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安氏最近從政府購買了一塊地皮,這塊地皮在政府樓旁邊,他打算建一座豪華巨大的商城,并在旁邊建一座與眾不同,風格獨特的花園,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他不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想與我們一起合作?!?/br> 怕敖辰寰拒絕,藍風盡量在腦中搜索著要說服他的語言。 敖辰寰沉思了片刻,掀唇道:“讓他的秘書把方案擬定一份,我要親自過目。” “好的,敖先生放心,我已經(jīng)托豫少打聽過了,豫少說這個工程是老爺子特別指定你做的,可是有好幾十家公司等著競標,這個工程做下來,利潤可以是黃海國際的數(shù)百倍。” 憑心而論,敖辰寰并不想與父親有生意上的接觸,可是,在商言商,即然有利潤可賺,那有把鈔票往外撒的道理。 無論他與父親有多少的恩恩怨怨,他覺得還是公私分明的好。 敖先生的沉默讓藍助理心中涌起一陣竊喜,拿下這個工程,年底,黃海國際員工分紅又會翻一番了,藍風真想吹幾聲口哨,來宣示自己心中的喜悅。 敖辰寰同意了這件事情,當天安鼎天就要求他回青洲洽談這筆生意,說有一些細致的地方要與他詳談。 為了生意,敖辰寰自己開著車回去了,車開到了半路,尹婉給他打來了電話。 “辰寰,你在哪里?” “回青洲的路上?!?/br>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將耳脈塞進了耳朵里,輕聲回答。 “你要回青洲?” “是。” “不想周末一個人過,辰寰,我想給你一起回去?!?/br> 這女人,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要給他一起回青洲,她不是一向視父親為眼中釘,rou中刺么? 警戒心肆起。 “尹婉,你就乖乖呆在家里,我回去談一點兒事,談完我立刻回來。” “我想去看望了一下照顧我mama的那個醫(yī)生,她照顧了我媽五年,今天上午我才知道,她退休了,而且,生了重病,我只是想順路去探望她,不方便就算了?!?/br> 女人雖這樣說,但,語氣已經(jīng)明顯不高興起了。 敖辰寰單手拍在了cao作臺上,擰起了劍眉,道:“好吧,你在家等著,我馬上回來接你?!?/br> 不到二十分鐘,敖辰寰就將車開回了錦洲,尹婉早就等在了樓下,坐上車興高彩烈地對他說:“我真是愛死了你,你真講信用,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鵒子了?!?/br> 她以為敖辰寰會騙自己,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車開回來接她了。 敖辰寰輕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守信的人,是吧!” “是真的,放心好了,我真的是去探望那個照顧我媽的醫(yī)生?!彼龘P了手中的禮品盒。 修長的指節(jié)按下cao作臺下方的一個按紐,狹小的空間里即時彌漫著一首古老而動聽的歌曲。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你愛你有幾深,你的情也真,你的心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鄧麗君雖然早就魂斷清邁,但是,她迷人的嗓音,演繹的動人歌曲,已經(jīng)成為世人不朽經(jīng)典。 她美妙的歌聲,一遍又一遍地在車廂里重復著。 “還有多久到?”尹婉打了一個哈欠,眼睛漸漸瞇起來,敖辰寰騰出一支手,愛憐用指節(jié)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 親昵地笑語:“困了就睡吧!等會兒到了我叫你?!?/br> “嗯!”尹婉本來就有些暈車,闔上了雙眼,靜靜地熟睡了。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鐘頭以后,車子還在平坦的公路地行走,伸了伸懶腰,伸手打開了車窗,風兒從窗子里灌了進來,突地,她打了一個噴嚏。 “關上,否則會感冒?!卑匠藉倔w貼入微地鎖了車窗。 “天快黑了,敖辰寰,你車技真是爛的可以,都開了幾個小時了?” 汗,這女人居然置疑他開車的技術,他只不過是想著開快了擾她清夢,只是想讓她美美地睡一覺嘛! “別吵,馬上就到了,你看,霓虹燈都在閃爍了?!?/br> 望著打照在擋風玻璃上的一道又一道五顏六色的彩光,笑呵呵地說著。 湛藍色小轎車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上穿梭,別過頭,詢問女人:“你是直接去那個醫(yī)生家嗎?” “嗯,在前面的小叉路口把我放下就行?!?/br> 車子七彎八拐,在她指定的叉路口緩緩停了下來。 “怕嗎?要不要我陪你?”見她獨自一人下車,他有些擔心地伸手拽住了她一支胳膊。 “切,又不是小孩子,再說,我一無財,二無色,傻子也不會打劫。” 拍開了他的手,尹婉拎著禮品下車。 “談完事,我來找你,記得不要亂跑,這兒治安不好,萬一遇到壞人就不好辦了,手機記得開機啊!” 見敖辰寰頭都探出了車窗囑咐,尹婉沖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這男人幾時變得這么婆媽。 “放心好了,我這人沒關機的習慣,我探望了醫(yī)生就給你打電話?!?/br> “嗯,好的?!?/br> 敖辰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驅(qū)車離開,尹婉拎著行李走進了叉路口那條幽深的小巷子。 敖辰寰把車直接開進了安宅,聽到汽笛聲,福伯與幾個傭人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 見到回來的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寰少”以后,急急忙忙奔進了大廳。 “老爺,少爺回來了?!?/br> 敖辰寰鎖了車門,拎著車鑰匙筆直邁進了客廳,客廳里沒人,眸光向樓上的方向瞟去。 “少爺,老爺在樓上書房等你,你快去吧?!?/br> 沖著福伯點了一下頭,邁開長腿繞向樓上書房的方向。 福伯興沖沖地跑進了廚房,扯著大嗓門兒告訴廚子們:“都聽好了,晚餐得做豐盛一點,寰少爺回來了?!?/br> “是的,管家?!?/br> 客廳旁邊的廚房,廚子們正在手忙腳亂地做著豐盛的晚餐,一陣陣香味兒從廚房里飄出。 樓上的書房,父子倆正在洽談著此次合作的條件。 肥水不落外人田,為了緩和多年僵持的父子關系,安鼎天樂呵呵地含著大大的煙斗,他給了兒子百分之七十的利潤,說白了,他就是想讓兒子繼續(xù)安氏,然后,為了敖秀晴,敖辰寰一直記恨著他當年對他們母子的拋棄,所以,一直不肯接管安氏,安鼎天最近又查出患了糖尿病,他怕自己有一天突然一命咆呼,偌大的家產(chǎn)無人繼承,勞累辛苦了半輩子,他不可能把安氏給其他的外人,在他心里,雖然一直認少弦為兒子,但是,畢竟也不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 所以,心終究還是偏向自己的親生骨rou。 即然他不肯接管安氏,他就只得自己想辦法了,所以,等于是白給敖辰寰賺這么一大筆巨資。 “辰寰,爸爸相信你的實力,這座豪城樓盤地理位置十分好,我?guī)缀趸司排6⒅?,在才另外一位商家手中搶了過來?!?/br> 敖辰寰與父親簽訂了協(xié)議,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問:“少弦在澳洲好嗎?” “少弦?”安鼎天吐出一口煙霧,眼中一抹詭光劃過。 “有消息傳來,說他又回到了公司上班,只是整天與那個救他的妓女在一起,眼睛到是復明了,可是,卻染上毒癮。” 毒癮二字讓敖辰寰一時間激動起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兒子的質(zhì)問讓安鼎天的笑容即刻從唇角消失。 “他染上毒癮可不關我的事。” “你敢說上一次事件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授意,少豫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膽子?!?/br> 敖辰寰一針見血地指出父親的殘忍。 見父親沉默,他繼續(xù)憤憤不平地吼出:“他是蓮姨的兒子,你那么愛蓮姨,就應該愛烏及屋,少弦的眼睛瞎了,好不容易有一些起色,現(xiàn)在卻又染上了毒癮,父親,你真是一個冷血的人?!?/br> “混賬東西,我這樣還都是為了你?!卑捕μ炫瓪怛v騰,眼睛里噴出火焰。 “我之所以不給你蓮姨一個名份,那是因為,在我心里,你母親才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的妻子,自然一輩子都只能是她?!?/br> 聞言,敖辰寰無聲地笑了。 “你如果愛她,就不會在她懷著我的時候拋棄她,別把我當小孩子,沒用的,即然你已經(jīng)辜負我媽,就別再辜負另外一個女人了,看得出來,她對你很好,死心踏地,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與歲月給了你,到頭來卻還得不到一個名份,父親,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自私?!?/br> 自私兩個字,是敖辰寰對親生父親一生的斷論。 按照安鼎天以往的性格,早就暴跳如雷,但是,這一次,他不想讓自己的怒火越燒越烈,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樣僵持不下,也許這輩子,到死的那一刻,他都等不來與兒子的和平相處,得不到兒子的原諒,這輩子,他只能帶著遺憾入墳墓了。 按壓住心頭的nongnong怒火,安鼎天幽幽嘆息了一聲。 他說:“辰寰,我們能不能別再吵了,少弦有今天的下場真的不是你做的?!?/br> “最好不是你,要不然,安少弦會回來找你拼命,蓮姨如果知道一切,也不會原諒你,到時候,你只能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悲慘下場?!?/br> 語畢,敖辰寰轉身走出了書房,安鼎天從椅子起身,疾步跟著追出來。 “你又要走了?” “我不想呆在這兒,因為,我無法呼吸?!?/br> 他不想與父親呆在一塊兒,因為,他確實感到快要窒息了。 聽了這句話,安鼎天感覺自己的心在被針一下又一下地扎,他擁有數(shù)不盡的錢財,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他的心終究是孤獨的,妻子逝世,兒子不原諒他,情人埋怨他,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倆父子一前一后下了樓,敖辰寰本想離開,眼眸在掃到客廳中央站著的那抹熟悉人影時,俊顏漫過一抹愕然。 尹婉見他一臉吃驚,笑容可掬地迎向他:“辰寰?!?/br> “你怎么來了?”敖辰寰眉宇間擰起一朵小小的皺褶花。 “辰寰??!是我在大街上遇上尹小姐的,我見她沒地方可去,所以,就把她請來了,你不會生氣吧?” 蔡心蓮端著一大盆魚湯從廚房里走出來,一邊將魚湯放在餐桌上,一邊抬頭向敖辰寰解釋。 安鼎天見到尹婉的那一刻,面情一怔,稍后,也是滿臉的不自然。 “鼎天,開飯了。”蔡心蓮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安鼎天剛坐上桌,她就笑呵呵地為他盛了一碗湯。 “辰寰與尹小姐難得回來,你別這樣拉著一張老臉,行不?” 安鼎天被她說得差一點一口湯嗆到了喉嚨里,嗌不下也吐不出,難受極了。 “安伯伯好,我來得有些冒昧,打擾了?!?/br> 安鼎天看了她一眼,吞下了喉嚨間的魚湯,輕道:“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