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尹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他總算是明白了,在尹婉心目中,他已經(jīng)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敖辰寰,天下沒有這么多巧合的事情,你來這兒做什么?” 尹婉冷笑,是的,她絕不相信這個男人,母親失蹤了,他卻立刻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她一直就擔(dān)心姓敖的會把母親弄走,她就知道自己并沒有瞎擔(dān)心。 “我來談一筆生意?!弊宰瞿?,不可活,誰讓他前兩次都用尹夫人威逼她就范,現(xiàn)在,尹夫人真不見了,現(xiàn)在,他真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一手按壓著她的手,一手從衣袋里掏出手機(jī)拔電話,電話接通了,耳邊傳來藍(lán)風(fēng)焦急的聲音:“敖先生。” “馬上讓人去找尹夫人?!?/br> 哎喲,這女人又咬了他的手臂,手機(jī)從大掌甩落到車廂里,找不到了。 “敖辰寰,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br> 用恨已經(jīng)形容不出尹婉心底里的那一份傷痛! “隨便你怎么想?!蹦腥四笪罩凰н^的地方,雖然有布料遮擋著,如果脫下衣服,手臂上肯定又是密密麻麻的血牙印,每一次,只要挨進(jìn)這個女人,他就會搞得傷痕累累!真是悲哀! “我已經(jīng)讓藍(lán)風(fēng)帶人馬去找了,你住哪兒?我先把你送回去。” 見尹婉情緒漸漸趨于平靜,敖辰寰將按壓住她雙臂手肘挪移開,坐直了身體,車子在平坦的馬路上繼續(xù)行進(jìn),前方的道路有些模糊,雨水不停地從破掉的擋風(fēng)玻璃處隨風(fēng)吹進(jìn)來,濺到了車廂與駕駛座的隔窗上,水珠從上一滴滴蜿蚓而下,橫糊了她們的視線。 見她靜靜地坐著,一語不發(fā),敖辰寰又道:“尹婉,你母親我已經(jīng)五年沒見過了?!?/br> 這話是間接告訴她,她母親的失蹤也他并沒有一絲的關(guān)系。 “那又怎么樣?”突然,尹婉就沖著他喊。 “是你把她變成那個樣子的,是你把我父親送進(jìn)監(jiān)獄的,是你逼我離開這座城市,是你毀了我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 無數(shù)個‘是你’兩字如一柄又尖又利的刀子筆直地捅向了他的胸口! 對于五年前的決定,他后悔了嗎?不,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仍然會那么做! “尹婉,都過去了,從今往后,我保證,沒人可以傷害你!” 包括他自己,如果再傷害她一分,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望著眼前這張野獸的臉孔,聽著他魔鬼的聲音,尹婉感覺自己要瘋了!這個男人真是矛盾的可以,即然如此在乎她,五年前又何必要把她的生活毀至谷底! “只要你離開安少弦,回到我身邊,我就可以給你所有世間女子所仰望的幸福!” “你真的想要我回到你身邊?” “是的?!毕氲眯亩继哿?! 定定地望著他,尹婉沒來由陰陽怪氣一笑。 “你不喜歡我與安少弦在一起,我就偏偏要與他在一起,你知道不?” 她忽然就抱住了他,貼在他耳朵邊說:“敖辰寰,少弦比你帥,比你有風(fēng)度,重要的是,他玩意兒比你大,讓我很舒服,噢,忘了告訴你,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小,五年前就感覺到了,其實,你不適合我的胃口,對你?!?/br> 食指在他薄唇上輕點了一下,然后,格格地笑開。 “五年前就膩了,我要給少弦結(jié)婚,給他生一大堆孩子!” 想著安少弦與尹婉兒女成群的畫面,敖辰寰一張俊顏立刻布上三千尺寒霜! “尹婉,這是你自找的!”男人發(fā)出一聲近似野獸的低吼,一把扯過她,鋪天蓋地的吻襲卷而來,密密麻麻灑她滿臉,她咬他,可是,男人早就學(xué)聰明了,抓咬次次落空。 隨著兩人抓扯時,尹婉襯衫的前扣被扯崩落,一顆一顆全飛濺到了車廂的各個角落。 這一次,她沒帶刀,也沒帶槍,如果他鐵了心要做,她是沒有辦法反抗的,斂下眼睫,眸光掃到他胸膛,腦子里閃過什么,玉手狠狠地壓在了不久前自己捅過的地方。 “你?”胸口襲來的劇痛讓敖辰寰怒火中燒,這女人夠狠,夠絕。 “尹婉,你找死。” 切齒怒吼,意欲揮她一個耳光,猛地,眼眸里印現(xiàn)了一朵黑色的東西,纖細(xì)雪白的肌膚上,黑色妖冶的曼陀羅花! ☆、第34章 我應(yīng)該對你再狠一些! 大掌放下,粗礪的指腹輕輕地摩娑著白玉肌膚上的黑色花朵,當(dāng)初是針一針刺上去的,肯定很疼。 望著這朵黑色的花兒,敖辰寰似乎有些激動,一把緊緊地?fù)е?,薄唇貼在她鬢發(fā)上說:“尹婉,黑色曼陀羅花沒有變,這說明,你對我的感情一如當(dāng)初?!?/br> 忽然間,尹婉腦海里就浮現(xiàn)著一句:“尹婉,辰寰從來沒愛過你,如果他愛你,就絕不可能親自為你繪制十二張裸畫,還把所有的畫全部發(fā)布到網(wǎng)絡(luò)上去?!?/br> 推開他,咬著牙:“黑色曼陀羅,終有一天會變成紅色?!?/br> 狹長的眸光微瞇,敖辰寰的表情再度變得莫測高深起來,嘴角勾出一彎冷弧。 “愛過我的女人不可能再愛其它男人!” 我呸!自負(fù)又自傲,該被千刀萬剮的臭男人! 尹婉定定地看著他,切齒又道:“敖辰寰,有人說,我那十二張裸畫是你親自所作?” 深幽的瞳仁里黑亮的眸光閃了一下,暗忖,是誰告訴她這件事情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是。”他不想瞞她,畢竟,當(dāng)年…… “敖辰寰,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币恢币詾槭趋烀记f為了氣她而胡言亂語,沒想到,的確是這個牲畜所為。 伸出兩指想鎖住他的咽順心,沒想到他抬手就接住了她想與自己對抗的玉掌! “尹婉,五年前發(fā)生的事,我很抱歉,已經(jīng)過去了,給我一次彌補的機(jī)會?!?/br> 尹婉陰冷一笑,掙脫開他鐵臂,扯下他臉上的金邊眼鏡。 “想用這個來遮擋你衣冠禽獸的臉孔吧!” 扔到地面抬腳踩得粉碎,尹婉本以為他會發(fā)火,沒想到,他卻不怒反笑。 “尹婉,我應(yīng)該對你再狠一些才是。”那樣才能對得起她嘴里呼出的‘禽獸’兩字。 車廂里一陣電話玲聲突兀地響起,敖辰寰從腳邊撿起被她扔落的電話,通話時,犀利的眸光肆無忌憚地落定在她的雪白臉蛋上。 “好!”收了線,搖下了隔絕駕駛座與車廂的那道玻璃窗。 “小李,將車開去‘幸?!t(yī)院!” “是,敖先生!” 不到十分鐘的車程,湛藍(lán)色小車停靠在了醫(yī)院門口,那名護(hù)士冒雨跑了出來,興高彩烈沖著尹婉說:“尹小姐,尹夫人找到了,在里面休息?!?/br> “嗯!”母親順利找到,尹婉心里自然高興,可是,她絕不會感激敖辰寰! 在她走出車廂的那一刻,身后飄來了一句低沉陰測測的聲音,蘊含著警告的意味。 “安少弦不是你能惹的,尹婉,有一天,你會后悔?!?/br> 尹婉下車后與藍(lán)風(fēng)錯身而過,藍(lán)風(fēng)坐上了車,車子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疾駛而去! 后悔你媽……尹婉真想爆粗口了,只有敖辰寰有本事激起她心底最深的憤怒。 尹婉跟著小護(hù)士跑進(jìn)屋子,果然就見母親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洗了澡,洗了頭,閉上雙眼,安詳?shù)靥稍诓〈采稀?/br> 她在母親面前坐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出病房,醫(yī)院的大門口不知何時??恐惠v紅色的邁巴赫,雨刮器正不斷在擋風(fēng)玻璃前晃動,刮掉玻璃上面積層的雨水。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披著一頭筆直齊肩的長發(fā),望了門口站立的尹婉一眼,撐開碎花雨傘向她走來。 “你是尹婉小姐吧?”女人彬彬有禮,長相清秀,氣質(zhì)高雅! “是的!” “尹小姐,我是安少弦的meimei,安雨柔!”雨柔,這兩個字的確與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匹配,只是,讓尹婉注意的不是她秀氣而雋永的名字,而是她的身份,安少弦的meimei,安少弦不是說他孤身一人,沒任何家人的嗎? “你好!安小姐,找我有事?” “尹小姐,我知道你與我三哥在談戀愛,我本不想來,可是,又拗不過老媽,所以,我來了,尹小姐,我mama托我轉(zhuǎn)告你,我三哥視力不好,隨時都有可能看不到這個漂亮的世界,他配不起你……” 接下來安雨柔還說了什么,尹婉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懂了,不是安少弦配不起她,而是她配不起安少弦,在安家的人眼中,她是一個結(jié)過婚一無所有的女人,安家人與紀(jì)東霓的母親幾乎是一樣的觀點與看法。 安雨柔坐上車走了,來來去去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的到來,卻讓尹婉陷入了沉思中! 經(jīng)過一翻思量,尹婉最終把尹夫人帶回了錦洲城! 自從安雨柔捎來安夫人的意思后,尹婉就再也不接安少弦的電話了,這天,五點下班后,安少弦的車像一只攔面虎一樣堵在了經(jīng)紀(jì)公司門口。 見尹婉出現(xiàn)在人群中,他立刻打開車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她的手臂,就將她推進(jìn)了車廂里。 “讓我下車。”當(dāng)車子啟動,尹婉沖著霸道的男人冷吼。 “給我五分鐘就好?!卑采傧一鹚俎D(zhuǎn)動著方向盤,車子如一只敏捷的豹子,片刻后就駛到了一個地方,是一個堤岸,兩邊都栽種了成排的柳樹,樹枝隨風(fēng)輕擺! “還記得這個地方么?” 透過車窗,尹婉望著那兩排不斷飄動的柳枝,似曾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是你當(dāng)初送給我的?!卑采傧蚁萝嚧蜷_引摯蓋,端出一盆開得正艷的鮮花回至車廂里! “看著它葉落,看著它花開,尹婉,你無法知道每一次,看著花開葉落,葉盡花開時,我心中彌漫的絕望,我一直以為這輩子,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可是,我找到了你,婉婉,五年來,我一直怕它會枯死,高薪聘請了園藝工人專門照料它,這盆花,我細(xì)心照料了五年?!?/br> 多么癡情的一個男人??! 安少弦突來的情深似海讓尹婉大為震驚,尹婉看著他,慢慢地,眼前張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孔與一張稚嫩陽光的少年五官相疊! “你是那個少年!” 五年前,她就是在河堤岸楊柳樹下,送了一株花給一個俊美的少年! 原來那個少年就是安少弦!真是沒有想到啊! “你的眼睛?” “為了尋找你,我回美國做了眼角膜修復(fù)手術(shù),婉婉,我怕嚇到你,所以,一直不敢告訴所有的實情,為了尋你,我歷盡了千辛萬苦,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安少弦急切地抓起了尹婉的玉手湊到唇邊親吻,這兩天,婉婉不接他的電話,他焦急,傍徨,傷心,難過,幾乎又絕望了,把臥室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砸了! ------題外話------ 妞妞們,票子,鮮花,禮物,一樣都米有,好悲哀??! ☆、第35章 酒如尹婉,很烈! 聽著安少弦的告白,尹婉望著他手中的那盆鮮花,紅色纖長花瓣,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