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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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是便老老實(shí)實(shí)地去梳妝臺翻了個雅致的木梳回來,放進(jìn)他手心,然后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背對著坐在了榻沿。 蘇輕塵掀開薄被起身,修長的五指穿過青絲,輕柔地將她的發(fā)打散,從發(fā)尾開始緩緩地梳理著。 精心打理過的長發(fā)很順滑,光華流動,仿佛一匹掬不住的緞子。蘇輕塵垂眸輕聲開口,“為什么會害怕?” 溫如是一愣,縱有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片刻后,又聽身后他的聲音低低響起,“怕我死嗎?” 溫如是這下毫不遲疑:“怕。你不能有事,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好好保護(hù)自己。” “為了你嗎……”他的話音微不可聞。 她猛然醒起,自己是逼婚,蘇輕塵可不是心甘情愿嫁給她的,馬上又補(bǔ)了句:“即便不是為了我,為你爹你娘,你也得好好活著。”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旋即又繼續(xù)。正在溫如是內(nèi)心忐忑的時候,他又輕輕笑了下:“我還以為,你會說,生同寢,死同衾,我若不在,你也不會獨(dú)活之類的話?!睆囊环夥馇闀皆谏袝媲鞍l(fā)下的誓言,她最擅長的,不就是那一句句誘人深陷的甜言蜜語嗎。 溫如是回過身,沒有錯漏他眸中一閃而逝的晦澀。 溫如是斂了容,不禁自問,是不是她真的太急躁了,沒有多給他一點(diǎn)時間等蘇輕塵慢慢接受,便強(qiáng)橫地將他扯進(jìn)了自己生活。 肯定是她做得還不夠好,才讓他這般寬容的人,眼中也露出了那樣的神情。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從一開始點(diǎn)名要后卿來世的資料時,她就清楚,自己來赴這場盛宴,不是因?yàn)槿蝿?wù),也不是因?yàn)槟峭偈挚傻玫氖紫鸸凇皇菫榱怂鴣怼?/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jīng)算不上是一個優(yōu)秀的執(zhí)行者了。 縱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后悔過。溫如是認(rèn)真盯著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鄭重道:“你若不在,我絕不會獨(dú)活?!?/br> 蘇輕塵濃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緩緩抬起眼瞼,仿佛是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他黝黑的眸子深邃難明。 少頃,他微揚(yáng)了唇角,抬手將她垂落的發(fā)絲輕拂到耳后:“我說笑而已,你怎么當(dāng)真了。” 不待他的手離開,溫如是便緊緊地握住了:“我不是說笑,所以,蘇輕塵,你一定要好好兒的,千萬別出什么意外?!?/br> 蘇輕塵頓了頓,傾身抱了抱她,懷中氣息溫暖安寧:“嗯。” …… 皇女府秘密處決了兩人,一名是膳房打雜的小廝,一名是把守后門的嬤嬤。 觀察了兩日,確認(rèn)蘇輕塵的健康狀況確實(shí)沒有出現(xiàn)問題,溫如是還是放心不下,將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又換了一批。 翌日便是顧之若行刑的最后一天,溫如是沒有通知溫湘寧,一個人進(jìn)入了大牢。牢中光線昏暗,顧之若伏在臟污的破絮上,沒有一塊好rou。 揮退了獄卒,溫如是將食盒中的酒菜一樣樣擺到她面前。聞到香味,顧之若動了動,目光飄飄忽忽地落在她身上,她轉(zhuǎn)過頭,聲音嘶啞破碎:“你來干什么?!?/br> “后日就要行刑了,來送送你?!睖厝缡菙狂赵陉幚涞牡厣媳P膝坐下。 看著她將陰森森的牢房坐出了一身貴氣,顧之若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貓哭耗子假慈悲?!甭冻隹帐幨幠璧难来?。 溫如是沒有反駁,只是淡淡道:“很抱歉,考慮不周,我該讓人給你準(zhǔn)備些易吞咽的rou糜粥類?!?/br> 顧之若青腫的雙眼一瞪,隨即又按捺住,她嘲諷地掃視了一圈地上的菜肴:“我不會給你們解藥的。” 溫如是靜靜地看她:“我明白。也許,你根本就沒有解藥。” 顧之若一滯,艱難地靠著墻壁坐起,瞇眼瞥她:“既然知道,何必還在我身上浪費(fèi)功夫?”話語含糊,有些透風(fēng)。 “查不出癥狀的,除了稀有的毒藥,更大的可能是利用特權(quán)換來的詛咒,無藥可解不奇怪?!睖厝缡瞧叫撵o氣地在她面前斟滿了一杯酒,“我們只不過是立場不同,沒有必要弄得像有深仇大恨一樣。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那日說的關(guān)于蘇輕塵的事,是不是真的?!?/br> 顧之若輕哂:“我憑什么告訴你?”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疼痛都在提醒著她,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不會落到這般田地,她巴不得溫如是在乎的那個男人早死早了。 “就憑我可以讓后日的刑期再往后推遲半月,”溫如是眸色不顯,神色從容淡然,“相信你并不愿意再多享受幾日的特級待遇?!?/br> 顧之若聞言,臉色一白,抿唇忍了半晌,才沒有用最惡毒的詞句罵她:“是假的……都是我編出來騙你的。” 溫如是挑眉,似乎并不愿意就這么輕易放過她:“還有呢?” “你還想知道什么?!”顧之若怒。 “我想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被你下了詛咒?除了溫湘寧,你還跟誰密謀過?只需要說出這些,我保證,你明天就能離開這個世界?!睖厝缡锹曇糨p柔,仿似只是在跟朋友閑話家常。 顧之若瞪著她沒有作聲,陰暗的牢中一片死寂,溫如是也不催她,只“和藹可親”地打量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那目光直接得令她心驚——顧之若忍不住往黑暗中縮了縮。 “還有……艾瑟兒,她沒有答應(yīng)……” 溫如是“鼓勵”地注視著她。顧之若停了停,終于開口,“還有七皇子……” 七皇子就是轉(zhuǎn)世后的應(yīng)龍,溫如是了然。 “還有梅麗爾……” 梅麗爾?!溫如是瞳孔一縮,音調(diào)冷了幾分:“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顧之若愣了愣:“被我的人囚禁在玉嶗山。” 塞外玉嶗山只是個小山丘,山上終年干旱,人煙罕至。從京城到玉嶗山快馬疾馳需時接近一月,溫如是不敢想象,梅麗爾能不能撐到她的救援到達(dá)的那一天。 “你會有這么好心,抓到其他執(zhí)行者不殺掉?”溫如是垂眸掩去眼底的陰翳。 顧之若抿唇:“我的特權(quán),在上個世界就用掉了……” 溫如是心中怒意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