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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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階下的李公公瞥了眼高坐在龍座之上的皇上,不敢想象他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么樣的表情。他頭痛地抹了一把額上并不存在的虛汗,彎著身小心繞到龍座后,壓低聲線上報:“皇上,娘娘正鬧著要出宮去逛逛?!?/br> 樓迦若身姿端正,沒有交待是放她出宮,還是不放,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仿佛正凝神傾聽著朝臣的發(fā)言。李公公無奈,只好躬身退下。 等到朝會結(jié)束,他正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通知御膳房過半個時辰左右便傳膳,卻聽得樓迦若沉聲道:“擺架昭桓宮?!?/br> 李公公連忙應(yīng)諾,看來今日皇上又要提前回去哄娘娘了…… 樓迦若趕回昭桓宮的時候,溫如是正踩了一腳的泥,咬牙切齒地在他的龍榻上蹦跶。他進(jìn)門一看到自己被糟踐得烏七八糟的床鋪,不由有些冒火,兩道好看的眉毛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他這是太縱容她了。 他怒聲呵斥:“溫如是!你給我下來!” 溫如是猛然轉(zhuǎn)頭,烏黑的長發(fā)在空中劃過一道氣勢凌人的弧度,美目圓瞪毫不示弱:“我就不下來!” 樓迦若一窒,回身在桌邊坐下,壓著火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這才慢慢道:“昨日你才答應(yīng)朕,乖乖待在宮里等朕回來,原來只是隨口說說而已?!?/br> 溫如是怒了,狠狠地又在他的被子上踩了兩腳:“你前晚還答應(yīng)我,讓我自由出入的,做之前是一套,做了之后又是一套,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聽她說得粗俗,樓迦若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但這事說來也是他理虧,他只好起身行到榻前,清了清喉嚨道:“有話好好說,先下來,讓人看到成何體統(tǒng)?!?/br> 溫如是眉梢一揚(yáng),嗤笑回道:“有你在這里,誰敢膽大包天地沖進(jìn)來看吶?!?/br> 樓迦若瞇眼,柔長的鳳眸眼角微微上挑,長身玉立,就算是站在榻下,也沒有一絲被她的氣勢壓制的跡象,他語聲平緩似有所指:“真不下來?” “哼?!睖厝缡沁谥员牵敛荒懬?。 “……很好,”樓迦若說著,慢條斯理地去解自己的玉帶,“那你今天就別下來了?!?/br> 溫如是聞言一愣,見他真的已經(jīng)解開玉帶隨手扔到地上,終于還是穩(wěn)不住了。 她連忙跳到地上就想往外跑,手都碰到了房門也沒聽到他有什么動靜,溫如是抿了抿嘴,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樓迦若正似笑非笑地立在原地望著她,言語之間調(diào)侃意味頗濃:“怎么不繼續(xù)踩了?” 溫如是羞窘,扁嘴就想祭出殺器。卻聽他溫聲緩緩道:“過來罷,朕不罰你了?!?/br> 見他不像是敷衍的樣子,溫如是這才不情不愿地蹭著地挪到他面前,嘴里還嘟噥著:“明明就是你的錯,還死不承認(rèn)?!?/br> 樓迦若啼笑皆非,抬手拉著她輕聲哄道:“是朕的錯,朕不該騙你?!?/br> 溫如是攥著他的衣襟,語聲委屈:“我想出去?!?/br> 樓迦若默,他不愿放她出去,她既然已是他的人了,就應(yīng)該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哪里也別想去。懷中的身軀溫軟嬌弱,擁著她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明日朕讓人給你送只小狗,讓它陪你玩。” 溫如是撇嘴,蹭著他的胸膛隨口道:“小狗有什么稀奇的,要送就送一只老虎?!?/br> 樓迦若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心:“好?!敝灰苻D(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送什么都行。 樓迦若說道做到,第二日還沒到午后,就有侍衛(wèi)提了個籠子到昭桓宮,里面裝著一只還沒斷奶的小老虎,隨行的還有位御獸間的小廝。 小老虎只有成年貓大小,渾身虎紋,額上的軟毛隱隱約約能看出個“王”字。 溫如是圍著籠子轉(zhuǎn)了一圈,隨即為它取名為——貓王。 ☆、第65章 暴君的黑化危機(jī)十三 溫如是從來就沒有飼養(yǎng)過猛獸,拎著吱哇亂叫的新晉貓王稀罕得不得了,她詳細(xì)地問清楚御獸間小廝有關(guān)注意事項(xiàng),興致勃勃地將它抱回了內(nèi)‘室。 老虎雖幼,但爪牙仍是天生尖利,可皇上的寢宮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踏足,那小廝憂心傷了貴人,卻也不敢逾’距,唯有守在門外等候聽宣。 這小貓王長得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胎毛未褪,絨絨的摸上去像團(tuán)棉花,走路一步三晃、偏偏倒倒,簡直是完全戳中了溫如是的萌點(diǎn)。 它怎么能這么地可愛吶!她樂顛顛地抱著它狠命揉‘捏了一通,揉得它拼命地掙扎著往外爬。 對于她毫不客氣的sao’擾,可憐的貓王是不勝其煩,剛剛亮出爪子準(zhǔn)備警告示‘威一番,不防就被她一把拽住掌上厚厚的rou墊又給嚇得縮了回去,小老虎急得嗚嗚嗚地對她猛吼……怎奈發(fā)出的咆哮一點(diǎn)都沒有殺傷力。 溫如是玩兒得興起,又見它排斥得厲害,便干脆用被子壘了個大圓,拎著貓王頸上的軟皮放到榻上,將一人一虎都圈在里面強(qiáng)’行“培養(yǎng)感情”。 昭桓宮內(nèi)小貓王奮力撲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卻是穩(wěn)坐大殿之上,總算松了一口氣。 知道溫如是在宮中與幼虎相處甚好,難得能清凈一日的樓迦若也沉下心來專心處理政‘事,待到事畢抬起頭時已近黃昏。 自從溫如是搬進(jìn)昭桓宮,樓迦若一般都會回宮跟她一起共進(jìn)晚膳,今日也不例外。 從前夜深回到府中只有一室清冷,兩人分居已久,連碰面的次數(shù)也少得可憐,跟如今這番不管多晚回去都知道有個人在等著他的溫暖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想著整日都沒能好好陪陪溫如是,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踏入宮門卻沒看到往日那個早早就守在門口的小女人。 繞過鏤空的雕花屏風(fēng)轉(zhuǎn)入內(nèi)室,只見溫如是仿似玩累了,正趴在壘好的被子上睡得香甜,樓迦若緩步過去,斂裾坐在榻邊的動靜也沒能驚醒她。 被蹂’躪了一天的小老虎此時倒是來了精神,后來居上地開始發(fā)威,咬著她的裙擺四腳朝天地連蹬帶扯。溫如是雙眸闔閉,唇角微勾,恍如海棠春睡般一無所覺。 樓迦若蹙眉,屈指給了小老虎一記響嘣兒,彈得它腦袋一仰,向后猛地翻了個滾兒。 突然遭到襲擊的幼虎大受打擊,爬起來齜著小乳牙就對他嗚嗚嗚地一陣狂吼,還沒威風(fēng)兩下便被他拎起扔到了榻下。 樓迦若生性好潔,平素里就算是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肯再多碰,也就是溫如是能讓他容忍一二,何況是被一只畜‘生滾過的龍榻。 他俯身抱起溫如是,一腳撥開擋道的小老虎,剛剛將她安置到臨窗的軟榻上,溫如是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她的眼底還有尚未完全清醒的朦朧睡意,聲線慵’懶沙啞得撩‘人:“……迦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睒清热魷芈晳?yīng)著。候在一旁的隨侍們早已快速地上前,識趣地將龍榻之上的寢具全部都換了個遍。 溫如是打了個呵欠,自然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懶懶地闔目繼續(xù)補(bǔ)眠,嘴上還嘟噥了幾聲:“哦……我的貓王呢?” 樓迦若心里面不知怎么地,就有點(diǎn)不舒服,也不過才一個白晝的功夫,她就這么離不得那小家伙,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他瞥了眼跟進(jìn)來伺候的連翹,她很有眼色地抱起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發(fā)愣的小老虎,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待到閑雜人等都離開內(nèi)室,樓迦若才摸了摸她睡得紅潤的面頰,接著剛才的話題:“帶出去喂食了?!?/br> 被他弄得發(fā)癢,溫如是偏頭避開,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晚上要跟貓王一起睡?!?/br> 樓迦若皺眉一口回絕:“想養(yǎng)可以,但是不能進(jìn)內(nèi)室?!?/br> 溫如是不滿,嚶嚶地假哭著在他懷中扭動,樓迦若一點(diǎn)都不為所動,又不想跟她一般計(jì)較,抬手就待推開她,大手堪堪碰到她圓潤柔滑的肩頭,忍不住頓了頓,還是意有不甘:“朕和你的貓王,你說哪個重要?” 樓迦若的懷抱太舒服,溫如是一時半會兒大腦還處于混沌狀態(tài)。 她抬頭迷迷瞪瞪地望他,樓迦若的神情淡然跟平常沒什么兩樣,溫如是偏頭想了想,還是有些舍不得新玩具:“過了今晚,你更重要。”言下之意貓王此刻還新鮮著呢,至少得過上一晚,才有閑心應(yīng)付他。 樓迦若聞言臉都黑了,瞇眼盯著她,狹長的鳳眸眼角不動聲色地微微挑起:“老虎住籠子里,你要是想跟它睡就去吧。” 溫如是眨了眨眼,總算是清醒了幾分,她彎起嘴角湊到他眼前,身上還帶著股讓人無語的淡淡老虎味:“迦若,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跟一只畜‘生爭風(fēng)吃醋,就算樓迦若再怎么縱著她,也說不出這么不顧顏面的話。 他推開她的粉臉起身:“你要是再不起來沐浴更衣,過了晚膳時間,朕就命人將你那份全部倒掉。” 溫如是:“……” 桌上的菜品不多,都以精致為主,大部分都是溫如是愛吃的東西。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喝了一口香濃味美的參茸鴿子湯,砸吧砸吧嘴:“這個貓王多半也能喝。” 樓迦若默然,突然覺得讓她養(yǎng)只動物來解悶的這個決定,好像也不是那么地恰當(dāng)。 夜間,他倚在榻邊看書,溫如是難得沒有來sao’擾他,只是時不時地就問一聲——貓王晚上睡在哪里,一只虎會不會害怕,晚膳吃的飽不飽,半夜是不是還要加一道餐……諸如此類,煩不勝煩,比直接的上下‘其手更令人煩躁。 樓迦若干脆將書冊合上,下榻放回書架,吹熄燈燭回身上榻就開始解她的衣帶。 黑暗中只聽到一聲驚呼,接下來便是語焉不詳?shù)泥培拧瘑鑶?,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聲之后,只見有輕‘薄的衣裙從榻沿倏忽滑下。 室內(nèi)金猊銅香爐中青煙裊裊,帳擺流蘇,鴛鴦繡被中春’意無邊。 第一次她還有力氣推推‘拒拒地掙扎,第二次便渾身都軟了下來,待到第三次,溫如是已是酸’軟無力地任由他施為……樓迦若摟著力竭昏睡過去的溫如是很是滿意,估計(jì)以后她再也不敢當(dāng)著他的面,這么絮絮叨叨地將那只小老虎掛在嘴邊。 他肯定比貓王重要,這是毋庸置疑的! 時光就在兩人磕磕絆絆的小打小鬧中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已是深秋,昭桓宮外的銀杏葉已被秋意染黃,層層疊疊的葉片猶如灑金般燦爛耀眼。 小貓王的牙齒已經(jīng)長齊,每日要吃好幾大塊的燉rou才夠飽。御獸間的小廝本來想喂它活物保持野性的,但是被樓迦若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 他是讓它陪溫如是解悶,不是教它在宮中捕獵,凡是能接近溫如是的東西,樓迦若都不能容忍有一點(diǎn)的隱患。 從小就被溫如是養(yǎng)著的貓王倒是不介意自己吃的是生食還是熟食,就這么過了幾個月之后,它倒是越來越黏人,一點(diǎn)都不像只山中霸王,反倒是把溫如是的憊懶學(xué)了個十足。 日日除了例行公事地跟她玩耍一會兒,剩下的時間,不是吃,就是睡,一日至少要睡上八、九個時辰才會醒。整個昭桓宮里,要是說樓迦若和溫如是排老大、老二的話,接下來就是它最大了,幾乎都快打橫著走了。 沒事就叼著侍女們給它縫的軟墊、玩具到處晃悠,找到舒適的地方便趴下來連啃帶咬地磨牙,反正它的玩具多,咬破了再換一個新的就是了。 長此以往,樓迦若真的很懷疑,貓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只老虎。他估計(jì),這貨還以為它是跟他們一個種類,只不過長得有點(diǎn)差異而已…… 溫如是對貓王倒是報以了很大的期望,日日悉心教導(dǎo)不懈。 如果有宮‘女、宦官誤入了昭桓宮,看到一只半大的老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墊子上跟人握手,不必感到驚詫,那一定是宮中唯一的娘娘身邊的貓王…… 溫如是和樓迦若的感情慢慢也漸入佳境,只要她不過分,樓迦若似乎也漸漸回到了從前那個事事包容忍讓的三皇子。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將心里的那根刺隱藏得越來越深。 如果就這么一直過下去,或許有一天,樓迦若真的能夠忘掉從前的那些不愉快,跟溫如是成為一雙眷侶也說不定……但是世事總是那么不盡如人意。 這個染滿鮮血的皇位,的確是實(shí)現(xiàn)了他的愿望,令樓迦若有足夠的權(quán)’勢將太上皇和樓迦玠囚‘禁在宮中永世不得踏出宮門一步,也幫助他重新得到了溫如是。但是同樣的,樓迦若必須承擔(dān)起身為一個皇帝應(yīng)當(dāng)付出的代價。 一國之君不可無后,樓迦若可以拒絕選妃,但是不能拒絕立后——溫如是紅杏出墻在皇家中不算秘聞,絕不會是母儀天下的合適人選。 “我兒,選妃,或是立后,你總得選一樣啊?!碑?dāng)太后嘆了口氣,將他壓下的朝中重臣聯(lián)名上書的奏折再一次推到樓迦若的面前時,他就知道,這一次,真的是避不過了。 ☆、第66章 暴君的黑化危機(jī)十四 秋高氣爽的午后適合安睡,昭桓宮內(nèi)寂靜無聲,涼風(fēng)吹拂著紗幔輕輕飛起,又緩緩落下。 貓王在榻下自個兒玩得無聊,翻身打了個滾甩著粗大的尾巴,叼起布偶趴到榻上,往溫如是的臉上蹭。被它黏噠噠的口水弄醒,她抬手揪了揪它厚實(shí)的圓耳朵,拽過貓王的小老虎娃娃,隨手往外一扔:“乖,自己玩去,要是被你主子知道你個笨蛋又往榻上放玩具,晚上又得被關(guān)籠子了?!?/br> 貓王搖頭晃腦地往她身上拱,完了還叼起她的衣裙扯了扯,嗚嗚咽咽地轉(zhuǎn)頭望著被扔到門邊的布偶撒嬌,似乎不停地在說,來吧來吧,咱們一起來玩吧。 溫如是被它鬧得沒法,只好揉了揉睡得昏昏沉沉的額角,起身去撿它的玩具玩拋來拋去的游戲。 剛走到門口,就聽外面有侍女壓低聲的討論。 “明日太后設(shè)宴賞花,大臣們的家眷都接到了帖子,怎么也不見通知我們娘娘準(zhǔn)備一下?” “我聽慈安殿的jiejie說,這次宴會是為了給皇上選后,要是真的如此,想必是故意瞞著娘娘的吧。” “噓,小聲點(diǎn),別讓娘娘聽到了?!?/br> …… 樓迦若要立后了? 溫如是呆呆地立在門后,手里還拎著一只沾滿口水的布娃娃。半天都等不到她拋出去,貓王急得在她腳邊直打轉(zhuǎn)。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她慢慢挪到桌邊坐下,眼眶有些干澀,溫如是眨了眨眼,她還以為即便樓迦若不說,他的心里還是愛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