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話雖如此,但是你何必坐實甘家人散布的謠言呢?” 平凡不解,“他們到底說我什么?” “他們說你是甘宇成養(yǎng)的三兒,大鬧婚禮現(xiàn)場帶的那個是money boy。” 平凡氣喘吁吁地沖進拐角,把俞浩揚手里的托盤往吧臺上一扔,“于瑤瑤,俞浩揚借我?!?/br> “你個死孩子,你不會讓老娘一個人看店吧?”于瑤瑤探出頭來,兩個人已經(jīng)跑得不見蹤影。 俞浩揚回家換了衣服下樓,仍是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褲的打扮,外面多穿了一件西裝外套,沒有打領帶,比平時多了一分內(nèi)斂、三分華麗,只可惜從頭望下去,腳上的涼鞋還是那雙涼鞋。 “說吧,這么火急火燎地,又要鬧哪個前男友的婚禮?” 平凡把呂真的話重復了一遍,“所以,我只好攜伴參加,讓謠言不攻自破?!?/br> 俞浩揚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輕嘆:“這樣就行了嗎?” 平凡跨上小電驢,目光清明,“走吧,不能讓他們?nèi)缭?。?/br> 如呂真所言,到場的賓客絕大部分來自本市法律界的權威人士。平凡大都認得,怎么說她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當年本科畢業(yè)論文得到教授的推薦,被這些知名的專家爭取傳閱。為了讓平凡今后能在法律界有所作為,教授還特地開了一次研討會,只可惜平凡最終沒能從事與法律相關的行業(yè),讓他老人家扼腕不已。當年出席研討會的權威人士,也對平凡頗多照拂,以期小丫頭能改變初衷,投入門下。 平凡粗略算了一下,其中半數(shù)以上都在甘宇成的事務所掛著頭銜,怪不得他無所不用其及也要把她和他綁定。 平凡和俞浩揚的出現(xiàn),引起了不少的sao動,投入他們的目光滲入三分好奇、三分驚訝,剩下的四分已然浸入駭人的不屑。 人情冷暖,平凡早已知曉。當年她和甘宇成分手,沒有人同情她的遭遇,甚至隱隱有著叫好之聲。這么些年,平凡一直檢討自身,為何弱小如她并沒有得到預期的憐憫,久久難以釋懷。當有一次,呂真在她面前憤憤不平地抱怨他們班上成績優(yōu)異的女生有多討人厭的時候,平凡終于明白她已經(jīng)有了足以讓人羨慕的資本,卻偏偏又攀上高高在上的王子,會有人同情才怪。 所以,平凡如她,還是走好自己的路,管別人撓墻還是爬樹。 相比平凡的乏人問津,俞浩揚可謂是人氣爆棚。出現(xiàn)不到十分鐘,在場十之□□的女性已經(jīng)和他打過招呼。 “你說我要不要換份工作,好像money boy滿好賺的?!?/br> 平凡看了眼他精致到雌雄莫辯的臉龐,“可以有。你知不知道我年少時的夢想,就是開一間青樓,你想當頭牌,我沒意見?!?/br> “我去看看有沒有生意做?!闭f著,轉(zhuǎn)盡眸中風流,端了一杯威士忌投入熱情的海洋。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iv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13 11:22:20 iv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13 11:21:35 iv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13 11:20:58 一開始寫文,我就睡不著覺,情節(jié)在腦子里飄來飄去,可一醒來全忘光了 我到底是睡著還是沒睡? ☆、第七章 第七章 “平凡?!蓖踅淌诔龘]手,和藹地沖她打招呼。 她緩步而至,“教授,許久不見,依然康健?!?/br> “聽說你考了黨史委,可喜可賀?!蓖踅淌趹z愛地看著她,“可是為師不免嘆息,可惜了人才啊?!?/br> 平凡溫和地笑著,“教授言重了,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br> “聽說你交男朋友了?” 如教授這般學究型的人,都聽到了謠傳,平凡表示很無奈,“他剛從巴黎留學回來,做陶藝的?!?/br> “學藝術的人難免隨性,你可要看緊點?!?/br> 教授的話不難理解,學藝術的哪個不是放浪形骸、私生活混亂,為了藝術獻身這種事情并不是很難接受。 平凡撫額,結(jié)束和教授的對話去找身陷女人堆的俞浩揚,沒想?yún)s和剛剛到場的甘宇成碰了正臉。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儒雅風范,比起大學時少了那份青澀稚嫩,完全蛻變成一個成熟穩(wěn)重卻從骨子里透著一股子陰狠的男人。 彼時,一束光暈斜斜打在他的側(cè)顏,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模糊了容顏。 “聽說我婚禮那天,你鬧得轟轟烈烈?!备视畛赏熘男禄槠拮樱黄灰械叵蛩呓?,“我似乎錯過了?!?/br> 平凡心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在這裝什么受害者啊! 臉上卻揚起如花笑顏,反問:“你不喜歡嗎?” 你知我知她知,彼此心照不宣,誰又比誰高貴呢?想要炫耀的資本,卻不惜犧牲無辜的人,這般齷齪的行徑,又有何顏面質(zhì)問究竟。 平凡仍是在笑,溫潤如水,淡雅如菊,眼底卻多了一分凌厲,漸漸升騰。 “咦,這臉整得不錯。”俞浩揚脫離熱情如火的海洋,往平凡身邊靠近,目光卻停留在甘宇成的新婚妻子臉上,“就是下巴磨得太尖,現(xiàn)在不流行v臉,全都整成心形臉的。還有這鼻子,看看我整的,我這鼻子才叫精致呢?!?/br> 甘宇成的新婚妻子鄭雨萌小他們幾個一屆,家世背景和甘家不相上下,是鄒小慧欽定的媳婦人選。當年新生入學因其美貌引起不小的轟動,然而女生的嫉妒心總是比別人要強些,不知從哪挖出鄭雨萌初中時的照片,拿出來一比對,才知道是整過的。 俞浩揚法眼如炬,一語道破天機,卻因和甘太太有相似地經(jīng)歷而沒有引起她的反感,反而興致勃勃地問:“你這張臉在哪整的?韓國還是美國?” 俞浩揚抱胸托腮,正色道:“中國?!?/br> “真的嗎?哪位醫(yī)生可以介紹給我嗎?”整容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能拿到臺面上討論,真是有夠缺心眼的??蛇@位甘太太似乎沒什么可顧忌的。 “這個……”俞浩揚面有難色,吊得眾人胃口,等人漸漸聚攏,他唇角微挑,說:“我還在我媽肚子里的時候,她知道我會是一肚子壞水的天蝎寶寶很不情愿,所以她提前把我從肚子里剖出來,就因為天秤座盛產(chǎn)帥哥美女。你不妨跟你媽商量一下,回爐再造,再世為人,興許能像爺這般貌美如花,人見人愛?!?/br> 周遭哄堂大笑,氣得甘宇成面色如灰,死死地盯著平凡,平凡自然是視而不見,正要離開是非之地。才剛轉(zhuǎn)身,卻聽得一聲嬌喝:“是你,就是你,你害我姐受傷,賠醫(yī)藥費來?!?/br> 平凡聽得額間冒汗,這不是呂真又是誰。呂真這直爽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天不怕地不怕。追男人直接賴在人家事務所不走,分文不取,生活費只能靠晚上擺地攤,卻仍是一副甘之如飴的花癡模樣。 “我什么時候弄傷你姐了,這位妹子不要血口噴人?!?/br> 呂真東張西望,終于看到平凡,樂呵呵地把她帶過去,“她,她就是我姐。七夕那晚練攤,她弄碎了你的瓷器摔倒在地,你只關心你的破瓷器,連她被瓷器割傷都不知道,害她好些天不能走路???,賠醫(yī)藥費?!?/br> 俞浩揚先是一愣,眸間流光溢彩,大方地執(zhí)起平凡的手,“我把我整個人都賠給她。” “你們這么快就勾搭上了?”呂真幾天沒回家,事情卻有如此重大的轉(zhuǎn)折,她竟然不知道,立即轉(zhuǎn)了風向,“姐夫,你上次的杯子可好看了,給我整一對唄!” 俞浩揚心想,這見風轉(zhuǎn)舵也太快了吧,這孩子什么構造啊,要是擱抗戰(zhàn)年代,準是一漢jian。 呂真卻不以為意,拿出手機向旁觀者炫耀七夕那天拍到的照片,像發(fā)宣傳單似地,逢人就開始說說。 “怎么樣?不錯吧?我那天想買,卻被我姐全給摔了。她那運動神經(jīng)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站著都能崴腳?!?/br> “藝術品吧?這不是什么都能做出來的,而且每一對都不一樣。” “快看快看,嚴絲合縫,那才叫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有圖卻無真相,眾人存了一絲懷疑,雖驚艷于情侶杯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卻無法把設計和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姑娘,你這些的設計者不會是俞浩揚吧,我們酒店里也有不少他的作品?!?/br> 平凡和呂真交換眼神,都是搖搖頭,攤手,靜觀其變。 平凡看著有些眼熟,說話的人不就是甘露四季的大堂經(jīng)理嗎? 轉(zhuǎn)眼間,周叔抱著幾個花瓶進來,翻至底部,赫然有著創(chuàng)作者的印鑒,俞浩揚三個大字誰也造不得假。 被呂真這么一打岔和甘露四季的現(xiàn)場證明,沒有人再去關心之前的謠言,紛紛拜倒在俞浩揚的作品之下,想要預訂的意向如雪片般紛至沓來。甘露四季的陳列曾經(jīng)被很多大師級的人物夸贊,曾有一國外友人出價近百萬要買酒店內(nèi)某一洗手間的陳列,被董事長冷漠地拒絕,直言乃是非賣品。如今赫然發(fā)現(xiàn)創(chuàng)作者,怎么能令人趨之若鶩。 轉(zhuǎn)眼間,甘宇成到場的風頭全被俞浩揚占盡,氣得他當場甩袖而去,連和裴習遠姜培東兩位師兄打招呼都沒有。 “喂,真真,你演過了?!背弥岷茡P被團團包圍的間隙,平凡把自家妹子拉到走廊,“讓裴師兄見到又該離你三米之外?!?/br> 呂真收好手機,賊兮兮地笑,“要不是那天我拍了照片,怎么能起到如此驚艷的效果。” 平凡寵溺地拍拍她的腦袋,“乖啦,姐給你買糖吃?!?/br> “話說,姐你干嘛對他這么好?。窟€給他介紹生意。是不是被美色所迷?” 平凡心虛地輕咳,揮掌拍向她的額頭,“姐這叫惜才?!?/br> “姐,要不把他帶回家啊,我媽就不會趕你走了。” 平凡皺眉,“不太好吧?” 呂真擺擺手,“沒啥不好的,我先回去了,等會裴師兄來了又來敲我腦袋?!?/br> 等平凡再進去,敬她酒的人排著長隊等她,個個笑得曖昧,而俞浩揚仍在包圍之中,悠閑地拿著鉛筆作畫,斂了那份慵懶,眸光深沉而認真。 平凡喝多了,小臉通紅,獨自癱在角落的沙發(fā),嘴巴難受地動著,像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咪。 俞浩揚從包圍中解脫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貓咪醉酒圖。 背起她在眾人曖昧的目光中離去,行至酒店的停車場,俞浩揚愣住了。 他不會騎電動車,怎么把這只醉貓帶回去?要是把小電驢扔在這里,明天還是來一趟。跑一趟是沒什么,關鍵這里是甘露四季。 那么多的酒店不選,偏偏選貴得要死的甘露四季,這幫人真是錢多燒的。 沒辦法,俞浩揚只好打電話,“周叔,幫我找個代駕,我在酒店停車場。” 十分鐘后,周叔和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少年出現(xiàn),問他:“少爺,您車呢?” 他踢了踢小電驢,“就它。” 少年驚在當場,“先生,你確定以及肯定要代駕嗎?本酒店提醒訂車服務,要不要給你叫輛出租車?” 俞浩揚面色不愉,“怎么著?看不起小電驢???爺花錢請你代駕,還要聽你啰嗦???” 少年偷偷睨了周叔一眼,見周叔瞪他,嚇得什么都不敢說,拿了他給的地址,發(fā)動小電驢走了。 而那天晚上,俞浩揚背著平凡踩碎一地星光,慢悠悠地回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二點。呂真已經(jīng)回家,大姨出來開門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接過平凡連聲謝都沒有,就把俞浩揚關在門外。 平凡醒來聽說小電驢是請代駕騎回來的,神叨叨地從抽屜找出她的駕駛證,尋思著什么時候晚上也去兼?zhèn)€職,說不定能開個蘭博基尼什么的過過癮。 “大姨,我出門了?!?/br> 大姨叫住她,“小凡,這幾天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平凡心中大驚,笑瞇瞇地挽著大姨的肩,“大姨,既然通知書到了,晚上我作東,咱們出去吃飯?” “吃飯?”大姨朝她笑得很是陰險,“晚上李嫂做了叫花雞和醉蝦,我們要是不吃她會生氣的?!?/br> 平凡眼眸微動,“大姨,我聽說你前幾日看中一個包包,我讓我媽從那邊給你買回來。” 大姨無所謂地攤手,“我看中了好多幾款,你媽說過年給我人rou帶回來。” “大姨……” 平凡苦著張臉在拐角蹭茶喝,俞浩揚坐在她對面畫草圖,精瘦勻稱的手臂線條流暢,修長的手指時不時輕點桌面,每一個動作都堪可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