到金銓竟然和廣州那邊有聯(lián)系。

    大家說些閑話,隨便吃了飯各自散開,等著散席的時候,燕西對著白紹儀說:“我先送表哥回家,有些事情我拿不準要問問表哥的意見?!?/br>
    白紹儀似乎知道燕西要問什么,他們兩個上了車子一路向著白家而去。原來燕西那天聽見繡珠和清秋的談話,認為繡珠被唐立德給蠱惑了,對他有些動搖。“一定都是唐立德在背后下黑手,沒想到他竟然這么陰險,在繡珠面前說我的壞話。現(xiàn)在繡珠已經(jīng)不相信我的真心了!表哥你和表嫂說一聲,幫著窩在繡珠跟前說點好話啊。”燕西煩躁的拿著拳頭砸著前面的靠背,握拳的手青筋都綻出來了。

    “這話你自己和繡珠說最好了,既然你聽見了繡珠的心里話,就該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你叫清秋幫著你說和,那也只能治標不治本?!卑捉B儀對著燕西打太極。按著白雄起的意思,對于繡珠嫁給燕西他還舉棋不定呢。白家上下都覺得燕西不成熟,實在不是繡珠的良配。

    “可是繡珠根本不見我,電話也不肯接!我最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看這些都是姓唐的在搗鬼,我非得去再揍他一頓不可!”燕西忽然發(fā)現(xiàn)以前只會黏著他的繡珠也是個很受歡迎的女孩子。繡珠家世好,長得美,雖然有時候有點小任性,但是女孩子尤其是嬌滴滴美麗女孩子的小脾氣只能是加分項??粗C珠和別的男孩子親近,燕西才發(fā)覺以前那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小跟屁蟲似得女孩子不見了。就像是有許多玩具的孩子,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人要染指自己被冷落的玩具,立刻占有欲發(fā)作,金燕西不能容許繡珠被別人搶走。

    “你還胡鬧!仔細繡珠再也不理你。”白紹儀警告燕西不要做傻事:“我看你真心喜歡繡珠就該和她交心,叫他明白你的真心和決心?!卑捉B儀扔下這句話下車走了,燕西一個人仔細想著白紹儀的話,恍然大悟。

    等著白紹儀進了家門,于管家過來說:“少爺,老爺叫你去他的書房一趟。”

    書房里面,白文信見著兒子進來,從文件里抬起頭:“你今天出去應(yīng)酬了,我想個法子,你說只要把德方的股份買回來就成了,雖然我們現(xiàn)在沒錢,但是日本人未必愿意掏出錢來。先放出風(fēng)聲說我們要回購德方的股份,日本人肯定會跟風(fēng)出錢和我們爭搶德方手上的股份。我們只管加價,等著價錢被抬上天了,日本人也就放手了。那個時候我們再籌錢過來,價錢比以前還能壓低些。”

    “這個主意極好,我看和江浙財團里面極有實力的人聯(lián)合起來,勝算更大。一來鐵路很賺錢,再者這是為國家好。只是現(xiàn)在怎么和他們聯(lián)系呢?我或者去一趟上海?”白紹儀來了精神,眼神閃閃發(fā)亮。

    “不用,你是中方的律師,若是我沒估計錯日本人早就關(guān)注你的行蹤了。我已經(jīng)和部長和你舅舅說了,你舅舅意思叫鳳舉去。這個法子總統(tǒng)也知道,成功與否就在此一舉了。你舅舅這個人八面玲瓏,這一去鳳舉又認識不少江浙的財主們,也給自己賺了資本?!睂χ鴥鹤影孜男派倭祟櫦?,直接把金銓的私心批出來。

    “沒準還能和南邊的革命黨暗通款曲?!卑捉B儀笑著添上一句,不知為什么,鳳舉小公館里面那個低眉順眼的朝鮮老媽子總叫白紹儀有點古怪的感覺。

    “父親的謀劃好是好,只是要保密。我看父親還是謹慎些,日本人一向在細處下功夫,喜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卑捉B儀不放心的添上一句。

    “你放心目前只有總統(tǒng)你舅舅還有你我知道,鳳舉也不能知道的那么全!”白文信老神在在,信心滿滿。

    ☆、第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