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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粉紅樓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清秋一聽見金燕西的聲音已經(jīng)頭大了,什么點心,新戲也沒心情了,不過看著金燕西態(tài)度不像是以前那樣賴皮賴臉的,也就大方的打個招呼:“是七爺,我和同學來的。”兩個人寒暄一下,清秋看著別的點心都是頂著奶油看著油膩膩,金燕西推薦的布丁看著卻晶瑩剔透,也就拿了個嘗嘗。

    金燕西湊在清秋身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好在金燕西也不說那瘋話了,倒是有點正經(jīng)樣子,清秋也不好對著金燕西太冷淡,她只勉強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金燕西見清秋竟然對他屈尊絳貴說話,越發(fā)的小心奉承。金燕西交游廣闊,在接人待物上很有點獨到殷勤之處,清秋沒想到金燕西還有高談闊論,自由揮灑的時候,也很意外。只是她對著金燕西依舊存這敬而遠之的意思,對著金燕西只是敷衍,倒是楚環(huán)生性活潑不同的攙和,氣氛還算熱鬧。

    清秋不想和金燕西有太多的牽扯,找個借口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清秋站在后廊子地下,一陣清風吹來,夾帶著湖面上的水汽,清秋深深地嘆口氣,欣賞著一院子的菊花。一陣腳步聲,清秋一轉(zhuǎn)臉看見歐陽于堅竟然向這邊走來。今天歐陽于堅也被朋友硬拉著來了,他早就看見了清秋進來,本想著上去攀談,卻被金燕西給搶先一步。等著清秋出來,歐陽于堅立刻趕出來。在醫(yī)院的時候他最盼望的是清秋能來看望自己,誰知他在醫(yī)院躺的發(fā)霉,清秋還是沒來!歐陽于堅心里患得患失,他擔心清秋上了大學看不上自己了,又為了自己身世自卑。歐陽于堅幾十年來都認為自己父親早死了,誰知那天他站在外面聽見了金總理太太和自己母親的談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不堪。當白紹儀和金太太出來,他們迎面碰上的那一刻,歐陽于堅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只是他們家的院子太小了,他無處可藏。白紹儀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下下的凌遲這歐陽于堅的自尊心。

    整理下心情,歐陽于堅對著清秋擠出個笑容:“沒想到你也來這個游園會了,你覺得這個游園會辦的怎么樣?“沒等著清秋說話,歐陽于堅自顧自的說下去:“其實那里是為了被壓迫的婦女伸張正義,也不國稅有錢的太太小姐們想出名,排遣寂寞的一種方式罷了,若是真想為了婦女爭取權(quán)利還不如把那些點心和布置會場的錢捐出去。不過是炫富,用別人的傷痛裝點自己名聲!”清秋被歐陽于堅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對著歐陽于堅,她越來越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了。即便是清秋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她也是冷太太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大的,禁不起一個人整天指摘她。在歐陽于堅的嘴里,清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你這個人陰魂不散,既然嫌棄這是人家炫富虛榮的活動為什么還要來!清秋我們進去吧,叫你見見我四姐。她剛從日本回來,是個最好相處的人?!苯鹧辔饕豢礆W陽于堅過去和清秋說話,就有種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人動了的不滿,他故意上前對著清秋做出親熱狀態(tài)。歐陽于堅變得鐵青的臉色,叫金燕西心里一陣痛快。母親那天和白紹儀說的事情也被金燕西悄悄地聽見了,沒想到歐陽于堅竟然是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金燕西對著歐陽于堅越看越不順眼。他能疼愛二姨娘生的小meimei,但是對著歐陽于堅他喜歡不起來,看著歐陽于堅不舒服,他就能好受。

    見著金燕西,歐陽于堅冷哼一聲,對著他送去個不屑的眼神:“我們說的話七爺聽不懂。你還是好好地玩自己是正經(jīng)?!睔W陽于堅講話的神態(tài)和語氣和金銓如出一轍,金燕西被激怒了,一個私生子,連著我上面幾個正經(jīng)的親生哥哥還沒用教訓的語氣說我呢,你算是什么東西!

    “我是什么樣子的人不勞你費心,一個私生子你有什么資本看不起別人!我們家就是你嘴里說虛偽的權(quán)貴之家,我們家不歡迎你!”金燕西刻薄的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歐陽于堅憤怒地吼叫一聲,對著金燕西狠狠地揮拳打中他的臉頰?!拔也挪灰J虛偽無情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了!”歐陽于堅怒吼著,把被打傻了的金燕西撲倒在地,揮舞著拳頭打下去。

    ☆、第二十四章

    剛才還是衣香鬢影一片歌舞升平,卻突然被沖突打斷了,那些女士們都低聲驚呼著躲遠遠的,男士們趕緊上前拉架,大家一看是金燕西和不熟悉的人打成一團都上前拉著金燕西:“是七爺,這是怎么了,有話好好說?!苯鹧辔髟诰┏堑慕浑H圈里面大大的有名,大家都知道金七爺少爺脾氣,不過還算不討厭,人家的父親是總理,也有耍耍脾氣的資本。他和個不認識的愣頭青當著眾人面前打起來,多半是兩個人脾氣不相合罷了。人都是趨利避害偏心的,勸架的人多半是站金燕西這邊,歐陽于堅覺得自己不僅被金燕西侮辱還要被人歧視更加憤怒,怒火沖天的要掙脫了旁人的鉗制,還要撲上去揍金燕西。

    清秋兩世為人也沒見過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腳,滾在地上打架,她早就被歐陽于堅和金燕西真刀真槍的打架給嚇著了,站在當?shù)囟疾粫恿?。清秋腦子回蕩著方才金燕西和歐陽于堅的對話,清秋很快的明白了她們爭執(zhí)的原因,原來歐陽于堅竟然是金銓在外面生的孩子,清秋想著歐陽太太,有些詫異,她莫非是金銓養(yǎng)的外室,就和賈璉偷娶的尤二姐似得?只是當初璉二哥哥偷娶尤二姐最站得住的理由是鳳姐無出,金家兒女眾多,難怪歐陽于堅只能跟著母親,也不敢說自己姓金了。

    楚環(huán)早就拉著清秋躲開了金燕西和歐陽于堅的火力圈,她吃驚地拉著清秋上下打量著:“誤傷著你沒有?好好地怎么打起來了?”那邊歐陽于堅正對著金燕西大喊大叫的,楚環(huán)循聲看去驚呼一聲:“怎么竟然是歐陽社長?他可是辯論社前任的社長呢前幾天還來我們社團指導大家。他和金七爺有仇么?”在楚環(huán)的印象里歐陽于堅是個彬彬有禮,很愿意幫助別人的人。他知道得多,有熱情,愿意指點別人。她心里那個如同太陽一般閃閃發(fā)光的歐陽社長和眼前青筋暴起,恨不得置對手于死地的歐陽于堅萬全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句話不合就鬧起來了?!鼻迩锊幌矚g背后議論人家的身世,雖然歐陽于堅的出身上不得臺面,但是那也是人家的事情,清秋敷衍著拉著楚環(huán)要走。楚環(huán)則是好奇的不肯走非要上前聽聽他們是為了什么打起來的。正在清秋拉著楚環(huán),兩人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一個女子對著清秋說:“這位姑娘我們能不能去那邊坐坐,方才雖然發(fā)生一點小小的插曲,可是現(xiàn)在事情平息了。這樣草草的離開,主辦方難免會傷心的?!?/br>
    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子穿著件洋裝正微笑著看著清秋,清秋只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是清秋從不認識富家少奶奶樣的人物,她遲疑著說:“對不住,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br>
    “我以前也沒見過冷小姐,我一直在日本,剛剛回國沒幾天。我是金燕西的四姐,我和弟弟進來的時候,老七就看見冷小姐了,他遠遠的只給我看過,只是還沒來得急介紹,就鬧出來笑話叫你見笑了。我們家老七這個人因為是最小的,父母格外疼愛,連著兄弟姐妹都讓著他。他和人家動手已經(jīng)是不應該的,回去家父肯定會嚴加申斥的。也怪我這個做jiejie的,帶著弟弟出門沒照顧好,一轉(zhuǎn)眼就叫他和別人起沖突了。”道之的意思清秋立刻明白了,她也就和道之一起坐到個角落里面的桌子。

    “原來是這樣,老七到底和那個人有什么過節(jié)?非要和他在人前動手?”道之聽著清秋含糊的說了金燕西和別人起沖突原因,感覺到清秋是隱瞞了什么,她推了推眼前茶杯,鍥而不舍的追問著清秋。清秋看道之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事情內(nèi)情的,金家的事情她一個外人說不得奈何道之一直追問,她只能含糊的說:“我和金七爺只是見過面,不很熟悉。其實他們?yōu)槭裁创蚱饋?,還請四小姐問問當事人。”

    道之聽著清秋的話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她暗想清秋長得如此標致,舉手投足別有一番韻致,自己的弟弟她很了解,沒準燕西是為了她和人打起來了。想到這里,道之似笑非笑的說:“我在海外多年,可是自己弟弟的性情還知道的。他那個人小孩子心性,喜歡上從不掩飾。能叫我們家老七豁出去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打架的,也不過是了——”

    “也不過是他少爺脾氣,聽風就是雨的。我剛從外面進來就看見燕西臉上掛彩了,我已經(jīng)請人把他送醫(yī)院去了。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你回家也不要跟著舅媽說?!卑捉B儀一身西裝筆挺的過來,笑瞇瞇的問候道之:“你從日本回來了,怎么一點日本女人溫婉都沒學會,還是那樣直來直去的?!?/br>
    道之聽著白紹儀的話忙著站起來:“表哥好,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反正都是老七的不是,倒是我這個jiejie顯得護短了,和老七打架的那個人呢,傷著沒有,我去看看,也省的被人說咱們家不講理。”

    清秋心里慶幸白紹儀出來解圍,忙著起身告辭了:“你們談,我先告辭了?!卑捉B儀對著清秋點點頭,也不敢看她的眼神,低著頭含含糊糊的說:“冷同學請便請便?!闭f著他坐下來裝著很熱的拿出來手絹擦汗。等著清秋走遠了,道之笑著說:“我聽說表哥在大學做教授,那個冷同學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吧。你一個教授怎么怕起來學生了?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就想起來當初我們上學,表哥功課背不出來,怕先生提問的情形了。剛才表哥話里有話,莫非老七打架和我mama有什么關(guān)系?”

    白紹儀恢復了正常,緩緩地把歐陽于堅和金燕西的種種說了,“你猜對了一半,當初老七確實是追求過人家一段。但是現(xiàn)在都是過去式了,要緊的是燕西知道了歐陽于堅的身份。燕西性格沖動,他認準的事情除了舅舅還能有誰勸住他?歐陽于堅也算是金家的兒子,老七心里肯定不會舒服的?!?/br>
    道之嘴里發(fā)苦,前一刻還是香醇甘甜的紅茶只剩下苦澀了,在道之的印象里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的關(guān)系很好。二姨娘是他們家原先的丫頭,即便是做了姨太太幾乎也沒存在感。她只是默默地跟在金太太身后,那個三姨娘不說了,歡場出身就憑著這一條三姨娘就不敢在金太太跟前站直了。在道之看來,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家庭和睦,誰知父親竟然在外面?zhèn)€很大的兒子了?!案赣H也太過分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叫什么歐陽的剛才還大喊大叫的說什么我們家怎么樣的。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子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老七叫板。他不是跟老七過不去,他是在和我們?nèi)疫^不去!母親竟然能忍耐著,我要回去問問清楚?!?/br>
    “別去,這件事你鬧出來不是等于宣布那個人的存在么?舅舅真的要接他們母子進門正有了借口,你還是回去好好地勸勸舅媽,你是女兒和母親好說話。你也成親了,敏之和潤之都還是小姐呢。”白紹儀忙著喝住道之。在內(nèi)心深處白紹儀對著金銓的做派不怎么認同,而且白紹儀越發(fā)的不待見歐陽于堅了。

    道之滿腹心事的回家,白紹儀則是趕著回學校,對于清秋來說,真是無妄之災,本來一場好好地游園會,有美食,能看戲,從繁重的學業(yè)里面暫時解脫出來能輕松一刻。誰知卻遇見兩個魔星!道之一看清秋,就認為是燕西和人為了追求清秋爭風吃醋,在大家跟前丟臉。這樣的想法,沒準當時在場的人十有八九是這樣想的。有的時候女子長得太美麗了,也是麻煩。

    清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一定很懊惱。白紹儀趕回學校已經(jīng)晚飯的時候了,他干脆裝著去吃飯,站在食堂跟前,誰知來吃晚飯的學生都要散盡了,還沒見著清秋的影子。白紹儀擔心起來,莫非是清秋傷心的狠了,氣的連晚飯也不吃?清秋身體單薄,每天在食堂吃飯已經(jīng)夠叫白紹儀擔心她身體了,那里還禁得住一頓飯兩頓飯的不吃呢?白紹儀很想沖到女生宿舍看看情形。但是女生宿舍是整個學校管理最嚴的地方,別是白紹儀是教授,就是校長來了也不能輕易的進去。

    白紹儀恨不得把和清秋一個宿舍的楚環(huán)抓來問問,但是這樣就不是承認自己在追求學生么?清秋肯定不會喜歡的。白紹儀餓著肚子站在門口,正束手無策,忽然楚環(huán)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來:“白先生,你怎么來學生食堂了?莫非是有事情要找同學么?”

    白紹儀心里大喜,忙著說:“就是,我正想找你呢。我這個學期有幾個講座,想叫你問問看,女生們關(guān)注那些議題?!敝v座時不分院系,全校有興趣的學生都能來聽的。“我回去問問,只是她們都去圖書館了,也要晚上才能問她們。”楚環(huán)手上端著個飯盒,看起來是在給人帶飯。

    “也不著急,你是給誰帶飯么?不舒服就去學校衛(wèi)生室看看。”白紹儀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一提。

    “是給清秋的。今天好晦氣的,白先生也看見了,兩個男人打架,怎么那個金家的小姐非要把責任推到清秋身上?她一個人在圖書館生悶氣呢,我給她帶點吃的,等著晚上也好墊墊。沒得餓壞自己了的身體,拿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么?”圖書館不能吃東西,白紹儀想著清秋餓一晚上,頓時著急了。

    白紹儀餓著肚子打發(fā)走了楚環(huán),趁著圖書館人還少,他顧不上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一轉(zhuǎn)身朝著圖書館跑了。

    清秋對著眼前的書,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腦子里面亂糟糟的,一會是金燕西的笑臉,一會是歐陽于堅挑剔的眼神,一會是道之懷疑眼神,清秋忽然覺得其實這個年代女子的生活也不能盡如人意。見的人多了,自由多了煩惱反而更多了。

    “冷同學,我有事情和你說,出來一趟!”白紹儀忽然敲敲桌子,打破了清秋的神游。

    ☆、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了,我送你去醫(yī)院?!鼻迩镆惶槹寻捉B儀給嚇壞了,清秋眼中含著點點淚水眉頭微微蹙起,大有西子捧心之態(tài),這付樣子叫白紹儀魂飛天外,也顧不上什么身份,地點,關(guān)心的要拉著清秋去看醫(yī)生。在白紹儀看來,清秋好像是春天最嬌艷的花朵,禁不起一點的風吹日曬,她是值得被細心呵護的。清秋傷心難過肯定是為了下午的事情,白紹儀忍不住在心里把金燕西和歐陽于堅狠狠地揍一頓。他隨著年紀的增長,也能控制脾氣了,誰知遇見了清秋之后,白紹儀卻被他輕易的牽動著喜怒哀樂,真成了毛頭小子了。

    清秋趕緊擦擦眼淚角站起來:“我沒事,白先生有什么事情么?”一陣腳步聲,幾個學生吃過了晚飯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上自習了。白紹儀很快的恢復了正常,他清下嗓子,拿捏著態(tài)度,公事公辦的說:“你們教授托我給你帶話,他在辦公室等著你呢。你跟我出來一趟?!闭f著白紹儀轉(zhuǎn)身先走了。清秋站在當?shù)貨]動,幾個同班的同學剛坐下來,他們望著出去的白紹儀擔心的說:“冷同學,是誰叫你?別是付先生吧,他很嚴厲,你這樣的乖學生都要被叫去訓話,我們是不是今天晚上也在劫難逃了?”

    清秋趕緊收拾了眼前的東西,看看同學們擔心的眼神:“只是叫我呢,應該沒事。”說著清秋抱著幾本書匆匆的出來。她心里飛快的轉(zhuǎn)著,自己的教授斷然不會這個時候叫她去辦公室,況且上次交上去的作業(yè)先生已經(jīng)批改了,新作業(yè)還沒布置下來,先生沒事叫她做什么呢?白紹儀忽然來叫自己出去,大概是為了白天的事情,清秋雖然惱恨道之那樣和她說話,但是仔細想想,道之的態(tài)度也是人之常情。自家人偏向這自家人,換成自己在道之的地位上也是如此的。

    白紹儀巴巴的跑來找自己出去大概也是為了這個,其實她只是生一會悶氣,等著心情平復下來也就算了。金家的人都是趾高氣揚,她一介平民女子,只有躲著是非,還能主動地黏上去?白紹儀過來也不過是幫著他們家說話的,他是擔心自己生氣,還是要囑咐她不要把歐陽于堅的身世說出去呢?

    圖書館前面一株桂花樹下,白紹儀正對著清秋招招手,這個時候?qū)W生們都去上自習了,圖書館跟前人來人往很熱鬧。清秋不想惹人注意,忙著走開了。白紹儀跟著清秋慢慢的走著,誰知幾下就走到了學校大門前。白紹儀笑著說:“我們出去走走,今天天氣好,不少的人都在校園里面散步呢?!鼻迩镌谇斑吢犨@也沒說話,她腳下不停,先出了大門。白紹儀心里稍微松了口氣,他很擔心清秋遷怒自己,再也不會和他說話了。

    學校外面還很荒涼,兩個人沿著個田埂慢慢的走著,白紹儀趕上幾步,離著清秋身后三兩步的樣子,他剛想說話誰知清秋先慢悠悠的說:“白先生來找我左不過是兩件事,第一不過誰說金總理家的四小姐對著我說那些話本是無心,她自然疼愛弟弟,她以前沒見過我,偏生巧的很,他們打架的時候我就在當場。金家四小姐不問我問誰去。護短是人之常情,她自然是偏心自己的弟弟的。第二么,你是擔心我亂說什么,這個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背后講別人長短的。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本也不知道別人家私事,更沒上趕著宣傳的。你也該放心了,還請先生回去吧,天色黑了,我也該回去做功課了?!鼻迩镆膊豢窗捉B儀的表情,說完了就要轉(zhuǎn)身走開。

    白紹儀沒想到清秋洞察世事,竟然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自己在清秋跟前和跳梁小丑似得那點私信算計和清秋的高潔比起來,叫人慚愧。白紹儀對著清秋拱拱手,很恭敬的深深地躬身下去:“冷姑娘一席話我是要羞愧死了。我想說的姑娘都先說出來了,只是一點我要和姑娘說一聲,歐陽于堅是我舅舅在外面生的孩子,這個事情也是前幾天剛鬧出來的,除了舅舅舅媽還有我再也沒人知道,燕西可能是不知從什么地方知道的。大概是氣不過,你說道之偏心自己的弟弟,肯定也是有的。但是她真的不知道燕西和歐陽于堅的關(guān)系。等著你走了,我和她啊事情經(jīng)過說了,道之還叫我見著和你說聲抱歉呢。她擔心弟弟,難免語氣不好,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確實想提醒你一下,歐陽于堅身世也算個隱晦了,你也知道我舅舅的身份,鬧出來個兒子不好看。”

    清秋聽著白紹儀的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只是一個勁的向回走:“既然把話說明了,我也就放心了?!卑捉B儀接著暮色發(fā)現(xiàn)清秋臉上似乎有怒色,他忍不住抓住清秋的胳膊:“你要生氣只管拿著我出氣,好好地把你拖累進來,反而要你忍氣吞聲。你若是氣不忿兒,我回去把道之叫來,叫她當著面和你賠罪可好?!?/br>
    白紹儀臉上義正詞嚴,他嚴肅地看著清秋,仿佛清秋一點頭,白紹儀就會不顧時間立刻沖回城里,把金家的四小姐拖到清秋跟前賠罪了。清秋則是冷笑一聲,甩開了白紹儀的手:“哼,我也不為那個生氣。我生氣傷心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不開是我自己心胸狹小,喜歡刻薄別人,專門無事生非,小性子喜歡刻薄人罷了,我這會子氣不順,還去投河上吊呢。我死是我的事情,與旁人有什么相干。再者我一個平民丫頭,就是被人輕賤了又如何,她是總理的千金小姐,和我計較是失她的了身份。我這樣的人還趕不上她的丫頭呢,說我?guī)拙湟簿褪俏易约夯逇饬T了。這又和你有什么相干?”清秋說著狠狠的一甩袖子,把呆在原地的白紹儀扔下獨自走了。

    一群烏鴉呱呱叫著從頭頂飛過,白紹儀整個人都傻了,等著清秋走出去很遠了,白紹儀才茫然的把手指伸進嘴里狠狠地咬下去:“啊,疼死了!這不是夢,我是做夢也沒想到清秋竟然長著張利嘴。”白紹儀癡癡地看著清秋的背影,在白紹儀眼里清秋就像是傳統(tǒng)的仕女畫中低著頭粉面含羞的古時女子,溫柔沉默,感情內(nèi)斂,幽閉深閨,她的心思就像是被裹在厚厚殼子里面果仁,需要費力打開才能看見。但是他錯了,清秋也有潑辣火熱的一面!

    白紹儀決定,他要拼盡全力吧清秋追到手,錯失機會,他一輩子寧愿單身到底!“清秋你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卑捉B儀拔腿就跑,對著清秋大喊大叫。“你也該聽聽我的心聲,你生氣的不是道之誤會你,你認為今天的不如意全是因為燕西而起是不是?若不是他當初死纏爛,也不會惹出后面的事情。只是你照過鏡子沒有,即便是沒有金燕西,你今天也不會多安靜?!?/br>
    清秋被白紹儀說中了心事,不由得停下來,冷眼看著白紹儀?!澳阆胂氚?,憑著你的外表,即便是沒有金燕西,那個歐陽于堅也會對你有心思的。他還算是個恪守師生之道的,等著你畢業(yè)了才來追求。若是歐陽于堅是個品質(zhì)敗壞的人,他在你上中學的時候就sao擾你呢?還有,最近在學校里面,你也該感受到不少男士們的熱情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既然走出深閨就要面對的。這個世界雖然叫著男女平等,但是男人和女人本就不一樣,何來平等呢?”

    白紹儀看著清秋站在暮色里半垂著頭,他小心的觀察這清秋臉上細微的變化,見她沒有氣惱的神色暗自松口氣。清秋覺得白紹儀的話說進了自己的心坎,上一世閨閣教育,清秋還無法適應那些會忽然出現(xiàn)在她書包和課桌上的情書,更對著時不時冒出來表白者,和送到她宿舍的鮮花禮物。那些男生的追求叫清秋不安,害羞,甚至認為是自己不檢點才會被人戲弄。幽居在大觀園里面,一輩子沒出過幾回門的清秋對于除了寶玉之外的異性都存著莫名的恐懼感。她拼命地拒絕,可是那些人更瘋狂的追求,今天被道之誤會只是個導火索,徹底引燃了清秋內(nèi)心的不適和恐懼。她覺得叫女人走出家門還不如回家呢。

    想到這里清秋眼淚又出來了:“你叫我怎么辦,我還退學回去吧!”她傷心的哽咽著,一塊干凈的手絹遞到她眼前,白紹儀帶著些無奈的說:“若不是我見過你母親,真會認為你是被關(guān)在深閨不準見人那樣養(yǎng)大的。就好像是我母親小時候,身邊好幾個教引嬤嬤,三四個丫頭跟著,連著客人都不輕易見!我覺得伯母也算是個開化的了,怎么養(yǎng)出來你這么靦腆的人。我和你說,以后你再遇見那些死纏爛打的人,就大大方方的和他說清楚,那些懂禮貌,有自知之明的就不會再糾纏了。你有什么好傷心的?在外國一個女孩子追求者眾多是很面子的事情。大家都是同學,有什么煩惱的?”

    話說起來簡單,可惜傳統(tǒng)觀念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變的。清秋嘆口氣:“果真世界上沒兩全其美的。只是總有些人實在——黏膩糾纏難以甩脫。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背后他們編排我的話?!鼻迩锵胫恍┤俗非笪此炀途幊鰜硇┰g毀的話。清秋最是小心謹慎,在大觀園里面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日子她受夠了。

    “那個啊,我教你幾招。我想冷太太一定是和你說女孩子不要和人家口角,吃虧是福,教你遇事忍一忍是不是。人生在世也不能太追求完美,想要人人喜歡是不能,人生不就是你笑話笑話別人,別人笑話笑話你么?他們說什么只管去說,同學和教授都不是瞎子,你行得正坐得端,一開始大家不熟悉,時間長了大家熟悉了,謠言不攻自破。你要是還生氣,告訴我,我替你出氣!”白紹儀指指自己的鼻尖做個強大的姿勢。

    “別太在意不要緊的東西了,你自己過得舒服才是真的。這個時代有壞處可是也有好處啊,你能出來讀書,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不用一輩子關(guān)在家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的心太細了,什么總理千金小姐,什么平民丫頭,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可以憑自己努力改變的。你只需要為自己活著,北平不好,你能去上海,國內(nèi)不好你能去留洋!你聰穎,有前途,你將來的成就足以傲視大多數(shù)人。別把自己搞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和他們是一樣的,甚至比他們強!”白紹儀鼓勵著清秋,不知為什么清秋有的時候很消極,仿佛是個誰都能隨意欺負小兔子。

    清秋沉默半晌,慢慢的抬起頭:“多謝你開導我這些,可能是我從小沒了父親,總是覺得自己孤單一個人任由人欺負罷了。金家四小姐也不用為誤會我不安,換成是我在她的位子上大概也會如此?!?/br>
    “那就好了,天晚了我送你回學校。”白紹儀如釋重負,咕嚕嚕,白紹儀臉一紅,尷尬的捂著肚子笑笑:“那個,我,學校門口有個吃飯的地方不錯,我們?nèi)コ渣c夜宵?我說了半天都餓了,你剛才謝我就請我吃飯當謝禮吧?!?/br>
    清秋抿嘴一笑:“也好,不過教師食堂的飯菜好,先生餓的太快了吧!”

    “天地良心,我晚飯還沒吃呢!游園會上的點心沒吃上,趕著回來,我站在食堂跟前光顧著找你了!”白紹儀摸這肚一臉我容易么表情。

    金家,道之關(guān)上門和母親嘀咕一下午,在晚飯前,金太太的丫頭小紅慌張的跑進來:“太太不好了,七爺和總理吵起來了!”

    ☆、第二十六章

    金太太一聽見燕西和金銓起沖突頓時眼前一黑,兒子的性子根本和小孩子似得跟這金銓較真起來,肯定會把金銓給惹惱的。道之趕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母親,對著小紅說:“現(xiàn)在呢,父親是為了什么和燕西生氣呢?”金燕西在公園和歐陽于堅動手怎么會這樣快的傳到金銓耳朵里面,莫非是那個人在父親跟前告狀了,導致和金太太心有靈犀,她們交換下眼神,金太太帶著道之趕緊過去勸架了。

    剛進金銓的書房,就看見燕西正捂著臉氣呼呼的梗著脖子站在當場,金太太頓時心如刀割,若是為了別的事情金銓教訓燕西,金太太絕不攔著。誰知丈夫竟然為了個私生子大了最寵溺的小兒子,金太太對著蘭表妹一家更加厭惡了。她到底是更了解丈夫,也沒上去就心疼的抱著兒子,她板著臉對著燕西:“你這個孩子越發(fā)的不像話了,你jiejie和我說了,人家歐陽于堅可是好好的,你跟著往前湊什么熱鬧?”

    金燕西沒想到母親竟然會站在父親一邊,生氣的哼一聲,不服氣的說:“四姐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清秋好好的說話,你們不知道哪個歐陽于堅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鉆出來,抓著清秋就是一統(tǒng)的說教,我看不慣他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是傻子,世界上只他一個聰明人!”

    “人家和冷姑娘說話,你在邊上添亂。不是哪個姑娘不喜歡你,你還往上湊?”金太太似乎鐵了心把責任推到兒子身上。

    “我和清秋雖然不能做戀人,也能做個朋友的。雖然談不上很親近,可是點頭之交還是有的。她也不很小氣的人,我是男人,更不能比個女孩子還小氣。本來我們說的好好的,那個人上來就說清秋不該來這個虛偽的場所。他說游園會根本是權(quán)貴們顯擺財力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我一生氣就和他爭辯幾聲,他竟然說咱們家都是虛情假意的人,還叫清秋不要和咱們家走的太近了,我一生氣就和他打起來了。父親倒是好,一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訓斥我,我想分辨卻被打了個耳光!”金燕西雖然驕縱,但是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母子兩個說的可憐,道之又在邊上敲邊鼓:“父親,燕西說的沒錯,我雖然沒聽見那個和弟弟打架的人說了什么,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先走到弟弟跟前說話的。我不敢說是誰先挑釁的,只是我事后問了冷小姐,她說的和燕西說的一樣?!?/br>
    “算了,你父親這幾天事情多,脾氣急躁。燕西不管這次是誰的錯誤,你和人家在公眾場合動手都是你的錯誤。你越活越回去了?一點禮貌都沒有,傳出去人家會說總理家的公子仗勢欺人,你小時可是很乖巧聽話的從來沒和人家起沖突。道之你帶著燕西出去,明天不準出門,跟著我去給人家上門道歉?!苯鹛环挵呀疸尩睦夏樥f的有點掛不住,金銓哼哼兩聲,還想說什么,誰知燕西早就被道之帶走了。

    “你這是何必呢,男孩子們打打鬧鬧的都是常有的,何必要親自上門道歉,其實他對著我們有怨言也是意料之中的,這些年他們母子辛苦,那個孩子未免心里有怨氣,燕西我也不會罵他了。至于你親自去看也不用了,我會把事情安頓妥帖的。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你看這些年過去了,其實蘭表妹也是個可憐的人,你就當著——”金銓很不耐煩的擺擺手,帶著些為難的語氣開腔了。

    “老爺這話是幫著表妹求情呢,還是在說我小氣。當初老爺一顆心都在她身上,就連著老太太也幫著她說話,我是如何對她的?現(xiàn)在老太太沒了,我生了六個孩子,這個家里,外面的官場上,還求親戚家,誰不知道我才是金家的太太,梅麗的娘和三姨娘對著我恭恭敬敬的。我還會擔心一個進門的新人么?這些年來,我知道你總是覺得是我做了什么手腳害的蘭表妹傷心離開,沒想到我們做了幾十年夫妻,你仍舊是懷疑我。你可想清楚了,那時候老太太還在呢,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叫梅麗的娘和她一起進門的話是老太太親口說的。我對著二姨娘如何老爺親眼看著,為什么我會容不下她?是誰改變了主意要回家嫁人?我為了把她留下來,好話說盡了,我當著老太太的面前說了只要蘭表妹愿意留下來我?guī)еP舉幾個孩子回娘家,守著孩子過一輩子。你還要我怎么樣?那個時候鳳舉才三四歲,鵬振剛出生,莫非要逼著我抱著老三跳了蘇州河她才能滿意不成?她鐵定要嫁人,我和meimei給她看好的人家一概不要,非要聽信家里什么做活的下人說的“好親事”,老太太都拗不過,只能按著她的意思放她嫁人。結(jié)果呢,害的老太太著急傷心,老太太是上年紀的人了沒幾年身體越發(fā)不好。今天你一回來不問清楚先打了燕西,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原來是你們怪我當初沒肯給你們騰地方。好,如今兒女們都長大了,我?guī)е鶄€孩子出去,二姨娘和梅麗她們愿意留下來還是跟著我,看她么母女的意思。”金太太越說越生氣,把前面幾十年來爛帳都翻出來,說的金銓臉上掛不住了。

    他趕緊拉著的金太太的手,放低身段哄著妻子:“我的太太息怒,當初的事全是誤會,你是咱們家的大功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于堅那個孩子這些年跟著他母親無依無靠的很可憐。燕西的么,算是我錯怪了,雖然他以前鬧的不像話,不過最近還好多了。我覺得應該叫于堅把學業(yè)完成了,他是個男孩子總也不能沒本事傍身吧?!?/br>
    “這話是正理,老爺是知道我去看過他們母子的,我還跟著紹儀說了,叫他幫著跟學校說一聲,退學了能不能再回去上課,咱們家孩子里面都是大學上完的,就連著道之她們幾個女孩子還有梅麗,也是一樣的,潤之和敏之還說預備出洋,我想蘭表妹愿意叫兒子出洋這個也可以安排。結(jié)果她不愿意,不過可能是她嫌棄我,認為我是在看他笑話或者有施舍的意思,表妹不肯接受。老爺可以親自看看,和她好好地談一談。多少年過去了。別在揪著以前的事情不放了,兒子是她養(yǎng)的,別耽誤了孩子的前程,把上一代的矛盾轉(zhuǎn)嫁到孩子身上?!苯鹛⑽Ⅴ局碱^很擔心和金銓商量著歐陽于堅的前途。歐陽于堅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和鳳舉他們一樣,頂著總理公子的光環(huán)出現(xiàn)在人前。

    金銓聽著夫人的話個感慨站起來,對著夫人鄭重的作揖:“夫人,多謝夫人寬宏大量,我金某能娶到你做我的妻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我會找個時間悄悄的看看她,好好地商量下孩子的未來安排?!苯疸層X得自己太幸福,太偉大了,家里夫人一點也不生起忽然冒出來的私生子還肯真心的幫著歐陽于堅籌劃未來,自己見到了心頭的一點白月光,相隔多年還有個女子在一直等著自己,他又成了表妹心里救她出水火的英雄了。

    金太太似笑非笑的閃身,嘴上輕輕地啐一聲:“呸,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我不理你了。出國留學的事情,我要和紹儀問一聲,趁著姑奶奶沒回來,好請她做擔保啊。對了敏之和潤之不是也吵鬧著要出洋么,干脆三個孩子還一起辦吧。”

    “好,她們的學費和置裝費你也該預備了,還有到了那邊房租和生活費什么的,你和meimei多商量著些辦,對了紹儀,他從小在在國外上學的,很知道那邊的情況,叫敏之她們多請教下?!苯疸尯艽蠓降膿]揮手,金太太聽著丈夫的話嘴角輕松地翹起來很歡喜的點點頭:“那是自然的。她們可是meimei的親侄女!做姑姑的不管誰管呢?”

    金銓虛虛對著太太的方向點點:“你啊,聽見花錢就高興了。敏之和道之是親侄女,那個孩子也是——”

    “我何曾虧待過他們?都是咱們家的孩子,我一向是公平對待的!”金太太嚴肅地對著金銓說:“老爺可能覺得以前虧待了,要大大的補償才好??墒且苍撓胂雱e的孩子的感想的,燕西會和老爺頂嘴是還不是為了他覺得有人要把自己的父親搶走了?”

    金銓仰著頭想想,忽然笑道:“燕西這個孩子都多大了,還和孩子一樣,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br>
    等著金太太回了自己的房間,道之正在等著她呢,燕西卻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見著母親回來道之看著母親擔心的問:“父親怎么說?我剛才勸了燕西好一會,他現(xiàn)在一個人在房間里面生悶氣呢。這件事總瞞不住的雖然長輩的事情晚輩不敢隨便插手??墒歉赣H太偏心了,燕西錯了也不是全錯,可是挨罵的卻是燕西一個人?!?/br>
    金太太坐在沙發(fā)上很疲憊的揉著太陽xue:“你把敏之道之都叫來,我有話和你們說?!币幌伦影押⒆佣冀衼硖@眼,金太太決定把事情按輕重緩急分出來,一樣樣的辦好。道之擔心的蹙著眉頭:“母親是不是也該和大哥他們通氣,也省的那個哥哥說話不小心和老七似得惹父親生氣?”道之到底是成家的人,想事情比燕西成熟多了。

    “我想把你兩個meimei送出去念書,至于那個事情,我還嫌丟臉呢。咱們家的孩子我知道的,斷然不會有那種糊涂的人??上慵奕思薜脑?,我想也該給你增加些,只是擔心你三個嫂子會說什么。不如我和你父親說一聲,守華回來了,也該給他謀個好職位。他好了你才能安穩(wěn)?!钡乐旖巧蠋н@含糊的笑容,淡淡的說:“老靠著岳丈到底部沒面子,叫他自己奮斗吧?!钡乐疀]等著母親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的。

    金家一切如常,總理大人依舊是很忙,金太太還是每天在家里主持家政,倒是金燕西再也不去學校做先生了,每天還是跑的不見人影子,剩下的幾個孩子,敏之和潤之昂忙著選國外的學校,剩下的人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只是白紹儀卻明顯的察覺出來,舅舅家的氣氛有點微妙。金太太幾乎一天把賬房先生叫來三四次,鳳舉和鶴蓀和鵬振再也不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了,幾個少奶奶有事沒事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三姨娘整天跑出去,買回來不少的化妝品和新衣裳,把自己裝扮的花團錦簇,隔著老遠就能聞見一陣香水味。

    金家的變化誰,白紹儀沒什么興趣追究,他只是暗想著若是就此金家的幾個男孩子認真做事,不再整天混日子也算是歐陽于堅的一大功勞了。

    只是不管金銓是最后交歐陽于堅認祖歸宗,還是歐陽母子仍舊在外面過他們的小日子,這和白紹儀沒一毛錢的關(guān)系,頂多是成了親戚們的閑話的材料罷了。白紹儀很無奈車過來一本學生的作業(yè),興致缺缺的批改起來,明天下午有自己的講座,要在大禮堂上課的。他看過了教務處送來的選課學生名單,清秋的名字赫然在列。最近金太太總是打電話叫他回去,害的白紹儀幾天不知道清秋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了,那些可惡的男生是不是還和蒼蠅似得在清秋身邊打轉(zhuǎn)轉(zhuǎn)。

    白紹儀端著個杯子里面裝著他自己煮的咖啡慢悠悠坐在大禮堂隔壁休息室內(nèi),離著上課還有幾分鐘,白紹儀的習慣是在上課之前先一個人靜靜,把教案什么的都在心里過一遍先進入上課的狀態(tài),既能減少課堂上出錯的可能,也能給自己片刻沉思自己的時間。既然選擇了做教師,也該盡力做好,不能敷衍了事。可能是今天來的太早了,學生還沒多少過來,外面的走廊上靜悄悄的,沒幾個人過來。

    白紹儀端著杯子慢慢的呷口咖啡,咖啡酸苦的滋味在舌尖回繞著,白紹儀半閉著眼,心思卻很難平靜下來。一想著等一會清秋要坐在地下,白紹儀的后背就有點冒汗了。對著自己的本事,他很有自信的。但是在清秋跟前白紹儀就忽然心里沒底了!要是自己說錯了話,清秋會看笑話自己么?白紹儀倒也不想清秋多崇拜自己,但是在心愛的女孩子面前出丑簡直是個災難。白紹儀狠狠地灌了幾口咖啡,暗罵:“沒出息,當初做論文答辯也沒如此瞻前顧后,扭扭捏捏的?!?/br>
    “冷同學,請你站一下!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粗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急躁的抱怨打破了寧靜。冷同學三個字叫白芍億的耳朵豎起來了,一定是哪個長著一臉青春痘的可恨男生在糾纏清秋了。

    “我想我已經(jīng)把話說清楚了,還請你自重?!鼻迩锊辉偈嵌汩W著那些追求者,她的聲音也變的更自信了。

    “你也不要太驕傲了,雖然追求你的人很多,可是一個女孩子眼光太高了就會叫人說你是勢利眼,你不要太得意了,好像一輩子都要人家哄著你,捧著你。你也不想想等著你過幾年,年紀大了誰還看得上你。那個時候你求我,我還正眼也不想看呢。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短,鄉(xiāng)下的女孩子比你年輕聽話多了!”白紹儀聽著那個男生憤憤不平的話,差點把嘴里的咖啡噴出去。真是個沒眼光沒家教的鳳凰了,全家人嬌生慣養(yǎng)供出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寶貝蛋,想著清秋被這個齷蹉的男子如此貶損,白紹儀很想出去教訓一下那個小子。

    誰知還沒等著白紹儀起身,清秋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來:“我選擇什么樣子的生活不勞別人費心,至于你么?覺得鄉(xiāng)下的姑娘好,那封信別浪費了送給她們就好了。祝你早日找到永葆青春,聽話又溫柔的姑娘。你要再糾纏我,我會把你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的教授和系主任的?!?/br>
    “你,你——哼,看你能得意多久!“那個男生支吾半天才擠出來幾個字,惱羞成怒的離開了。清秋松口氣,她成功了,不再羞于和人講話,也敢面對諷刺挖苦糾纏自己的人,針鋒相,不再受別人的欺負了。雖然心里還是很緊張,但是想著那個男生狼狽不堪的神色,清秋就覺得心里很舒坦!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不需要依仗著誰!這些天,清秋漸漸地明白了,以前在大觀園中,她也不是沒察覺自己對著賈母和寶玉太過依賴,其實她心里深處很清楚賈母盡管是真心的疼愛她,只是和親孫子比起來,她這個外孫女還要靠后了。

    至于寶玉,他是時時刻刻吧自己放在心上的,但是遇見了長輩,寶玉也只能放手了。她當初一味的躲閃,還不是自己騙自己,那個環(huán)境,要依靠自己,保護自己不可能。這個年代清秋可以有力量和自信保護自己了。她不需要依賴誰的力量才能活下去,她自己能過得很好。

    “好,你的口才不錯,可愿意繳入辯論社么?”一陣掌聲響起,白紹儀斜倚著門,對著清秋鼓掌喝彩。

    清秋臉上無端的緋紅起來,她狠狠地剜眼嬉皮笑臉的白紹儀,抱著書包看也不看的走了,白紹儀很無奈的摸摸鼻子,心里有些遺憾的想著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有潑辣的一面啊。只是清秋以前被壓抑了天性,看起來很柔弱纖細,有的人就以為清秋是個很容易被欺負的人,一些學生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糾纏??雌饋砬迩锉蛔约赫f動了,她不需要再擔心無聊的輿論了,以后清秋會變得很自信的。只是越來越自信和獨立的清秋要怎么追求??!

    ☆、第二十七章

    一節(jié)課下來白紹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覺得身后的衣裳全濕了,好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里面沒人,白紹儀端著茶杯顧不上里面是茶水還是自己喝慣了的咖啡了,咕嘟咕嘟一口氣關(guān)灌進去,長長的舒口氣,白紹儀忽然覺得一陣清涼從心底泛起,仔細看看自己喝的是校工們提前沖泡好的的花茶。自己從來像今天這樣緊張過,白紹儀上課的時候完全沒了平常揮灑自如的瀟灑,他時時刻刻的擔心自己出錯,又要悄悄的打量清秋表情又要兼顧課堂。

    白紹儀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上,人家說女孩子談戀愛會變得患得患失,對什么都變得不自信了。原來男人也是一樣的,只要清秋出現(xiàn)在他視線范圍之內(nèi),白紹儀就手腳沒地方放,話也不會說了。也不知道這節(jié)課之后清秋對他嗤之以鼻呢,還是覺得自己也算是有點學識,和她在一起不算被辱沒了。

    “白先生,您的電報。您剛走了就送來了,我想著正是上課的時候,就先收下來。我本想著先生肯定是下課就回宿舍了預備著給你送過,可是聽著里面有聲音過來看看。果真你還在這里呢。”校工老張是個老好人,雖然嘴上瑣碎些,但是人很好。白紹儀忙著站起來結(jié)果老張手上的電報,掃一眼發(fā)現(xiàn)時自己父母寄過來。白紹儀忙著謝了老張,打開電報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