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話落,她挪開他的手,施禮起身。 *** 一曲終了,雙春回耳室歇息。丫鬟捧來茶盞,誰料突然被人撞了,滿滿一杯熱茶全潑在大春兒臉上。 “哎呀!” 雙春驚叫,丫鬟嚇個半死。她們齊齊看來,就見一臉無措的阿五。 “死丫頭!” 一掌摑來,打得丫鬟分不清南北。大春兒又上前一步?jīng)_向阿五。兩人推搡拉扯,“嘶啦”一聲,大春兒的舞衣扯壞了,袖子被拉去一大截。見jiejie吃虧,小春兒連忙沖上去,三人扭抱成了一團。 崔娘聞聲趕來,好不容易才把她們拉開。大春兒衣裳壞了,小春兒臉上掛了彩。阿五還算好,只是頭發(fā)亂了。 “怎么回事?!你們造反不成!” 崔娘詞嚴色厲。 雙春氣呼呼地拔下頭飾往地上狠摔。 “不跳了!誰有本事誰去跳!”話落,姐妹倆賭氣走到一旁,含著淚相互安慰。 阿五見崔娘看來,委屈低頭解釋道:“剛才不小心撞到丫鬟,潑了她們一身茶,已經(jīng)賠過不是了?!?/br> 崔娘左右相望,過了小會兒,才慢悠悠地說:“既然你這么有本事打,那也應該有本事跳。” 不等阿五回話,她就把她帶走。雙春姐妹幸災樂禍,偷笑著等看一出好戲。 酒過三巡,榮灝有點醉了,這時潘老起身告退,說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他走得干脆,還有些怒意。 榮灝起身敬送,到了院口又與潘將軍耳語幾句。潘將軍的嚴厲神色漸漸柔緩,恭敬行上大禮后才離去。 回到席間,眾人又端盞送杯。沙場將士都是喝酒好手,燕灝一人抵擋不住,只好拉來孟青作陪。 趁此空隙正想去解手,稍稍起身,眼角余光就瞥見一抹俏影。榮灝略驚又坐回原處,身子微傾,鳳眸半瞇,望向池上水榭。 緋紅的裙,雪般的肌,舞娘正如三月桃花嬌艷明媚。 雅樂聲起,她勾著裸足在地上劃出半圓,腳腕上銀鈴微微輕顫。隨那一聲輕鼓,長綢如水飛灑而出。眾人拍掌叫好,榮灝卻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舞娘身姿曼妙,宛若飛仙飄下水榭,一雙玉足點上池中蓮葉。蓮下無依托,她就像施了法術(shù),舞于蓮荷之上,婀娜多姿驚煞眾人。 不知不覺,榮灝看得入神,一雙鳳眸隨艷影輕移。舞娘的眸子便隨著他,輕挑媚笑。 這雙眼睛就是籠子里的妖眸,媚惑且?guī)е还梢靶?。它不逃不躲,挑釁似地迎上他?/br> 一場不見兵刃的交鋒,榮灝落了下鋒,他勾唇淺笑,招來內(nèi)侍輕囑幾句,接著與眾將示敬,起身離席。 片刻,內(nèi)侍走到孟青身側(cè),恭敬拱手道:“孟公子,殿下身子略微不適,麻煩您把持?!?/br> 孟青點頭,再往池上望去,舞娘已不在。 離宴之后,榮灝去了小憩之用的煙水廬。洗過臉,拭完手,內(nèi)侍就領著他要的人來了。婢奴紛紛退下,關(guān)門留人獨處。榮灝轉(zhuǎn)身,就見她俯身門前,貌似恭敬。 還是那個人,卻不似先前。她褪去那身艷紅,著了素藍襦裙。一頭青絲綰出靈蛇髻,只以海棠為釵。 榮灝走上前問:“你究竟是誰?” 阿五抬頭,臉上濃妝已卸。一副清麗眉眼彎起,淺笑見風即散。 “奴是無家可歸之人?!?/br> “哦?”榮灝裝作意外,伸出兩指抬起她下顎反覆打量?!拔铱床幌?。” 望著他的眸未起波瀾,阿五像是不懂,也不知怕為何物。 “我爹、娘、族人被惡賊殺了。一夜之間,一百多口人,死在你的地盤上?!?/br> 語氣淡淡卻像嘲謔,其中還暗藏輕蔑。那般沁骨妖色又浮上她的眉梢,如同烈火灼燒起他的心肺。 榮灝沒有料到,略有驚詫,可面上依然無色,微挑劍眉,冷聲哼笑:“這又與我何干?” “有人在王爺眼皮底下撒野,怎會無關(guān)?瞧洪二爺?shù)南聢觯阒鯛斞壑腥莶坏蒙??!?/br> 她分明在挑釁,直白得一針見血。 有趣,真有趣。榮灝靜默片刻,突然放聲大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纖臂硬是拉起,幾乎要將十指嵌入她rou中。 阿五蹙起柳眉,抿緊雙唇,一時間稍露慌亂。 榮灝問她:“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王爺做筆交易?!闭f著,阿五從腰間取出一塊藍晶攤在手心。“求王爺幫我找出兇徒。” “你怎知我行?” “因為你是一方之主,而且……不一般。” 榮灝冷聲哼笑,甩手將核桃般大的藍晶揮落在地。 “別拿哄娃兒的東西給我,想要和我交易就得下足本?!?/br> 阿五聽后眼波微動,轉(zhuǎn)眼又恢復常態(tài)。 “王爺想要什么,我給便是。只是無憑無據(jù),王爺是否愿意拿這個起誓?” 話落,阿五摘下脖上掛的紅繩,將墜子塞到榮灝手里。榮灝低頭看去,一小截焦黑如炭棍的玩意,約莫一寸。他細細端詳,臉色突變。 阿五見之掩嘴輕笑,嬌滴滴的模樣越發(fā)媚氣。 “王爺該不會怕了吧?這是我弟弟的指骨,我翻了很久才找回來的。你可敢起誓?” 榮灝眼神一凌,驀然將燒焦的指骨緊握手中。他盯著阿五半晌,似在分別她是人是妖。過后榮灝緩了神色,將指骨擺回她手心。 “我答應你。可別把這個帶到榻上?!?/br> ☆、第8章 我是的第八章 湘簾卷下,隔了窗外艷陽。榮灝站在榻邊,抬起雙臂等人寬衣。阿五不自覺地慢了步子,少女羞怯落到他眼里更是別樣風情。 榮灝伸手一勾將她拉來,低頭在她耳邊輕言:“今天你還逃嗎?” 阿五抿起嬌唇,扭頭不語。榮灝伸手將她臉掰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像饑餓的獸半咬住一點胭脂唇。 幾聲窸窣摩擦,他將暗中帶金的錦綢一層層脫去,雙手一攏把她壓上錦榻。素藍薄衫如紙,一拉一扯,露出了灑金百蝶紋的肚兜,里面裹著暖香的脂玉。 他的手在玉上摩挲,驚訝于這般無瑕。阿五不自覺地以手遮掩,雪白的肌泛起羞紅。 榮灝輕笑,慢慢舔上她的耳垂。阿五眉間浮起一絲厭惡,把頭側(cè)向一邊。榮灝順著她的脖頸而下,吻上她的鎖骨。熾熱濕滑的軟香流連于上,打著圈兒襲上雪脯,他硬是拉去有意遮掩的手,輕輕含住那點殷紅吮吸,就如初生嬰兒。 阿五不禁抵觸,兩手推著他白皙結(jié)實的身體,就如不甘心死于此的魚兒扭動掙扎。 榮灝停下動作,一手支起身,盯著她的窘迫笑著道:“還沒開始呢,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阿五半咬慘白的唇,像似為難地蹙眉。緩下呼吸之后,她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極其媚惑地在他耳邊輕呵口氣。 榮灝笑了,是勝者的得意。他探手摸索至下,那處讓男人*的玉門已泛濫成災。 “果然是個妖物?!?/br> 這話半貶半褒。說罷,他扶住口口在她腿間摩挲。 半疼半癢,阿五不由想要躲開。榮灝不肯讓她逃,一把抓住她的手,逼她握上自己陽剛。 這巨物粗硬無比,一手難握。無法想象它是如何侵入身體。初經(jīng)人事的阿五嚇壞了,像被燙了似地,忙不迭縮回手。 榮灝就像看耗子逃竄的老貓,玩興正濃。而挑逗到倦了,開口飽食之時,他又是一副不留余地的兇狠。 沒有情愛的交易注定如此。 榮灝硬生生地擠進狹小難覓的幽處,不帶一絲憐惜。痛呼嘯而來,從腿間一直撕扯到心頭。阿五凝住呼吸,往后縮逃。他立刻按緊她腿根,極緩極慢地推進,看那點初紅落上錦榻,染出一朵妖艷海棠。 阿五咬唇微顫,淚珠簌然而下。他殘忍冷笑,用力往內(nèi)一送,連根沒入。比先前更重百倍的劇痛,一下子將她的魂魄撕碎。阿五咬不住痛,叫了出聲,他急忙抽、出,在她得片刻喘息之時,又狠狠闖入。 一抽一送,榮灝嘗到了她的滋味,欲罷不能。他兩手鉗住她的腰肢,施起狠勁,只顧自己舒服。 激烈沖撞間,海棠落下,散了她一頭烏發(fā)。阿五輕聲嗚咽,口鼻間滾出酥至心骨的哭腔。 “小魚……” 恍惚中,阿五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她睜開婆娑淚眼,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手拄染血紅纓槍,殘喘著一口氣輕喚她的名。 “小魚……” …… 阿五避開,不聽不看,從夢里狼狽地逃回到痛中。 *過后,阿五昏睡過去,睜眼醒來已日落西山。她憶不起自己是暈了還是累了,若不是殘余的痛,她還以為只是場夢。 枕邊人不知所蹤,阿五想穿衣裳卻發(fā)覺都被扯破了。她撐著酸疼站起身,緊接就有一股熱流涌出下腹,沿腿側(cè)流淌下來。這黏乎乎的濁液紅中帶白,還有股腥臊味。阿五蹣跚著步子走到盆架前,拿巾沾水細細擦拭,擰干幾波,才把這污濁擦干凈。 回院途中,阿五兩腳虛浮,臉色死白。旁人對她毫不稀罕,這樣的女人、這般情景在燕王府內(nèi)司空見慣,連丫環(huán)都沒有她,定是不受寵的。 群芳閣內(nèi)只留了幾個下等丫頭,其中一人見到阿五搖搖欲墜便好心挽扶。阿五勉強扯起笑,道了聲謝,接著就由那丫頭挽著回房。 “不要臉的狐媚子,把她的衣裳全撕了!該砸的砸,該扔的扔!” 還沒進門,就聽到吵嚷。瓦盆磕地,乒乓作響。 阿五忙松開丫頭的手沖了進去。雙春姐妹正在鬧騰,屋子里棉絮飛揚,殘綢滿地,連阿五種的幾盆花都不能幸免。 雙春看到阿五明顯一愣,接著又耀武揚威地將手中東西狠砸在地?!班亍钡囊宦?,還未開花的罌粟摔成了一灘泥。 阿五徒然瞪目,先前還邁不動步子,一轉(zhuǎn)眼就如惡獸,沖上前將小春兒撲倒在地。 她抓起地上焦土,惡狠狠地塞到小春兒嘴里,叫囂道:“這全是我家人的血rou,你敢不敬,我就將你剝皮去骨,奠他們在天之靈!聽清楚沒有?!” 阿五像入了魔障,瞪大通紅的眸。小春兒嚇得掉淚,邊哭邊吐出花泥。阿五一松手,她就跌跌撞撞撲到jiejie懷里,號啕大哭。 大春兒臉色死白,不甘心卻又不敢造次。阿五對著她揚眉輕笑,霜白的臉浮起幾分不屑。 “我不要臉,你們可比我更下賤?!?/br> 忽怒忽媚,嚇到了雙春。大春兒唾口唾沫,罵句瘋子,然后拉上meimei倉惶逃走。望著她倆,阿五癡癡地笑了,笑聲回蕩于此,竟有幾分凄涼。 是夜,步輦停在群芳閣前,福佑奉命來接阿五。痛還未散,衣下啃噬的印依然鮮紅。阿五累極,卻仍精心妝扮,拿來紅蓮插入云鬢。去時,她特意到崔娘面前深行大禮,恭敬道:“多謝崔娘照顧?!?/br> 崔娘一笑,意味深長。 次日,阿五就搬出了群芳閣,住進榮灝所賜的小院。榮灝給她改名為“嫵”,所住之處親筆提寫“嫵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