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川海戰(zhàn) 當朝廷和鄭芝龍正等著趙和海展現(xiàn)實力時,遂溪縣至澳門的洋面上,正劍拔弩張,一場硬碰硬的海戰(zhàn)馬上就要拉開序幕。 澳門。 夜幕下的九澳港進入了夢鄉(xiāng),顯得安詳與恬靜。就連港口附近山上的火炮,看起來也好像耷拉著腦袋,似乎在打盹。只有那不知疲倦的海浪不停的沖刷著帆船的船殼,發(fā)出一陣陣的嘩嘩聲。在海浪的沖擊下,帆船不停的搖晃著,發(fā)出呀呀呀的聲音,猶如熟睡漢子的呼嚕聲一般,不絕于耳。 與這千古不變的深夜不相稱的是,一艘商船正在裝載貨物,工人們似乎怕驚動了旁人,發(fā)出沉悶的嘿喲聲,奮力將重達幾千斤的火炮推入巨舟。 火炮太沉重了,再加上搭設的棧橋呈爬坡狀,導致這幫漢子用盡吃奶的力氣也難以挪動火炮半分! 一頭兒不停的喝罵著,指揮工人們一起用勁??谥械瞄e時,還在不停的抱怨:“還是百里洲碼頭好,那里有腳手架,直接系上繩子,頃刻間就吊上船,哪有那么麻煩的?” 另一頭兒苦笑了一聲,兩手一攤:“沒辦法,只好就地取材了。” 說完,這個頭兒立即吩咐工人們將商船上的繩子系在炮車上,然后將另一頭系在巨錨的絞盤上,令工人們轉動絞盤,緩緩的拉動火炮。 在一陣嘿喲之聲后,火炮終于被放在了指定位置,頭兒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還有十九門,幸虧老陳點子多,否則咱們真還一籌莫展!” 老陳嘿嘿直笑,繼續(xù)指揮工人忙碌。 …… 這一切,被躲藏在暗處的探子看得清清楚楚,劉香得知火炮即將起運后,立即派出了七艘炮艦,試圖對商船進行圍追堵截。七艘炮艦的陣容相當強大,里面更是有一艘三桅的炮艦,劉香為了打擊大白鯊,可謂投入了血本。 “商船于凌晨寅時二刻悄悄出港,在珠江口外匯合了大白鯊的兩艘炮艦,往西而去!”劉香身材矮小,長年累月的海上討生活,讓他的皮膚黑得發(fā)亮,一雙眸子時時露出精悍之色,站在船舷邊,正在聽屬下的匯報。 屬下的匯報讓劉香興奮異常,冷笑道:“居然想悄悄的跑!沒門!立即令李承佬追襲,能找到老巢更好,即便找不到,也要奪到二十門火炮!” 在劉香的命令下,李承佬率領七艘戰(zhàn)艦,殺氣騰騰的往西追襲而去。 天光大亮,商船并未駛入深海,而是沿著海岸線,往上川島方向而去。兩艘戰(zhàn)艦緊隨其后,在碧藍的海面上劃出兩道白色的水紋。吳明瑞正在站在船尾,不停的往后張望,患得患失。 劉香到底會不會上鉤?吳明瑞心里沒底,張副都督費了那么大的勁,要是劉香不來,這番功夫可就白費了!馮侖和吳明瑞原為鄭彩手下商船船長,被荷蘭人劫掠后,又被趙和海所救,被趙和海任命為戰(zhàn)艦艦長。自從擔任了海盜船的艦長之后,吳明瑞有了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以前在商船上,全靠其他戰(zhàn)艦護航,什么時候被當了誘餌,誰也說不清楚。只有站在戰(zhàn)艦上,吳明瑞才感到心安。 張副都督說的話有道理,只有打疼了劉香,才能讓朝廷招安,才能讓鄭芝龍看得起咱們。想到鄭芝龍,吳明瑞搖了搖頭。雖說從未見過鄭芝龍,但好歹也在鄭家艦隊呆過一段時間,他不知道以后該如何面對鄭芝龍和鄭彩。 吳明瑞吸了口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趕開。吸入肺中的空氣帶有咸咸的味道,吳明瑞喜歡這種海風,喜歡在海上縱橫的感覺。 “離上川島還有多遠?”吳明瑞隨口問道。 旁邊一水手脫口而出,回道:“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吳明瑞嘆息道:“看來劉香不準備上鉤啦!” 正說著,望哨突然高叫道:“東南方向,七艘戰(zhàn)船……” 銅鑼聲猛然響起,提醒每位水手危險來臨! 吳明瑞大喜,厲聲令道:“令商船和廣戊號加速前進,進入上川島預定位置!” 令旗一陣飛舞,三艘船轉了個小彎,張滿了帆,加速往西北方向沖去。 然而,商船的速度如何快得過戰(zhàn)船?眼見后面的追兵越來越近,吳明瑞令商船直接前往北灣,廣乙號和廣戊號兩艘戰(zhàn)艦掩護。 只見兩艘戰(zhàn)艦劃了兩個大大的圈圈,將甲板的側面對準了追兵,隨著一聲令下,六門巨炮發(fā)出瘋狂的怒吼聲,精告追兵切勿靠近。 也僅僅只是精告,雖然炮彈射程達到了五里之遙,但準頭奇差,均落入了大海中,濺起了一陣陣美麗的浪花。 追兵在炮火的威脅下,終于放慢了追速,但仍然不離不棄,緊攝廣乙號和廣戊號之后,保持著距離。 吳明瑞不再理會追兵,轉彎繼續(xù)前進,半個時辰后,幾乎與商船一道進入了北灣。 北灣是個方圓十多里的海灣,被海島伸出的兩個長長的犄角環(huán)抱其中,出口寬處僅僅只有兩里多,堪稱天然良港。 李承佬站在三桅炮船上,看著三艘船次第避入北灣,立即令七艘戰(zhàn)艦停止前進,將出口置于自己炮火射程之內。李承佬正在高聲喝罵劉香的探子:“這幫兔崽子,都是吃白食的!大白鯊的巢xue就在上川島,居然都未發(fā)現(xiàn)!沒用的東西!” 李承佬并沒有被狂喜沖昏頭腦,立即令一艘戰(zhàn)艦前去試探北灣陸地上的防御炮火。 戰(zhàn)艦逡巡著緩緩往灣口處進發(fā),離灣口還有一里之遙,兩側的犄角響起了nongnong的炮聲,十幾顆鐵球發(fā)出尖銳的呼叫,往戰(zhàn)艦上砸來。鐵球散落在戰(zhàn)艦周圍,激起一陣陣的水花,濺得水手們渾身是水。 戰(zhàn)艦大驚,慌忙轉舵,劃了一個大圈,掉頭離去。在掉頭之時,兩輪炮響又次第響起,終于,一顆鐵球拋在了甲板上,砸死了一個水手,還把船舷穿了一個洞。 李承佬看得分明,哈哈大笑:“十幾門弗朗機,就把李海佬嚇成這樣,嘿嘿,沒卵蛋的家伙!” 待笑聲落定,李承佬厲聲令道:“所有炮火對準犄角炮臺,轟他娘的!” 李承佬的命令就是那催魂聲,七艘戰(zhàn)艦的側舷立即噴出憤怒的火光,將重達十斤的鐵球往陸地上傾瀉! 弗朗機炮雖然發(fā)射速度快,但射程哪趕得上李承佬的艦載炮?不到兩刻功夫,就啞了火,只挨打不能還手! 陸地上的火炮乃固定目標,遠比對付戰(zhàn)艦容易,半個時辰后,犄角之上一片狼藉,還有寥寥的煙火冒起。顯而易見,炮臺已經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在李承佬對付炮臺時,吳明瑞的兩艘戰(zhàn)艦試圖支援炮臺,也對準李承佬射擊??上V乙號和廣戊號只有六門重炮,在李承佬的一頓猛轟下,躲入灣內不敢露頭。 李承佬不再猶豫,立即令七艘戰(zhàn)艦進入北灣,試圖摧毀兩艘戰(zhàn)艦,奪取商船上的二十門火炮,順便將大白鯊的巢xue徹底掃除。 七艘戰(zhàn)艦氣勢洶洶的沖入灣內,六艘瞄準吳明瑞的兩艘戰(zhàn)船不停的開火,而另外一艘則纏上了商船,與商船越來越近,馬上面臨著登弦作戰(zhàn)。 李承佬進入北灣之后,就立即認識到,北灣根本不是大白鯊的巢xue,里面既無港口,也無停泊的船只,島上也看不到海盜居住的只磚片瓦。李承佬馬上有上當受騙的感覺,但考慮到大白鯊最多只有五艘戰(zhàn)船,重炮少得可憐,即便全部隱身于港灣之內,自己也能應付,便放心大膽的進入北灣。 果然,如李承佬所料,進入北灣之后,吳明瑞的兩艘戰(zhàn)船根本顧不上掩護商船,仗著自己船小,轉向比李承佬的船靈活,不停的與李承佬兜圈子。 在兜圈子中,雙方都伺機發(fā)出死亡之彈,盡力的往對方船上傾瀉。一時之間,北灣里炮聲隆隆,鐵球橫飛,浪花高濺,木屑不停的從船上飛入海中,雙方的戰(zhàn)船都有損傷。李承佬見這樣不是辦法,便令戰(zhàn)艦換成鏈彈,專打吳明瑞的船帆,漸漸的,廣乙號和廣戊號的速度越來越遲緩,形勢越來越危急。 當吳明瑞苦苦支撐時,商船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一艘戰(zhàn)艦逼入了死角,機動不得。由于船弦被鐵球敲出了幾個巨洞,海水灌入,船體也慢慢傾瀉。商船上一片混亂,水手們顧不上躲避,手忙腳亂的堵漏。 李承佬見狀,大喜,忍不住喝罵道:“混蛋們,悠著點,打沉了,火炮怎么撈?要李海佬馬上登弦,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 咚咚咚的戰(zhàn)鼓聲幾乎蓋過了炮聲,從戰(zhàn)艦上拋出了無數的鐵鉤,鐵鉤緊緊的抓住了商船的船舷,水手們試圖用巨斧砍斷繩索,但是在火槍和弓弩的射擊下,水手們紛紛死于非命,余下的水手見狀,發(fā)一聲喊,紛紛進入底層甲板躲藏。 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戰(zhàn)艦上的海賊歡呼著跳上木板,往商船上撲去,手持的長槍在太陽的照射下,發(fā)出懾人的光芒。但是,商船的甲板上,幾乎沒有任何人影,只是躲在暗處的水手偶然射出弩箭,將海賊放翻一個。 李海佬的吼叫聲從戰(zhàn)艦傳來:“攻入底艙!不留一個活口!” 老陳,即商船船長陳銳,聽到李海佬的吼聲后,用力的揮了一下手臂,喝道:“戰(zhàn)斗!” 一堆堆水手手持著弓弩和長槍,從隱蔽處魚貫而出,吶喊著沖向海賊,射出復仇之弩,海賊措不及防下,紛紛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灣口處傳來一陣猛烈的炮火:趙和海率著另外三艘戰(zhàn)船趕到…… 并且,犄角處的炮聲重新響起,這次可不是威力一般的弗朗機炮,而是十八磅重炮! 鐵球如雨點一般向李承佬的旗艦傾瀉,李承佬目瞪口呆,手腳冰涼…… 第一百四十章 招撫談判 廣甲號乃趙和海的旗艦,重炮達到了六門,此時正將自己的側舷對準了灣內,不停的將鐵球拋向李承佬的旗艦。張兆正拿著單筒望遠鏡,站在廣甲號甲板上,觀看作戰(zhàn)。 這一切,便是張兆的引軍入甕之計。 借著二十門火炮的誘惑,張兆成功引出了劉香的七艘精銳炮艦,并將其誘入了北灣。不過,此計代價也甚高,為了堅定李承佬進入海灣的決心,十多門弗朗機炮被李承佬摧毀。 當吳明瑞與李承佬在灣內兜圈子時,隱藏在島的另一側的趙和海立即令三艘戰(zhàn)艦出發(fā),將灣口封鎖起來。按照張兆的設想,此次摧毀敵方戰(zhàn)艦的主力并不是戰(zhàn)艦,而是被隱藏起來的紅衣大炮!戰(zhàn)艦在海上搖晃不已,其發(fā)炮的精準度遠遠不及陸地火炮。 果然如此,犄角處的紅夷大炮開火后,李承佬的旗艦就倒了大霉,不到兩刻鐘,船舷就被打穿,海水不停的涌入船體,行動遲緩,逐漸成了三面炮火的活靶子。 與此同時,陳銳率著四百多商船水手將李海佬的海賊逐離商船,還借勢沖入戰(zhàn)艦,在四處亂飛的弩箭之下,李海佬的海賊抱頭鼠竄,不是被射死就是投降,就連李海佬也被萬箭穿心,死于亂箭之下。海賊們從不穿甲,在統(tǒng)一組織的兵陣面前,就是一伙烏合之眾,根本擋不住陳銳的反擊。陳銳成功俘獲了這艘戰(zhàn)船。 李承佬見形勢緊急,立即令戰(zhàn)艦突出灣口,試圖逃跑。然而,所有的炮火都把火力對準了他的三桅炮船,他的旗艦被打得木屑橫飛,千倉百孔,無法繼續(xù)航行。李承佬慌忙令旗艦降下了將旗,自己帶著幾個海賊劃著小船逃到了另外一艘戰(zhàn)艦上,升起了將旗。 三桅炮船上的海賊可不想為劉香盡忠,李承佬剛一離開,就升起了白旗。 最終,李承佬在其余戰(zhàn)艦的掩護下,在灣口奪路而逃,僅僅帶著一艘戰(zhàn)艦往南丫島而去。 此役,趙和海擊沉了兩艘戰(zhàn)船,俘獲了四艘,其中更是有一艘三桅炮船,讓所有水手如同過年一般,歡呼不已。 眾人撈起了沉沒炮船上的重炮,搖搖晃晃的拉著戰(zhàn)利品,往遂溪方向而去。在遂溪,他們將對戰(zhàn)船進行修理和改裝,把所有的十八磅重炮裝入戰(zhàn)艦。 劉香幾乎損失了四分之一的精銳炮船,更有五六百海賊被俘,氣得幾乎吐血,發(fā)誓要將大白鯊碎尸萬段、挫骨揚灰。然而,大白鯊行蹤不定,各路消息匯總后,也讓劉香迷迷惑惑,不知道大白鯊在何處, 更何況,荷蘭人派人聯(lián)絡他,準備聯(lián)合他于下月初七進攻南澳島,打響對鄭芝龍的第一炮。南澳島本是劉香的巢xue,被鄭芝龍侵占至今,劉香更是勢在必得,只好暫時將復仇的事拋在了一邊。 上川島的硝煙剛剛散盡,廣州城和安平城里就在到處傳揚劉香大敗的消息。 劉香生性兇殘,在廣東和福建沿岸留下厚厚的血債。海邊多有被他屠戮一空的村莊,可以這么說,海邊居民幾乎每個人都與他有血海深仇。聽聞劉香被大白鯊打敗的消息后,海民們奔走相告。 除了劉香大敗的消息外,大白鯊招募熟稔水手和大木師傅的消息也傳得沸沸揚揚。這讓憧憬海上生活的漢子怦然心動,只是不知道如何找到大白鯊。 廣州城熊府。 “水猶曹溪味,山自思公開。浮屠涌金碧,廣廈構瑰材。蟬蛻三百年,至今猿鳥哀。祖印平如水,有句非險崖……” 抑揚頓挫的誦讀聲從書房中傳出,熊文燦靠在太師椅上,一前一后的俯仰著,滿臉陶醉之色。誦讀完畢,又拿起裝裱精美牢固的書法作品《游青原山詩》,愛不釋手,不停的觀看著。 《游青原山詩》乃宋代黃庭堅手書,昨日,由大白鯊的得力下屬鄭帆送來,并表達了大白鯊心慕王化、想為朝廷效力的意愿。 “心慕王化啊、心慕王化……” 熊文燦輕輕的放下《游青原山詩》,捻著胡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熊文燦心里清楚,當大明帝國無法顧及大海時,招撫乃唯一可行之道。即便去年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卻仍然簡在帝心,不會輕易的失去圣眷。 事實也的確如此,自從招撫鄭芝龍后,海上賊寇一個個被鄭芝龍剿滅?,F(xiàn)在朱由檢之所以斷然拒絕荷蘭人的非分要求,不就是因為手里有鄭芝龍的力量? 這一切功勞都屬于熊文燦! 鄭芝龍雖然倔傲不遜,對朝廷聽調不聽宣,但名譽上仍然屬于朝廷的武裝,平日也與水師配合密切,共同對付荷蘭人和劉香。如果能在廣東沿岸再招撫一個大白鯊,傾力支持,即便不能與鄭芝龍并駕齊驅,也能牽制鄭芝龍,這豈不是一石二鳥之計? 熊文燦嘴角上翹,得意不已。 更何況,這大白鯊怎么看都是一個懂人情世故的漢子,《游青原山詩》手書價值可不菲! 是招撫呢還是拒絕? 熊文燦對廣東眾官的心思無法把握,一時難以決斷。 畢竟,去年使臣被劉香扣留的事情歷歷在目,這件事情極大的影響了熊文燦的聲望,導致現(xiàn)在投鼠忌器,不得不考慮眾官的反應。 他哪里想得到,大白鯊給廣東的高官或多或少的送了禮,高官們都把目光盯向了熊文燦,等他下決定呢。 熊文燦準備召集廣東文武,試探一下口風,沒想到,自己剛拋出大白鯊打敗劉香之事,眾官就紛紛出列陳列招撫大白鯊的好處。 熊文燦恍然大悟,看來這大白鯊為了招撫,花的心思還不少,幾乎將廣東的高官一網打盡! 這么上道的海賊還真少見! 熊文燦也不遲疑,立即令人叫來鄭帆,商討招撫一事。這次他總算學乖了,不再冒冒失失地派使臣前往大白鯊巢xue,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 鄭帆說話平緩、波瀾不興,這讓熊文燦非常不習慣,他感覺自己在與死人說話。但是這個死人說的話自己又不得不聽,這讓他分外難受。 鄭帆沒有一絲表情,說道:“自趙舵主以下,眾將士心慕朝廷,日思夜想為朝廷出力。為了打擊禍害廣東沿岸的劉香,將士們將命都豁出去了,前不久,將劉香殺得大敗,這便是將士們向著朝廷的明證。” 熊文燦皺著雙眉,挪了挪屁股,換成更舒服的姿勢,老氣橫秋的回道:“趙舵主的心思,本官也知悉,本官也打算給趙舵主一個為朝廷效力的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