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偌大聲勢的皮島攻防戰(zhàn)，最終以滿清的失利而告終。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冷遇

    “賣包子咧……新鮮出爐的包子咧……”

    荊州城蔡倫街街口，李記包子鋪門前排著一列長隊(duì)，長隊(duì)里的媳婦們和大媽們正在張家長李家短地閑聊，忽然聽到包子鋪的伙計(jì)一聲悠長的呼喝，立馬sao動起來，爭搶著往前擠。

    “我要十個……”

    “我要二十個……”

    ……

    “別急，別急，每人最多買二十個，多了不賣！”

    伙計(jì)手忙腳亂地應(yīng)付著顧客，嘴里還不停地吆喝著，好一片購銷兩旺的場景。

    人群之外，鄭彩與鄭鴻逵站在一邊，睜大著眼睛望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良久，鄭鴻逵囁嚅道：“這條街也算詭異，名為蔡倫街，包子鋪、茶館卻充斥其中。就連這包子鋪，別人想買多點(diǎn)，他還不賣。真奇怪……”

    鄭彩哼了一聲，不屑道：“蔡倫街賣包子、賣茶，個中原因，無人得知。倒是包子鋪?zhàn)疃噘u二十個，生意中的雕蟲小技，沒什么出奇的?！?/br>
    鄭鴻逵怔怔地，目視擁擠的人群良久，方才嘆了口氣，道：“別人怎么做生意，我也懶得去管，只是我倆已經(jīng)抵達(dá)荊州四日，至今未見到林純鴻。林純鴻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想把我們一直晾下去？”

    鄭彩聽著，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輕松地說道：“晾就晾著唄，沒準(zhǔn)再晾個兩三日，大帥就把熱蘭遮給打下來了。”

    鄭鴻逵道：“話雖這么說，但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每日提心吊膽的，不安生。”

    鄭彩忽然拉了拉鄭鴻逵的衣角，又快又急地說道：“你千萬別回頭，知道了么？”

    鄭鴻逵一聽，本能地想轉(zhuǎn)過頭去看后面，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往后看的沖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知道了?！?/br>
    鄭彩道：“我們身后至少有兩個暗探。從現(xiàn)在開始，你緊跟著我，待我們把暗探給甩掉后，你隨我去一個地方?！?/br>
    說完，鄭彩不待鄭鴻逵答應(yīng)，就邁開了步伐……

    直直過了一個時辰，鄭彩與鄭鴻逵好不容易甩脫了暗探，來到了大昌街的一家帽子店，買了一頂西洋式的寬檐帽，然后直直地回到了客棧。

    這一路，直把鄭鴻逵走得氣喘吁吁，連腳底都起了泡，一路抱怨不止：“費(fèi)老大勁，甩脫暗探，就為買一頂帽子？”

    “這有什么意義嘛！難道就為了向林純鴻證明，我們有甩脫暗探的能力？”

    “以后要炫耀，你自己盡管去，別拉著我受這苦！”

    ……

    鄭彩但笑而不語，直到回到客棧，方才拉著鄭鴻逵坐下來，將寬檐帽的里子拉開，從里面取出一張紙條。

    鄭鴻逵驚得目瞪口呆，手指著紙條說不出話來。

    鄭彩將紙條讀了好幾遍，然后放在油燈上點(diǎn)燃，紙條瞬間竄出一團(tuán)火苗，化成了灰燼。

    鄭彩看著目瞪口呆的鄭鴻逵，笑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鄭鴻逵看著鄭彩，就如看著惡魔一般，不停地重復(fù)道：“想不到……想不到……”

    鄭彩笑道：“想不到大帥把手伸到了荊州？算了，我先告訴你好消息吧。五日前，熱蘭遮的荷蘭人已經(jīng)投降！”

    “啊？大帥是怎么攻破的？”

    鄭彩回道：“瑯哥兒還真說對了，艦隊(duì)連續(xù)作戰(zhàn)十余日，并未遇到風(fēng)暴。大帥親率艦隊(duì)自鹿耳門登陸……”

    鄭鴻逵大驚，問道：“鹿耳門？那里暗礁密布，大帥如何通過鹿耳門的？”

    “趁著漲潮唄！登陸之后啊，圍城七八日，荷蘭人士氣低落，在得到大帥放歸鄉(xiāng)里的承諾后，盡皆投降?！编嵅驶氐?。

    “就這么簡單？”

    “就是這么簡單！難道你還希望大帥惡戰(zhàn)十余日？”

    鄭鴻逵臉上表情豐富，不知是擔(dān)心，還是欣喜，足足沉默了半刻鐘，方才小心地問道：“那壞消息是什么？”

    鄭彩將嘴湊近鄭鴻逵的耳朵，壓低嗓子，道：“葡萄牙果阿總督特使奧爾多抵達(dá)荊州了！隨同奧爾多一起抵達(dá)荊州的，還有張兆！”

    “葡萄牙人？張兆？”鄭鴻逵張大了嘴巴，問道：“這兩人到荊州，為何是壞消息？”

    “據(jù)可靠消息，葡萄牙人欲與林純鴻分享馬六甲，一旦林純鴻輕松地得到了馬六甲，整個南洋幾乎成了林純鴻的內(nèi)湖。以前林純鴻懼大帥與荷蘭、葡萄牙聯(lián)手，倒也不敢把大帥怎么著，可是現(xiàn)在，正所謂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林純鴻會不會先解決臥榻之側(cè)呢？我看，這種可能性倒也七八成，難道林純鴻一直晾著我等，就是想先與葡萄牙人達(dá)成協(xié)議，再一心一意地對付大帥？”

    鄭彩言語中，憂慮十足，把鄭鴻逵說得膽戰(zhàn)心驚，顫抖著說道：“如此一來，大事休矣！此事當(dāng)立即通告大帥才是！”

    鄭彩搖頭道：“不用了，奧爾多從廣州來，估計(jì)大帥知道消息比我們還早。如果大帥計(jì)劃有變化，當(dāng)在這幾天通知我們，我們還是安心地等等看吧。”

    鄭鴻逵苦著臉，嘆道：“還想出兵共同討伐葡萄牙人，以此作為籌碼與林純鴻討價還價。葡萄牙人倒是軟骨頭，巴巴地把馬六甲送上門來了，唉……唉……”

    ……

    鄭彩與鄭鴻逵在客棧里唉聲嘆氣，葡萄牙特使奧爾多也沒好到哪里去。事實(shí)上，奧爾多在四天前就在張兆的陪同下，到了荊州。奧爾多到了荊州后，不僅沒有得到林純鴻的召見，就連一路陪著他的張兆，也徹底消失了蹤跡。

    不過，奧爾多所享受的待遇，比鄭彩和鄭鴻逵要高，至少，張兆明確告訴他，鄭芝龍的特使正在城中，試圖與荊州方面聯(lián)合進(jìn)攻馬六甲！

    張兆的話，并未嚇住奧爾多。與馬蒂諾一樣，奧爾多知道，只要荊州方面想進(jìn)攻馬六甲，根本無需聯(lián)合鄭芝龍。什么嚇唬他，什么讓他坐板凳，無非就是想在談判中占據(jù)有利地位而已。

    基于此點(diǎn)考慮，奧爾多倒是對荊州方面談判的誠意充滿了信心，每日安之若怡，在荊州城里晃來晃去，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收縮

    奧爾多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從英國再一次來到大明的威德爾。

    葡萄牙素來與英國親厚，不僅在英國與西班牙、法國之爭中聲援英國，而且還允許英國船只在非洲、印度、遠(yuǎn)東等葡萄牙據(jù)點(diǎn)中進(jìn)行貿(mào)易，提供補(bǔ)給、船只修理等服務(wù)。也就是說，十多年前，英國能在南洋與荷蘭爭奪安汶，葡萄牙的支持功不可沒。

    而且，奧爾多還知道，英國國內(nèi)局勢不穩(wěn)，議會與國王尖銳對立，為征稅一事正鬧得不可開交。議會堅(jiān)決反對查理一世卷入與西班牙、法國之間的戰(zhàn)爭，力圖將力量集中于海外，拓展殖民地，而國王為了支持與西班牙、法國之間的戰(zhàn)爭，堅(jiān)決要求加征稅收。在雙方激烈的爭斗中，舉足輕重的布魯斯家族態(tài)度騎墻，一方面在議會里聲討國王，一方面又欲將萊爾嫁與斯特拉福德伯爵，而后，又默許萊爾逃到遠(yuǎn)東。

    這里面激烈的政治斗爭，奧爾多想想就覺得頭痛。尤其是威德爾作為查理一世的人，在遠(yuǎn)東面臨前所未有之大變時，跑到廣州，俄而又來到荊州，到底意欲何為？

    奧爾多與威德爾早已熟識，他也不客氣，直接問威德爾來荊州干什么。威德爾倒是坦然相告，差點(diǎn)把奧爾多嚇得魂飛魄散：“荊州方面準(zhǔn)備向英國派遣使團(tuán)，希望英國方面沿途提供方便和保護(hù)……”

    “我的上帝啊，馬蒂諾的擔(dān)心為什么這么快就成了現(xiàn)實(shí)呢……”

    客棧之中，響起了奧爾多痛苦的慘嚎……

    荊州城廣東會所。

    六個腦袋湊在一起，或嬉笑、或怒罵、或深思、或爭論，間或又傳來一人的埋怨之聲：“楊老板，瞧你出的什么餿主意！巴達(dá)維亞戰(zhàn)事正緊時，咱們坐視不理，現(xiàn)在想去找林都督，都抹不開臉！哎……當(dāng)初要是湊點(diǎn)大圓就好了！”

    埋怨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賈思宜。所謂的楊老弟，大名楊邵仁，廣東潮州人，黑瘦黑瘦的，顴骨甚高，一看就知道是廣東人，乃粵籍海商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楊邵仁滿臉漲得通紅，好在臉黑，倒也看不出來，他求援似的看著洪齊云，道：“洪老板評評理，當(dāng)初在廣州時，主意雖是小弟出的，但大伙都贊同了?！?/br>
    洪齊云年齡最大，素來仗義助人，在海商及荊州商人中聲望甚高。他老氣橫秋地說道：“此事怪不到楊老板頭上，要怪就只怪我們六人當(dāng)初考慮有欠妥當(dāng)……”

    洪齊云的話音還未落下，賈思宜就搶著說道：“我倒沒有怪罪楊老板的意思。楊老板的主意的確妙，換做我這個榆木腦袋，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只是現(xiàn)在需要搞清楚兩個問題，第一，這個主意基于林都督短時間內(nèi)不會在海上大起兵戈的判斷，這個判斷到底是不是正確的；第二，這個主意要成功，非得林都督首肯不可，咱們雖然與林都督多有來往，但冒冒失失地去求見，成功的幾率到底有多大？”

    包括洪齊云在內(nèi)，鄭夢帆、張德勝、羅永浩和楊邵仁皆你看我，我看你，陷入沉默之中。最終，還是洪齊云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不確定，說道：“荊州除了在呂宋島有穩(wěn)固的據(jù)點(diǎn)以外，在婆羅洲、爪哇島都是一片空白，再加上棉蘭老島、馬魯古海域群島，蘇門答臘島，要建立穩(wěn)固的統(tǒng)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從這點(diǎn)看，林都督應(yīng)該不會在后方不穩(wěn)的情況下，再次擴(kuò)大地盤?！?/br>
    “還有……”洪齊云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道：“聽聞葡萄牙果阿總督派遣特使奧爾多來到了荊州，就是要與林都督商討分享馬六甲一事！”

    “啊？”

    五人嘴中發(fā)出一陣驚呼，皆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楊邵仁，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囁嚅道：“這怎么可能？葡萄牙人會白白地把經(jīng)營了上百年的要塞讓給荊州？洪老板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洪齊云道：“此消息來源于馬六甲總督府，千真萬確。”

    五人看向洪齊云的眼光復(fù)雜無比，說不清是懷疑還是佩服。洪齊云能把暗探安插至馬六甲總督府，說不準(zhǔn)，在荊州內(nèi)部，也有向洪齊云提供消息的高層。

    鄭夢帆清了清嗓子，道：“這么說來，傳言林都督欲在海上收縮，十有八九是真的。楊老板的主意，倒是讓我們搶得了先機(jī)?！?/br>
    羅永浩輕易不開口說話，現(xiàn)在也張開了嘴巴：“林都督海上收縮，另有佐證。一是東洋艦隊(duì)令周林佬率領(lǐng)六艘二級戰(zhàn)艦，緊急赴援皮島，與韃子交上了鋒。另外，自張獻(xiàn)忠、羅汝才和革左五營覆滅之后，中原行營、東南行營大肆招兵買馬，升格為中原戰(zhàn)區(qū)和東南戰(zhàn)區(qū)，兵力總數(shù)超過十二萬，放眼天下，還有誰會讓林都督急劇擴(kuò)充軍力？”

    洪齊云驚疑不定，問道：“羅老板的意思是，林都督海上收縮，主要就是為了把精力集中在韃子身上？”

    羅永浩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正是！”

    洪齊云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征求大家的意見：“這么說來，林都督從心里并不愿意在海上收縮，只是迫于韃子劫掠京師周邊的壓力，不得不將精力集中在韃子身上。這是我的一點(diǎn)判斷，大家參詳一二，看是否正確?！?/br>
    其余五人稍稍思索一二，紛紛言道：“西洋艦隊(duì)縱橫南洋無敵手，正是努力拓展之時，林都督怎么可能愿意收縮？”

    洪齊云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如果上述判斷都是正確的，咱們湊分子辦大西洋商號的事，算是有了眉目。但僅僅有了眉目還不夠，咱們得把這事辦個十拿九穩(wěn)！”

    “就是！荷蘭人有東印度商號、葡萄牙人也有東印度商號，就連英國人也在萬歷年間成立了東印度商號，咱們大明人怎能落在紅毛鬼的后面？大西洋商號勢在必行！”楊邵仁面目猙獰，一雙細(xì)小的眼睛中，露出懾人的兇光，大聲叫嚷道。

    楊邵仁的叫囔，激起了其余幾人的血性，也大聲叫嚷起來。洪齊云最為老成，此時也豪氣干云，大聲道：“既如此，咱們好好議議如何著手。林都督同意僅僅只是起步，要是能說服林都督大力支持，嘿嘿……錢景無量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西洋商號

    鄭芝龍、葡萄牙、英國三方勢力齊聚荊州，無異于用事實(shí)告訴世界，在南洋，誰才是真正撬動局勢的人。作為三方勢力的代表，鄭彩、鄭鴻逵、奧爾多、威德爾卻沒想這么多，他們無非想從林純鴻這里拿到用大炮拿不到的利益。

    當(dāng)然，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就連大明境內(nèi)的一些海商，也想著從林純鴻這里拿到用大炮拿不到的利益，而且他們還結(jié)成了利益共同體，聚集在荊州城廣東會所密謀。

    “聯(lián)名上書如何？咱們幾個皆早早追隨林都督，林都督往常也對咱們頗多照顧，這次聯(lián)名，只要咱們說得在理，林都督總不會置之不理?！?/br>
    楊邵仁快人快語，想出了最常用的一招。眾人暫時還未想到別的招，又覺得這招不能達(dá)到十拿九穩(wěn)的目的，皆搖了搖頭，道：“置之不理倒不會，要是林都督拖個三年五載，咱們也等不起。再想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招。”

    楊邵仁頗為泄氣，道：“難道非得捐贈巨量大圓，引起林都督的注意不可？”

    洪齊云搖頭道：“捐贈大圓，絕不可行。諸位難道忘記了，當(dāng)初攻打呂宋島之前，林都督堅(jiān)決拒絕了我們的捐贈，后來，林都督費(fèi)盡苦心，想出了出軍費(fèi)分紅一招。說來說去，林都督不就是擔(dān)心決策受到我們的干擾？至于在巴達(dá)維亞追繳軍費(fèi)，這點(diǎn)勉強(qiáng)可行，只是，到底要投入多少，才能引起林都督的注意？有這筆大圓，還不如投到未來的大西洋商號中更為合適?！?/br>
    鄭夢帆心里一動，道：“洪老板說得對。咱們位卑言輕，即便聯(lián)名上書，也未必能得到林都督的重視。不如……”

    鄭夢帆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賈思宜急得抓耳撓腮的，催道：“不如什么？快說！”

    “不如我們先說服張都督，由張都督再向林都督提出，這不比咱們提出更有分量？”

    楊邵仁道：“早就聽聞閣幕使位高權(quán)重，形成決議后，林都督一般都不會反對。要不咱們也找找張府令、周都督？”

    “呸……”楊邵仁的話剛落口，就遭到了群啐，“同樣的事，哪有求多人的道理？楊老板在海外跑了這么多年，難道忘記大明的規(guī)矩了？”

    楊邵仁訕笑道：“好歹算一條主意，提出來大伙參詳罷了，至于啐我么！”

    賈思宜白了楊邵仁一眼，不滿道：“沒有什么好主意，就閉口，你在這里胡說八道，倒打斷我的思路了?！?/br>
    楊邵仁跳起來，就如猴子一般，抓住賈思宜的肩膀，不停地?fù)u晃道：“打斷你的思路？賈老板思路敏捷，難道有了好辦法？”

    賈思宜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慢慢地說道：“我覺得，無論采取什么辦法，皆是末節(jié)。我們倒有點(diǎn)本末倒置了，林都督會不會支持大西洋商號，關(guān)鍵在于荊州能從大西洋商號中得到什么好處！所以，我們與其在這里想辦法引起林都督的注意，還不如仔細(xì)琢磨琢磨大西洋商號如何運(yùn)轉(zhuǎn)，如何讓林都督獲利！”

    一語激起千層浪，賈思宜的話算得上一語中的，將這幫心思靈敏的大商賈驚醒。

    洪齊云羞愧道：“賈老板說得對，咱們剛才確實(shí)本末倒置了。至于如何讓荊州獲利，無非就是將利潤的幾成上繳給財(cái)政司而已，大家議議，上繳幾成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