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這殷兆黎在這家里頭這么的高調(diào),除非姚先生每日里頭爛醉如泥,否則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的。 而殷兆黎打得就是這個如意算盤。 他以尊師重道的名義送了姚先生好多的好酒,期盼著這些酒可以撐到他帶著酒離開這里。 但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這酒對于姚先生同樣很重要。 嘗過了這種酒的味道,又怎會在意別的酒。 姚先生可是一早就算好了日子,就等著今天開窖呢。 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就是晚來了這么一會的工夫,這殷兆黎竟然想著要將這酒給帶走,真的是膽大包天。 “姚師傅,瞧您這話說的,我不是看您現(xiàn)在每天都在品酒,怕打擾了您的雅興所以才沒去見您?!币笳桌璐蛑龍D轉(zhuǎn)移注意力,讓姚先生就此放過他一馬。 不過姚師傅可不吃這一套,“哼,這次的帳先記下,不過這酒你不能帶走。” 一聽這話,殷兆黎急了,“姚師傅,您沒事要這么多酒干嘛,這里頭少說也有兩百壇酒,您這是用來泡澡么?” “我就是喝不完我不能看著嘛,反正你不能帶走?!?/br> “那我?guī)ё咭话氩恍袉??剩下的一半您老看著也夠了?!?/br> “不行,一壇都不能少?!?/br> 殷兆黎跟姚先生兩個人為了這些酒在那里討價還價,將這酒的主人完全拋到了一邊,無視了。 梅少卿也跟著來了酒窖,但是一直一語不發(fā),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的望著他們,直到秦晴晴感覺到一絲異樣看過去的時候,才會轉(zhuǎn)開自己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梅少卿的模樣,秦晴晴也是從心底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明白梅少卿為什么變得這么的奇怪,好像整個人都很不合群的樣子,真的是讓她感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一樣。 為了化解這種尷尬,秦晴晴開口道:“你們兩個聊得這么開心,是不是也應(yīng)該問一下我的打算。” “酒給我!” “不能賣!”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接著兩個人又互相怒視對方。 秦晴晴好笑的看著兩人,笑著說道:“我不管你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是這酒的話我是要留下一半的?!?/br> 說完,不顧兩人變幻的臉色,繼續(xù)指著這些壇子,道:“這里頭一共有兩百壇酒可以出窖,其中度數(shù)偏高的那種有一百五十壇,度數(shù)較低的有五十壇。下一批酒還需要半個月才可以出窖。這些酒我要存在一部分繼續(xù)窖藏,剩下的還要分給我在青山鎮(zhèn)的飯館,大概可以勻出來五十壇度數(shù)高的酒以及二十壇度數(shù)低的酒給你們?!?/br> 殷兆黎的臉發(fā)苦了,這也太少了點吧。 不過該爭取的利益還是要爭取的,殷兆黎看著姚先生,道:“姚師傅,這度數(shù)低的酒都是給女人喝的,這個您就不會再想著要了吧,這二十壇酒都給我,你看怎么樣?” 姚先生也是個不吃虧的主,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可以啊,不過這度數(shù)高的酒我要三十壇?!?/br> 一句話氣得殷兆黎直跳腳,“這一壇酒足有五十斤,半個月就又有新酒出來了,您要三十壇子酒干嘛?” 一天一百斤,這是要喝死自己的節(jié)奏么? 姚先生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說法有些離譜了,嘿嘿一笑,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么,你覺得我說得不合理可以再商量的嘛?!?/br> “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我這把酒運(yùn)走那可是付了錢的,你在這袁家白吃白喝,還想占這么多的酒,我都替您老臉紅?!?/br> 得,這殷兆黎直接就開始人身攻擊了。 好在秦晴晴在一旁打了圓場,“話可不能這么說,姚先生可是我費了不少的心思請來教書的,如此大學(xué)問的人沒有要一分束修我就已經(jīng)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了。姚先生,要不您將這些酒都給了他,回頭你自己喝的那份酒我包了,絕對管夠。您看如何?” 姚先生也不管別的問題,知道自己的酒沒有問題了,那也就懶得跟殷兆黎磨嘰了,高興的答應(yīng)了下來。 殷兆黎這個時候也緩過味來了,合著這老家伙根本就不是想要搶酒,這是壓根就跟自己過不去啊。 哼,不就是小時候剪過他的胡子,偷過他的酒么,至于到現(xiàn)在還這么記仇么,小氣鬼。 姚先生高興的看著這酒窖里頭的酒,忽然想到了一點,問道:“既然這酒打算面世了,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名字的問題啊?!?/br> 額,這個還真沒想過。 殷兆黎傻眼了,這酒叫什么名字好呢? 一定要霸氣一點,讓人一聽就記住,一聽就想喝才行。 不過這個要求,有點難啊。 幾人在這里悶頭苦想,但是想出來的名字都不是很滿意。 殷兆黎想到的都是些瓊脂玉釀、玉汁仙液之類的名字,聽起來非常的牛氣沖天,但是讓人感覺不切實際。 姚先生給出的名字都偏文藝,古風(fēng)味極濃,聽到名字壓根就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是酒。 至于秦晴晴,這起名字的能力實在是有限。 米酒,糧食酒,低度酒,高度酒這樣的名字未免也太通俗了一些。 三個人起的名字被其余的兩人輪流吐槽,討論了許久也沒有得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jié)果來。 最后還是梅少卿在一旁開口,道:“我看這高度數(shù)的酒就取名為甘露,低度數(shù)的酒就取名為碧香,你們看如何?” 姚先生細(xì)細(xì)的揣摩了一下,不禁大聲叫好: “不須瑞露從天降,應(yīng)是慈云為客來。 須信中邊甜似蜜,吟詩未足報崔嵬” “不錯,不錯,甘露,這酒卻是是甘露,甘甜可口有如山間的露水一般有靈性。少卿,還是你厲害啊?!?/br> 秦晴晴也在一旁說道:“這碧香聽起來也是不錯,畢竟這酒主要是給女人們喝的,這個名字雅致。少卿,這次還真的是多虧了你了,不然我們不知道還會想多久呢。” 被秦晴晴這么一夸,梅少卿的臉龐直接就紅了,一向風(fēng)姿卓越的人這時候卻是有些結(jié)巴,“沒……沒什么,能幫到你就好了。” 說完,人就運(yùn)起了輕功走了,一會的工夫就沒影了。 被梅少卿這么一弄,秦晴晴有些茫然,對著剩下的兩人,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我怎么看他有些不對勁啊。” 姚先生跟殷兆黎連忙打著茬,“沒事,沒事,可能是他的潔癖又犯了吧,回頭我們?nèi)タ纯淳托辛?。?/br> 等到秦晴晴走了以后,兩人才對著對方開始苦笑。 這都叫什么事啊,他們在旁邊可得看好了。 不過隨即兩人又扭臉哼了一聲,傲嬌的走了。 這兩人的關(guān)系還真得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話說殷兆黎這邊拿到了酒以后,也不管自己的胳膊還受著傷,沒有好利落,就直接拉著酒準(zhǔn)備走了。 不是他不想在這里待,實在是這姚先生每天都要去看看這酒,直接把他看的是頭皮發(fā)麻,生怕自己晚走幾天就酒就被姚先生給偷走藏起來了,那可就完蛋了。 不過在走之前,殷兆黎專門找人訂做了足夠多的酒壇給秦晴晴,連糧食都已經(jīng)貼心的買好了,而且還找人又在附近建了一個足夠大的酒窖,將壇子都放了進(jìn)去。 他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讓秦晴晴釀酒。 他已經(jīng)將這所有的硬件措施都弄好了,剩下的就等著秦晴晴進(jìn)去調(diào)自己的配方就夠了。 而秦晴晴被他這么折騰的沒法子,也只能是選擇去釀酒了。 話說殷兆黎回到了京城之后,先是訂做了許多的精致的小酒瓶,將甘露酒都分裝到小瓶里頭去,然后依照自己的人脈就這些酒送到了各戶人家,美名其曰找人品鑒。 這京城的酒鬼可是多了去了,喝了殷兆黎的酒之后自然想著這甘露酒的味道,順便打聽在哪里可以買到。 結(jié)果被殷兆黎來了一句,新酒,量少,沒了。 這可怎么辦?求唄。 一時之間來到殷府的人可謂是絡(luò)繹不絕,想著各種各樣的法子來殷兆黎這里討酒喝。 殷兆黎這家伙這次還真就是咬死了一句,酒沒了,你們再想喝也是沒有了,要想喝酒,只等再等半個月這新酒釀出來了。 其實這到不是殷兆黎不想賣酒,只是這酒被他老子給沒收了,他是真的沒法賣了啊。 殷兆黎的老爹看到殷兆黎這次一出門就是好久,而且胳膊上頭還帶著傷回來,進(jìn)了門就開始捯飭東西,二話不說就給沒收了。 本來還只是打算嚇唬他一下來著,但是嘗過這酒的味道之后,那是真的不打算再還回去了。 除去殷兆黎拿去送人的那些,這總共就剩下了十壇甘露酒,都被殷兆黎的老爹收走了,一點都沒留下。 殷兆黎的膽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去找老爹要酒去。 不過好在這甘露酒被收走了,碧青酒還在。 這碧青酒殷兆黎說的是打算送給殷老夫人的,他老爹可是不敢拿走的。再說了,這酒度數(shù)低,喝起來也不夠勁。 這一段時間,殷兆黎的老爹殷宰相可謂是風(fēng)光極了。 原本這朝廷之中還有人嘲笑他來著,說他不會管教孩子,生了個兒子就知道成日里頭鉆在銅臭之物里頭。這段時間哪個不是對他熱情的厲害,天天都有人排隊來家里拜訪。 雖說他們是為了來蹭酒喝的,但是絕對不能明說。到了殷宰相的家里還是要先夸上幾句再說。 原本說殷兆黎不務(wù)正業(yè)的這會哪個不說殷兆黎孝順爹娘,好東西都給爹娘留著。著實是讓殷宰相大有面子啊。 因為這酒難得可貴,這時間久了,更是吵得越發(fā)火熱。只有能跟宰相一起坐下吃飯的人才可以喝得到,這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高端奢侈品啊,簡直是身份的象征。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離京城不遠(yuǎn)處的青山鎮(zhèn)上,一個酒樓里頭也賣著同樣的酒。 話說回來,這酒被炒得熱了起來,就連當(dāng)今圣上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情,對這酒也好奇了起來。 某日退朝之后,殷宰相被留了下來。 原本殷宰相還有些忐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最近做了什么錯事,莫非是跟大臣們走得太近,遭到了皇帝的嫉妒? 想到這里,殷宰相打了個寒顫。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皇帝樂呵呵的說道:“殷愛卿,我聽說兆黎他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了一種好酒,這京城里頭可都是傳瘋了,說什么這酒的味道是天下一絕。要不是那天聽到一個愛卿說漏了嘴,朕至今還被瞞在鼓里呢。不過這酒現(xiàn)在只有你那里才有,兆黎還是挺孝順的嘛,你以后也不要太苛責(zé)他了?!?/br> “朕惶恐。”殷宰相跪了下來。 “殷愛卿你這是干什么,不用那么緊張,起來吧。”皇帝的聲音從上頭緩緩的傳來,仿佛透露著無限的感慨?!跋氘?dāng)初我跟兆黎他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鬧來著,現(xiàn)在想想,真是懷念啊。沒想到那小子一直說著要搞一番大事業(yè),現(xiàn)在還真得是快要成功了?!?/br> 殷宰相的汗都要陰濕后背了。 想當(dāng)年老皇帝駕崩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殷兆黎跟皇帝卻是從此以后再不相見。殷宰相心里頭百轉(zhuǎn)千回,但是再深的方面他是壓根就不敢想。 “好了,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br> 聽到這句話,殷宰相心里松了一口氣,起身告辭。誰知道后頭又傳來了一句話,“改天不要忘記將這酒也給朕捎上一些過來。” 殷宰相平地一個踉蹌,但是很快又穩(wěn)住了身體。 不過殷宰相回去之后就是將殷兆黎叫去一頓狠批,第二天就將這剩下的幾壇子酒給進(jìn)貢了上去。 這甘露酒竟然被皇帝看上了,一時之間,甘露酒的名聲又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大家打聽好了酒將來上市的日期,開始翹首等待了起來。這年頭,你不出門說你喝過甘露酒,簡直就是不夠?qū)哟巍?/br> 話說殷兆黎也沒有閑著,既然這甘露酒打開了場面,碧青酒也要開始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