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暖昧的畫面刺激到敖辰寰,他就立在天地之間,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們,喉間的苦汁一點一點地上涌! 是呵!她說得對,她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他再也沒有資格擁有她,就算她真的要與十個八個男人有關(guān)系,他也無權(quán)過問! 是他親手毀了與她幸福,曾經(jīng),她對他死心踏地,就算他有一個小病小痛,她都緊張的不得了,雖然那時他藏著心機,可是,他還是有過一時片刻的感動! “三弟,你就是這樣勾引你嫂子的?”知道尹婉不會領(lǐng)他的情,他把矛頭指向安少弦! 三弟?尹婉清秀的容顏微微一愣,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時,安少弦已經(jīng)緊緊握著她的腰,左邊的唇角緩緩勾起一點,勾出一朵玩世不恭的笑紋,他的眸子狂放而又無所顧忌,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敖辰寰。 修長玉的手指在空中滑過凌厲的一道弧度,將那漫天的雪花壁開,他的發(fā)絲上沾了一層積雪,融化在了他的鬢角,化成雪水沿臉頰滑落,他也絲毫不顧。 “二哥,謝謝你五年前放開她的手!”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虛空中迸發(fā)著一陣辟里叭啦的火光! 兩個男人的眼神同樣霸道而冷咧!劍拔弩張的氣勢似乎連嗖嗖的冷風(fēng)都要退開! “三弟,只要你回到安家,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是你嫂子,我曾經(jīng)的女人,你也要?” 兩人緊緊依偎的身影,甜蜜恩愛的畫面,如一根又尖又利的針刺進了他的胸口,他覺得礙眼極了,不說點什么,他整個人肯定會爆炸,痛到極致自然口不擇言。 “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二哥,婉婉是一個好女人,她值得任何人來珍惜,你與她之間已經(jīng)過去了,婉婉已經(jīng)答應(yīng)嫁給我,五天后,我會與她走進婚姻的殿堂,到時,還請二哥賞光!” 五天后就是她們的婚禮,這樣的事實如一把巨大的鐵捶,將他堅硬的胸口捶成碎片!一顆心也支離破碎! 他無法再裝出堅強,眼角慢慢地浮起一層紅光!“尹婉,當(dāng)年迫害你父親,罪虧禍?zhǔn)资俏腋赣H,當(dāng)然,也是三弟的父親,他是安家的人,這筆債你不能只向我一個人討?!?/br> 他追來的目的,就是要破壞他們的關(guān)系!安少弦可以娶世間任何一個女人,當(dāng)絕對不能是尹婉! 如果尹婉要把五年前的事全部算到他一個人頭上,他覺得好不公平! 即然他得不到,安少弦也休想得到。 果然,尹婉面孔比天上飄飛的白雪還要白上幾分,漸漸地,嘴角輕揚,神情變得比魔鬼還要凄厲駭人! 想不到呵!真的想不到?。?/br> “他說的是真的?” 話語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懾人力量,在她咄咄逼人的眸光中,安少弦感覺自己無所遁形。 “婉婉……我與那個家……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卑采傧一艁y地解釋,出口的話顯得蒼白無力。 ‘啪啪’,尹婉抬手,左右開弓,兩個巴掌重重地印在了安少弦的左臉頰上。 敖辰寰看著安少弦左臉頰上的紅痕印,心里一陣酸楚滑過,當(dāng)真是區(qū)別對待啊! 即便是知道三弟騙了她的這一刻,她雖然發(fā)怒,打他卻是打在左右兩邊,而每一次打他,都是打在他臉上的同一個地方,可見,尹婉心中對他有多恨。 心中的苦澀滋味在不斷地蔓延,蔓延…… 說得再多也是枉然,盡管安少弦一直重申自己與安家沒半點關(guān)系,但是,血脈關(guān)系是剪不斷的,尹婉不想去追問敖辰寰與安家的關(guān)系,她只是為安少弦騙自己而感到痛心,在她心里,安少弦溫柔體貼,帥氣多金,足已能保護她的一生,重要的是,她覺得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安少弦那樣愛她的男人了,所以,她想與他結(jié)婚,想為他生一大堆的孩子,想與他一起共赴幸福之路,就在這時,卻讓她知道了真相,原來,他是與敖辰寰有關(guān)系的人。 這輩子,她絕對不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與敖辰寰有關(guān)系的人。 上天真是愛捉弄人,當(dāng)她準(zhǔn)備與他白頭到老之時,他居然是與敖辰寰有關(guān)系的人,其它關(guān)系也就算了,偏偏是割不斷的血脈關(guān)系。 當(dāng)年在她與敖辰寰一次小爭吵之時,她氣得跑出了金谷園,敖辰寰沒有追出來,她賭氣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就在那天下午,她遇上了他盲眼英俊少年,她一直認(rèn)為是老天卷顧她,現(xiàn)在,她才驚覺,楊柳樹堤岸就在金谷園附近!她與安少弦的相遇絕對不是巧合。 本以為是陌生的關(guān)系,沒想到,五年前,她就是他的嫂子,上天給她開了好大的一個玩笑??! “為什么要騙我?” “不是,婉婉,你聽我說!”安少弦欲哭無淚,他一直不敢告訴她,五年前,他知道她與二哥吵了架,怕她出事,所以,才摸索著去了那個楊柳堤岸開導(dǎo)她。 后來,父親要把他送去澳洲治眼睛,他只得騙她說要舉家南遷,再后來,他的眼睛復(fù)明了,雖然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身邊照顧她,可是,又怕她知悉他的身份后排斥,他就在這樣的心態(tài)中矛盾了整整兩年! 他本來打算婚后就告訴她所有的事實,沒想到會發(fā)生今天的意外,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要為了讓她重樹信心,讓她去參加圣誕夜文藝匯演了! “婉婉,原諒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婉仰頭,眼角的晶瑩在滴下的瞬間凝結(jié)成冰! “三弟,原來結(jié)婚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 敖辰寰的字里行間無不摻雜著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我恨你們!”尹婉平靜地說完,單薄的身形在兩個男人的眼中迅速幻化成一個雪白小圓點! 安少弦不再顧及后面那抹人影,瘋了似地沿著尹婉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敖辰寰還想拔腿追上去,黛眉莊已經(jīng)追了上來,瞥了一眼兩抹人影消失的方向,吸了一口氣,吸進肺里的全是冰冰涼涼的冷空氣味道。 “辰寰,松手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愛你了,還有五天,她們就結(jié)婚了,你這個樣子,真是沒有君子風(fēng)度?!?/br> 去他娘的君子風(fēng)度,他的女人都要跟別的男人結(jié)婚了,他要君子風(fēng)度有什么用! “你認(rèn)為她們這婚結(jié)得成?” 聞言,黛眉莊悚然一驚,望著他眼眸底升騰的陰戾氣息,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事輪不著你管,你巴不得我與尹婉散了是不是?我還偏生就不放過她,我就喜歡她,想要你的孩子平安出世,最好滾出我的視線!” 要不是尹婉替孩子求情,他絕對會讓藍(lán)風(fēng)帶她去醫(yī)院墮胎。 敖辰寰不再望她一眼,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揚長而去,不理滿臉委屈忤在雪地里的柔弱女人! 他對她的溫存早已不見,也或者說,她黛眉莊從未得到過他一絲一毫的疼愛以及溫存,他給她的,全部都是在她身上尋找精神慰藉,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凄涼。 黛眉莊揚首,眸光望向遙遠(yuǎn)的天邊,天空仍然有輕盈的雪花在飄墜,天上的云朵潔白無暇! 她的心口慢慢變得冰涼,清幽,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也或者說,就算清幽還在人世,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恐怕敖辰寰自己也無法回答出來。 他是寵清幽多一些,還是尹婉更多一些! 清幽,請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世,謝謝你!清幽! 尹婉跑回了自己的公寓,剛合上門,門板就被人擂響了,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拍打門板,她整個人就趴在梳妝臺上,絕不去與他開門。 安少弦焦急大喊:“婉婉,開門,請聽我解釋!” “婉婉,我與他雖然有血緣關(guān)系,可是,平時也沒什么來往,我從小就與那個家格格不入,這幾年來,我一直都在澳洲治眼睛,在那邊打理生意,因為你回了錦洲,所以我回到了這里,我爸媽住在青洲,這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回去過一天,婉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是安家人,我給他們斷絕一切的關(guān)系,我不要他們的錢,不要他們所有的賜予?!?/br> 抬起手腕,急切地扯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隨手扔到了陽臺外,掏出衣袋里的幾張金卡,狠狠用力,卡便變了形斷成兩截,被他毫不猶豫丟棄到旁邊。 甚至脫下了身上的昵子大衣! “婉婉,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了,我把一切都還給他們,從此,我與他們再沒半點關(guān)系,你跟著我遠(yuǎn)走高飛,好不?” 遠(yuǎn)走高飛又怎么樣?始終都是陰影,在她心里,他始終是敖辰寰的弟弟,是傷害她們?nèi)?,把她們推入地獄,讓尹氏破產(chǎn)的人是敖辰寰,是安家! “沒用的,你走吧!” 她不想再與安少弦與任何牽扯! “尹婉,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沒做過什么傷害你的事,對你,我狠不得心都掏出來給你看,只不過是因為他的阻隔,你就要將我推拒千里之外!” 話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傷感,但是,任他一個人在門外自言自語,里面的人再也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安少弦身上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筆直的身形就站在門外,狂風(fēng)肆虐著他的頭發(fā),他不介意,雪花吹落在他的鬢發(fā)邊,他也不介意,皮膚沒有了溫度,他不介意,他的注意思,他的思緒,全都圍著門里的那個女人轉(zhuǎn)動。 他愛她,愿意為她付出一切,這絕不是空洞的話語,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愛情,他對她愛,從好多年前就開始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尹婉聽不到外里再也響動,以為他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拿著睡衣去了洗手間,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洗水澡。 穿上睡衣回臥室睡覺,清晨醒來,發(fā)現(xiàn)窗邊積滿了好多的白雪,雪花還在四處飄舞。 光線很暗,明明都八點多了,屋子里還黑沉沉的。 剛打開門,一抹光影打在自己臉上,他就筆直地立在門口,陽剛的臉孔見不到一絲的表情,眉眼間,鼻梁上,棱唇上全都飄染上了小朵的雪花,臉頰,鼻子凍的通紅,嘴唇有些發(fā)紫,神情呆滯,他忤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也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雪人! 尹婉驚得目瞪口呆,黑色的昵子大衣被他丟棄到了腳邊,衣服旁邊還有好幾張弄捏變形,斷成幾截的金卡。 “安少弦,你瘋了不成?” 她趕緊彎腰撿起地上的大衣為他披上,急切地把他拉進了屋子。 跑進里屋,卷起一床被子出來,替他裹在了身上,為他御寒! 為他裹被子時,手不小心觸碰到了他臉上的肌膚,比冰還有冷,尹婉倒抽了一口氣,趕緊奔到了廚房,開火燒水,切了姜片,不過十來分鐘光景,就把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送到了安少弦面前。 “少弦,快點喝下去!” “婉婉,原諒我?!卑采傧宜坪趸謴?fù)了知覺,一把捉住了尹婉的玉手湊到唇邊親吻。 “婉婉,我與他們斷絕一切的關(guān)系,我只想與你在一起?!?/br> “你先把姜湯喝下去再說。”不想與他再談這個問題,怕他感冒,她誘哄著他說。 “你先答應(yīng)我,我才喝?!蹦腥斯虉?zhí)地與她講起條件來。 “那你干脆去死好了?!币裢蝗痪蛠砹藲?,真是一個沒出息的男人,居然為了讓她原諒在外面整整站了一夜,這么冷的天,還把大衣都脫了,真是腦子進水了。 “好!”剝開了身上的棉被,甩了甩頭發(fā),挺拔的身形往外面筆直走過去。 “喂!”尹婉見他雙手攀上了白色的陽臺,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幾步繞出去,氣急敗壞地沖著他大嚷:“安少弦,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 “你想發(fā)瘋回自個兒家發(fā)去!”真是受不了這個執(zhí)著深情的男人。 不顧她的吶喊,安少弦高大的身體已經(jīng)爬上了陽臺,站在了窄小的陽臺上,陽臺上積了一層霜雪,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會摔下去,而下面是一片花園,大約有十幾丈高,如果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尹婉的驚嚇之余,終于軟了口:“少弦,你又何必為難我?” 悠悠轉(zhuǎn)過身體,斜睨的眸光落在了尹婉雪的的臉蛋上。 “不是為難你,尹婉,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我不會再讓敖辰寰欺負(fù)你,如果你不想與安家的人見面,我可以帶著你回澳洲!” 遠(yuǎn)走高飛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即然是安家的人,如果她與他結(jié)了婚,遲早會面對他的家人! “你先下來,我們再談?!?/br> “不,你先答應(yīng)我才能下來?!贝藭r的安少弦固執(zhí)、倔強如一個三兩歲的孩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下來了,尹婉肯定會變卦。 陡地,也許是與她講話沒注意,腳下踩到的一塊冰雪移出一寸,他的身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尹婉及時伸出手臂,想拉又不敢拉,怕抓住他的手臂,拉不回來反而把他推下去,那樣罪過就大了。 “尹婉,這輩子,我沒求過任何一個女人,你答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