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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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是正盤算著,身下的龜仙人在空中劃拉著劃拉著,忽然開口了:“咱們隨便找個地方歇一歇吧,這樣趕路真的很累呢?!?/br> 她才剛換了它沒多久,這貨又開始偷懶了——溫如是斜睨它:“你現(xiàn)在會騰云術(shù),飛了一小會兒就說累,就算是懶,也不能懶得這么無恥吧?” “你看,這天上不接地氣啊,四只腳空落落地懸在半空中,咱這心里沒底呀,要配合著動吧,也很別扭,”龜仙人腆著臉笑,“要不,你來?” 溫如是怒:“你這么大一個,要讓我?guī)?,也得變成人吧?!難道要讓我把你頂在腦袋上?” 龜仙人委屈:“人類真的好丑……” 溫如是一腳踢向它的硬殼,足尖白光一閃,纖纖玉足一瞬堅硬如鉆,痛得龜仙人打了個哆嗦:“少臭美!明明就是學(xué)不會走路,別拿人類丑當(dāng)借口!”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吶,“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剛化形的妖怪最好一直保持人形,對你的修行大大的有好處,你就是不聽!” “我聽著呢,”龜仙人連忙大喊,“這不是不習(xí)慣嘛。” 兩妖怪吵吵鬧鬧地降到一片樹林里,龜仙人如今打不過溫如是,不敢再拖拉,他扭扭捏捏地變出了人形——其實龜仙人的人形一點都不丑,青衣黑發(fā),眉清目秀,一看上去就是個老實人。 可惜,他一化出人身就癱倒在地。那狼狽的樣子一出來,什么形象都給毀了。 溫如是又好氣又好笑,俯身伸手去拉他:“快起來,讓其他妖怪看到,會笑死的?!?/br> 龜仙人勉強翻了個身,淚汪汪地趴在地上抬頭望她:“爪子不聽使喚?!?/br> “什么爪子!跟你說了,以后得叫那個手和腳,”溫如是聽得胃痛,死命托起他的上半身背到背上,耐著性子再一次教他,“用你的兩條腿撐著地,腳掌貼地,別亂扒拉。” 龜仙人:“?。俊?/br> 溫如是嘆氣,換了個方式:“爪子貼地,站穩(wěn)。” 龜仙人這下聽懂了,新的問題又來了:“前爪,還是后爪?” 溫如是咬牙,忍得難受。她真擔(dān)心自己一個沖動,便將那活了兩千年的傻瓜扔到地上一陣暴打。 等到龜仙人終于學(xué)會獨自一人站穩(wěn)的時候,已是傍晚。 溫如是扣住他的腰,捏訣踏空向著浮空島的反方向疾馳。龜仙人大喇喇地靠在她身上,左望右望,“那后卿好歹也是上古大神,看不上咱們這些小小妖怪的,不用這么緊張連夜趕路,他沒那個閑心追我們?!?/br> “哦,”溫如是淡淡道,“忘了告訴你,我搶了他貼身的乾坤袋?!?/br> 龜仙人眼睛一亮,耳朵里只聽進(jìn)去“乾坤袋”,完全就無視了那個“搶”字:“大神的乾坤袋啊,里面肯定有很多好東西!” “應(yīng)該吧,我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溫如是側(cè)臉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又補了句,“不止是乾坤袋,我還取了他三滴心頭血?!?/br> 龜仙人一震,細(xì)細(xì)小小的眼睛瞪得差點奪眶而出:“你瘋了!心頭血……后卿不是凡神,你知道他的心頭血意味著什么嗎?!” 溫如是收回視線,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也許是想要刻意回避這個答案,她當(dāng)初根本就沒有打算多問鳴淵一句。因為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的話,溫如是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夠下得了手。 如今看來,龜仙人也知道那個后果,可是,溫如是不想聽。 那三滴心頭血用了一滴,乾坤袋的主人已更改,剩下的兩滴還在玉瓶中備用。溫如是其實清楚,她趁虛而入所造成的后果,可能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但是,這事既然已經(jīng)做了,就沒有回頭的余地。 溫如是目不斜視,向著北方一路飛去。 只是三滴,三滴應(yīng)該傷不了他的本源…… ☆、第127章 神仙?妖怪?十妖八 北方少雨,龜仙人又是個喜歡玩水的妖怪,溫如是只好選了一處近江的支流,就在河邊暫時安頓下來。河邊樹木蒼勁有余,繁茂不足,雖然比不上龜仙人原先的住處花開似錦,但也勉強能達(dá)到他的要求。 溫如是白日里外出,每到傍晚時分才回到河岸邊。 龜仙人不懂她早出晚歸地都在忙些什么,但也自覺地不問。他這些日子也沒閑著,每日里都在河里撲騰,努力分辨新品種的魚類味道有哪些不同。 一日夜里,龜仙人爬上岸正準(zhǔn)備睡覺,忽見溫如是坐在岸邊的一塊大圓石上,靜靜地望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映月色,粼粼的波光折射在她的面上,點點碎金斑駁,掩去了她眸中復(fù)雜的神色。 龜仙人乖覺地挪到她身邊臥下,沉默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石頭妖怪,你怎么了?” 溫如是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能說,在他們走后,蚩尤的屬下便攻打了浮空島嗎?她能說,青鶴、鳴淵都受了傷,猶如仙境的浮空島也毀了,后卿在戰(zhàn)后閉門不出,被那些不知內(nèi)情的人們污蔑、嗤笑嗎? 溫如是不能。因為別人不知道,她卻不能自欺欺人。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究根結(jié)底,其實是她溫如是,而不是蚩尤。 溫如是嘆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龜仙人的問話。 龜仙人見她實在提不起精神,眼珠子一轉(zhuǎn),有心想要讓她高興起來:“要不然咱們來尋寶吧!”溫如是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他:“尋什么寶?” 龜仙人歡快地提議:“就是那個,后卿的乾坤袋啊,我們不是一直都沒翻出來看過嘛?!彼裆衩孛氐貕旱土寺暰€,“里面肯定有很多寶物喲,說不定,隨便拿出一兩樣出來,我們就發(fā)達(dá)了?!?/br> 溫如是怔了怔。 寶物啊……她不是忘了,只是,下意識地不想去翻查。仿佛不這么做,就不用想起她的手段是那么的卑劣。 見龜仙人興致勃勃,溫如是勉強笑了笑:“好啊?!?/br> 袋里的東西很多,靈獸仙草不方便外放,溫如是只取了一部分小巧的雜物出來,縱使如此也鋪了滿地。 望著龜仙人饒有興致地趴在地上翻翻揀揀,溫如是也不好掃興。她隨意地執(zhí)起離她最近的一瓶丹藥,上面沒有標(biāo)示,打開有陣?yán)滟那逑泔h出。 龜仙人忽然高興地叫:“誒,這是什么?軟綿綿的,捏著真好玩。” 溫如是抬眸,視線觸及他手中毛絨絨的圓球,不由地有些恍惚。 “改日去東海,我讓人再多送你幾個?!焙笄淠菚r說得隨意,她也沒有指望著他能記在心上。 溫如是緩緩接過龜仙人手里通體鮮紅的毛球,緩緩道:“這是絨寶,生于東海最深之處,通常躲在礁石、珊瑚之類的縫隙中?!?/br> 鳴淵說,這東西也就是小妖怪些才用得上。此物難尋,又沒什么大用,一般神仙也不會特意去搜尋。他當(dāng)初跟龍王交情不錯,也曾開口想要個來玩玩,可惜在龍宮的寶庫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只。 “顏色越紅,能夠儲存的靈力就越多?!睖厝缡堑皖^撫摸著絨球上一伸一縮的觸須,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微,“其實……不過是個玩具而已。” 只是個玩具,她卻沒想到,后卿會專門為了它潛入深海。 他從來就沒有提過,也沒有過告訴她,他曾經(jīng)偷偷去了東海。 “玩具?。俊饼斚扇死Щ蟮嘏隽伺鏊粕系慕q寶,“后卿原來還有這嗜好,但是,這小東西承受得起他的神力嗎?” 溫如是失笑,它當(dāng)然承受不起,后卿已經(jīng)玩爆了一個。 那時候覺得他是故意跟自己作對,現(xiàn)在想起來,后卿那時的心情,或許比她還要郁悶吧。想起他當(dāng)時,望著自己滿手熒光閃閃的漿液默不作聲的樣子,溫如是微微彎起了嘴角。 龜仙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追問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將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唯有佯裝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這么晚了,你還不困嗎?” 龜仙人聞言,恍然道:“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才睡了半天,怪不得我剛才眼睛都睜不開了呢?!?/br> 說完便化出本體,把四肢往殼里一縮,腦袋剛收進(jìn)去一半,他又探了出來,一本正經(jīng)地對她囑咐道,“記得待會兒把寶物都收好,別少了一個、兩個的,平白便宜了外人?!?/br> “知道了。”溫如是無奈。 那晚龜仙人呼聲震天,溫如是一個人坐在岸邊,紅得刺目的絨寶在她的靈力作用下,反反復(fù)復(fù)地亮了一整晚…… 重建的浮空島上,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青鶴心有不忿,語氣也有些沖:“這里不歡迎蚩尤的人,主人不會見你的,仙子還是請回罷。” 瑤華仙子笑容如水輕柔:“后卿心胸寬廣,不會是計較小節(jié)之人,煩請仙童替我通報一下,見與不見,相信你家主人自有主張。” 他才不是什么仙童,他是妖怪!青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站在原地不動。 一旁的鳴淵見狀,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別跟她一般見識,你在這里看著,我去靜室?!?/br> 見鳴淵轉(zhuǎn)身入內(nèi),瑤華仙子施施然在大廳中的座位上坐下,嘴角噙笑,仿佛毫不在意青鶴的怒目相向。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后卿才緩緩由內(nèi)步出。他的目光在瑤華仙子身上停了一瞬,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蚩尤派你來的?” 瑤華仙子沒料到他這么直接,面上的笑容頓了頓。她起身,蓮步款款行至后卿面前:“先前的事情都是個誤會,蚩尤對此毫不知情,他已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手下的將領(lǐng)。我此番前來,一是賠罪,二是代表九黎氏族,希望能與浮空島,結(jié)為盟友?!?/br> 瑤華仙子似乎毫不擔(dān)心他會拒絕。 后卿孤身劫囚,黃帝卻沒有派人接應(yīng),又兼日前派兵攻打浮空島,后卿居然單槍匹馬出陣,沒有向任何一方求援。蚩尤不傻,這樣還看不出后卿與黃帝之間有了嫌隙,那就真的是枉為敢于率先挑起戰(zhàn)爭的一方豪雄了。 瑤華仙子自恃在女神中也算得上是少人能匹的貌美。后卿身份不俗,武力過人,難得的是除此之外,姿容更是絕世。 這樣的上古大神,配她剛剛好。有此心思,蚩尤向她提出建議的時候,瑤華仙子便欣然應(yīng)諾,前往浮空島勸降。 她柔情似水地望著后卿,卻不料,后卿并沒有接收到她暗自傳送過來的脈脈情意。他的面色已有不虞:“想要結(jié)盟,你應(yīng)該去找炎帝。” 瑤華仙子愣了愣,她的目的就是后卿,更何況,蚩尤可沒打算跟炎帝結(jié)盟,他們當(dāng)初可是打得翻了臉的。 還沒等到她想好說辭,后卿便轉(zhuǎn)身喚青鶴:“送客?!?/br> 青鶴早就不耐煩了,上前一步便攔住瑤華仙子:“仙子請回?!?/br> 見后卿對青鶴的動作無動于衷,她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瑤華仙子溫言道:“來者是客,就算此事目前不能達(dá)成共識,陪客一游浮空島的時間總是有的罷?!?/br> 后卿淡淡回了兩個字:“沒空?!?/br> 青鶴聞言,愉快地在心里為主人的冷漠點了個贊!還游?游個屁!浮空島都被他們的人毀得七七八八了,后土皇著人送來的花草樹木到現(xiàn)在還沒將整個島恢復(fù)完全。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女神腦子真不好使! 瑤華仙子不知自己的話已經(jīng)將三人得罪了,還從來沒有男人這么對她,她一時氣結(jié)。 想到蚩尤的交待,瑤華仙子終是按捺下火氣:“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為何如此拒人以千里之外?” 后卿這時才正眼看她,打量了她片刻,他忽而開口:“長得太丑,沒心情應(yīng)付,你可以隨便選一樣?!?/br> 要是溫如是在這里的話,或許會一笑置之,反正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后卿時不時就讓她二選一、三選一之類的問題。不管是選哪一個,都讓人憋屈得心塞。 可是瑤華仙子不是溫如是,她從來都是被人寵著、護(hù)著的,哪里受得了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睦溲岳湔Z。 她拂袖就走,臨到門口還扔下一句狠話:“今日之辱,瑤華會銘記于心,但愿你日后不會有求著我們的那一天……”話還沒說完,后卿便已經(jīng)自顧自地消失在廳中。 看著端立兩旁幸災(zāi)樂禍望著她的青鶴、鳴淵,瑤華仙子將剩下的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憤然飛身離開。 待到她的身影徹底遠(yuǎn)去,青鶴這才樂顛顛地跑到靜室外:“主人,那丑女人已經(jīng)走了?!?/br> 室內(nèi)悄無聲息,少頃,后卿的聲音傳出來。 “以后少放些亂七八糟的人進(jìn)來,空著手就敢上門,也好意思開口拉攏?!?/br> 鳴淵疑惑地將青鶴拉到一旁:“主人的意思是,送了禮的,咱們就可以考慮接受?” 青鶴鄙視地斜了他一眼:“沒見識的家伙!就算是送禮,我們也得看看那禮夠不夠貴重,咱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東西就能打動得了的!” 鳴淵深以為然,他們現(xiàn)在窮啊,得端著點待價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