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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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朝康拓晃了兩下,康拓笑著看她嬌態(tài),也不作答,便出了艙房。聽到腳步聲消失,曹姽哀嘆一聲,把整個人縮進了錦被之中,她強裝的開心,其實內心也在害怕,阿爺就不必說了,在慕容傀心里,配得起幺女曹姽的需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子;至于女帝,曹姽從來猜不到她的心思,至于曹姽上輩子吵著鬧著要嫁給王慕之,女帝最后雖在遺詔里成全了她,卻不知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 曹姽心里沒底。 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回建業(yè),又尚在孝中,便照常例做了一番白袍公子的打扮??低厥且簧磔p便的短裝,反像是她身邊的部曲,二人看著倒也協(xié)調。曹姽打算去慕容傀府上搬救兵,總不至于二人連臺城的門都進不去。雖然夜幕已漸漸暗沉下來,但她有出入臺城的令牌,并不在乎時辰。 馬上就要進入正月里,因為太子新喪,建業(yè)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的氣氛,路上掛了三三兩兩的燈盞出來,顏色也比往年來的素凈,可曹姽看著喜歡。 從前她就想著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上元節(jié)的燈下漫步,雖則將要來的新年的上元燈會肯定是泡湯了,但康拓此刻就在她身邊,卻是比什么都來得重要。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建業(yè)的城中大道上多有貴族少年游蕩,曹姽怕被人認出,隨意找了個小攤買了兩個面具,那是兩個方臉闊口的銅面具,很像鮮卑人在草原上祭神所用的大巫臉,曹姽興致勃勃地把玩了一下,便給了康拓一個,讓戴在臉上。 康拓對她百依百順,面具才上臉,卻覺得手上一涼,竟是曹姽把手伸了過來,他從善如流地牽起來,二個人身高風姿均是在人群中獨樹一幟,乍一看似是兩個男人牽手走在人群中。 臨近正月的夜市,出來逛街的有情男女并不少,為了避嫌也有戴面具的。因此便有人猜測那個白衣的小公子乃是女子易容而作,只是光看那身段風度,也必定是一位建業(yè)城里數(shù)得上的美人。只不知她身旁那位胡裝大漢,卻是何方神圣? 曹姽向來不管他人目光,玩興上來了,甚至攀著了路邊一串紅花,踮著腳就簪到了康拓的鬢邊??低匾膊簧鷼?,由著她胡鬧,也不管旁人指點,待到曹姽一扭頭,那串紅花卻插到了她的發(fā)髻上,顧盼生姿間,不知名的紅花隨發(fā)顫動,即便曹姽面具下見不到十分顏色,卻平添了百般風情。 周圍人便竊竊私語起來,只道這二人是否是一對男女尚不可知,未免也過于旁若無人了。 曹姽佯作不知,扯著康拓打算直往慕容傀的燕王府上而去,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又和冤家狹路相逢。想來也不意外,王慕之在建業(yè)城素來有月中謫仙之名,如今太子大喪,城中禁忌一切娛樂慶典,這班少年只剩踏月而行這一項活動,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人還是那個人,心境卻不是那般心境。 曹姽喜歡看話本,把話本上的神仙少年誤作了自己心上人,在人世歷練兩番才知道,話本就是話本,王慕之即便是神仙少年,自己卻不是那紅袖添香的鬼女狐精。她曹姽做不來吟風弄月的風雅之士,只會舞刀弄劍,不合適的兩個人,最后不過是刀劍戳爛了王慕之的絹帛,冷漠擊碎了曹姽的水晶玲瓏心。 建業(y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見到了也只做不見。 偏偏小人作祟,又是那個陸參,他慣愛呼朋喚友,對著不如自己的大呼小喝,對著王慕之這樣的又是極盡巴結之能事,見王慕之也同夜市的眾人一般,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對“璧人”身上,他鼻腔里重重一哼,冷斥道:“傷風敗俗!” 其實王慕之也未料到自己竟會目不轉睛地盯著集市里一對陌生人猛瞧,歷來要吸引這位謫仙的注意,若非是傳承千年的無價古籍,便該是當世獨一無二的有才之士,或書法或辯道,古琴打棋亦可,若是女子,當也必須是謫仙之容。 但是他看著那白袍小公子,心里隱約覺得自己必定認識這個人,甚至可能還非常親近。這玲瓏公子卻握著一個彪形大漢的手,一路牽著不放,也真是兩不般配卻不自知。 但王慕之習慣性地目光停留一瞬,又轉往了別的方向,這世上何曾有什么物事值得他駐足呢?直到雙方擦肩而過,他聽到一聲嬌軟還沁著透心喜意的“阿攬”,想要阻止陸參的口出狂言,卻是來不及了。 也不知那兩人使得什么招數(shù),陸參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嘴啃泥,銅面具之后傳來一個男人的冷沉呵斥:“這位公子若是說不來話,便不要說了,在下贈你滿嘴泥,好過你滿嘴胡言亂語!” 陸參摔得重,“啊啊”叫著一時爬不起身,陸亭君本帶著丫鬟跟隨在后,見兄長受辱,哀呼一聲便撲上前,凄凄切切道:“阿兄,你可曾受了什么傷?”想著王慕之身份最高,她朦朧著一雙盈盈的淚眸百轉千回道:“慕之,這可怎么辦是好?” 王慕之冷了一張俊臉,卻不失翩翩風度:“二位兄臺,何故出手傷人……” 曹姽才不理他做什么文章呢,她許久沒見過這撥人,見著陸亭君竟還梳著少女發(fā)式,心里明鏡一般,這個女子今年也該有十七八了,卻還是一心無悔地跟在王慕之身后,連曹姽都想要成全她:“嘻嘻,阿攬你看,陸家的女郎至今都沒有嫁出去呢……” 這回陸亭君清清楚楚地聽清了對方的聲音,她“呀”地低叫一聲:“公主……” 王慕之也是一愣,曹姽卻一把拽住了康拓,整個人像是林間自由的小鳥,突然道:“阿攬,快跑!” 二人都有武功,頃刻之間就已經躲進了暗巷,王陸二家的侍從追過來,確實被曹姽耍得團團轉,不多一會兒就失去了二人的蹤影,這些人回去向王慕之復命,王慕之也并未追究,他父親是只手遮天的王尚書,少不得他知道一些臺城秘事,如果那人真是曹姽,大約還不知道皇帝現(xiàn)在的近況。 不過父親叮囑過不能說與外人聽,王慕之冷笑一聲,便叫人把陸參扶起,也不理他的咒罵呼喝,再不理這事。 黑暗的巷子里,再過去一個岔路就是燕王府,曹姽和康拓氣喘吁吁停下,她看著康拓隱在銅面具后的那雙一貫銳利、此刻溫柔的眸子,情不自禁湊上了頭去,康拓也不躲,直到二人額頭相碰發(fā)出“咚”的悶響,才恍然自己還帶著面具,曹姽?jié)M心歡暢地笑了起來,康拓不得不把她抱在懷里,牢牢壓住,好不讓她的笑聲傳到外頭去。 燕王府的一道偏僻窄門卻突然“吱呀”一聲打開,慕容傀高大健壯的身軀幾乎把那個小小的門洞塞滿,他認出了曹姽,但曹姽不確定他有沒有認出康拓來,慕容傀似乎是很失望,他看也不看曹姽,只是命令道:“你這個不孝女,把自己收拾一下,隨我進城!” 曹姽看慕容傀少見的冷厲模樣,和康拓的事情到底沒敢說出口。 她想過很多擺在眼前的困難,想過很多解釋的借口,甚至想過很多手段強迫父母同意,但是當曹姽看到女帝的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照理女帝此時原該懷胎五月了,還是斜倚在睡榻上的曹致腹部空空如也,毫無一絲孕婦的征兆。她面色蠟黃,唇色慘白,整個人枯瘦的厲害,曹姽一見到她,便跪到了她的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一鞠躬,我回來了。 因為之前出去旅游,于是沒有顧上這里的更新,我會開始慢慢補上的。 后期的劇情進展速度也會很快,么么噠 ☆、第93章 女帝卻并不看曹姽,只低著頭悶悶咳嗽了幾聲,慕容傀見她臉色潮紅、泛著股顯而易見的病態(tài),連忙端了水給她潤喉。又將女帝扶起倚靠在自己身上,從前曹致是決然不會對慕容傀露出弱勢的樣子,如今卻只能虛弱地靠在他身上,背是再也挺不起來。 眼見母親緩過氣來,曹姽跪在下首,卻不知如何開口,對康拓固然是不忍心,但看到母親這樣更不忍心,這番模樣落在女帝眼里,哪還有不明白的,當下便喘著粗氣道:“也不枉朕養(yǎng)育你,還曉得心疼母親?!辈苤?lián)]了揮手:“既然知道不該說,那就不要說了!” 還沒出口就被駁了回來,曹姽也是不甘心,卻無論如何不愿意造次,只好哀慟地喚了聲,其中懇求不言而喻:“母親……” 女帝沒讓她起,目光落在底下跪著的男人身上,他與曹姽不一樣,曹姽還是個孩子,他卻是個男人了,因此女帝才更為生氣,這身份天差地別的二人,糾纏得簡直是不知所謂:“朕認得你,你是康樂公新收的義子,起于鄉(xiāng)野,連名姓都沒有,朕可有說錯?” 康拓似是對這番話無感,定定地就著跪下的姿勢叩首,恭敬答道:“陛下說得沒錯。” 慕容傀拿住曹致的手,緊緊地握在手里,似是在為曹姽求情,曹致雖沒有掙脫的力氣,語氣卻越發(fā)冷淡:“據(jù)聞你二十有六,觀音奴不過才十五……”她冷冷一哼:“想你粗蠻之人,可曾行了冠禮,取了表字?朕今日便賜你一個,《老子》云:‘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也’。謙有知足之意,《尚書》又云:‘謙受益’,你往后表字就為謙益?!?/br> 這是警告康拓不要不知足,甚至有羞辱的意味了,曹姽的手已經去扯女帝的裙擺,康拓仍是寵辱不驚,只又叩拜一回道:“謝陛下賜字!” 頗有些水潑不進的感覺,曹姽卻痛得心如針刺。 女帝見幾番下來都不能令他知難而退,把話說白了又是抬舉了他,當下心里也是冷笑,這人年紀輕輕,戰(zhàn)績已是堪比老將,豈會輕易就退縮。他與曹姽打的算盤無非是逍遙公主配宜賓(駙馬),就算身份低些,不過是添些笑料,卻無關社稷。 只是老天不容,不容這對小兒女,也不容她曹致罷了。 只這康拓,在她面前,不露怯亦不冒進,來日定是個人物,如果可能,她并不愿意因為曹姽而失去這個人才。這樣一個臨危不懼、淡定自若的年輕人,女帝終是明白康樂公收其為義子的舉動,康肅百年之后,后繼有人。 可是她曹致呢?她怎么放心把社稷傳承下去? 她艱難地直起身,把一邊待命的荀玉叫來:“去,把伽羅給朕帶來,朕今天就給她定個終身?!?/br> 曹姽吃了一驚,她這次離開京城并不久,而曹婳卻已經消瘦得叫自己認不出來,從前那個張揚豐腴的伽羅jiejie,仿佛只存在于夢中。曹姽頃刻就明白了,母親這次是下定了決心,曹婳先時就因自己可能被嫁給北漢和親惶惶不可終日終日,此次有了定論,她終是絕望了。 女帝通知了她結果,這還是數(shù)日里她第一次被允許離開含章殿的公主住處,不想曹姽也在,曹婳在暗夜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但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太子長兄已死,太子妃肚內的嬰孩不知性別,自己將要和親,母親的孩子又未保住,這將來半壁江山的主人,眼看就是自己meimei的了。 一母同胞的血親,自己卻要給meimei做墊腳石,曹婳的雙眼都要哭出血來。 此時乍然見到曹姽,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還有下首跪著的那個高壯男人,想到建業(yè)城內的謠言,曹婳對自己的meimei越發(fā)鄙夷,她不明白為什么母親看中的不是自己。 “尚書臺已經擬了草詔,不日就要昭告天下。”女帝的聲音已經有些氣喘,但是她的決定不容動搖:“伽羅你雖然遠嫁北漢,卻是北漢太子劉熙的正妃,一國太子妃,甚至可能是未來的皇后,這不算辱沒你。” 曹婳瘦下來,除了那把干草似的頭發(fā),卻和曹姽有七八分相像,曹姽似乎在照鏡子,而鏡子里那張臉惡意森森道:“同樣是公主,為什么是我?小妹她和賤民有首尾,自甘下賤,為何卻是我必須退讓遠走北漢,把那個至尊之位拱手讓人?” 康拓聽她嘴里不干不凈,言辭鑿鑿指責曹姽德行有礙,只是轉頭冷冷看著曹婳。曹婳見那高壯男子眸如寒星、隱有森冷之意,不由瑟縮了一下,但見女帝并沒有斥責自己,脖子又是一梗。 曹姽想到前世經歷,自己卻在這輩子依然重蹈覆轍,又聽曹婳的冷語,心如刀絞。 女帝何嘗不知曹婳心中想往,正色道:“三大掌兵都督康肅、陳敏及周靖,你可認識其中哪一個?換做是你,你何以牽制權勢如日中天的王家?” “那是因為您偏心,從不給我機會!”曹婳猶有不甘:“一樣是送人歷練,你送的是觀音奴,不是我!” 慕容傀不得不叱道:“你沒有這個資質!” 曹婳對自己父親冷笑:“那是因為自我們生下來,你的心就偏得沒邊兒!” “你放肆!”慕容傀大怒,幾乎要沖上前去,掌著蒲扇樣的大手把這曹婳給打醒,虛弱的曹致卻阻止了他。 “你要機會,朕如今給你了。”女帝的聲音清晰而冷酷:“古往今來,女人不管出身如何,命運卻是一定的。哪怕你父親在此,朕也不會改口,女人的宿命,就是嫁給家族的敵人,然后生兒育女,通過子嗣掌握權勢。有朝一日,你成了北漢的主宰,你便就是朕最得意的孩子!” 曹婳驚呆了,對于自己的和親之途,她根本想都不敢去想,什么子嗣、什么權勢,根本不在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的世界里。慕容傀紅著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女帝,須臾便沖了出去。 這天下至尊決定的一切,本沒有任何人置喙的余地,曹婳呆呆地落下淚來,再也不做無謂的請求,只伏地對著女帝磕頭,最后被荀玉帶了下去。 曹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她不想當皇帝?天下人都會以為她瘋了。何況她不當皇帝,難道要替曹婳嫁到北漢去?想到劉熙那雙毒蛇般陰測測的眼睛,曹姽不寒而栗。 唯今,只希望王神愛能為東魏誕下嫡孫來,曹姽便覺得自己有救了。 “你不用想了,”女帝知道曹姽心里任何的風吹草動:“王神愛肚中若是女兒,你便是當之無愧的少帝;若為男嗣,王家本已勢大,難道要坐實外戚干政嗎?至少十五年,你要籠絡住王家,扶持幼帝,替朕保住東魏!” 曹姽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帝,如果這是生養(yǎng)之恩,她是不是必須用自己的幸福去報答?籠絡住王家,便是拿自己去換,她前生萬般辛苦求來的,今生避之唯恐不及的,就又降臨到了她身上。 女帝突然厲聲問她身后康拓:“十五年,夠不夠你為觀音奴扛下整個天下?” 康拓背脊像座厚實的墻,他看著曹姽良久,終是對著女帝深深拜服,在石磚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方抬首字字鏗鏘道:“十五年之約,臣康拓便從今時今日起立約而守,至死方休。臣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為爵位,不爭榮寵,盡忠職守,生死于荊襄。十五年內,除奉帝詔,不入都城!” 曹姽哽咽聲聲、已是淚流滿面,滴滴珠淚砸在手背上,砸在錦石磚面上,她素來驕傲任性的一人,何曾哭成這樣?她不敢去看康拓,她知自己已是辜負了他。前生他守到她死,今生卻是連都城都不得入,遠隔天涯。 這樣的鄭重誓言,女帝也是心驚,她想也許觀音奴真或有奇遇,能得一這樣的有心人。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不必像她,年紀并不老,卻已經磋磨了一輩子。 “朕已宣康樂公不日進京,將授命為輔政大臣,你暫不必急著離開,姑且宿在中軍營,方便傳召?!边@是女帝動了惻隱之心,給了他們見面的機會,但也只是如此:“時候一到,盼你遵守約定?!?/br> 康拓道“是”,雙眸黑沉,也不看曹姽,告退了出去。 曹姽悶聲哭著,幾乎喘不過氣來,女帝皺眉斥她:“不日你便是皇太女,給天下人看的,就是這幅模樣嗎?” 自己真是傻,前世今生,卻是今日才明白“情”之一字。王慕之背叛,她不甘、怨懟、嫉妒、憤恨,恨不得將那男女千刀萬剮。直到她重遇上康拓,曉得他就這樣默默看了自己那么久,才知愛一人,哪怕是能多看一眼都好。 康拓那誓言雖是對著女帝說的,其中一字一句卻都是承諾給她的。不為名聲、不為權勢,今生今世唯她一人而已。 “皇太女?亦或是下一任女帝,不過是王家想要的嫁妝罷了?!辈軍鼓ǜ闪搜蹨I:“母親,阿奴從前不孝,只愿以己身,償還養(yǎng)育之恩?!?/br> 以及前世破國的內疚。 “時間會告訴你所有的真相?!迸蹎静軍股锨皝?,摸摸她的頭,這是曹姽記憶里母親絕無僅有的溫柔:“不要告訴你父親,其實朕……不,我作為一個女人,深愛于他?!?/br> 曹姽睜大了眼睛,女帝無奈道:“然而朕貴為天下之主,卻終究得不到他的一心一意,故守著這方御座,朕到底沒墮了曹家的臉面?!?/br> 曹姽垂首:“母親,你這又是何必?” 女帝便無意糾纏于這話題,銜蟬奴在榻上似是睡醒了,嚶嚀著叫了一聲。曹姽幾年沒有注意這慣愛與自己爭寵的畜生,這會兒細細一瞧,竟也是只老貓了。 女帝將它伸手撈過來,手法柔和地理順毛發(fā),銜蟬奴露出柔軟的肚腹,后腿無意識地蹬著,享受至極。女帝似乎是故意讓銜蟬奴露出這幅德行,曹姽這才看見,銜蟬奴薄薄的肚腹毛發(fā)下,竟是有一長條不甚明顯的疤痕。 “朕的皇太女,是時候告訴你了?!迸蹨惤軍苟叄骸斑@件事你父親也不知道,傳國玉璽遺失的那一角,就縫在銜蟬奴的肚腹之中?!?/br> 作者有話要說:真怕你們會打死我,這章很難寫,又很虐,嚶嚶 下次更新是中秋節(jié) ☆、第94章 “傳國玉璽”,乃傳世珍寶和氏璧所雕琢的國之重器,為秦以后歷代帝王相傳之印璽,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鐫。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有李斯所書“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篆字,以作為“皇權神授、正統(tǒng)合法”之信物。 此后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得之則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則“氣數(shù)已盡”。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由此便促使欲謀大寶之輩你爭我奪,致使該傳國玉璽屢易其主。 至獻帝時,董卓作亂。孫堅率軍攻入洛陽,某日辰時,兵士見城南甄宮一井中有五彩云氣,遂使人入井,見投井自盡之宮女頸上系一小匣,匣內所藏正是傳國玉璽。孫堅如獲至寶,將其秘藏于妻吳氏處。后袁術拘吳氏,奪璽。袁術死,荊州刺史徐璆攜璽至許昌,時曹cao挾獻帝而令諸侯,至此,傳國璽得重歸漢室。 獻穆皇后曹節(jié)乃曹cao次女,嫁入漢室為獻帝皇后。建安二十五年,曹cao去世,曹丕襲封魏王位。曹丕授意華歆逼迫獻帝讓位,曹節(jié)與獻帝夫妻情深,怒斥華歆,華歆只好退出宮去,第二天卻又入宮逼迫獻帝將帝位禪讓給曹丕,并以武力威脅。 獻帝將傳國玉璽藏于皇后曹節(jié)處,華歆幾次索要璽印,曹節(jié)無奈,將璽印擲于欄板之下,并怒斥:“天不祚爾!”后獻帝降為山陽公,后半輩子在曹節(jié)的庇護下度過,假如沒有這位妻子的保護,獻帝很可能活不到天命之年。 因此史上說曹后之罵曹丕,比之王后之罵王莽,庶幾相似乎?曹后之賢,殆將與伏后、董妃并列為三云。 曹節(jié)是曹家女人們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