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當(dāng)初,顏繼祖和劉澤清到底對張拱薇不信任,要求林純鴻派遣一部進攻岳托大軍,掩護兩部入城,林純鴻欣然應(yīng)同。 崇禎十一年二月初五,顏繼祖、劉澤清率兵抵達濟南城西南之回龍山,是夜,寒風(fēng)呼嘯,韃子唐家莊屯糧地忽然燃起滔天大火,杜度慌忙分兵救援。顏繼祖和劉澤清見到大火后,以為荊州軍大舉進攻韃子,立即率兵趁機入城。 不知是荊州軍太慫,還是韃子的戰(zhàn)力過于強橫,不到半個時辰,韃子就撲滅了大火,聚集全部人馬,往顏繼祖、劉澤清大軍沖擊而來。 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對顏繼祖和劉澤清而言,可謂寶貴萬分。兩人留出一部決死抵擋韃子沖擊,大部隊順利進入濟南城。 雖然是深夜,濟南城一下子沸騰起來,如同歡迎英雄一般,將兩部人馬迎入城中,許多老人更是長跪不起,不停念叨:蒼天有眼,皇上終于派兵過來了…… 顏繼祖和劉澤清得意無比,還未從興奮中醒來,忽然接報:驃騎軍協(xié)同張拱薇圍剿淖爾濟后,馬上撤離,張拱薇卻遭到岳托主力的襲擊,大軍崩散,死者無數(shù)。 劉澤清目瞪口呆,期期艾艾地說道:“不至于吧,僅僅為了阻隔之仇,就費盡心機,不惜利用驃騎軍引岳托進攻張拱薇,這也太……”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顏繼祖也知道劉澤清想說狠毒。顏繼祖膽寒,默然半晌,長嘆了一口氣,道:“怪就怪咱們自己不爭氣……哎……” 劉澤清默然。顏繼祖的意思,他也了然于胸: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要求林純鴻幫忙,現(xiàn)在留一點情面,以后見面好說話。 兩人正說著,忽然接報:當(dāng)晚進攻韃子屯糧點的兵力不過二十人! 兩人一聽,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面面相覷良久,劉澤清突然大怒,恨聲道:“林賊居然連我們也算計了!” 顏繼祖還未接口,忽然從巡撫衙門二堂之外傳來中氣十足的說話聲:“二十人,為萬余大軍爭取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可敬可佩!末將不知,萬余大軍,逡巡不前,有何可算計的!” 話音剛落,宋學(xué)朱與一武將不待通報,徑直進入二堂。顏繼祖和劉澤清定睛一看,所謂的武將,僅一介布衣而已。劉澤清不免怒火中燒,拔出腰刀,大喝一聲:“豎子敢爾!” 說完就要將布衣斬于刀下。 宋學(xué)朱見勢不妙,趕緊將布衣扯入身后,瞪著劉澤清說道:“此勇士爾,手刃兩個韃子,平日雖直,但說的都是實話!還請劉將軍手下留情!” 話中雖說求情,宋學(xué)朱沒有一點求情的意思,反而轉(zhuǎn)身拍了拍布衣的肩膀,下令道:“下去吧,叫兒郎們小心戒備!” 劉澤清臉色鐵青,收刀入鞘。他不敢把宋學(xué)朱怎么樣,卻一直狠狠地瞪著布衣,一直看著布衣出了堂門,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 這時,顏繼祖也對劉澤清說道:“劉將軍,大軍初至濟南,事情千頭萬緒,還請劉將軍多擔(dān)當(dāng)點,以免誤了大事。” 劉澤清市井中發(fā)跡,哪里聽不懂顏繼祖的逐客之意?而且,劉澤清敏銳地覺察到,宋學(xué)朱利用布衣直斥顏繼祖與他之非,矛頭并非指向他,而是顏繼祖。 武將地位低,劉澤清又絕無插入兩人紛爭之意,當(dāng)即抱了抱拳,一聲不響地離開了二堂。 顏繼祖心里惱火萬分,自己堂堂一巡撫,乃京官,卻被地方一按察欺負至斯,臉面丟大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頭的火氣,冷聲說道:“本撫奉兵部之令,駐守德州,韃子jian猾,繞過德州由臨清渡河,本撫又急率兵至臨清,阻止韃子后軍渡河。現(xiàn)又急率兵至濟南,還請問宋大人,何謂逡巡不前?” 宋學(xué)朱大笑道:“鄉(xiāng)民之愚見,顏大人何需在意?” 顏繼祖恨得直咬牙,這宋學(xué)朱簡直太jian猾了,弄來一布衣,進可攻,退可守,必要時,將一切過錯全部推在布衣身上,自己堂堂一巡撫,難道還真的與布衣過意不去?而且,顏繼祖對宋學(xué)朱鬧出這一出的用意,心知肚明,無非想爭奪山東的主導(dǎo)權(quán)而已。 果然,宋學(xué)朱接著說道:“濟南這幾日,一直處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城中百姓,對朝廷救兵遲遲不至,無不憤恨于心。現(xiàn)在,顏大人親率援兵趕到濟南,百姓們無不感念于胸。功與過,皆在一念之間,可嘆可嘆啊!” 顏繼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心里大罵道:娘的,老子又不想爭濟南的權(quán),也不想搶守濟南的功,何必威脅老子!給皇上上奏章怎地,老子不干了! 顏繼祖經(jīng)歷了這幾個月的刀光劍影,早已萌生了退意,只是為了項上人頭,方才苦苦熬至今日。現(xiàn)在濟南比當(dāng)初安全了許多,顏繼祖也懶得與宋學(xué)朱爭,當(dāng)即拱手道:“濟南能以千余兵力,守至今日,皆宋大人之功。現(xiàn)在,韃子依然盤踞在濟南城外,形勢依然很嚴(yán)峻,還請宋大人為滿城生民,多費點心?!?/br> 顏繼祖爽爽快快地表示,不會與宋學(xué)朱爭權(quán)、爭功,倒讓宋學(xué)朱吃了一驚。本來,宋學(xué)朱來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諸多計策,要讓顏繼祖承認被架空的事實,現(xiàn)在卻如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一點受力的感覺都沒有。 宋學(xué)朱愣了愣,道:“重任在肩,敢不盡心?” …… 不說宋學(xué)朱費盡心機,讓顏繼祖不要插手濟南的防務(wù),并將山東大權(quán)一手獨攬,且說岳樂救援淖爾濟不及,圍剿驃騎軍不成,怏怏返回濟南西北城郊后,方才得知林純鴻派出二十人放火燒糧,協(xié)助顏繼祖、劉澤清萬余大軍進入濟南城。 岳托惱羞成怒,終于拿出了看家寶貝:二十五門紅夷大炮! 二十五門紅夷大炮,一字排成一排,不停地對著濟南城西北角放炮,足足轟擊了一個時辰,方才將匯波門附近的城墻轟開了一個缺口。 韃子一擁而上,卻被劉澤清率領(lǐng)精卒驅(qū)趕,死傷慘重。 岳托正待令紅衣大炮繼續(xù)轟擊,擴大缺口之時,忽然接到多爾袞的緊急軍令:立即放棄濟南城,渡運河向西,兩部匯合之后返回遼東。 對這條軍令,岳托疑惑不解,至于什么蜈蚣船更是聞所未聞。不過,多爾袞措辭激烈,容不得岳托有半分猶豫。岳托立即率領(lǐng)大軍,分作三路,一路由杜度率領(lǐng),取道茌平,兵鋒直指聊城;一路由豪格率領(lǐng),取道禹縣,直奔德州而去;而他自己,則與多鐸一道,望著高唐、臨清殺奔而去。 一時間,整個山東的局勢驟然緊張起來,各路探哨,不絕于路,各路全副武裝的騎士,頻繁接仗,努力遮斷戰(zhàn)場,務(wù)必使對方處于耳聾眼瞎之中,為己方爭奪主動權(quán)。 驃騎軍騎兵數(shù)量不如韃子,精銳程度不如韃子,在爭奪中明顯處于下風(fēng),被岳托壓得喘不過氣來。而在運河沿邊,韃子卻處于絕對劣勢。自從李蒙申奉令加強巡邏之后,多爾袞與岳托之間只能趁夜渡河聯(lián)絡(luò),即便如此,也多次遭到李蒙申的攔截,處于隨時可能中斷的狀態(tài)。 取道高唐至臨清,距離最短,岳托與多鐸率領(lǐng)的大軍,最先靠近運河,與駐扎于臨清的霹靂軍團相距僅僅十里。岳托下令全軍停止前進,既不進攻也不后退,與霹靂軍團對峙于康莊一線。 岳托的用意,無非就是牽扯住霹靂軍團和驃騎軍,讓豪格和杜度率先渡河。不過,令岳托奇怪的是,霹靂軍團和驃騎軍安臥于臨清,絲毫沒有阻止杜度和豪格渡河的意思。他不禁對多爾袞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仗著幾條破船,真的能阻止大軍渡河嗎? 幸虧岳托對歷史不太精通,否則一定會如苻堅一般說道:以吾之眾旅,投鞭於江,足斷其流,何險之足恃? 岳托疑疑惑惑,令杜度率先渡河向西。 杜度乃努爾哈赤長孫,褚英長子,曾多次與東江軍對戰(zhàn),對船只倒不陌生。接到岳托軍令后,杜度耐心準(zhǔn)備一番,遂下令全軍鼓噪前進,抵達梁水鎮(zhèn)。 無論是淖爾濟,還是杜度,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梁水鎮(zhèn)作為渡河點,無他,此處的運河最窄,僅僅只有十五六丈。梁水鎮(zhèn)附近的百姓,受淖爾濟與水師大戰(zhàn)的刺激,早已逃亡一空。杜度毫無阻礙地抵達運河邊,不免吃了一驚,運河邊別說駐守兵丁了,連船只都沒見到一條。 杜度正疑惑不解時,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傳來,杜度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見到一支響箭屁股冒著火,向著高空飛速上升。 杜度情知渡河消息已經(jīng)泄漏,并無多少驚慌,下令全軍保持戒備,將精壯的俘虜帶至運河邊,令其搭設(shè)三條浮橋。 俘虜們在刀槍、弓箭的威脅下,哪敢說半個不字?一部分拿起繩子和木材,將其綁縛在一起。最倒霉的要算渡河栓繩纜的漢子,冒著嚴(yán)寒,帶著繩子,泅渡過河,將繩子綁縛在運河西岸。 正干得熱火朝天,忽然從北邊傳來凄厲悠長的牛角號聲,杜度定睛一看,足足有八艘蜈蚣船,正劈波斬浪,飛馳而來…… 第一次運河阻擊戰(zhàn),正式拉開了序幕。 第五百二十三章 水陸之戰(zhàn) “嗚……嗚……” 牛角號所造成的心理壓力,無以倫比,率先崩潰的就是被逼架橋的俘虜們。 冒嚴(yán)寒渡河的俘虜們,剛將一根大腿粗的木頭敲入泥土里,還未來得及綁縛繩索,聽到牛角號后,嚇得轉(zhuǎn)身就逃。 越來越遠,眼見就要逃出生天,忽然一輪羽箭從河對岸飛馳而來,將三個俘虜射翻在地。鮮血從棉襖里滲透出來,又滲透至泥土中,迅速被凍結(jié),變成了黑褐色。 運河之東的俘虜們紛紛鼓噪,開始蠢蠢欲動,眼見就要失去控制。只見杜度臉色陰沉,右手往下壓了壓,一隊全副武裝的甲士立即沖入俘虜群中,大肆砍殺,俘虜們嚇得四處奔逃,拼命躲避瘋狂的韃子,場面陷入極度混亂之中。 還有一些俘虜被嚇傻了,情不自禁地腿腳發(fā)軟,蹲了下來。韃子只顧追殺四處奔逃的俘虜,卻對蹲在地上的俘虜不理不問。一些俘虜馬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為了保命,也迅速抱著頭,蹲了下來。 隨著蹲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亂跑的俘虜均被砍翻在地,場面終于被控制住。 地面上到處是血淋淋的尸體,鮮血四溢,散發(fā)出濃厚的血腥味,凄慘無比。俘虜們雖然蹲在了地上,腿腳還在不停地顫抖,卻緊咬著牙關(guān),滿臉盡是憤恨之色。 杜度手指一佐領(lǐng),令道:“繼續(xù)筑橋。”然后親率大軍,向著運河逼近。離運河還有百步,大軍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一面面齊人高的木質(zhì)盾牌被抬了出來,置于陣前。 盾牌之后,無數(shù)的騎士從馬上跳躍下來,解開步弓,從箭壺里拿出了沾上松脂的火箭,將火箭置于弦上,蓄勢待發(fā)。 一堆堆火苗迅速被點燃,冒出濃煙,就等著蜈蚣船進入射程內(nèi),發(fā)動火攻。 船只最怕的就是著火,尤其是船帆,幾乎是沾上火星就燃。杜度顯然意識到了這點,選擇了最為正確的火攻之策。 近了,近了,蜈蚣船鼓足了西北風(fēng),速度非??欤瑢⒔锏穆烦?,幾乎是轉(zhuǎn)瞬及至。正當(dāng)杜度瞪圓了雙眼,就要發(fā)布攻擊令時,蜈蚣船的速度慢慢減緩,船帆正在徐徐下降,最終全部消失不見,唯有兩桿桅桿猶如擎天柱一般,直插云霄。 杜度還來不及惱火,就看見船側(cè)的洞口火光閃耀,劇烈的炸雷聲傳來,震得耳朵嗡嗡直響。 尖銳的破空聲傳來,炮彈劃了一道弧線,向著韃子陣列猛砸而來。杜度的臉色愈加陰沉:炮彈飛行的速度并不快,杜度完全有時間判斷出,蜈蚣船發(fā)射的是開花彈! 韃子在遼東吃夠了開花彈的苦頭,早已吃出了經(jīng)驗:實心鐵球的形狀更為接近圓球,在飛行時,破空聲遠不及開花彈尖銳。 這條經(jīng)驗迅速傳遍了韃子軍中,杜度當(dāng)然也知道如何判斷。 不過,杜度只來得及大吼一聲“散開陣型”,開花彈業(yè)已在韃子頭頂上空爆炸。 轟……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傳來,彈片四處橫飛,將韃子陣列攪得一塌糊涂,一些韃子瞬間失去了性命,更多的韃子受傷倒地,鮮血四處濺射…… “后退……后退……” 杜度還算冷靜,發(fā)出了最為正確的軍令。拿著弓箭的韃子轉(zhuǎn)身就逃,拿著盾牌的韃子顯然意識到了盾牌抵擋彈片的好處,將其高高地舉在頭頂,玩命地追隨弓箭手的腳步。 僅僅一輪炮擊,就將列陣待戰(zhàn)的韃子嚇得陣列大亂,蜈蚣船上響起了暢快的笑聲。 “哈哈,都是沒卵子的主,還號稱武勇,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還是干水師爽,只有老子們揍別人,什么時候都不會讓旱鴨子揍老子!” …… 蜈蚣船將準(zhǔn)備發(fā)射火箭的韃子驅(qū)散后,并未停止前進,反而加快速度,徑直向架橋的俘虜沖去,堪堪沖至四百余步的距離,船身突地一震,數(shù)枚開花彈飛了出來,在俘虜群邊上三四丈處劇烈爆炸。 韃子佐領(lǐng)嚇壞了,叫了聲“撤退”,便率先往遠離運河的方向狂奔,余下的韃子不甘落后,撒開腳丫子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俘虜群顯然也被嚇壞了,稍稍愣了愣,見韃子已經(jīng)跑了,哄地一聲,四散奔逃,轉(zhuǎn)眼之間就脫離了韃子的控制,跑得不見人影。 杜度遠在三里之外,臉色鐵青,盯著一塌糊涂的戰(zhàn)場,不由得暗自哀嘆道:只挨打不能還手,即便勇猛如巴魯圖,也非得崩潰不可!不過,杜度早已準(zhǔn)備多時,豈會善罷甘休? 他將三等甲喇章京羅洛渾喚來,嚴(yán)聲令道:“再押一批俘虜,讓他們扎木筏,越多越好,扎好之后,上面堆滿柴火,淋上油脂!要快,誰不好好干,砍了就是!” 羅洛渾乃岳托長子,年齡雖不大,但頗為機靈。杜度的話音剛落,就已知曉,杜度還是看準(zhǔn)了船只懼火,準(zhǔn)備放火燒船。羅洛渾大喜,剛要走,杜度又吩咐道:“離運河遠點,不要讓南蠻子看見了,準(zhǔn)備完善后向我匯報?!?/br> 羅洛渾接令,慌忙率領(lǐng)兩個佐領(lǐng),望著俘虜營狂奔而去。 羅洛渾剛離開,杜度又將巴布泰喚來,下令道:“將本部兵馬分為三部,輪流騎射蜈蚣船,令其無暇他顧。” 巴布泰乃努爾哈赤之子,對杜度頗有點不服氣,質(zhì)疑道:“有何用?南蠻子躲在烏龜殼里,一點傷害都沒有。” 杜度臉色下沉,低吼道:“你敢違抗軍令?” 巴布泰狠狠地咬了咬牙,接令而去。 正如巴布泰所言,三部騎兵對蜈蚣船僅僅只算得上sao擾,連蜈蚣船的皮毛都傷害不了。更讓巴布泰感到氣憤的是,蜈蚣船上火槍手在騎兵靠近時,總要來一兩輪的齊射,他的騎兵中,總有幾人落馬,戰(zhàn)損不斷地提高。 巴布泰郁積于胸,不停地痛罵杜度,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太陽早已過了頭頂,正當(dāng)巴布泰快要抓狂時,鳴金聲響起。 巴布泰一刻也不耽誤,立即引兵退至三四里之外。巴布泰正待上前直斥杜度之非,不料雷鳴般的戰(zhàn)鼓聲驟然響起,步弓手們在齊人高的盾牌遮掩下,再一次向著運河前進。 巴布泰簡直氣炸了肺,恨聲對左右說道:“杜度腦子有?。∪f一南蠻子放炮,還不是和上午一樣的結(jié)果?” 左右遠巴布泰冷靜,指著后側(cè)的俘虜營,道:“好像與上次不一樣?!?/br> 巴布泰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俘虜們在羅洛渾的驅(qū)趕之下,正拼命地拉扯著木筏,慢慢地向著運河移動。木筏之上,堆滿了柴火,還飄來一陣陣油香。 巴布泰瞬間明白了杜度的打算,閉口不言,羞愧地看向杜度。 只見杜度高舉著長槍,厲聲下令道:“此次,若有后退者,定斬不饒!” 大軍肅然,鼓噪向前。 韃子的送死之舉,讓蜈蚣船將士百思不得其解,營指揮使趙洪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思道:韃子不懼傷亡來犯,定有古怪。趙洪奎拿起望遠鏡,四處細細地觀察韃子動靜,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蹊蹺之處。 最終,趙洪奎斷然下令道:“炮擊,狠狠地打!”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