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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笑的目光看著古川忠義,似乎已經(jīng)望見了這個人的靈魂深處。 古川忠義沉默了。 良久,津島修治才無奈地聳了聳肩。 比起最初變得更為平和的少年單手托腮,看著男人疲憊的靈魂,微笑說道。 “因為你決定去死……不,是不得不死掉了吧,古川先生。” “所以才要這么急切、如此急切地為綱君鏟除后患?!?/br> 就算是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眷念,也要為他鋪平道路,為他搭建預(yù)想好的光明未來。 第84章 084 084 沢田綱吉晃著腳坐在長椅上,手里的甜筒在男人說出“在呢”的時候就被對方長臂一伸給奪走,此時兩人排排坐在長椅上,成熟又可靠的大人有一下沒一下地將剩余的部分給吞食下去。 長椅對他來說稍顯狹小,就算伸展開了四肢,也顯得有些委屈。 但男人卻絲毫不覺,他大喇喇地在幼崽身邊攤開,像是一只柔軟優(yōu)雅的獵豹。偶爾低下頭,戳一戳只能看見頭頂?shù)哪泻ⅰ?/br> “生氣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 綱吉于是搖搖頭,不敢抬頭看他。 現(xiàn)在看的話,會是誰的臉呢? 即使聲音與記憶中的對上,沢田綱吉也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 然后懼怕抬頭,懼怕看見不屬于男人的面容。 大概是對他這幼稚的想法了如指掌,男人嗤笑一聲,三下五除二地將甜筒解決。 而后站起身,目光看向遠方。 “說起來?!彼f道,“快到你的生日了吧?!?/br> 夏日的假期已經(jīng)過去,而沢田綱吉的生日在十月——說是“快”著實有些牽強。 但不論是男人還是幼崽,對此都不抱有意見。 在綱吉乖乖點頭之后,男人站起身來。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不論何時都是這么一副就像是睡不醒的樣子。 大概只有在有架要打的時候才會清醒一些。 但是即使如此,也還是懶懶散散地走在了前面。 腳下的道路隨著他們的行動而變化,最后變成一座大大的游樂園。 就像是沢田綱吉朝著重新成為人類不知所措的津島修治伸出手一樣,迦具都玄示也伸出了手,將已經(jīng)長大不少、但放在自己手里依舊嬌小的手握住。 他垂著眸,辨不清眼中神色。 “走了。” 他說。 * 沢田綱吉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瘋玩。 帶領(lǐng)津島修治去游樂園姑且算是最近的休閑活動,但是說起來的話,因為各種原因又多了許多拘謹(jǐn),而缺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他們?nèi)ビ螛穲@,半途突入游戲場,幼稚的娃娃機和vr的星際喪尸同時來襲,全身的感官隨著項目一并被調(diào)動,大腦逐漸被麻痹,讓綱吉產(chǎn)生一種虛幻而不知是真似假的暈眩。 直到迦具都玄示將自己放在過山車的座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放好裝置,身下的鐵龍開始奔跑起來,他才慢慢清醒,逐漸驚恐起來。 “嗚哇哇哇哇哇?。。?!” 就算會飛也不會像是這樣經(jīng)歷突然來襲的失重,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嗚呼起飛的一刻盡數(shù)飛走,過山車突破了風(fēng),寒冷的氣體撞進口鼻,讓人忍不住大張開嘴。 叫聲從驚恐變成歡笑,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應(yīng)該是害怕而驚恐的,綱吉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為什么而高興,反倒是在風(fēng)里大張嘴,嗆得眼淚都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沢田綱吉想起陪mama看過的什么奇怪電視劇里面說什么,難過的時候只要倒立起來,眼淚就會流回眼眶里面去。 笑死,根本不會。 就算是整個人都倒了過來,眼淚還是會嘩啦啦地流,不僅如此,還會變得很難看,就像是沒人要的花貓一樣。 他嗚嗚哇地大哭著,在過山車升上頂端的時候大聲叫了出來。 “迦具都玄示是笨——蛋!” “煉獄舍的大家也——都是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過山車以超乎常規(guī)的速度向下滑落,后端的座位隨著滑動漸漸消散,像是小美人魚的尾巴一樣在空中消散成泡沫。 最后只剩下唯一一排座位,平穩(wěn)地在云間墜落。 綱吉抹著眼淚,狼狽地在他們掉落之前擦了干凈。 身邊的人逐漸消散,但他甚至沒有再度伸手挽留對方的勇氣。 只有一只大手,被火焰包裹著虛擬出人類存在的溫度,輕輕地搭在他的腦袋上面。 直到那唯一的溫度消散,綱吉才說出了最后的話語。 “我最喜歡笨蛋了?!?/br> 他在空中摔落,落進不知何時來到的,巨大的雪白貓頭鷹的毛發(fā)之中。 * 津島修治笑意吟吟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最初一個照面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察覺了對方身上的不妥之處。 于是雖然被綱綱牌洗白劑給漂白了不少、但依舊黑乎乎的黑貓先生就很有興味地同身邊可靠的家庭教師先生探討起了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四肢,也沒有繼續(xù)生活的目的,會變成什么樣?” 真是一個學(xué)術(shù)化的問題,怎么探討都會因為各自情況的不同而得到不同的答案。 Reborn只會痛斥他的觀點軟弱,而他正好也覺得對方實在過于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