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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瘋臨天下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曹姽還嫌自己對王慕之的捉弄不夠,臨去還加了一句:“吳王務(wù)必記牢了,這三百錄取之?dāng)?shù),不以考試成績論先后,而是選長得最好的三百個人送到昭明宮來,若是長得不好,朕唯你是問!”

    作者有話要說:寧頭在火車上碼了這章,地標北海

    嘛,也許大海會給沒節(jié)cao的作者一點別樣的情懷

    下周回家雙更補償

    ☆、第102章

    王慕之接到皇帝這一紙詔令,不可謂不郁悶,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爭論,畢竟曹姽所用名義是納才,不是選美,私德上無可指摘。這三百士子又不靠朝廷米祿供養(yǎng),全得曹姽一人支持,王慕之就算要從大義上阻止,恐怕也沒有朝臣附議。

    他回去長吁短嘆半晌,沐浴焚香后攬鏡自照,又慢慢放下一顆心去,只覺得自己同皇帝曹姽乃是一段孽緣,不管好緣壞緣終究是個緣分,如今二人勉強算是夫妻,以自己世間無二的人才,只要徐徐圖之,何愁皇帝不動心呢?那些士子又有哪一個比得過他,莫說三百,就是三千,也無人可與他爭鋒的。

    想及此,王慕之倒是卸下心頭負擔(dān),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他便要帶著一眾人去昭明宮謁見曹姽,還未上馬卻見一個眼熟的頭梳雙寰的小丫頭正縮在街角怯生生地瞧著自己。地面上露出一角煙羅裙裾,王慕之嘆了一口氣,認出那是陸亭君素日喜愛的穿著,那小丫頭正是她的貼身女婢。

    他雖不見得對陸亭君十分鐘意,但是男人對戀慕自己的女子總有一分格外的憐惜,更兼陸亭君出身門第還算高貴,陸家父子雖不為新帝所喜,但仍是江左豪族的領(lǐng)頭人物,絕非南渡門第可以比擬。于是王慕之棄了轡鞍,施施然上前,屏退了隨從,輕聲細語地望著一臉渴慕的陸亭君道:“女郎何故在此?”

    “王郎君,妾都知道了……”話還沒有說完,陸亭君倒是落下兩行清淚來,她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匆匆拿袖口輕輕擦拭臉蛋,嬌羞地紅著微暈的眼眶,仿若時下流行的胭脂紅妝,不畫而丹,現(xiàn)出動人的楚楚可憐來:“陛下,她怎能對你如此……”

    這陸亭君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王慕之不由就有些不悅,建業(yè)城自從知道曹姽要多錄取三百名品貌杰出的士子充入宮中,自是議論紛紛。曹姽自公主之時起就是有名的驕橫任性、肆意無稽,她若是效仿歷代男皇帝納許多的側(cè)室,雖然荒唐,但是由她做來,似乎也并非出人意料。

    于是,眾人又紛紛可憐起王慕之那般超凡脫俗的品貌,盡付了那不解風(fēng)情的女帝之手了。

    倒是那三百士子,也因此吃不準女帝到底是何意圖,有人惶惶不安的,還真以為曹姽要納這許多的佞寵。須知,昭陽宮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周圍一條深且寬的護城河靜靜流淌,前朝孫吳的末帝孫皓每每將美人玩弄致死,就拋尸河中,讓護城河的河水將尸首沖刷出去,干凈利落得很。

    一些人的臉上,便難掩如喪考妣的神情,曹姽聽得蔡玖暗地得來的奏報,簡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然不忘命人將這些人選的名字記下,來日不可委以重任,好在數(shù)目不多,也就二三十人,于她的大計無礙。

    王慕之不知如何對陸亭君解釋,若這三百人真是士子,朝廷哪里有許多的官位相待,這便是個大大棘手的差事。若曹姽真的是為了男色,那他王慕之豈不是個拉皮條的,怎么說都不對,王慕之便失了點耐心:“此乃朝廷之事,你一個年輕輕的女郎關(guān)注這許多作甚,快快家去……”

    陸亭君卻忽的扯住他的袖擺,將王慕之嚇了一大跳,他正是在曹姽身上用心的時候,唯恐落人口實,一氣之下抽回自己的袖子,把陸亭君拽得一個趔趄,好在險險站住了。

    二人也算青梅竹馬,陸亭君未想到王慕之如今這樣避忌自己,不由心下大慟。又想到王慕之言稱自己是年輕輕的女郎,可她委實和王慕之一樣的年紀,只是月份略小,如今正值雙十年華,卻早誤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且不說她一心傾慕王慕之,光是她那個“陸八竅”的諢號,婚事也因而少人問津。

    自家哥哥同她說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吳王了。

    陸亭君“嚶嚶”了兩聲,惹得王慕之內(nèi)疚,這才含羞帶怯問道:“父親大人不日做壽,吳王殿下會來的吧?阿兄一直念叨呢……”

    這個話題讓王慕之松了一口氣,陸家做壽他沒有不去的道理,當(dāng)下便應(yīng)承了,與陸亭君分別,上馬入宮帶著三百士子覲見曹姽。因這三百人未授官職,倒似曹姽養(yǎng)著的門客,曹姽接見他們的時候很是輕松,王神愛抱著年幼的曹安也在。

    正是初春,曹姽做公主之時的含章殿里的鶯桃樹結(jié)了果子,小黃門侍弄得好,果子顆顆飽滿。慕容傀打遼東送來的未風(fēng)干的新鮮奶酪,便打成了凝凍狀,澆鹵一般澆在鮮艷欲滴的鶯桃上,奶酪肥濃滋潤,鶯桃鮮甜多汁,再輔以琥珀色的冰蔗汁,其口感之美,可想而知。

    曹安聞到鮮香之味,拍著小手鬧著一定要嘗。奶酪性熱,孩童是不好吃的,曹姽便把曹安從王神愛懷里抱來,讓大虎剖了個巴掌大小的紫林檎,執(zhí)了把銀勺,極有耐心地給曹安刮果泥吃。

    王神愛在一旁含笑看著。

    王慕之領(lǐng)著眾人進來拜見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心里簡直要吐血。又安慰自己,曹姽畢竟年輕,來日他同曹姽有了自己的親子,她就不會一門心思寵著曹安了。他這樣想著,卻沒發(fā)現(xiàn)meimei王神愛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

    殊不知曹姽這番做派,落在那三百士子眼里,卻大獲欽佩。如果曹姽立曹安為太子的舉動,世人或許猜測她是懾于王家的威勢,那么眼前的這位女帝,實實在在是對皇太子本著真心的疼愛的。

    原本不信女帝是為了納色招納自己的進宮的士子們,這下更是心頭大定。曹姽這一刻對曹安的溫情與愛護,并不是個荒唐的皇帝所為。

    曹姽令這三百人分坐在寬敞的昭明宮大殿里,也不管曹安拿著她垂掛在胸前的錯金虎符玩耍,吩咐黃門婢女將早就準備妥當(dāng)?shù)拇喝占哑氛嶂寅L桃分予眾人,并令他們以春景作賦,讓王神愛評定,彩頭由自己出一枚油潤玉佩。

    王慕之這會兒又盯著那只曹安小手里把玩的虎符,深知那就是可以號令四方權(quán)威赫赫的大都督的調(diào)兵信物,憑著這個小小的東西,就可以執(zhí)掌東魏開國皇帝曹致遺留的精兵強將甚至遠在遼東的鮮卑戰(zhàn)騎,他雖然是文士,卻時時也妄想開國武帝曹cao“東臨碣石,以觀滄?!钡臍馄?。

    他咽了咽口水,說是作賦,他滿腦子連一個佳詞妙句都想不出。

    曹姽早把他看穿了,從曹安手里輕柔地拿回虎符,嬉笑道:“能讓吳王咽口水都咽得這樣美,蔗汁酪鶯桃真是功勞不小,來呀,再賞他一碗?!?/br>
    王慕之不好推辭,兩碗下去,把肚皮吃了個圓滾。他久居南地,腸胃不耐這些乳制品,端坐了一會兒,肚子便翻江倒海起來,忍了一會兒冷汗?jié)L滾而下,忙忙被左右扶出去出恭。人一旦被放在恭桶之上,王慕之便傾瀉而出,他連忙從一邊的玉盤里摸了兩顆豆子塞住鼻孔,因為通暢而微微失神。

    可他堵住了鼻孔卻堵不住耳朵,外頭不時有婢女小黃門打趣兒的話飄進來:“原來吳王這樣謫仙般的人兒,拉的屎也是臭的呢……”

    這時外頭的門被推開,大約是哪個士子也來凈房方便,連道“好臭好臭”進了隔壁,似乎是沒有用過這樣高檔的凈房,對恭桶邊有豆子一事念念有詞半天,于是王慕之便聽到了有人一邊放水一邊嚼豆子的清脆“咯嘣”聲,心里委實瞧不起這些不懂規(guī)矩的寒士,不由怨上了曹姽。

    曹姽卻笑得正歡暢。

    三百士子正式入主昭明宮,惹得民間議論紛紛,建業(yè)酒肆聚集之地,便有個大膽的說書人,有模有樣地說起了女帝以納才名義召幸士子的風(fēng)流事,說得有鼻子有眼且有聲有色,酒肆聚集之人一日比一日多,這日早晨酒客們正待這說書人接續(xù)昨日未完之韻事,聽那一個不甘寂寞的士子偷穿了與吳王相似的衣服,于月夜在女帝寢宮之前吹塤,期期艾艾、纏綿悱惻,惹得女帝對其寵愛不已。

    吳王卻因此大怒,借口小事將那士子廷杖,打得人家起不來身,一狀告到女帝面前,一個是原配的謫仙吳王,一個是新納的新鮮郎君,女帝正是左右為難……

    正說得眾人翹首以盼,卻見一個原本立于門口的乞丐突地沖了進來,于所有人都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掏出一把匕首深深扎進說書人的胸膛里,頓時一腔熱血噴出,把坐在前排的酒客茶客濺了個淋漓盡致。光天化日之下于人煙密集之處行兇,且那說書人又是在議女帝陰私,這下非同小可,消息猶如漲了翅膀頃刻傳遍建業(yè)。

    只聞得女帝大怒,限令廷尉署于一旬日之內(nèi)破案,定要嚴懲這白日殺人的窮兇極惡之徒。大臣們卻議論紛紛,直說女帝是借故泄憤,且不論曹姽心里頭怎么想,眾人的目光都膠著在了這樁案子身上。

    建業(yè)的風(fēng)聲順著長江,慢悠悠地也飄到了荊襄之地。

    呼延莫看了看康拓的臉色,默默地擦拭自己的佩劍,阿攬同女帝那說不清道不白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阿攬這次回來,看樣子沒有再走的意思,女帝也已經(jīng)迎了王家的郎君為夫,若說二人還藕斷絲連,卻連個通信都沒有,呼延莫吃不準,但是他直覺二人之間沒完。

    他到底藏不住話,便咋咋呼呼道:“阿攬,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說,這陛下也太荒唐了,三百個男人還有個比女人還美的王郎君,這可怎么消受得起?雖是只有累壞的牛,卻沒有犁壞的田,這么個數(shù)目,只怕來年也生不出莊稼了……”

    康拓知道呼延莫的德性,只笑罵:“說了你多少次,原該動動腦子,別聽信這種沒有根據(jù)的謠言?!?/br>
    呼延莫沒放在心上,只“嘖”了聲:“我要腦子做什么,你有腦子就盡夠了,你指哪兒我便去哪兒,”說著他還嬉皮笑臉道:“早知道這樣,你從建業(yè)回來之前,還不如拔個頭籌呢,那可是天之驕女……”

    怎么沒有拔頭籌?康拓有些恍神,可那還是個花骨朵呢,絕色傾城來日可期,卻不是現(xiàn)在,而現(xiàn)在的他也還配不上。但是曹姽當(dāng)日在先帝病榻前的模樣,康拓只要一記起,就止不住的心疼以及……驕傲。

    她定在等著自己。

    康肅大約也是知道內(nèi)情,他是三朝老臣,曹致臨終想必也提點過他,康拓一回來,立即接手了荊襄之地一半以上的重兵,慕容傀的戰(zhàn)馬也源源不斷地涌了進來。南邊打不過匈奴,很大原因就是出在馬身上,但是康拓提出“快”之一字,對于戰(zhàn)馬的要求卻令慕容傀也覺得棘手。

    此事不經(jīng)過三五年不成。

    康拓想著沒有曹姽,有馬也好,自己有三百匹馬,曹姽身邊卻有三百個男人。

    他理智尚在,卻止不住氣悶。

    入夜,簡陋的床榻微微擺蕩,一個身背遒勁的大漢坐在榻沿,脖子后青筋隱隱而現(xiàn),渾身蒸騰著熱氣,上身打著赤膊,下邊褻褲松垮垮垂著,油亮的汗珠順著他鼓起的肌理順著蒼勁的腰背一路沿著脊椎滾落,最后隱沒在薄薄的衣料里。須臾,他長舒一口氣,繃著的全身漸漸松懈,手里捏著的鵝黃布料是這鄙陋室內(nèi)的唯一艷色,上頭繡著的百蝶穿花如今卻被點點白星沾濕了。

    康拓懊惱起來,將那黃色的心衣浸在陶盆干凈的水里擰干凈了,晾在布巾架子上,著實看了半晌。眼光又落到矮幾上包著的一打陶罐,他在嶺南待了好幾年,這是他假公濟私搜羅來的荔枝蜜,最是滋陰養(yǎng)顏,他只想都給了曹姽。

    呼延莫的大呼小叫卻遠遠傳來,腳步近在咫尺,康拓微不可查地皺眉,拿布巾遮了遮那片心衣,起身抓來一件中衣穿上,呼延莫正好闖過來,他吸了吸鼻子:“阿攬你在用功嗎?好大一身汗……”

    康拓沒好氣道:“有事快說!”

    不但有事,而且是大事,呼延莫這回可是來對了,不論東魏還是北漢,都發(fā)生了足以捅破了天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啦,感謝小玉面基送我的荔枝蜜,我寫進去了,摳鼻……

    林檎就是蘋果,這個詞在霓虹國有所保留,至于我們現(xiàn)在吃的,是近代舶來品……

    妹子們說要看都督,哼,擼給你們看

    ☆、第103章

    劉熙第一眼看到那個東魏送來的太子妃時,還以為自己酒喝多以至于看錯了。曹致那個老娘們兒明明送的是另一個女兒,為什么那絹扇掩面、鳳袍遮身的看不清面目的新娘,胸口垂著那只世間無二的白狼睡?

    這是個夢吧?劉熙簡直不能相信,竟然還是個美夢?!

    秦嶺的漫天冰雪里,雪膚中裹著一團濃烈火焰的小公主,像是一個詛咒般,莫名總在半夜入夢,仿佛一處看不見的囹圄,圈住了劉熙部分的神魂。他不承認世上有女人會對自己有如此的影響,那只是因求不得在作祟,只要得到她,哪怕一夜,讓她在自己身下大汗淋漓、尖聲求饒,劉熙就覺得自己可以解脫了。

    他如此有自信,卻忽略了自己走向新婦的腳步如此急切。

    其母羊獻容皇后在后頭不著痕跡地皺眉,劉曜則全然不知、置身事外,金蓮夫人正在對他旁若無人地拋著媚眼、暗送比燭火更明媚惑人的秋波。他的兒子今日洞房花燭,而劉曜自從得了金蓮,夜夜都是新郎。

    劉熙身在局中,不知自己的失態(tài)落在人眼里是怎生模樣,他兀自在揣測東魏女帝犯錯的可能性有多大?新婦不但有那顆白狼睡,身量姿態(tài)無一不像,被圍在一眾北方高大的婦人中,也絲毫不見羞怯膽小,細巧臀上腰背挺得直直的,曹姽可不就是這副年紀模樣?若說新婦的身姿,倒和同是南人的羊皇后有八分相像,因此羊后的目光反而現(xiàn)出些柔和來。

    南邊的女人要在這群如狼似虎的匈奴人當(dāng)中求生存談何容易,若是劉熙喜歡,不吝是樁好姻緣。只是這喜歡又能多長久,便委實難說。羊獻容發(fā)現(xiàn)劉曜裝醉讓黃門扶了下去,不一會兒金蓮夫人也不見了。

    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劉熙就這么一把抓住了新婦的手,噴著酒氣的嘴低低喚了聲“阿奴”,新婦吃了一驚,遮面的扇子“啪”地一下脫手砸在地上,曹婳正面對上劉熙那張相比起匈奴人略顯陰柔的臉以及他因為微醺而薄紅的雙頰,這是她的丈夫,傾心只需要一瞬。

    只是這一照面,劉熙的雙瞳卻像結(jié)了冰似的。這女人很像曹姽,但不是她,不愧是同為曹致的骨血,長得至少也有八分神似,他想老天到底沒有很虧待自己。

    如果他沒有把曹婳的裙子掀起蓋在她的臉上,也沒有最后喃喃曹姽的名字,一切就都完美了。曹婳忍著渾身似被狼啃過的疼痛,呆怔地發(fā)現(xiàn)原來北漢三番兩次要求和親,不是因為北漢要求娶東魏公主,而是因為他劉熙要娶曹姽。

    這偌大的匈奴國家,只有她一個遠道而來的異國公主,曹婳哭也哭不出來,她長這么大頭一次知道隱忍的滋味。那劉熙是醉后失言,若是她就那么鬧開,不但自己失了面子,劉熙也會惱羞成怒,況且曹婳并不想時時提醒劉熙自己那個阿奴meimei,也不愿去想曹姽很快將成為女帝。這北漢的太子夫婦因為曹姽,倒是一對同病相憐的失意人。

    很快曹婳得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她成功地懷了身孕,占住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她的母親曹致僅在幾個月后便病逝,東魏的主政者從她的母親變成了她的meimei。

    但曹婳對于兩國的政治意義仍是巨大的,東魏公主極少,指望女帝在二十年內(nèi)生出兩三個足以聯(lián)姻的公主顯然不可能,曹家的宗室女又因為當(dāng)初遭受司馬氏的清洗人丁凋落,除了曹婳有這個身份,竟再難找出合適的聯(lián)姻人選。北漢的宮廷乃至東魏的使臣對她都是畢恭畢敬,曹婳長日無聊,覺得自己應(yīng)該干點什么事情。

    劉熙很愿意哄著她,那是因為看出曹婳不是很有腦子。他應(yīng)付得很輕松,輕松得甚至空虛,情不自禁去想象若是曹姽,又是怎樣的雞飛狗跳、焦頭爛額,就這樣胡思亂想,竟然也能笑出來。

    然而曹婳長于宮廷,很輕易地就看出了老皇帝劉曜對長子劉熙的忌諱,每一個皇帝年輕的時候都急著生孩子,等到年老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太子和自己年齡差距不大,自己還沒死,年輕一輩卻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劉熙當(dāng)日逼死蜀國國主,金蓮夫人對他恨之入骨,即便后來被劉曜納入后宮,百般寵愛之下也未得一男半女,可那種亡國滅種、情郎被誅之恨始終埋藏在這個女人心底。她不遺余力地在劉曜枕邊說著劉熙的壞話,天長日久又兼之人老多疑,皇帝果真對太子的態(tài)度愈發(fā)冷淡。

    發(fā)展到后來,劉曜甚至常因小事對太子加以斥責(zé),看著劉熙常常覺得這個兒子長得更像那晉朝的白癡皇帝司馬衷。一次酒后皇帝失言,更是說自己與太子是假父假子。

    羊獻榮當(dāng)場拂袖而去,整晚夜不能寐,她一閉上眼睛,就看見劉熙被斥為孽種,圈禁終身。她當(dāng)年作為司馬衷的皇后,丈夫懦弱無能,在賈南風(fēng)之后作為繼后,慘遭司馬氏諸侯王四廢四立,早已對男人的翻臉無情泰然處之。

    即便劉曜與她情深義重,生下多子,然色衰愛馳,亦是意料中事。但是她不僅僅是劉曜的妻子,她還是劉熙及其諸子的母親。

    曹婳挺著肚子在一旁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訴著委屈道:“父皇對太子實在苛責(zé)至極,媳婦看著常有不安?!?nbsp;她摸摸肚子:“這孩子若是因為父親的緣故而不得祖父喜歡,那要如何是好?”

    羊獻容冷眼看她作態(tài),曹婳的身份倒比自己這個皇后及太子劉熙穩(wěn)固,只因為東魏是她背后靠山。不過劉熙萬一有所閃失,她肚子里的東西就什么都不是了。

    羊獻容打發(fā)她走,暗地卻把劉熙招了來。

    翌日劉曜于東苑狩獵,金蓮身嬌體軟,從不隨行馬上顛簸,直說備了美酒佳肴于晚間犒勞陛下。劉曜給她打了只白狐,好給她冬日做一副皮圍。夜里回到長安宮殿,金蓮想是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曉得皇帝有收獲賞賜,可不就早已端坐正殿、笑意盈盈地迎接嘛!

    男人愛色,劉曜也不例外,金蓮又年輕面嫩,好似給日趨老去的劉曜注入青春的活力。他寵幸這死去蜀國國主的寵妃,或許是因為那稀世的姿容,更多卻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逝去的青春。

    他把那些失落發(fā)泄在自己年富力強的長子身上,是一個作為帝王的父親的任性。

    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結(jié)局,和天下許多遲暮的英雄一般。

    每日形影不離的愛妃烏發(fā)星眸、面色紅潤地瞧著自己,劉曜大步上前想將這美麗的女人從榻上扯進懷里。金蓮夫人善作金蓮舞,輕盈不下東漢皇后趙飛燕之掌中舞,劉曜覺得手里那個人簡直可以乘風(fēng)飛舞。

    她今天特別的輕盈呢,然后劉曜木愣愣地看著掌中拽下來的金蓮的整只胳膊。 金蓮面色還是那樣紅潤而平靜,因為她被蒸熟了,近在咫尺的距離之后,她身上發(fā)出一種奇特的帶著微妙酸味的rou香,劉曜像在沙場上大口吃著撕扯的烤雞一樣,把金蓮扯壞了。

    劉曜大吼一聲,渾身僵硬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劉熙帶著的親衛(wèi)沒有派上一點用場,嚴正以待的新帝擁護者們失望地散去,反而要派人去請?zhí)t(yī)??粗赣H嘴歪眼斜的模樣,劉熙一言不發(fā),羊獻容見他過不去心上那關(guān)便道:“他是為了別的女人中風(fēng),不是為你母親,也不是為你,你那副樣子給我收起來?!?/br>
    說完這句話,羊獻容便屏退左右,將被子蒙在劉曜口鼻上:“你且放心地去,北漢有我和劉熙,不會辜負你的心血?!?/br>
    劉熙回去東宮,只瞧見曹婳滿心喜悅地在擺弄他的那身皇帝行頭,頓時怒從中來,劈手就給了曹婳一個大耳刮子。曹姽胎氣早動,產(chǎn)下一個孱弱的男嬰,劉曜著手登基,卻不打算將太子妃封做皇后,曹婳向東魏的使臣哭訴,這才使內(nèi)情透露出來。

    原本打算平穩(wěn)過渡的劉熙母子不得不倉皇宣布舉國大喪,經(jīng)過一番清洗將忠于劉曜的老臣降伏才順利繼位,卻仍不免非議。

    劉熙便越發(fā)厭惡曹婳。

    羊獻容唯恐劉熙初登大寶,帝位不穩(wěn),幾番勸說他不要因為對曹婳的好惡而得罪東魏,舉凡天下女子,沒有人再能越過曹婳的身份去,他喜歡與不喜歡,曹婳是最適合北漢皇后身份的人。何況她還為劉熙產(chǎn)下一子,雖然那個孩子體弱多病,但究其原因,卻也是劉熙耐不住脾氣而造成的。

    若說當(dāng)年劉熙還是太子,大約還能聽得進去,但他如今為帝,性格里陰鷙多疑的一面便再也無法壓制:“母親,您說得不對,這世上最適合當(dāng)我皇后的女人是那一個?!彼念^朝東南方向點一點:“十年之內(nèi),朕必踏平東魏,方不辜負朕足下萬里江山,亦不辜負朕與曹姽大好韶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