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果真,小廝再出來的時候,恭敬的對東陵風(fēng)道:“王爺有請,請東陵世子跟隨奴才進府?!?/br> “走吧?!?/br> 片刻后。 一間寬闊的廳房內(nèi)。 趙銘已經(jīng)落座且在悠閑品茶。 東陵風(fēng)走進來時看到的眼前情景時,不由言語冰冷,“趙王果然是好心情,竟然能夠如此安然飲茶。是啊,馬上就可娶妻納妾,心情自然是好。”無需趙銘開口,東陵風(fēng)隨意的在一個地防坐下。 “東陵世子來見本王就是為了說這些?”趙銘放下茶杯,黑眸冷漠的落在東陵風(fēng)身上,并未因東陵風(fēng)的無理而生氣。 東陵風(fēng)打量了一圈四周,點頭笑道:“趙王府果然豪華,堪比靜王府。趙王如今身份尊貴,且受皇上重用,同時得皇上隆恩賜婚,且在娶了正妃之后,還會在一月后娶兩位家世顯赫的側(cè)妃,趙王不僅得到了權(quán)力,更得到了美人?!?/br> “若無話可說,送客。”趙銘冷眼望著東陵風(fēng),不想再聽東陵風(fēng)胡言亂語,冷聲道。 在趙銘現(xiàn)在的記憶里,對東陵風(fēng)的了解仍舊在五年前,他們之間從小就是對頭,如今更是無話可說。甚至,在趙銘眼中,東陵風(fēng)詭詐多端。 東陵風(fēng)點了點頭,笑道:“既然趙王如此沒有耐心,本世子自然不再拐彎抹角,今日本世子來見趙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趙王的一個答案?!?/br> “哦?”趙銘揚眉。 “趙王應(yīng)該可能不太清楚,本世子在與曉曉相處的那段時間里,竟然對她頗為用心。當(dāng)時不過以為是對一個堅強的女子多少有幾分興趣,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本世子對她非但興趣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深。當(dāng)時顧忌著,她畢竟與趙王有些關(guān)系,而她當(dāng)時眼中也只有趙王。所以,難得大度的成全了趙王和她??扇缃?,不到半年的時間,趙王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拋棄了她,如此說來,在趙王眼中,她已經(jīng)絲毫不重要了是嗎?”東陵風(fēng)一邊言語一邊盯著趙銘的反應(yīng)。他在趙銘的眼中察覺不到對慕容曉的愛意。 曾在那場生死的選擇的暗殺中,趙銘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最后也要讓慕容曉生,那時候他從趙銘的眼中看到的是對慕容曉的愛意。 但是,今日,現(xiàn)在,他未曾看到! 東陵風(fēng)冷笑,果然,趙銘并非是一個情種!短短時間就對慕容曉完全了沒有了興趣!怪不得能夠?qū)⒛饺輹匀酉?,然后自己逍遙的在此享福。東陵風(fēng)為慕容曉感到不值! 趙銘看似并未有任何波動,但內(nèi)心深處在東陵風(fēng)提及慕容曉的時候,內(nèi)心似乎掀起狂瀾!難以抑制的過去,仿佛隨時都能夠躍在眼前。且在東陵風(fēng)意有所指之時,他胸口也隨之痛了起來,且對東陵風(fēng)竟然有了殺意! “趙王不回答,那么就是本世子猜想的沒錯,趙王已經(jīng)不要她了,對吧?如此本世子可以告知慕容曉,讓她真切的明白,無論她做出怎樣的犧牲,無論她是否不辭辛苦千里迢迢而來,都無法改變趙王的心。當(dāng)然,本世子除了安慰她,也會將她留在本世子的身邊,本世子做不到給她世子妃的名分,卻能給她一世寵愛?!睎|陵風(fēng)緩緩言道,每一個字都加重了口氣,特別是最后四個字,一世寵愛!而非短暫的寵愛。 當(dāng)東陵風(fēng)吐口而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感覺到心的雀躍。在此時此刻,他會陪在慕容曉的身邊,填補慕容曉的痛!沒有一個時刻,是現(xiàn)在這般的好時機! 趙銘漆黑的深眸內(nèi),卷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此時,東陵風(fēng)一意要在趙銘的眼中尋到愛意,卻忽略了趙銘眼中的腥風(fēng)血雨。 “東陵世子,不知是誰給你的膽子,本王的女人即使不要了,又豈會給你?”趙銘收起眼底的暴風(fēng),但卻無法控制聲音的絕對寒冷。 東陵風(fēng)起身,不欲再多言,此行目的就是為了確認答案,慕容曉并未在這里,那個聰明的女人或許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同時為了隱匿行蹤已經(jīng)隱藏在京城的某一處。如此,他放心了。至于與趙銘剛才所說的話,一是為了激怒趙銘得到真相,二是發(fā)自肺腑。既然趙銘不珍惜,他自然不會放過此次機會,他要將慕容曉留在他的身邊! 而且慕容曉留在他的身邊就會絕對的安全,皇上只會殺讓趙銘失魂落魄的女人,而絕非他的女人! “本世子決定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趙王既然已經(jīng)沒了心,又何必如此在意?不如好好想想,還有半個多月的婚禮,莫要委屈了本世子的meimei?!睎|陵風(fēng)面帶春風(fēng)般的笑意,回道。 趙銘雙眸幽深,無法控制內(nèi)心深處突然翻攪起來的波濤駭浪。慕容曉……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在忘記了她后,如今因為東陵風(fēng)的出現(xiàn),讓他如此不舍,如此念念不忘!剛才吐口而出本王的女人時,他震驚自己的如此自然和心悅。 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 “曉曉是個癡情的女子,想必不親自見到趙王是絕對不死心的。既然趙王已經(jīng)決意不要她了,就請趙王有始有終,到了最后見她將一切都說明白吧。如今想起她,本世子總覺得有些心痛。五日之后,午膳之時,荊州酒樓?!睎|陵風(fēng)再次開口說道。慕容曉絕對不是一個聽信謠言就會死心之人,如若她得知消息楚王離開趙王府去往七月客棧的消息,必定會趕往七月客棧。 他能幫慕容曉的,只有這些。能為自己謀的,也只有這些。 趙銘抬眸,目光如箭。 東陵風(fēng)恍若未見,心中已有確切答案,慕容曉與趙銘并未相見!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讓慕容曉與趙銘相見,如此,才可讓慕容曉真正的走出來。他確信,當(dāng)慕容曉知曉一切后,必定會對趙銘死心。即使日后趙銘后悔,也絕對挽回不了慕容曉的心! …… 兩日后。 兩日來,慕容曉幾人在藏身之處,十分安全,無人驚擾,也未曾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 表面看上去十分的平靜。 “小姐,我得到消息,東陵世子昨日去見王爺了。”無影朝著坐在亭子中的慕容曉走來,并稟告了關(guān)于趙銘的消息。 慕容曉點頭,“東陵世子前去見他,而他見了?”兩個多月來,趙王閉門謝客,無一例外。若東陵風(fēng)在今日去見元銘……不,今時今日,他是趙銘,那么,為了什么?而趙銘是否見了東陵風(fēng)? “王爺見了東陵世子。此事很快就被許多人知曉。”無影回道。此事,多少有些令人意外,明明王爺誰都不見,為何會見了東陵世子?這兩日他曾試探過小姐,是如何面對王爺?shù)睦溲獰o情,但小姐的心思如同大海,難以揣測。 就連一向最細心的柳四娘,現(xiàn)在也無法知曉小姐的心思。 因小姐只是說再等半個月,等到王爺成親之日! 接下來小姐會做什么如同迷一樣。不過,無論如何,他們都會一直追隨小姐,小姐無論想要做什么他們都會支持。 慕容曉斂目沉思,神情淡漠如水。 不遠處。 君莫月與柳四娘收回目光,面面相覷。 “主子現(xiàn)在越是如此平靜,我越是難受。兩日來,我總是在問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幾個月前在齊騰國的時候,王爺對主子那般用心,幾日不見必定要來見小姐。那時候的溫情都能夠感染到我們??啥潭處兹?,到了玄燕國。竟是全都變了!我寧可現(xiàn)在仍舊還在齊騰國,還在江家。如此,也不用面對如此殘忍的事實?!本卵劭舭l(fā)紅,心情極其復(fù)雜,都已經(jīng)過了兩日,可卻仍舊無法平復(fù)心情。 面色日漸蒼白的柳四娘將手輕輕的撫在小腹上,微微閉上眼睛緩解不適,然后回道:“小姐比我們都要堅強。況且,雖然無影親眼見到了王爺,更得到王爺?shù)拇饛?fù)。即使王爺真的變了,我,你,還有小姐都未曾親眼見到,聽到。又或者,我們不知道王爺是否因為權(quán)力而變,還是因為有難言之隱而變。若是前者,小姐必定會頭不回的離開,但若是后者,小姐現(xiàn)在離開日后必定會后悔。所以,小姐要等。等待一個機會,等待最后真正的答案?!?/br> “若是我,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趙王府,找到王爺,然后好好的質(zhì)問王爺!”君莫月緊咬著。 柳四娘失笑:“誰都不知道趙王府內(nèi)究竟有著怎樣的洪水猛獸,小姐固然可以逞一時之氣直接去往趙王府尋找答案。但是,趙王府內(nèi)高手如云,這些高手中或許有隨時等待小姐出現(xiàn)而出手的人,又或者跟多的可能性。莫月,小姐既然在漫長的折磨中能夠如此有耐心的等,我們自然也能等?!?/br> 君莫月苦笑:“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到了現(xiàn)在仍舊是覺得不甘心而已。對了,四娘,你最近真的是因為發(fā)生太多事情而無法入眠,才導(dǎo)致現(xiàn)在氣色如此差,還是身體又不好了?”她剛剛才發(fā)現(xiàn),四娘氣色極差,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人又有些瘦了。這幾天莫宇要為四娘診治,四娘都推脫了,聲稱是因為夜里無法入眠才會氣色差。 “我沒事,天天喝著湯藥調(diào)養(yǎng)怎么可能有事。我的身體是不經(jīng)折騰,可也不是那么的脆弱。等過兩日小姐和王爺?shù)氖虑橛辛私Y(jié)果,我自然能夠安心的睡個好覺?!绷哪镙p笑回道。 君莫月點了點頭,仔細看著柳四娘,見柳四娘不似說謊的樣子,便沒有多想。 見君莫月不再追問,而且相信了自己的話,柳四娘暗中松了一口氣。 柳四娘再看向亭子內(nèi)的慕容曉,輕輕蹙起眉,再等半個月……希望半個月后,一切都有了結(jié)果,而小姐經(jīng)過這半個月的深思熟慮,即使最后的結(jié)果仍舊是個悲劇,小姐也能承受,而她必須陪在小姐的左右,無論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堅持與小姐一同面對。 …… 三日后。 早膳過后,東陵風(fēng)更衣,一同換了兩三件的衣服,最后選定了一件。 一側(cè)伺候的婢女忍不住笑道:“頭一回見到世子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換了好幾件的衣服,不知道世子今日出去要見的人是誰,竟能讓世子如此小心應(yīng)對?!?/br> 東陵風(fēng)唇角上揚,桃花眼帶笑,“的確是個非常重要的人?!?/br> “奴婢真是羨慕?!辨九陲棽蛔M眼的羨慕,在靜王府有多少人都希望能夠讓世子正眼看一眼,可最后能夠讓世子正眼看一眼的人又能有幾人?她們這些下人想要爬上世子的床都是妄想!如今能夠得到世子的一個笑臉,都覺得十分榮幸。 “稟告世子,王爺要見世子?!遍T外響起下人通報的聲音。 東陵風(fēng)不耐的蹙起眉,“回稟父親,本世子稍后便去?!?/br> 半個時辰后,書房內(nèi)。 “為何瞞著我去見趙王?”靜王東陵景寒聲質(zhì)問。 東陵風(fēng)早就已經(jīng)有所準備,既然去見趙銘,當(dāng)然就會知道父親肯定會知道,不過父親今日才見他,有些讓他意外,他未曾猶豫直接回道:“畢竟半個月后趙王就會迎娶煙兒,煙兒不能在大婚前見到趙王,我自然要去見趙王聊上幾句,也可安心?!?/br> 表面的話,看似天衣無縫。卻令東陵景緊皺起雙眉,“你以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能夠欺騙為父?你向來與趙王不和,又怎會無緣無故去見趙王!且,你更加知曉的是,趙王心里的那個女子不是煙兒,日后也絕對不可能。趙王心中的女子只有那叫做慕容曉的女子。如此,半個月后的大婚還不知會如何。給為父一個合理的解釋。” 東陵風(fēng)已想到東陵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說道:“父親就是父親,果然什么都瞞不住父親。如此我便坦白吧。我去見趙王的目的就是,想確認趙王是否為了與靜王府聯(lián)姻而不要慕容曉。如若他不要,我想要?!?/br> “什么?!”東陵景不可置信,震怒的看著東陵風(fēng),時到如今,東陵風(fēng)竟然還對那慕容曉不死心!竟敢前去見趙王,然后說出這些混賬話! “父親先別生氣,我此舉也是為了煙兒好。如若日后趙王不死心,將慕容曉留在身邊的話,煙兒的性子豈不是要郁郁寡歡一生?不如我將慕容曉留在身邊,趙王日后就算是有那個心也完全沒有辦法。”東陵風(fēng)緊接著說道。 東陵景怒氣不減,可神色卻緩和了一些。他仔細思索著東陵風(fēng)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又察覺不到哪里不對勁兒,只能用審視東陵風(fēng)。 門外,剛才打算來找東陵景的東陵煙,聽見書房內(nèi)有說話的聲音,知道東陵景可能正在與人談事,就收起了心思,準備離開,可剛要起身離開,就聽見房間內(nèi)的對話,是哥!且還提及了慕容曉!她的好奇心被提起,立即俯身在門前,開始偷聽。 聽到后來,東陵煙整個人都傻眼了!簡直是不可置信! 原來如此! 慕容曉是趙王喜歡的人,同樣哥也喜歡慕容曉。所以慕容曉才會出現(xiàn)在七月客棧,而哥對慕容曉那般看重。慕容曉究竟是何許人也,與趙王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她和趙王即將就要大婚,突然出現(xiàn)一個慕容曉,是否會阻礙她的大婚之日? 猛然驚醒,難怪前幾日哥在談及趙王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在說她不必對趙王太過上心,她當(dāng)時不以為意,認為她只要夠努力,也足夠真心,肯定能夠讓未來的夫婿趙王喜歡她,珍惜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趙王心中有人,正因為心中有人所以哥才會說她得不到趙王的心! 她努力回想那日見到慕容曉的情形和慕容曉的樣子。 如今想來,她竟然有些忘記了,竟然記不清慕容曉的樣子,但是卻能夠清楚的記得慕容曉的獨特氣質(zhì)。 東陵煙繼續(xù)深想,慕容曉身在七月客棧,必定不是京都之人,也有可能不是玄燕國的人,所以才會不能嫁給趙王為正妻,甚至不能嫁給趙王為側(cè)妃。如若如此,那么,慕容曉也許真的是出自寒門。 她該怎么辦? 是否還要嫁給趙王? 可如今圣旨以下,皇上賜婚,又怎能抗旨不尊? 如若嫁給趙王,就要面臨著一個可能,慕容曉會奪走趙王的心,讓她在趙王府只能是個空有名分的王妃!她想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名分,而是想要真真正正的幸福。 東陵煙暗自沉思,她需要好好想想,今后的路必須小心行走。 對!去七月客棧,與慕容曉好好談?wù)?!她看了一眼書房,聽見哥和爹還在談著,立即決定,現(xiàn)在就去七月客棧! 一個時辰后。 東陵煙到了七月客棧,未等店小二招待,直接就跑向二樓,尋找慕容曉之前所住的房間。 可當(dāng)東陵煙推開房門時,所見到的并非是慕容曉,而是一名陌生的男子時,怔楞當(dāng)場。 店小二趕來,“這位小姐,你要找何人?” “原本住在想這間房的那位姓慕容的小姐呢?”東陵煙動作僵硬的將房門給關(guān)上,問向店小二。 店小二想了想,然后回道:“哦,原來姑娘是要找那位姓慕容的小姐啊,她早在前幾日就退房離開了?!?/br> “什么!”東陵煙驚愕,竟然退房離開?為何忽然退房?退了房后去了何處? 此時此刻的東陵煙站在原地陷入陣陣失神中。 …… 早膳一個時辰后。 慕容曉正在院子中散步。 無影跑來,焦急的說道:“小姐,剛才得到消息,王爺今日竟然出府了!而且此時正在兩條街外的荊州酒樓!” 聞言,慕容曉停下腳步,眸光一沉,“去荊州酒樓。” …… 荊州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