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池曉珊一見兒子這副模樣,心里咯噔一下,哪里還吃得下東西。等看到公公喝下最后一口粥,立刻放下碗筷,畢恭畢敬地問道:“爸,今天的玉米薏仁粥熬得不錯,您要不要再添一點?”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吃?”秦華銘將藍花瓷碗“砰”的一聲放到桌上,原本就安靜的餐廳此刻更是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到。 “老葉跟我一樣大歲數(shù),曾孫都抱倆了,老張比我還小兩歲,曾孫女已經(jīng)會喊太爺了,就我還毛都沒見到一根?!备R粯?,秦華銘先從秦寰開始罵起。 秦華銘一般不會罵兒子,要罵也只罵孫子,理由很簡單,他是虧欠了兩個兒子,卻沒有虧欠兩個孫子。這兩個小子出生在好年代,一出世就坐享其成,吃穿住用根本不用動腦筋,他作為當家人,教訓起來自然理直氣壯。 說起教訓,一把年紀的秦華銘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那時候生活困苦,兩個兒子全部放養(yǎng),一個也沒長歪,長大后成了他的左膀右臂?,F(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兩個孫子從小就被嚴加管教,結(jié)果只會給他添堵。 “……你是存心想氣死我,還是想讓你爸絕后?讓你去相親,又不是讓你上戰(zhàn)場,你有必要板著張死人臉,把人往死里得罪嗎?”昨晚是七夕情人節(jié),秦華銘命令秦寰去約會,對方是一位剛剛回國的白富美,家世顯赫,追她的人一大串。 嚴薇長得本來就很漂亮,為了這個約會,她還特意去美發(fā)店做了個頭發(fā),精心打扮了一下午才出門,結(jié)果秦寰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板著張冰塊臉,只說了兩個字——“請坐!” 嚴薇的心當時就涼了半截,這之后,秦寰惜字如金,再沒有開口說話,比皇帝還要金口難開。 好在來之前她父母給她打過預防針,說秦寰性子清冷,讓她活潑點、主動點、熱情點……當時她還挺不耐煩,在步入餐廳前還信心滿滿,哪里知道秦寰比起傳言有過之無不及,標標準準的絕緣體。 據(jù)說這樣的男人最讓女人放心,嚴薇被徹底激起了好勝心,她喝了口咖啡,定了定神,開始找話題和秦寰聊天。畢竟是海歸,畢竟見多識廣,她很會說話,也很懂說話的藝術,時而嬌笑,時而嘆氣,時而風趣幽默,時而故設懸疑,一個人自說自話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有引來秦寰共鳴。 好在兩人訂的是包間,這一幕明顯是女追男的劇情并沒有旁人看到,饒是如此,嚴薇仍然臊得滿臉通紅。她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東西,好不容易熬到吃完,秦寰召來服務員買單,直到兩人起身離開包間,仍然不說要送她回家的話。 裝了一晚上淑女的嚴薇再也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秦寰理都不理,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嚴薇氣得渾身哆嗦,追在后面要答案:“喂,我在問你話呢!你難道啞巴了,不會說話?” 秦寰眸光一冷,頓住腳步,伸手指了指窗外:“我對你沒有意見,相反,有人對我有意見?!?/br> 窗外車水馬龍,霓虹燈閃個不停,一名年輕男子倚在車上,淺灰色上衣,深灰色西褲,手里夾著一支香煙,靜靜地看著這里。 嚴薇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這年頭貞cao不值錢,腳踏兩條船也沒什么,只是昨天才做完人流,今天就急吼吼相親,這人品和節(jié)cao未免也太低了。 那個男人也不是肯吃虧的主,當場就提出了分手。嚴薇回到家,將自己關進房間里嚎啕大哭,全家人全都急得不得了,問她原因,她將秦寰編排了一頓,說他是玻璃。 嚴爺爺咽不下這口氣,打電話給秦華銘告了一狀:“老秦,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我實在忍不住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秦寰嗎?說他要么性無能,要么性取向有問題…..哎,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有時間也關心下孩子,早點帶他去醫(yī)院看看,千萬不要諱疾忌醫(yī),要知道錢是賺不完的,家人最重要……” 秦華銘要強了一輩子,哪受得了這種氣,當場就摔了電話,可是氣歸氣,該打聽的還是得打聽,結(jié)果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嚇一跳,全公司的人都在傳秦寰是gay,每年至少要換一個基友,只有鄒瑋例外,多年來盛寵不衰……最過份的是,這些傳言全家人都知道,就瞞著他一個。 秦華銘氣得整晚沒睡著,若非大女兒秦洛翎極力勸阻,說此事不宜鬧大,冷處理為上,他真想讓人把鄒瑋抓來好好教訓一頓再趕出淞城。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孫子,大的不爭氣,小的也不讓人省心。秦寰年近三十,女朋友還在天上飛,秦諾剛滿二十,小女友已經(jīng)滿天飛;秦寰有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的趨勢,秦諾有貪戀美色、成為花花公子的潛質(zhì)。 不管傳言是不是真的,養(yǎng)不教,父之過,秦洛巖昨晚就被他發(fā)作了一頓,今天輪到秦寰:“……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元旦前必須給我結(jié)婚,再敢胡鬧,我打斷你的腿!” 秦寰并不是第一次被教訓,挨罵次數(shù)多了,也就麻木了,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說道:“以前您一直教育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yè)為重,先立業(yè)、再成家,我現(xiàn)在事業(yè)未成,暫時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br> “啪!”秦華銘將剛喝過粥的藍花瓷碗猛地摔到地上,怒不可遏:“那你什么時候才算事業(yè)有成?是等我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你,還是等我翹辮子?” 誰稀罕那個位置,坐在餐桌最末端的秦諾忍不住在心里腹誹。 “我能力有限,不要對我抱希望?!鼻劐炯沽和χ?,以一副小兵對司令的口氣說道:“您如果羨慕人家含飴弄孫,要么等秦諾結(jié)婚后生,要么我去孤兒院抱一個回來……” “秦寰,怎么跟爺爺說話的?快跟爺爺?shù)狼?!”一直充當隱形人的秦洛巖阻止他再說下去,然而已經(jīng)晚了,秦華銘氣得鼻子都歪了,老臉漲得通紅,脖子漲得老粗,額頭上青筋血管全都暴了出來。 老頭子雖硬朗,畢竟年事已高,秦寰怕他氣出個好歹來,只得站起身,低頭認錯:“對不起,爺爺!” “快收回你的金口,我一個老不死的糟老頭子,黃泥都埋到脖子了,哪敢讓堂堂秦大少給我道歉?”秦華銘氣得差點中風,手抖腳抖全身都抖:“我知道你還在忌恨那件事,恨我護著楊明,可你也不想想,楊明一向潔身自好,如果不是程家那丫頭勾引他,他怎么會做出那種事?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我沒想到,你還在記恨,我怎么會有你這樣氣量狹小的孫子……” 眼見老頭子動了真怒,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秦洛庭三步兩步走到老頭子身邊,看似誠惶誠恐,實則火上澆油:“爸,秦寰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想結(jié)婚,多半是為了公司,你沒見自從房地產(chǎn)公司交到他手上,生意有多紅火,他想更上一層樓呢……” 秦寰已經(jīng)是總經(jīng)理,想要更上一層樓,除非踢開秦華銘,自己當一把手。 秦洛巖陰沉著臉,二話不說,狠狠扇了秦寰一耳光。葉鳳玲眼睜睜看著兒子挨打,心里疼得滴血,卻只能咬牙忍耐。 感到憤而不平的還有秦諾,他卻是個不能忍的,眼見秦寰挨打,火冒三丈,立刻站起來撲向大伯,準備與他理論理論什么叫做“君子動口不動手”。 池曉珊見勢不妙,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臂,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想干什么?還嫌家里不夠亂嗎?” “媽,你別攔著我,我要問問大伯,哥又沒做錯事,為什么要打他?”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還要管人家兩父子的事,你以為你是一家之主???真是的,你不嫌自己累得慌,也要人家領情才行?。〗o我省省吧,別去多管閑事了……” 秦諾跺了跺腳,到底聽了老媽的話,選擇安慰老頭子:“爺爺,您一點兒也不老,老當益壯,如果比扳手腕,我們?nèi)疾皇悄愕膶κ??!?/br> 結(jié)果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引火燒身,秦華銘立刻將怒火發(fā)到他身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手機一直關機,我讓人去學校找你也找不到人,是不是又和那些小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去了?” “沒有,沒有,我昨晚一直和同學在一起吃飯、唱歌,哥能證明?!?/br> 秦華銘暴跳如雷:“一個身心都骯臟的人,證明個屁!” ☆、第8章 截胡 所謂錐心之語,不外如是! 葉鳳玲臉色煞白,既對辣手無情的丈夫感到失望,又對隱忍懂事的兒子感到心疼。 外頭的人胡說八道也就罷了,連家里人都這樣說他,這還是家嗎?一時之間,秦寰只覺心灰意冷,立刻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走出老遠,還聽到老頭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小畜生,你有種走,就永遠不要回來……” 葉鳳玲再也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卻換來丈夫的一頓怒罵:“自古慈母多敗兒,這話果然不錯。好好一個兒子,多被你慣壞了!” “打兒子,罵老婆,你能耐了???”秦華銘仿佛已經(jīng)忘了今早這一場紛爭都是他挑起來的,一邊怒斥大兒子,一邊“安慰”大兒媳:“大清早就哭嚎,晦不晦氣?” 秦洛巖收斂情緒,變成乖兒子。葉鳳玲收住淚水,變成孝順媳婦。一場家庭紛爭終于落下維幕,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不一會兒就走了個精光,只剩下年老體衰卻依舊掛著董事長職務的秦華銘,依舊坐在餐桌的首位,臉帶悲傷,一雙已經(jīng)渾濁的眸子更是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良久,他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我還以為,老天爺對我不薄,總算有一個可以栽培,哪里料到,會是這么個玩意……秦家后繼無人,后繼無人那!”瞬間,一向挺得筆直的腰板彎了下來,強勢褪去,老態(tài)畢露。 屋外風輕云淡,秦寰的心情卻壞到了極點,他將車窗開到最大,吹了一路風,到了海邊才勉強平靜下來。 半邊臉又紅又腫,公司今天是去不得了。他將車子熄火,然后趴在方向盤上,足足過了半小時才抬起頭來。 這期間葉鳳玲打來了好幾個電話,秦寰一個都沒有接,只回復了一條短信:“媽,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葉鳳玲除了擔心兒子,還想問問他視頻里的女孩子是誰,家住哪里,今年多少歲,父母是干什么的,兩人是怎么認識的…… 今早看到視頻,她激動不已,立刻打電話問秦諾,可是秦諾并不確定秦寰是否喜歡這種類型,出于種種考慮,他除了告知趙茗語的名字以及入住酒店名稱,其他什么都沒說。 葉鳳玲卻上了心,隨著秦寰是玻璃的謠言越傳越劇烈,她對兒媳婦的要求已經(jīng)從最初的門當戶對降到現(xiàn)在的兒子喜歡就好。她不再關心門弟,只關注人品,只要女孩子人好、心好,并且真心愛她的兒子就行了。 葉鳳玲想了想,打電話給自己在公安局工作的弟弟:“文濤,姐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br> “什么事???”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叫做趙茗語的女孩子,昨晚入住麗景酒店,你幫我查下她的底細,越詳細越好,查到了立刻告訴我?!?/br> “沒問題。”葉文濤一口答應:“你這是給我外甥把關?” “算是吧!” “我保證將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挖出來,姐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不用這么夸張,你只需幫我查她本人就行了,重點查她的為人處事、待人接物,有什么興趣愛好,有沒有談過男朋友?談過幾個?分手的原因?父母是誰?性子如何?家風好不好?跟哪些人交友?那些朋友分別是誰?在哪里高就?她是怎么認識秦寰的?兩人認識多久了?好到哪種程度……”越說越激動,滔滔不絕。 葉文濤只聽得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姐,你是要讓我?guī)兔Σ闇蕛合眿D,還是要查間諜?這么多細則,乖乖,皇太子選妃也不過如此了!” 葉鳳玲這才醒悟自己太心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調(diào)查的事情你在行,你看著辦吧!” 葉文濤嘆了口氣,當媽的都有個通病——不計回報,不求理解,掏心掏肺,無怨無悔,只想竭盡全力給孩子最好的,包括東西,也包括人。 他能理解jiejie的心情,自從程素暖出事,秦寰性情大變,揚言要獨身一輩子,甚至還想去孤兒院收養(yǎng)小孩,難得身邊出現(xiàn)了女人,當媽的還不得激動死? 只是人心難測,要是這位女孩子真心喜歡秦寰也就罷了,萬一心術不正,豈不是往秦寰心口插一刀?葉鳳玲害怕兒子會重蹈覆轍,這才抱著患得患失的心情找弟弟幫忙。 “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所有的感情在錢面前都會露出真面目!’有些人天生會偽裝,光靠調(diào)查是查不出來的。你想了解那個女孩子的人品,我建議你不如想辦法試探,看她能否抵擋得住金錢的誘惑?!?/br> 秦家有的是錢,葉鳳玲頓時茅塞頓開,并計從心來,她說了自己的計劃,葉文濤做了修改補充。掛斷電話,姐弟倆分頭忙了起來…… 與此同時,秦洛巖也在為兒子的終身大事煩惱,他召來秘書,讓他調(diào)動所有資源,盡快整理一份豪門閨秀的名單。 秦洛巖想想就惱火,像秦寰這么大歲數(shù)的豪門闊少,哪個不是左擁右抱?哪個像和尚似的過著禁欲的生活?他說自己不是玻璃,誰相信! 秦洛巖決定等名單出來,自己親自挑選,他就不信,自己挑中的人,秦寰膽敢不要!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涌起又退下,不知疲倦,永不停歇。秦寰走下車,在海灘上坐了下來。從清晨坐到日中,姿勢一直沒有變過,直到鄒瑋開車趕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如同心一樣變得麻木了。 鄒瑋腳步踉蹌,作為傳說中的鐵桿“基友”,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他哭喪著臉走過來,語帶哭腔:“boss,我求您了,您快點找個女朋友吧,實在不行,花錢租一個也行啊,好歹先把流言壓下去。您今天沒去公司不知道,董事長想要開除我……” 秦寰慢慢地站起來,等到麻木的軀體恢復知覺,這才不咸不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已有目標?” “嘿嘿,boss,果然瞞不過你,我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給趙小姐訂購女裝,花了將近半個月的工資,也算是雪中送炭了,但凡有點良心,她就應該幫我這個忙……” 秦寰一怔,這才想起趙茗語昨晚空手入住酒店,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只聽鄒瑋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考慮過了,找誰不是找,與其找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搭臺唱戲,還不如找趙茗語,至少她長得漂亮,對得起我那些花出去的人民幣,就算不能弄假成真,看著也賞心悅目呀……” 趙茗語確實長得蠻漂亮的,難怪那兩個飛車黨會見色起意,也不知她和沈智軒分手了沒有?還在不在哭泣? 鄒瑋并沒有注意到秦寰臉上發(fā)怔的表情,兀自對著海浪滔滔不絕:“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租也好,追也好,反正都得花錢,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一言驚醒夢中人,秦寰立刻掏出手機,登錄網(wǎng)銀,片刻后完成交易:“我剛轉(zhuǎn)了一萬到你的帳號,其中五千是服裝費,另外五千是租金?!?/br> 鄒瑋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為什么要給我錢?” 當然是感謝你出了個好主意,還特意跑來提醒我,要不然平白無故誰吃飽了撐的給你錢,秦寰心里這么想,嘴上卻說道:“趙茗語不適合你,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重新物色一個,要么花錢租一個,租金我來付?!?/br> “不是,boss,不試試怎么知道合適不合適?” “我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來那么多廢話!” 后知后覺的鄒瑋這才明白自己被截胡了,氣急敗壞之下,連“boss”都不叫了:“姓秦的,我昨晚問你對她有沒有什么想法,你說沒有,我才決定找她的,你怎么能這樣?” 秦寰兩手插口袋,不慌不忙地說道:“她把我吻了,難道不該負責嗎?” 鄒瑋恨不得一腳將秦寰踹入大海,不要說是吻了,就是睡了又如何?這年頭除了父母,沒有人會負責你的人生,只有自己負責自己,秦寰明顯是強詞奪理。他也恨不得撕爛自己這張賤嘴——叫你嘴賤,叫你口無遮攔,叫你好心泛濫,啊啊啊…… 這一天韋倩茹也沒有去上班,一大早就由母親陪同去了s市的醫(yī)院。身上的傷倒是小事,蘇欣畢竟是女人,能有多大力氣,主要是她第一次和沈智軒上床并沒有采取措施,月經(jīng)也有一個多月沒來了。 畢竟未婚,畢竟韋家在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母女倆連私家車都沒開,打的到s市最大的購物中心,然后換乘當?shù)氐挠嫵誊?,輾轉(zhuǎn)到達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兩人生怕運氣不佳,遇到熟人被認出來,一下車就戴上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起來。韋母神通廣大,早就準備好了一本病歷卡,上面的名字當然不是韋倩茹。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骨感的,韋倩茹并沒有中獎,只是月經(jīng)不調(diào)罷了。 母女倆悻悻然走出醫(yī)院,在站臺等車時,韋倩茹在邊上一家鮮花水果店里看到了蘇欣。 ☆、第9章 雪中送炭 撲mm撲累的傅曉繁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漱洗完畢后,吃了一頓早午餐,然后開車去花店訂了一大束香水百合。他知道昨天的事情抵賴不掉,決定再去買條鉆石手鏈,好好哄哄蘇欣。 傅曉繁是這家店的vip客戶,經(jīng)常來買首飾,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店員不知道他的風流事跡,望著他高大挺撥的背影,滿臉羨慕地說道:“做他的女朋友真幸福,別的不說,光是這一年四季的首飾,一百萬只多不少。我要是有這樣的鉆石級男友,讓我短壽十年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