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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286節(jié)

第286節(jié)

    郁陶軍事上很不錯,但是民政上,還是需要有個幫手的。同時,也得重建機構(gòu),這里面的學(xué)問就大了去了。不能將這里全交給舊族!

    同樣的,山璞與盧慎也看出苗頭來了,盧慎有心請纓,留在這里與郁陶配合。顏肅之卻不許,對他道:“你諸般事務(wù)嫻熟,還是跟在我身邊吧。”他比較中意的文職人選,反而是杜黎。杜黎這個人,有上進心,或者說,野心,但是腦筋十分清楚。又有心機,對京城也是十分熟悉的。

    照常理說,顏孝之或者是顏希賢這樣的自家人應(yīng)該更合適,但是這二位對舊族有著莫名其妙的感情,顏肅之怕他們頭腦發(fā)熱,被忽悠了。故而不用他們。

    山璞卻又進言道:“從逆之偽官,又當(dāng)如何?”

    顏肅之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來,這還真是一個再次打擊舊族的好理由啊!阮梅初時作踐舊族,等安定下來,陸橋先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勸說阮梅,用了一些舊族為官。大多數(shù)人是不樂意的,也有少數(shù)一說就同意的。阮梅又不是個正常人!干得拿全家要脅這種事兒。但凡節(jié)cao沒那么高的,也就從了。當(dāng)然,也有不從的,那就相當(dāng)慘了。

    顏肅之道:“吾當(dāng)懲惡揚善?!?/br>
    然后就讓李今趕緊去甄別!

    李今被他支使得團團轉(zhuǎn),盧慎也不能幸免。盧慎長于庶務(wù),便被他派遣先收拾京中殘局,他自己,就在皇宮跟前搭了個帳篷——家也不回了,嫌不知道有什么人住過了——等著虞堃的棺材運了過來,奉安之后,他就啟程回去。

    理由都想好了,就是這里的傷心事太多了,他呆不下去,得緩一緩。反正,他是不會讓舊族再有機會干預(yù)到他的決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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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安離京城并不算太遠,虞堃的梓宮啟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緊趕慢趕,也就到了。

    此前,郁陶已經(jīng)率軍駐防,到了第一件事先是查探周圍環(huán)境,第二件事就是跟顏肅之商量:“恐怕得征發(fā)?!?/br>
    顏肅之:“眼下恐怕不妥吧?”

    郁陶道:“不須太多,只要修一矮墻?!彼雽絺}也給圈到京城的范圍里來。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么個亂七八糟的時候,糧食就尤其重要,不能有失。修一圈矮墻,將敖倉與京城相連,守也好守。

    顏肅之道:“這倒可行?!惫こ塘恳膊凰闾?,并且士卒也能動手,百姓也會出力——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大敵當(dāng)前,吃點苦也是沒關(guān)系的。

    杜黎原本有點小失望,本來以為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結(jié)果顏神佑不走了。他又成了助手?,F(xiàn)在讓他去京城,風(fēng)險是不小,然而富貴險中求!他麻溜收拾了包袱,又跟大家拜別,一道煙往京城來了,到了就跟盧慎辦了交割,開始整頓京師。他下手,可比盧慎利落得多,有些地方也頗狠,卻是將局面徹底給穩(wěn)定了下來。

    京城一片井然之中,虞堃的梓宮到了。

    顏肅之親自出迎。

    見了先嚇一跳:“您老怎么來了?”

    卻是大長公主親自扶靈而來,唐儀沒辦法,跟著來了。臨安城中好些個舊族也跟著來了,顏肅之一見這些人,沒來由又是一陣頭疼。

    大長公主這些日子更憔悴了,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發(fā)了,人也瘦了很多。也許是哭得太多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眼淚了,眼皮有些耷拉著,看一眼顏肅之,聲音頗為冷淡地道:“你有心啦,這么快就打下京城來了?!?/br>
    顏肅之一臉苦瓜樣:“您別埋汰我了成不成?這地兒,它不大安生,對面兒就是阮賊,我現(xiàn)在只敢守,不敢攻。我手里沒馬,沖不遠。您再過來了,我真害怕。”

    大長公主遲緩地露出一個笑容來:“我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好啦,這事兒了了,你也該正一正名了。”

    顏肅之連忙擺手道:“咱不說這個事兒,那一位尸骨未寒的,這樣不好。”依舊稱攝政,卻并不提稱帝一類的事兒。還對大長公主執(zhí)臣禮,請她住進已經(jīng)勉強清出點模樣的皇宮里。大長公主入城一看,秩序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生意買賣的都開張了。顏肅之就在皇宮門口打地鋪。

    不管這是不是作戲,大長公主的心里,都十分熨帖。唐儀卻不干了:“大冷的天兒,住這外頭,這怎么行?”

    顏肅之道:“別再提了,我一想起……反正,我不想住太久,我還得南下?!庇州p聲說了自己的安排。

    大長公主道:“這樣危險,三郎還要在此地奉安么?”

    顏肅之道:“不過是以防萬一,大將軍的本事,您還信不過么?這事兒,活人不安全,死者卻還安生的?!?/br>
    大長公主道:“那也還罷了。”

    葉琛又解釋道:“此處是前線,只怕諸帝之遺骸,是不好遷的。一遷就xiele氣勢,以后的事兒,怕要難辦?!?/br>
    大長公主道:“我婦道人家,管不得這許多,你們看著辦罷,我便信你們不會辜負我?!?/br>
    顏肅之連說不敢。又商定了下葬的日期,且跟大長公主匯報了“偽官”的清查情況。大長公主咬牙切齒:“便是虧待了你們這樣的忠良,也不曾虧待過他們。偏偏最害人的就是他們!”必要重罰。

    顏肅之唯唯,說是會請蔣廷尉來判罰的。數(shù)百里外,蔣廷尉真是躺著也中槍!

    因在戰(zhàn)時,也不甚講究,擇了個最近的吉日,就將虞堃安葬。又給大長公主安排去祭一祭高祖等人,大長公主到了陵前,見諸陵都有士卒守衛(wèi),且有翻新的痕跡,又見有祭品。雖然丟了天下讓她氣惱,卻不得不承認(rèn),顏肅之做事還是有良心的。

    顏肅之還有些擔(dān)心,怕阮梅在這個時候來找茬。葉琛道:“不然,我觀阮梅其人,雖無恥無行,卻還是有幾分眼光的。此時他當(dāng)鞏固根基,再來一爭長短,而非爭一時之氣,來攻堅城。”

    阮梅果然如他所料,知道之后掀了八張桌子,還是忍下來沒有提前反擊。相反,他擇了冀州府城為基礎(chǔ),暫時扎營,開始鞏固后方。

    顏肅之埋完了虞堃,親自奉大長公主南下,這一回,大長公主一點也沒有猶豫:“也罷,我跟你們走?!碧苾x與顏肅之都松了一口氣。

    又將京中舊族之名單錄下,帶到臨安,許兩地互相交通,年后再定籍。兩地舊族人心沸騰,雖然死了很多的親人,但是現(xiàn)在大家都還活著,彼此聯(lián)系上之后,重振家業(yè)也未可知。更兼顏肅之有令:凡舊族,確認(rèn)沒有獻城、不曾附逆的,皆給田宅。

    因為原本的檔案燒了一大半,也沒個準(zhǔn)數(shù)兒了,干脆就按著人頭,重新發(fā)了。誰抗議,讓他們自己拿文書來。逃難的時候,還要什么田契???這些人,帶著金銀細軟,頂天再帶著家譜禮器。田契等倒是比較早就拋棄了的東西。

    也罷,好歹有了站腳的地方了。至于原本的田地奴婢,包括隱田隱戶……只要天下太平了,還能依著姓氏做官,那這些早晚都得回來。所以杜黎在跟京畿百姓搞授田的時候,舊族雖然不開心,倒也按捺住了。

    阮梅也搞授田,只可惜手下長于庶務(wù)的人少,也沒有經(jīng)驗,授田的許多規(guī)定都還不完善,中間鉆空子的人很多。杜黎帶來的,卻是昂州已經(jīng)推了數(shù)年的經(jīng)驗,自然比阮梅的授田制更得民心。京畿周圍,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郁陶和顏肅之也騰出了手來,將京畿諸縣的阮軍清理了出去。

    顏肅之以為事到如今,連阮梅都不鬧騰了,大家就都埋頭發(fā)展生產(chǎn),等勁兒攢足了,再互相拍板磚,暫時別生事。

    沒想到有個人比他還不按牌理出牌——濟陽王稱帝了!果然像顏神佑忽悠李彥的那樣,自命正統(tǒng),國號都沒變,這個家伙改元就叫中興。就問大家,還認(rèn)不認(rèn)他虞家的天下。

    正在與他對陣的楚豐:……

    ☆、242·為難的楚豐

    楚豐原本對五王的態(tài)度雖然不粉,卻也沒那么黑的。甚而至于,在一開始的時候,他也存著那么一點“隨便五王里哪一個來換掉虞喆這個不靠譜的皇帝”的想法。作為一個政壇老手,他對虞喆父子的感觀真的是相當(dāng)?shù)牟盍耍?/br>
    相反,五王雖然跟虞喆他爹是一個爹生的,卻不像虞喆他爹那樣無禮。幾個孩子都挺乖的,對世家也有著相當(dāng)?shù)淖鹁矗呛懿诲e的替補選項。

    不過,那是在之前。

    自從自家外甥有了躥起的苗頭之后,楚豐要考慮的情況自然就更多了。他跑到雍州去,也是為了將來鋪路。這種情況之下,他會給外甥搭把手,正常。虞堃沒死,跟他家求婚,他會答應(yīng),也很正常。但是對濟陽王,那就沒有這么客氣了。

    明擺著的,濟陽王這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虞堃比濟陽王還短命,但是虞堃有著一個大義的名份,濟陽王是個反賊。這就不一樣了。所以他拒絕了濟陽王的要求。心說,你都快死了,實力也沒那么強,我才不怕。再者,濟陽王這么多年都沒有成事兒,現(xiàn)在看來,也就這個熊樣了。跟濟陽王混,還不如跟外甥合作呢。

    楚豐看得出來南方小朝廷的短板在于后勤,知道他外甥只要大腦正常,就得休養(yǎng)生息,至少停戰(zhàn)個一、兩年,才能再打下一場大戰(zhàn)。而阮梅才吃了一那么大一個虧,輕易也不至于南下??扇蠲肥莻€二百五,一肚子氣沒處撒,他是不會安靜下來的。濟陽王就是現(xiàn)成的出氣筒。

    到時候,阮梅和濟陽王兩個死掐,他就在一邊看熱鬧,兼等著揀點便宜,壯大一下實力。跟外甥分紅的時候能多拿一點,也就行了。

    誰想到這三個人都不按他考慮的來,全特么是逗比。他外甥去搞京城,阮梅去搞釘子戶,濟陽王可不就騰出手來搞他了么?

    做不成親家,那就只好做仇家了。

    楚豐不得不跟濟陽王扛上了。

    他遇上了一個比他外甥還要嚴(yán)重的問題:部隊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

    濟陽王這里,有一個陸弧,稱不上用兵如神,卻也是像模像樣,五王起事至今,大小戰(zhàn)役打了百多回了,早早磨練了出來。濟陽王的兵也是,百戰(zhàn)之余。楚豐的雍州兵就不行了,頂多抓過幾個土匪,再大的陣仗,就沒有過了。顏神佑的玄衣、顏肅之的昂州兵,在大戰(zhàn)之前,好歹還主動出擊過n回,殺了很多山賊海盜呢。

    楚豐這里,以逸待勞,濟陽王那邊,卻是經(jīng)驗豐富。兩家扯得旗鼓相當(dāng),誰也沒搞得動誰。

    最讓楚豐覺得憋屈的是,因為濟陽王等人對世家一向友善,居然還有本地世家為濟陽王做說客,讓兩處休兵,握手言和。更有一些人家,兩處聯(lián)姻,想做個縱橫家,將兩處捏和在一起,指點個江山。

    楚豐聽著這一位口沫橫飛地說:“王乃高祖親子,如今偽帝已亡,太尉天下士望,何不奉新主而爭天下?”這倒也是個好辦法,兩處聯(lián)合,先搞已經(jīng)丟了后勤基地的阮梅,然后據(jù)北而爭南。

    一般的稱呼里,乃是南下北上,是說由北出兵,一統(tǒng)天下,如高屋建瓴,由南往北,則如逆水行舟。論起來,顏肅之的根據(jù)地選得,實在不得地利之便,乃是北方已經(jīng)插不下腳的時候不得已的選擇。

    主意打得不錯,也頗有些謀士氣概,只可惜楚豐想的跟他不一樣。天下大勢,只看某一條是不行的。地勢只是基礎(chǔ),大概齊分完了片兒,就得看人了。

    濟陽王一味依靠世家,這是不行的,阮梅一味打擊,那更不可取。身為世家一份子,楚豐太清楚世家的臭毛病了,不能慣著,慣著就要出事兒??墒鞘兰依镉姓姹臼碌囊膊簧伲坏壷挥?,那也不可能成事。

    他不行,因為他自己就是世家,牽太多,想翻臉都難,濟陽王同樣不行。算來算去,也就是他外甥能成事兒了——只要顏肅之別再犯病,那就行了。

    所以,死都不能答應(yīng)濟陽王的要求!

    這就干上了。

    兩邊都很辛苦。濟陽王要擔(dān)心阮梅抄他的后路,一聽說阮梅在清釘子戶,那股高興勁兒就甭提了。楚豐這里,也沒有辦法多顏肅之那兒得到什么支援。他知道,顏肅之正陷在虞堃之死的泥潭里,一時半會兒拔不出腳來。

    扛著扛著,楚豐就有那么一點吃不消。自己人都不理解他:干嘛跟濟陽王這么死磕呢?握手言和不是挺好的嗎?于是就有了來回游說的人。

    也是楚豐硬氣,死咬著不肯答應(yīng),他又素有威望,換一個人,估計早就要歇菜了。畢竟當(dāng)初五王起兵的時候,是頗得門閥支持的,便是現(xiàn)在,大家對濟陽王的印象也不壞。楚豐有威望,這個威望卻又不足以支持他自立。是以北方豪強都不明白:你究竟強撐個什么鬼?!

    至于南方顏肅之那里,北方門閥還是不想考慮的。顏肅之到現(xiàn)在身邊的人也不少了,該占的好位置都已經(jīng)有人占了。楚豐過去了,靠著裙帶關(guān)系還有實力,能有一席之地,其他人就不好了。與其這樣,何不干脆就在北方這倆人里選一個呢?

    楚豐前邊兒打仗,后邊兒跟著一群泄氣的,也是苦不堪言。

    現(xiàn)在更可樂了,虞堃死了,原本的虞家王朝的男丁,就剩濟陽王系和汝南王系了。汝南王先前被打得滿頭包,勢力大減,可不就只有濟陽王了么?哪怕濟陽王等人已經(jīng)被先前的朝廷定性為逆賊,虞家只剩他弟兄兩個也是不爭的事實。北方門閥便有意推舉他為共主,依舊奉他為帝,號稱是虞氏的正朔。

    楚豐再生氣也沒辦法,只能一邊打仗,一邊打嘴仗。苦口婆心,又召了許多學(xué)者來,四處講解濟陽王是非法的。收效甚微。

    現(xiàn)在濟陽王再次招降,還許諾,以前的條件不變。言辭中間,也不太客氣了起來,指明了:虞堃已經(jīng)死了,你家孫女兒先前的婚約也沒辦法執(zhí)行了,不如從了我吧!

    將楚豐氣了個倒仰,好險沒厥過去。

    不能答應(yīng),死也不能答應(yīng),楚豐又爬了起來,指示:濟陽王就是逆賊份子,哪怕虞堃死了,他也不會跟這種反賊合作的!此舉卻又引得一些門閥不滿,開始三心二意了起來。

    楚豐無奈,只得擺出年酒,邀大家過來吃酒,席間暗示大家:“想昔日京中諸公與阮賊議和,妻離子散,性命不保,又留萬事不忠之名。忠孝仁義之士,皆有福報?!?/br>
    這樣的暗示,鎮(zhèn)住了一部分人,卻還有一些人以為:“太尉此言差矣!王與阮賊,畢竟不同。自發(fā)家時,便目中無人,王卻禮賢下士。”

    最后兩人爭吵,誰也沒有說服誰。利益當(dāng)前的時候,傻子還是少的。這是楚豐拿自己的威望來壓,也壓不下來的。

    楚豐不得不再說得明白一點:“他日討平逆賊,公等又有何面目見忠義之士?”

    “少帝已崩,太尉不怕見了高祖之后無言以對么?”

    弄到最后,誰都沒說服得了誰。饒是楚豐明示暗示,別跟濟陽王走,以后分紅的時候萬事好商量,還是有許多人不肯相信他。

    于是濟陽王正月稱帝之后,雍州居然有不少人攜家?guī)Э?,去投奔濟陽王了?/br>
    楚豐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他是個聰明人,平素也有決斷,然而論起爭天下來,就少的那么點敢當(dāng)領(lǐng)頭羊的氣勢。又擔(dān)心強留之下,這些人姻親遍布四處,會引起更大的反彈,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去跟濟陽王混去了。

    濟陽王大喜過望,人人許以官爵——他正式組建自己的中央政府了。不消幾日,便似模似樣地拉起了一個朝廷的架子來了。

    他還嫌不夠惡心人的,仗著自己跟顏肅之的地盤中間還隔著一個阮梅,兩處只有那么一點點、也就幾十里的交界,特意發(fā)了一封公開信給顏肅之。內(nèi)容與給楚豐的幾乎一樣,就是改了個稱呼和一點細節(jié),也是問:你不是說自己是忠臣嗎?現(xiàn)在我爹的后代就剩我跟我弟了,我弟不跟我爭,所以我稱帝了,你是不是要效忠一下?

    他也沒覺得顏肅之會俯首稱臣,這純粹是給顏肅之添堵,拉他下水:梯子都架墻頭上了,你裝什么貞潔烈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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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肅之這頭才回昂州,還沒來得及接見各界人士,好去慶一慶功,就收到了這么一封公開信,新年都差點沒過好!

    當(dāng)時顏肅之正在擺酒,跟大家一起歡度新年呢。這一回,不止是拿下了京城,手下的將士得到了不錯的鍛煉。玄衣里的封千戶與戴千戶表現(xiàn)得頗為出色,何大也痛定思痛,很是勇敢。更可喜是昂州兵里,卻又有一人,居然能在圍敖倉的時候,當(dāng)機立斷,招呼了袍澤去攔住了阮軍,難得的是他準(zhǔn)備地判斷出了敵軍逃跑的路線。又不是硬拼,乃是斜插而入,一擊而退。反復(fù)sao亂,堪稱少數(shù)截擊多數(shù)的經(jīng)典案例了。

    顏肅之果斷將此人提升做了校尉,有意重點栽培。左看右看,現(xiàn)在自己這里的人材也不算很少了,與初到歸義時那小貓三兩只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顏肅之十分開心,也破了在公開場合不喝酒的例,跟大家一起喝得暢快。還打趣阿胡:“多努力。多生幾個小兒郎!”一時間哄堂大笑。

    這樣的場合,原本顏神佑應(yīng)該多呆一會兒的,姜氏和楚氏卻認(rèn)為胎教很重要,不讓她往混亂的地方去。顏神佑只在開席的時候往前面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很快就又被丁琳等人給擁回到了后堂。

    后堂里,原當(dāng)是楚氏為尊的,大長公主卻又寓居于此,便十分大長公主去往上首坐去。大長公主如今這心態(tài)似乎平和了許多,將年輕時跟楚氏互看不順眼的那一點舊冤放下,十分推讓。最后兩人并坐了上首。

    姜氏將女兒帶在身邊,得空就盯著閨女,生怕她出什么故障。也沒人去跟顏神佑爭她下手的這個位子,言語間還都要捧著這一對母女。

    唐儀的妻子蔡氏坐在大長公主下手,恰與姜氏對面。看著這一對母女,她的心情也是不錯的。虞家的生死,她還真不是那么關(guān)注的,不過在婆母面前,也只得裝出些悲戚??粗伾裼右呀?jīng)顯懷了,蔡氏還很關(guān)切地問她懷孕感想。

    顏神佑道:“就是不耐久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