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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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傅笑了笑,“年輕人,以后有的是機會。你過來,看看我這版型打的怎么樣?” 向青走過去,看著牛皮紙紙上橫一筆豎一筆的,半天沒看懂,只好老實交代,“我……不怎么會打版,看不出什么來?!?/br> “不會打版?”趙師傅琢磨著說,“不會打版的設(shè)計師我倒也見了不少,可跟他們說版型說裁剪都是對牛彈琴,一問三不知的,沒法溝通。姑娘,做設(shè)計是可以不懂技術(shù)活,但基礎(chǔ)的東西還是要掌握的。做不出樣衣來,在小棠那一關(guān)就不能過吧?” 向青微笑著說,“前兩天剛學(xué)會的立體剪裁,就是還用不熟?!?/br> “哈哈哈哈……你說你,沒學(xué)會走路都要跑,能做出什么好衣服來?” 向青聯(lián)想到那件讓葉棠瞧不上的連衣裙,自知水平確實太差。 “做設(shè)計,做打版,最終目的都是做衣服,一件衣服只有幾塊布,怎么裁剪怎么縫合,這里頭學(xué)問大了去了?!?/br> 趙師傅順手拿了一張設(shè)計稿給她看,“瞅瞅,這就是我現(xiàn)在正在做的版?!?/br> 向青認(rèn)得這張稿的簽名,是言澈。 “褲子是很注重版型的,言總監(jiān)在稿子上直接給我標(biāo)注了幾個需要注意的打版要點,把整個版式圖都畫在上面給我看,這就是設(shè)計師和打版師之間的溝通?!?/br> 向青默記在心。 “來,反正我閑著沒事干,你過來,我教你最基礎(chǔ)的打版。” 趙師傅估計是看向青合他眼緣,興沖沖地就把手頭的工作停下來了,“找張簡單的吧,先試試這個連衣裙?!?/br> 向青知道趙師傅的技術(shù)一流,聚精會神地把他一字一句都記下來,人都說入行要先找個好老師,像趙師傅這么經(jīng)驗豐富的老師,她知道打著燈籠都說找不著的。 蔚云都說過,什么時候有機會能看趙師傅打個版,那肯定是受益匪淺的。 今天這一趟真的沒白來! 門外,葉棠在門縫里往里瞥了一眼,只是輕手將門帶上。 黑瘦小哥從樓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來,“葉哥,我都搞定了,下次絕不會給你添麻煩了。你安心,這批制版我和師傅輪著來。誒你在門外站著做什么,進去唄,我順帶給你倒杯茶?!?/br> “不用。”葉棠領(lǐng)著他往樓外走,“跟我去巡個廠。” 小哥不理解,“大下午的巡廠做什么?你難得來一趟,找?guī)煾嫡f說話唄?!?/br> 葉棠不睬他,自己就出去了。 “哎!葉哥你慢點,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9 自那天起,向青每個周末都往廠里跑。趙師傅年過半百一直沒結(jié)婚,平時都住廠里,沒其他消遣,看向青這小姑娘怪有意思的,一來二去沒幾次就熟了。 向青是個懂事人,每次過去都稱幾斤水果,拎兩條煙,樂得趙師傅跟白撿了個閨女似得。她有事沒事就跟在趙師傅后面轉(zhuǎn)悠,學(xué)的專心,進步也快,后來全廠的人知道趙師傅又收了個徒弟,還是公司的設(shè)計師。 黑瘦小哥名叫常峻,趙師傅的徒弟,正規(guī)服裝學(xué)校畢業(yè)的,cad打版熟練,來廠里都有五年了。工資不低,也辛苦,新款打版忙起來好幾天都不闔眼。 閑得時候,小哥也經(jīng)常找她扯閑話,“我看你跟葉哥關(guān)系不錯,女朋友?” “他?”向青直搖頭,“他可是我頂頭上司,我見他都抖三抖的。” “不至于吧,葉哥人不錯啊……”小哥蹲在樓梯上琢磨說,“就是才認(rèn)識的時候有點不好太相處的感覺,其實都是誤會,葉哥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 向青心想你又沒受過他壓迫,回頭評鑒會再不過關(guān),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半夜的時候,向青還在練習(xí)打版,向母火急火燎地沖進門里來,拽著她就往廳里走,“快!快送你爸去醫(yī)院!他要不行了!” 她給嚇懵住了,“怎么回事?” 向母急得都要不行了,套著衣服拿了一疊錢塞在包里說,“就這晚上出去跟人喝了點酒,還吃了豬蹄,現(xiàn)在突然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叫難受,非說自己要不行了。趕緊的,我去把你爸扶起來,你拿車鑰匙先去倒車!” 向青也不敢耽擱,睡衣外面套著風(fēng)衣就出去了。 父親一直有三高,早前鬧過一次這情況,后來母親再沒讓他碰煙酒。可他饞得很,時常的出門偷著吃喝,也給逮過幾次,母親束手無策。 把父親送到醫(yī)院時一量,血壓都近一百八了,幸好是沒有生命危險。值班的醫(yī)生說了,先在醫(yī)院住一晚吧,看看情況。 她裹著風(fēng)衣坐在床頭,給言澈發(fā)了條短信請假,那頭沒回復(fù),估計是睡得正沉。 隨便在椅子上窩了一晚上,早上七點她就去醫(yī)院的食堂給父母打點稀飯饅頭回來,她一貫不愛啃白面饅頭,拿清水洗了洗臉就去外頭走廊里走了走。 這一晚上給折騰的,骨頭都要僵住了。 “姑娘,這是乳腺科不?” 她一回頭,是一位看起來年近五十的阿姨,身材瘦小、膚色黢黑,“乳腺科在樓上吧應(yīng)該?!?/br> 阿姨摸著額頭上的汗說,“還樓上?我都爬了有六、七層了……” “爬樓梯上來的?”她心想這阿姨看起來是農(nóng)村來的,可能是不會用電梯,“阿姨您跟我走,我領(lǐng)您上去?!?/br> “哎!好!” 向青帶著阿姨上了電梯,按了十三層,將阿姨送到了乳腺科的住院部。看阿姨順利找到了親屬的床位,她也就告辭了。 不湊巧,剛到電梯口就見電梯往上走了兩層,估計得等一陣子。 有病人拉了醫(yī)生到走廊的角落里說話,她匆匆一眼瞥過,莫名看著那人有點面熟,就是半天沒想起來是誰。 “醫(yī)生,有件事我要請你幫個忙?!?/br> 向青一驚,這聲音有點像吳之歆。 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就在原地站了一會,見那個女人抬起頭來,真是吳之歆! 吳之歆拿眼打量了向青一下,沒什么表情,想來她一個新入職的員工,老板肯定是不認(rèn)得的。 向青頓覺處境尷尬…… 醫(yī)生看來尤其客氣,“您說。” “我很快就會出院,雖然后續(xù)的治療我會再來,但現(xiàn)階段肯定是不行?!眳侵肓讼?,特意叮囑,“待會……我的學(xué)生可能會過來看我,他說不準(zhǔn)會向你打探我的情況,你瞞著點,不要實話實說?!?/br> 她壓低著聲音說話,但此刻周圍安靜,向青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醫(yī)生會意,點了點頭。 向青說不出來的一陣不是滋味,吳之歆的用詞是“打探”——這是個很具有敵對性的用詞。 兩師徒劍拔弩張到這個地步…… 怪不得言澈說,這兩師徒可有意思了,臺面上一個言傳身教,一個尊師重道,背地里那么些新仇舊恨的…… 向青事不關(guān)己,沒再理會。 醫(yī)生給向父檢查了一下,基本是沒大礙了,不放心的話可以再住一天進行個系統(tǒng)的檢查。向母沒讓他出院,自己回家去收拾點東西帶過來,讓向青留下繼續(xù)照顧父親。 言澈給她回了信息,說公司的事不要緊,有他在。 向青降職這件事讓言澈很不高興,但她心里有愧,自己入職以來始終沒能做出像樣的成績,言澈時時提點她照顧她,結(jié)果自己還得三天兩頭的麻煩他。 看父親在床上睡得正熟,她放心下來,就索性去醫(yī)院的小花園里曬曬太陽——睡衣是中袖的,風(fēng)衣又薄,在室內(nèi)呆著還真有點冷。 臨下樓前給前臺的護士留了手機號,要是有什么事就打她手機,她即刻上來。 秋日的溫度舒適,不少人家屬都帶著病患在花園里散步,向青在綠化帶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眈眼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葉棠。 一個人,吳之歆沒在。 于情于理不能視而不見,向青走過去跟他招呼了一聲,他抬頭,見她風(fēng)衣底下套著睡衣,不由問,“你住院了?” 她趕緊搖頭,“不是我,是我父親,昨晚來的匆忙,沒換衣服。” 他沒再問,神情平淡地看向花園里步履蹣跚的老人,在晚輩的攙扶下,笑容滿面地拄著拐杖往前頭。 挨著葉棠坐下時,向青突然聞見一股香味,她早已經(jīng)餓得前心貼后背,肚子咕嚕嚕就響起來了。她趕緊低頭,很是尷尬的拿余光瞥了眼葉棠。 葉棠不說話,只是從放在地上的環(huán)保袋里拿出了一個保溫桶交給她,小心地擰下了蓋子,nongnong的雞湯味道頓時竄進鼻子里,香得她口味都要掉下來了! 他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勺子來,用礦泉水沖了沖交給她,“干凈的?!?/br> “可這是應(yīng)該是你帶給……” 向青猶疑著沒提吳之歆,生怕給自己找麻煩,就說,“是帶給來探望的朋友的吧?” “我的老師住院了?!比~棠回答的坦然,“原本是熬給她的,可她堅持維持體型,不愿意這么吃高熱量的東西。” 向青不在乎熱量的問題,而且聞著這味都知道好吃! 她沒再客套,啃著雞rou對葉棠說,“一飯之恩我會銘記在心的……” 葉棠沒搭理她,自顧自地沉默著。 向青末了才想起來說,“這味道不像是從外頭飯店買的,該不是你自己煮的吧?” 葉棠眼眸清潤,淡淡點頭。 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湯里擱了枸杞,油脂也都撇除了,顏色很清,香醇卻不油膩。 沒料想葉棠也是會親自下廚的人,她大大地吃了一驚。 要真是積累了新仇舊恨,暗地里劍拔弩張的,還會費時費心給老師煮這么一鍋湯?向青實在是看不懂葉棠的心思,他一貫寡言,情緒不會寫在臉上,讓人難以揣度。 那天從春景山回來,她上網(wǎng)搜索過葉棠父母有關(guān)的新聞。 一個是服裝設(shè)計師,一個是當(dāng)紅的模特,本來是眾人羨艷的神仙眷侶,沒想出了車禍。那年葉棠尚未成年,舉目無親,便由母親的摯友吳之歆代為照顧。 亦師亦母。 這是葉棠曾在訪問中對他和吳之歆關(guān)系的定義。 “葉棠……”向青支支吾吾地問說,“fiona wu的情況怎么樣?要不要待會我也陪你去看一看她?她怎么說都是我老板……” “沒事?!比~棠一語帶過,“醫(yī)生說她只是小問題,再有兩天就能出院。她不是很愛在住院的時候見外人,這件事你就當(dāng)不知道吧,去公司也沒必要說,她尤其注重自己的隱私” 她躊躇了一下,依然沒和葉棠坦白事實——他和吳之歆的事,到底她還是不愿意插一腳進去。 可就是這一刻,她忽而覺得他的處境尷尬而可憐。 將保溫桶的蓋子擰緊,向青對葉棠禮貌性笑笑,“我?guī)Щ厝ハ窗?,去公司的時候再帶給你怎么樣?” 葉棠從口袋里拿了一方手帕給她,向青認(rèn)出來,這是那天她拿給葉棠擦拭墓碑的。 “我洗干凈的?!彼攀謱⒈赝澳眠^來收進了環(huán)保袋里,“你還要照顧父親,不用麻煩。” 她拿手帕擦了擦唇,很不好意思地說,“那要不我改天請你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