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他眸色流轉(zhuǎn),面無異色:“本王突然覺得母后此話很有道理,不如本王就讓你選擇一次,或者留在齊王府孤老終死,或者留在本王身邊,死心塌地。” 他微微揚著眉,神色自若。 這兩個選擇有很大差別么,顧子衿無語,隨即被他按在胸前,耳邊能聽見他有規(guī)律的心跳聲音,一下一下強而有力,伴隨著他的狂笑聲,又跳得越來越快。 元燁將她緊緊扣在懷里,下頜就抵在她的額頭上面,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緊繃著的牙關(guān),而他幾近于瘋狂的聲音就響在頭頂:“放心,本王不讓你選,你也沒得選!” 你看,在他身邊,其實無需說太多,因為他不會給你機會。 掙扎也是徒勞,索性伏在了他的胸口。 錯開腳步,他似乎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連帶著動作也大了些,顧子衿下意識閃躲,他直接按住了在門上,嚇得她低叫一聲。他幾乎是夾著她,就要往榻上拖,誰想到兩個人剛一動,剛剛還倚靠著的房門立即被重物推了開來,老孫連撞帶摔地差的摔個前趴。 顯然,他剛才一直在門外偷聽。 元燁回頭,顧子衿趁機推開了他,老孫麻利地站直了身體,撿起了掉落在旁的燈籠,仿佛剛才那一下子并非是他,老臉半分異色都沒有:“殿下,就寢么?” 顧子衿不可自抑地臉紅了,她裙子有一半還被撩起了,趕緊撫平了,別過臉去誰也不看。元燁負著雙手,更是正經(jīng):“嗯,這就去了,那些賬目整理好了,明日本王再過目一遍,日后就交給你們王妃了,可要好生待著,她說了算。” 老孫自然稱是,提著燈籠側(cè)立在旁。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這才走出,院內(nèi)寒風凜冽,明月當空,銀白的月光傾斜而下,顧子衿怕冷,腳步略快,前面一小白人立在院中,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時間。 小四也提著燈籠,等她走到跟前,才看見他懷里揣著個東西。 他笑容略顯僵硬,將懷里的手爐拿出來遞給她:“天氣冷,給王妃送手爐來了。” 子衿伸手接過來,手心一攤開,發(fā)現(xiàn)手爐已經(jīng)沒有什么溫度了,顯然他站了好半晌,她回頭偷偷一瞥,果然,書房內(nèi)燈火明亮,里面布置都映在門上,剛才他在門口糾纏她,估計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當真是羞死人了。 惱怒地瞪了眼元燁,他大手一揮,卻是攬過了她的肩頭。 與少年錯身而過。 春竹是個手腳勤快的孩子,這是唯一讓元燁還能容忍她存在的原因之一。 新房內(nèi)暖意融融,熱水都已經(jīng)打好了,他簡單洗漱早早躺了床上去,顧子衿仔細關(guān)好房門,期期艾艾將自己泡了熱水里面不愿意出來。 春竹給她擦后背,偷偷地貼著她的耳根說:“大爺一直在書房門口偷聽里面動靜,還不叫我和四哥上前?!?/br> 她嗯了一聲,想到床上那個家伙就有點惱。 春竹又說:“他還叫我時刻注意王妃動靜,說都要告訴他!” 子衿笑:“那你會告訴他嗎?” 小姑娘扒著浴桶的邊緣,低低的笑:“我也不傻,干什么要告訴他!” 兩個人相視而笑,顧子衿起身在水里甩動長發(fā),她拿來手巾幫著擦干,剛從水里出來,屋內(nèi)再暖也還是冷,飛快拾掇干了,套上件寬松的袍子是一路小跑。 元燁在床里似乎已經(jīng)睡著,她心中大喜,又輕手輕腳地坐了床邊,春竹給她擦腳,端了水出去,只等房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這才轉(zhuǎn)身。 男人側(cè)身而臥,長發(fā)盡在肩頭,兩小綹在臉邊,遮去了他半邊英眉,整張臉柔和不少,戾氣頓減。她抓過一被裹在身上,抱膝坐著,如果就這么看著的話,他若是……也不錯。 顧子衿偏著臉,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正覺可惜,他忽然睜開雙眸,與她視線撞個正著。 元燁伸指挑開眉間長發(fā),微微勾著雙唇:“看夠了么?” 她:“……” 他薄唇微動:“怎樣?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說著哪里給她說不的機會,坐起來慢條斯理地脫去了中衣。 男人肌理線條極美,他微微揚著臉,大有一副任君觀看的模樣,顧子衿腦中卻是警鈴大作,可他舔著唇,眉眼勾魂,也不待她做出任何的反應(yīng),元燁已然一手扣住了她的腳腕。 只一扯一撲,剛剛還只能看著的肌膚就覆上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上班的時候碼字就是忐忑?。?/br> 殿下你好重啊你造嗎! ☆、第39章 腿麻了 第三十九章 那黑衣人雖然看不清臉,但眼色狠戾,他手中劍身寒光一閃,就直接刺了下來! 顧子矜生平最駭人的恐懼感令她幾乎窒息,冰涼的劍身似乎穿透了她的身體,她想動也動不了,無論怎樣動作都十分徒勞。大驚之下一擰巴,立即醒了過來,原來是在做夢。 一點點的亮色,從窗口處溢出來。 顧子矜猛然驚醒,可仍舊動彈不得,元燁一條手臂橫在她的胸前,整個人都被扣在他的懷里,壓得死死的。 怪不得做噩夢。 她嘗試著動了動,伸手推開他的手臂,徑自躺了一邊去,大口呼著氣才覺得好受一些。 那一幕太過清晰,當初她在南宋遭受到了襲擊,其實就是元燁的所作所為,雖然那人蒙著臉,但那天的擦肩而過,也立即認出來了。 一想就逃不過,這男人精力旺盛得很,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是狠命地折騰她,美其名曰要在北上之前喂飽她,免得她寂寞難耐。 好在她早就沒準備有生子的打算,成親前自己找人配了避孕的藥丸,隨身帶著。 事后咬了在口中,慢慢吞掉了。 天已亮,他睡得很香,她閉著雙眼,耐心等著他先起身。 不多一會兒,元燁果然按著平日早起的時間坐了起來,不過平日都是直接起床下地,今日卻是不同,她感覺到他的靠近,甚至能聞到他的氣息,身體就不由得僵了一僵。 剛好他扳住了她的一邊肩頭,死纏了過來。 就在男人那溫熱的唇又要咬在肩頭的時候,她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推開他的臉,也坐了起來,他忍住笑意,半分想要戳穿他的意思都沒有。 “不睡了?” “嗯……”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睡不著了?!?/br> 說著率先下床穿衣,外面光線銀白一片,子矜將自己裹了好幾層,到了門前,只推開一條小縫,寒風就吹了進來。 竟然下雪了,悄無聲息的,白天時候還不見半分雪色,到了夜晚,不知什么時候下了一層厚厚的雪。這時候天才剛亮,不見有人出來打掃,上面光滑一片,到處都是雪,簡直美極了。在南宋的那一邊,其實雪天是很少的,此時此刻站在門前,她卻是鼻尖酸澀。 元燁很快也走了過來,顯然他也沒想到會下雪,想到賑災(zāi)的事情,不由皺眉。 她卻是心涼,到了這冬日,麥田已經(jīng)沒有了,她姐妹二人想要離開京城談何容易,吱呀一聲推開房門,寒風就又打在臉上。 本來心情低落,不想元燁一把將她推出了房門。 她臉也未洗,頭也未梳,幾乎是被他拉扯著走下了臺階,兩個人吱呀吱呀走在雪地上面,留下了許多腳印。 顧子矜狠命甩著他的手:“你這是干什么?。√淞四惘偭?!” 他仿若未聞,只拉著她在院子里面繞圈,她蹲在地上耍賴,他就兩手拖著她,也有早起的小廝開始掃雪,不時望過來兩眼。 元燁當然是一時興起,只連拖帶抱不肯松手:“快點起來,本王帶你去玩冰河!” 她更是大驚:“我不去!我都還沒洗臉梳頭!” 他這才回頭,似乎才看見她披在肩頭的長發(fā),略掃興:“京城北邊有一條冰河,本王小時候常去玩耍,一到了下雪的天氣冰河上面可以坐冰車,十分有趣?!?/br> 說起來也有十來年沒有去玩耍過,他只是忽然想起,顧子矜甩開他的手卻是往回走:“我頭不梳臉不洗的,叫人們看見成何體統(tǒng)?等以后再去罷!” 他仰著臉,卻只看著天邊,似乎在遙想當年。 顧子衿轉(zhuǎn)身回屋,春竹已經(jīng)起來了,小姑娘探著個小腦袋瓜向外張望,她一走回,立即親親熱熱地拿了手巾。 主仆二人洗漱一番,老孫又來,他苦哈哈地一臉哀求之色,只一味地說殿下要走了,請王妃顧念著。 她只得跟了他的后面,院內(nèi)已經(jīng)掃了大片,走過長廊,許多人嘻嘻哈哈笑鬧著,元燁也在其中,遠遠瞧著他站了那里。問了才知道,說是在造冰河。 就別說北邊河水了,院內(nèi)池塘的水都未凍實誠,元燁試了試,非叫人來往地上潑水,自己形成了一條冰河,此時清早正冷,不多一會兒就凍上了。 不知從哪里真拿出一輛小冰車來,在冰上來回拖著走了兩圈,感覺冰面不大,仍舊叫人潑水,顧子衿無語,這個人當真是孩子氣。老孫直在旁邊催促著,她緩緩走近,假意驚奇地低叫了一聲。 引來側(cè)目無數(shù),小廝們紛紛見禮。 她一腳踩在冰車上面,來回踏著滑了滑:“這是什么東西?” 元燁正指揮小廝拽來另一個架,中間用掛鉤掛住了,連接成為了一個大點的冰車。隨即有抱來了墊子,一個上面放了一個。 子衿的腦海當中,頓時浮現(xiàn)了個極其無聊的畫面,她和元燁一人坐了一個,然后前面有小廝奴仆齊齊拉扯著,這么奴役別人,估計也好受不了哪里去。 正是胡思亂想,元燁卻是大手一揮,叫了這些人該干嘛干嘛去,就連老孫和春竹也被趕了出去,一個人都沒有留。 她不由得斜眼看著他,這家伙該不是別扭不叫人看著,叫她坐下親自拉車吧?果然,他開始動手翻墊子,仔細鋪墊平整,然后對著她挑眉一笑。 顧子衿小小的虛榮心還是得到了滿足,雖然這男人平時粗魯,性格暴戾,但是…… 但是還沒想好,元燁卻已經(jīng)拉過冰車坐了上去。 他兩條長腿仔細掌握了下平衡,將整個身子都癱了上去,后面還有一層夾板,墊了個軟枕。左右動作調(diào)整了下姿勢,又看著她,瞥了眼地上的繩子。 她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你看我干什么?” 男人翹起二郎腿來:“你拉我走一圈?!?/br>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他這么不要臉的,顧子衿冷冷瞥著他:“想都別想,沒門!” 可剛一轉(zhuǎn)身要走,他卻也開口:“不拉就不拉,反正本王今日不用出門,就陪你回屋耍戲一會兒也成!” 回屋戲耍? 他聲調(diào)挑成那樣,什么意思一想便知。 顧子衿憤然回頭:“殿下愛怎么玩怎么玩去!” 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元燁人高步子大,只那么兩步遠就追了上來,他也不惱,只一把擁住她的肩頭,還用力捏了捏,一臉的笑意。 “好,為夫懂得你的意思了,咱們回房!” “……” 到最后,她自然妥協(xié),男人撩袍重新坐好,挑眉看著她,姿態(tài)肆意。 當真是惱人。 顧子衿雙眸圓瞪,卻也不得不伸手撿起了繩索,抬眼一看,元燁枕著雙臂,正對著她點頭:“開始吧,嗯哼?!?/br> “……” 她長呼出一口氣,用力拉了一下繩子,因為是在冰上,也不那么費勁就拉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