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起偷聽

    隨著姜老大和賈老三的談話越來越深入，林純鴻早就把旖旎的心思拋到了九霄云外，仔細(xì)聆聽兩人的談話。..

    且聽姜老大繼續(xù)說道：“作為大哥，我提醒你一句，這段時間不管對林純鴻和陳力子有什么意見，先把尾巴夾起來再說。我看林純鴻現(xiàn)在著手?jǐn)U建碼頭，緊接著，該準(zhǔn)備開采馬尼拉附近的銅礦了。你也別舍不得銀子，林純鴻想做什么事，你就閉著眼睛投銀子就是了。遲早有一天，林純鴻會注意到你，能搭上林純鴻這根線，不比和陳力子慪氣要強(qiáng)得多？”

    “你就按我說的辦，錯不了的。要是你再一意孤行，到時候吃了虧，別怪大哥沒有提醒你！”

    聽到姜老大的話，林純鴻暗中對姜老大樹起了大拇指。這姜老大果然非一般人物，不僅將他的打算揣摩得八九不離十，而且想出的應(yīng)對之策也簡單有效。

    林純鴻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視陳力子與姜老大、賈老三相斗，但身在局中的陳天瑤如何做得到？在聽聞兩人yin謀對付陳家后，她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她將小嘴緊緊地靠近林純鴻的耳朵，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可惡！居然yin謀算計我爹，連你也算計了，你得好好整治他們！”

    林純鴻笑而不言，只是輕輕地?fù)荛_了一直拂在他臉上的青絲。

    陳天瑤瞪了他一眼，怒道：“他們說得是不是真的？看來你和他們一樣jian詐！”

    林純鴻輕輕地噓了一聲，示意陳天瑤安靜，繼續(xù)偷聽。

    賈老三嘆道：“姜大哥的話，我當(dāng)然會聽。只是我一看到陳力子的那副嘴臉，我就心里難受?！?/br>
    “你又不是沒有看見，今天陳力子見了林純鴻后，臉上全是媚笑，比窯子里的婊子笑得還要惡心。做人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空前絕后?！?/br>
    姜老大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說話，任憑賈老三發(fā)泄。

    如此尖刻的侮辱，陳天瑤如何受得了？只見她高聳的胸脯不停地起伏，牙齒緊咬著嘴唇，杏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已經(jīng)處在暴走的邊緣，就差跳出去狠狠地教訓(xùn)兩個老家伙了。

    林純鴻深恐陳天瑤跳了出去，陷他于尷尬境地，他伸出右手，緊緊地攬住陳天瑤的細(xì)腰，左手捂住她的小嘴，不讓她發(fā)出絲毫聲音。

    他猶不放心，湊近陳天瑤的耳朵，低聲道：“別急，以后有的是時間整治他們！”

    不過，林純鴻的擔(dān)心有點多余，當(dāng)兩只咸豬手與陳天瑤的肌膚有了親密接觸后，林純鴻還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dāng)，但陳天瑤乃未嫁之女，何曾與男子如此親熱？她的臉漲的通紅，早已忘了賈老三的侮辱之言，滿心里全是羞澀。她有心想反抗，卻被林純鴻按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

    賈老三繼續(xù)說道：“更為可惡的是，陳力子居然不避嫌，仗著自己女兒長得有幾分姿色，巴巴地將女兒帶到林純鴻面前，用意不是路人皆知？無非就是想把女兒送給林純鴻，一勞永逸地占據(jù)有利位置！好一番算計，居然想做林純鴻的老丈人！”

    “陳天瑤也不是什么好貨色，你看看，見到林純鴻后就不停地拋媚眼，還能逃過我的眼睛？倒是外表上裝得清純，一副羞羞答答的樣子。那林純鴻也不停地和她眉目傳情，我估計，兩人早已勾搭成jian了……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絕配！”

    這話說得不堪入目，林純鴻聽得心里來氣，眉頭蹙成了一團(tuán)，暗思道：這賈老三心胸狹窄，說話尖刻，為人齷蹉，娘的，非得讓他脫一層皮不可。

    陳天瑤被林純鴻按得動彈不得，聽了這話之后，忍不住劇烈地掙扎。

    林純鴻微微一驚，看著自己懷中的陳天瑤，無比歉疚地?fù)u了搖頭?，F(xiàn)在的情景，實在是太過于勁爆了，要是被賈老三和姜老大看見，正好印證了“勾搭成jian”這話。

    姜老大顯然也對賈老三甚為不滿，皺著眉頭，斥責(zé)道：“有你這么說話的么？陳力子搶了你的生意，至于這么詆毀他和他的女兒吧？你這人，唉……”

    姜老大長嘆了口氣，接著道：“算了算了，我也懶得說你。走吧，離開宴席這么久了，估計別人該起疑心了……”

    說完，轉(zhuǎn)身往花園外走去。

    賈老三呆立片刻，叫聲“姜大哥，等等我”，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林純鴻聽得兩人去遠(yuǎn)，放開了陳天瑤腰上和嘴上的雙手，從yin影處走了出來。

    陳天瑤終于獲得了自由，理了理衣衫，似怒似嗔地瞪了林純鴻一眼，道：“你的手，臭死了！”。

    林純鴻歉疚地笑了笑，想起剛才旖旎的一幕，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左手手掌心。

    左手手掌心內(nèi)，分明有淡淡的唇印，他不由得一陣意亂情迷。他抬起頭，緊盯著陳天瑤靈動的雙眼，道：“過些時日，我就要離開馬尼拉，返回荊州。你和我一起到荊州去，可曾愿意？”

    林純鴻這話，無異于向陳天瑤表達(dá)長相廝守的意思，陳天瑤怎么可能聽不懂。

    陳天瑤心里慌亂，囁嚅著：“我……我……”

    林純鴻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陳天瑤，忽然抓住陳天瑤的小手，說得更為直白：“咱們每天守在一起吧，你想賣牲口就賣牲口，想彎弓射胡虜就射胡虜，不管怎么樣，我遂你的意就是……”

    陳天瑤更為慌亂，拼命地想把小手從林純鴻的魔爪中抽出。

    她的力氣哪里有林純鴻大，掙扎了半天，還是無濟(jì)于事。她突然靈機(jī)一動，道：“你離開宴席這么久，別人可能早就等急了，快點回去吧……”

    趁著林純鴻愣神的功夫，陳天瑤抽出了小手，猶如一片黃色的云彩一般，轉(zhuǎn)身消失在花園里。

    林純鴻心里狂喜，不拒絕就等于贊同，他哪能不懂小女兒的心思。

    他滿意地笑了笑，邁步往花園外走去。

    果然，正如陳天瑤所言，李思明久久不見林純鴻露面，正在四處尋找他。

    李思明先是看見陳天瑤提著裙子，慌不擇路地從花園中跑出來，沒過多久，又看見林純鴻露面，一下子驚得目瞪口呆：“哇塞！這么快就開始幽會啦？”

    第三百三十八章 呂宋總督的人選

    林純鴻返回宴席后，稍稍應(yīng)酬一番，便借口不勝酒力，返回了龍虎軍營中。

    他的屁股還未坐穩(wěn)，李思明就在帳外求見。

    林純鴻大喜，剛才還在琢磨如何向陳家提親呢，可巧大媒婆巴巴地找上門來。

    果不其然，李思明跨入帳門，行禮之后，笑道：“一件喜事，特來向?qū)④娰R喜?！?/br>
    “說吧，我聽著呢?！?/br>
    李思明道：“早在將軍抵達(dá)馬尼拉之前，屬下就曾向陳力子提議，將陳天瑤許配于將軍，陳力子甚為滿意，委托屬下探詢將軍的意思?！?/br>
    林純鴻愣了愣，手指著李思明，大笑道：“你倒是光明磊落，居然算計到我頭上。算計倒也罷了，現(xiàn)在又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將軍，對不住啦，為了我們這幫海外棄民，你就犧牲一下色相吧’！”

    李思明訕笑道：“將軍曾言道，人是分群的，背叛所屬的群體是可恥的。屬下所謀，自問對邦泰有利，自然事無不可對人言?！?/br>
    “是這個理。只是陳力子對女兒為妾就沒有一點芥蒂？”

    李思明點頭道：“哪能沒有一絲芥蒂？”

    說完，李思明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在林純鴻手中，道：“當(dāng)初，狄指揮的龍虎軍主力尚未趕到馬尼拉時，陳家隨時有傾覆的可能。陳力子惟恐將軍吃了敗仗，從而置海外子民于不顧，特意寫信委托屬下一事。”

    “哦？”

    林純鴻攤開書信，稍稍瀏覽了一遍，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末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朝廷視海外子民為棄民，稱得上大錯特錯。幸好還未錯得太遠(yuǎn)，咱們還有彌補(bǔ)的機(jī)會?！?/br>
    “陳力子為了海外棄民能夠有尊嚴(yán)地活下去，算得上無所不用其極。唉……想到這些，就讓人心酸。”

    李思明的臉色變得悲沉，低聲道：“只恨將軍晚生了三十年，否則，何來萬歷三十一的慘禍?，F(xiàn)在巴達(dá)維亞和馬六甲等地的漢人依然被欺負(fù)著?！?/br>
    林純鴻上前拍了拍李思明的肩膀，安慰道：“都已經(jīng)過去了，眼睛還是朝前看吧。徹底將荷蘭人和葡萄牙人趕走的時間也要不了多久了，再說，在馬尼拉一戰(zhàn)后，荷蘭人和葡萄牙人也不敢像以前一樣肆意妄為?！?/br>
    李思明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將軍，相信邦泰?！?/br>
    林純鴻的臉色稍稍舒緩了點，道：“天瑤是個好姑娘，這事就委托給你了?！?/br>
    “將軍放心，這事算得上水到渠成，也不難辦。只是……”

    李思明說到此處，顯然有點猶豫，止住了話頭。

    “只是什么？”

    李思明深吸了口氣，咬著牙道：“陳天瑤不僅代表著陳家，也代表著呂宋島上所有的漢人，將軍與陳家聯(lián)姻之后，對收取呂宋島上漢人的心，大有裨益。如果能更進(jìn)一步，讓呂宋島上的漢人治理呂宋島，恐怕這些漢人會徹底擁護(hù)將軍?！?/br>
    林純鴻笑了，戲謔道：“怎么？幫陳力子要官來著？我想想看，官小了，陳力子恐怕還看不上，難道想要呂宋總督一職？”

    李思明尷尬萬分，道：“將軍說笑了。”

    林純鴻哼了一聲，道：“沒有說笑。如果不出意外，陳力子就是我的老丈人，我難道還會虧待他？用不著你幫他要官。”

    聽到這話，李思明欣喜形于色，正要行禮，卻聽林純鴻話鋒一轉(zhuǎn)，道：“陳力子擔(dān)任呂宋總督并不合適，我另有安排。呂宋總督已經(jīng)在路上了，估計過兩日也該到了?！?/br>
    李思明大吃一驚，失聲道：“是誰？”

    “盧詩源?！?/br>
    “??？”李思明更為吃驚，道：“盧詩源通經(jīng)濟(jì)之道，確實是人中龍鳳。只是盧詩源從未管理過政事，也從未接觸過軍事，擔(dān)任總督一職，是不是有點欠妥？”

    李思明公然質(zhì)疑林純鴻的安排，林純鴻也不生氣，道：“呂宋總督府隸屬于海事總督府，權(quán)力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大。并且，呂宋總督僅僅相當(dāng)于大明境內(nèi)的布政使，主理民政和經(jīng)濟(jì)。無論是龍衛(wèi)軍團(tuán)，還是駐扎艦隊，均受海事總督府管理。”

    “可是陳力子遠(yuǎn)比盧詩源熟悉呂宋島，主理民政和經(jīng)濟(jì)不是更為合適？”

    林純鴻笑道：“你倒是倔脾氣，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我來問你，讓呂宋島上的島民自理，或者讓呂宋島上大批的杰出之士在大明本土擔(dān)任要職，哪個辦法能更快地將呂宋島融入大明？”

    “當(dāng)然是到大明本土任職！”李思明毫不猶豫地答道。

    “對，只要讓島民源源不斷地前往本土任職，長此以往，呂宋與湖廣，與浙江又有什么分別？把呂宋徹底地變成大明的一個省，這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biāo)，以后的海外領(lǐng)土，都要這么辦?！?/br>
    林純鴻的話顯得有點不容置疑，讓李思明陷入沉思中。

    林純鴻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到本土任職，只是方略中很小的一個方面。我在想，島上除了二十多萬漢人，還有百多萬土民，這些土民生性懶惰，對華夏沒有絲毫認(rèn)同，讓他們呆在島上，遲早會壞事。不如將這些土民都運(yùn)到大明本土去，讓他們在華夏子民的汪洋大海中，迅速認(rèn)同華夏文明。目前，能做好這個事情的，盧詩源是最合適的人選?！?/br>
    李思明恍然大悟，暗自痛罵自己：我怎么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盧詩源聯(lián)合趙和海、康定博大肆販賣奴隸，將軍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看來將軍就是想把呂宋島變成漢人的樂土，甚至連土人呆在呂宋島上也不樂意。

    盧詩源的主要任務(wù)哪里是主理民政、經(jīng)濟(jì)，分明是來擔(dān)任最大的奴隸販子！

    李思明心服口服，拜倒在地，道：“將軍深謀遠(yuǎn)慮，屬下佩服。屬下糊涂，除了瞎攪合，辦不了任何正事?！?/br>
    這話把林純鴻說得笑了起來，“你哪里是糊涂？只是有點關(guān)心則亂！記住了，你的舞臺始終在海軍艦隊，廣闊無邊的海洋，可供你任意馳騁。接下來，海軍艦隊會分為南海艦隊和東海艦隊，你和梁楓要早作打算了?！?/br>
    李思明狂喜，顫抖著道：“將軍要對鄭芝龍動手了？”

    林純鴻搖頭道：“暫時還不想。先把東海艦隊的架子搭起來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兩份奏折

    碧波萬頃的大海之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劈波斬浪，逆風(fēng)而行。..艦隊中，定遠(yuǎn)、鎮(zhèn)遠(yuǎn)兩艘巨型戰(zhàn)艦一馬當(dāng)先，十五艘二級戰(zhàn)艦緊隨其后，擔(dān)負(fù)著護(hù)航的重任。

    海軍艦隊左側(cè)，七艘個頭更為龐大的商船平穩(wěn)地航行著。在這些六桅帆船面前，定遠(yuǎn)、鎮(zhèn)遠(yuǎn)艦也顯得嬌小玲瓏。

    七艘商船上，除了巨量的香料、犀牛角、白銀等等貨物外，還攜帶了大量的人口，有龍虎軍將士，有返回大明看望故土的游子……

    當(dāng)然，林純鴻最為看重的，還是從呂宋島選拔出的五百余杰出之士。

    一月前，林純鴻公開宣布，在馬尼拉舉辦科舉考試，考中者，可至大明本土任職。此科舉非彼科舉，無非掛著羊頭賣狗rou而已，考試內(nèi)容完全不同，以策論為主，八股文理所當(dāng)然地被有意地忽視了。

    科舉雖然變了味，但受到了呂宋島漢人的熱烈追捧，幾乎有將近兩萬余人參加了考試。僅僅只是閱卷，就讓五十多人忙活了七八天。

    這讓林純鴻大吃了一驚，很顯然，呂宋島漢人的平均識字率遠(yuǎn)高于大明本土，甚至比荊州、江南也不逞多讓。

    林純鴻從中選拔了五百余人，準(zhǔn)備帶到廣州、荊州等地效勞。其中就包括陳力子、姜淑讓等人。姜淑讓不是別人，正是姜老大。

    “三哥哥，三一社真的是周jiejie和崔jiejie創(chuàng)立的？”

    一艘龐大的六桅商船上，陳天瑤從潔白的手帕中擇出一枚鮮紅欲滴的果子，遞在林純鴻的嘴邊，問道。

    此時的陳天瑤，青絲盤成了飽滿的包髻，還插著一支透明的簪子，細(xì)細(xì)的蠻腰上，還束著彩色的腰帶，將她的曲線表露無遺。這分明是一副已婚女子的打扮，看來，她已經(jīng)正式成為林純鴻的小妾。

    林純鴻躺在布質(zhì)的躺椅上，含著笑，盯著陳天瑤的玉手，一口將果子咬入口中，含混不清地說道：“那是當(dāng)然。不過現(xiàn)在她們懷著娃，都在荊州靜養(yǎ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