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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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公子…… 蘇拾花瞠圓烏眸,那一剎如遭雷擊,不能動彈,不能言語,完全化成了風(fēng)中石柱…… 簡應(yīng)辰握住對方手腕,緊接著施力反扣,大漢吃痛地嚎叫兩聲,隨他運(yùn)勁一推,一下子跌退五六步遠(yuǎn)的距離。 “想你一介七尺男兒,當(dāng)眾欺負(fù)個弱小女童,心中不覺羞愧嗎?”他目光正亮,帶著旭陽般的炫耀明輝。 周圍路人紛紛聚攏過來,聽少年公子一說,明白到實情,開始對著大漢指手畫腳。 面對四周的議論指責(zé),大漢臉燥生熱,又瞧那位公子衣飾不俗,背后還跟著幾名家仆,囂張氣焰頓時消弭無蹤,起身沖開人群,灰頭土臉地逃了。 在簡應(yīng)辰的示意下,家仆將一袋綢囊交給賣扇女娃。 女娃之前受驚,顯得不知所措,聽他安撫道:“別怕了,這些銀錢你好生收著,屆時買些所需之物,跟你的家人好好過冬?!?/br> 女娃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等回過神,臉上涌現(xiàn)感激之情:“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她跪地連拜三下,將綢囊十分寶貝地塞進(jìn)衣袖,又朝簡應(yīng)辰扯開一抹大大的笑顏,才歡喜地離開。 人群陸續(xù)散開,簡應(yīng)辰忽然想起方才也要出手相救的女子,待抬頭尋望,卻發(fā)現(xiàn)她呆呆立在原地,眸子凝著他瞬也不瞬,仿佛他臉上有著什么特別的東西。 那時四目相對,簡應(yīng)辰竟是身體一震,莫名的熟悉感泛上心頭,仔細(xì)審視,不太確定地問:“你是……蘇姑娘?” 咦?蘇拾花終于從石化的狀態(tài)中一點一點恢復(fù)知覺,眨眨眼,又眨眨眼,唇瓣啟闔兩下:“簡公子……” “原來真是你?!焙啈?yīng)辰只覺詫異不已,笑了笑,朝她走近。 蘇拾花卻手足無措地倒退兩步,仿佛他的腳步壓在她的心尖上,每踏一步,那顆心便跟著砰砰亂跳。 “簡公子……”她依舊如往昔那般,看見他便不由自主地赧紅臉,接著更加一驚,他認(rèn)識她,他剛剛說她是蘇姑娘,他怎么會認(rèn)識她? 擴(kuò)大的星目中映著那臨近的少年公子,表情錯愕間,還混合著一種迷惑不解:“你、你知道我……” 簡應(yīng)辰似被她問得一怔,爾后忍俊不禁:“當(dāng)然,你是紫荊派門下的弟子,名喚蘇拾花,對不對?” 他知道,他竟然連她的名字都知道,可是為什么,以前在師門,他們明明連話都沒講過一句,總是她偷偷躲在暗處張望,他、他為什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她怔仲同時,簡應(yīng)辰忍不住打量她,穿著粉白相襯的軟底裙裳,腰系朱紅絳帶,被打成一朵精致的祥云,因她骨架瘦小,襯得四肢也更為纖細(xì),黛眉長睫,粉唇俏鼻,臉蛋小小的,像初開的白桃花,髻上插著唯一一支蝶形簪飾,在陽光烘托下,好似真是一只蝴蝶尋香而來,棲于鴉鬢,使她整個人看去愈發(fā)的嬌憨可愛,比春季里的蝴蝶……還可愛。 憶起剛剛說出她的名字時,她似乎分外吃驚,簡應(yīng)辰不禁哂笑,是了,她當(dāng)然不知道,以前他到紫荊派做客,動輒會在諸弟子中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忙著打水,忙著擦地,忙著被師姐們喚來喚去,即使這樣,那張小臉上依是笑得明媚燦爛,不惹眼都不行。 “我聽紫鵑提過你?!庇洃浝镞€有一次,他剛坐下,她就為他端茶倒水,腦袋瓜垂得低低的,小手一直抖,險些沒把茶水灑出來,害得他當(dāng)時,還以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料一問話,她抖的更加厲害,居然連茶也不倒,一溜煙逃走了,令他更加印象深刻。 紫鵑是二師姐的名字,那會兒,他們就出雙入對,相互切磋劍法,如今,二師姐的閨名被他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似也暗含了無限的親昵情懷。 換做以前,她的心情一定會十分失落吧,然而此刻,蘇拾花只是從與他相遇的震驚中漸漸恢復(fù)平靜,疑惑一消,不由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簡應(yīng)辰笑道:“對了,后來我聽聞你離開師門,出外歷練,想想現(xiàn)在也過了半年光景,今日你……” “嗯,我完成歷練,正準(zhǔn)備趕回師門,沒想到、沒想到會在城里看到你……”她一副小女兒情態(tài),半低著頭,睫毛像大蝴蝶似的忽閃忽閃,這是她的小毛病,一緊張,睫毛就會扇個不停。 簡應(yīng)辰視線也為此停留在她的羽睫上,覺得那一眨一眨的樣子頗為可愛,正欲說什么,卻是若有所覺,目光投后。 他默不作聲,蘇拾花也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蘭顧陰高挑的身影就佇立在他們幾步開外,神態(tài)尋常,面無表情,唯那黑幽幽的瞳仁兒緊盯著他們,像是看著一場荒唐可笑的鬧劇。 “阿陰?!币蚺c對方意外相逢,蘇拾花差點把他給忘了,匆匆?guī)撞脚苓^去,拉著他的胳膊笑道,“阿陰,說來真巧,我在這里碰到了一位朋友?!?/br> 朋友? 他心里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冷笑。 真當(dāng)他是瞎子么?還是耳背?沒有聽到他們適才的對話? 明明、明明有聽見她喊他—— 三個字。禁忌。 “蘇姑娘?”簡應(yīng)辰跟了上來。 蘇拾花突然夾在二人中間,沒來由的有點尷尬,開口解釋:“阿陰,這位就是簡公子,我、我以前跟你提過的……南流山莊的少主人。”到最后,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仿佛心虛似的。 蘭顧陰不說話,細(xì)長漂亮的鳳眸一挑,直勾勾盯向?qū)Ψ健?/br> 兩個男人,相互打量彼此。 簡應(yīng)辰作為南流山莊的少主人,生的英俊溫雅,金相玉質(zhì),沒少被人稱作一代驕子,但今日他看見蘭顧陰,卻覺其姿容甚美,更勝一籌,只是面色偏于蒼白,薄唇冷抿,美中顯得毫無生氣,陽光底下,白衣輕衫近乎虛透,渾身透著一股子陰柔病態(tài)的妖異。 恰好簡應(yīng)辰抬頭,發(fā)覺那人也正盯著他,極黑極黑的眸子盡處,分明無半分情緒,但就是那種靜、那種黑、那種一瞬不瞬,仿佛帶著強(qiáng)烈的沖擊,讓他驀生出暗然驚悚之感,好似此刻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孤魄幽魂…… 他被看的一陣不自在,這些年他雖遇過許多厲害的對手,卻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過,渾身猶如被一股龐大無形的壓力壓制逼迫,叫他幾乎喘不上氣,而對方,卻不過是一個弱不勝衣之人…… “蘇姑娘,這位公子是與你隨行的同伴嗎?”眼前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怪。 蘇拾花臉蛋一紅,不知該怎么介紹,孰料小手被旁人用力握住,本是面龐無波的蘭顧陰,居然朝著對方微微一笑:“我是她相公?!?/br> 簡應(yīng)辰怔了兩怔,還當(dāng)是自己聽錯了,看看他,又看看蘇拾花:“蘇姑娘,這是……” 蘇拾花沒料到蘭顧陰就這樣當(dāng)眾說出口,但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她神態(tài)盡顯嬌羞,像只垂項小貓,輕輕頷首:“嗯,簡公子,他、他說的沒錯,阿陰他……是我的相公……” 她親口承認(rèn),委實出乎簡應(yīng)辰的意料:“你不是出外歷練了,怎么已經(jīng)……” “是我與小花一見鐘情,兩情相悅,決定從此相濡以沫在一起,這才拜過天地成了親?!碧m顧陰搶話替她回答,末了,還柔情款款地替蘇拾花撥過鬢側(cè)一綹小頭發(fā),不忘問一句,“是吧,娘子?” 蘇拾花聞言,趕緊傻傻地一點頭:“嗯……” 簡應(yīng)辰先是意外,繼而笑道:“實在突然,蘇姑娘,那真是恭喜你了。” 蘇拾花笑顏靦腆,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 簡應(yīng)辰隨即想到:“對了,既然你們要趕往玉牙峰,不如咱們一道同行吧?!?/br> “咦,簡公子你也要去師門嗎?”蘇拾花馬上問。 他頷首:“嗯,近年內(nèi)家父身體抱恙,幸得貴派掌門將煉制的金仙丹贈送,每月都需上山一取?!?/br> “是這樣?!碧K拾花沒留意到旁人正黑著一張臉,想也不想,含笑答應(yīng),“好啊,反正咱們順路,正好一起同行!” 她眉目清靈,笑容甚是甜燦,芙蓉般白皙的臉蛋好似罩在靈氣之間,叫人不知不覺忘卻一切煩雜憂擾,只感到,哪怕發(fā)生天大的事,似乎也不要緊了。 簡應(yīng)辰目光不自主在那嬌靨上停留幾瞬,接著吩咐隨從:“去牽馬來?!?/br> 蘇拾花順勢望向后方,但見四人里的其中一名男子,個頭瘦瘦矮矮,服侍與其他三人略微不同,黑衣便裝,頭頂羊皮小帽,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面目。 “蘇姑娘,你也騎馬嗎?”簡應(yīng)辰似待那黑衣男子頗為客氣,交談幾句后,回首問她。 “嗯,我……”蘇拾花收回眸子,剛準(zhǔn)備答應(yīng),柔荑卻被蘭顧陰使勁一拉,他兇狠狠地瞪著她,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替其回答,“她坐馬車?!?/br> “那個……簡公……我……”蘇拾花無措地望望簡應(yīng)辰,連句完整話都來不及說,就像只小雞似的被丈夫強(qiáng)行拽走了。 回到馬車上,蘇拾花告訴無痕方位,駛到剛剛的小巷口,簡應(yīng)辰幾人皆已上馬,整裝待發(fā),蘇拾花把腦袋探出窗外,跟他打招呼,簡應(yīng)辰笑了笑,點頭示意,調(diào)轉(zhuǎn)馬頭在他們車前行進(jìn),但見馬背之上,他藍(lán)袍招展,英姿颯爽,陽光在他身上跳躍著閃閃金輝,當(dāng)真叫人著迷。 “還沒看夠呢?”蘭顧陰陰惻惻地窩在角落里,皮笑rou不笑地道。 “……”蘇拾花被他一喚,從窗外縮回腦袋,她心境簡單坦然,以往偷偷暗戀的情愫,如今早已不知不覺間轉(zhuǎn)化為一種單純情誼,并沒往深處尋思,是以笑道,“阿陰,我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簡公子,而且,他竟然知道我是誰。” 蘭顧陰臉更黑了。 左一句簡公子,右一句簡公子,她不知道這個人對他而言,究竟有多討厭呢么! 好、好,她還在他面前提,蘭顧陰聳肩直顫,胸腔里一個勁地犯酸,犯酸,醋壇子翻了一地,絞得胃疼,抽搐緊縮,偏偏如此,更要帶笑:“是啊,終于遇見你心心念念的簡公子,你現(xiàn)在是相當(dāng)開心了吧?” 蘇拾花一下被他的話噎?。骸笆裁础?/br> “怎么,難道不是么?!彼浪赖芍庩柟謿獾乩湫?,“否則現(xiàn)在你緊張個什么勁?” 蘇拾花下意識答:“我沒緊張……” “沒有,那你眼睫毛為什么一直眨巴?”這就是鐵證。 聽他一說,蘇拾花眼睫毛果然又開始忽閃個不停。 “你、你……”他氣得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你一瞧見他,便只顧著跟他笑,只顧著跟他講話,當(dāng)我不存在了是不是?” “不是!”他急,她也開始急,使勁搖頭,可惜剛一張口,就被他抓著手腕,狠狠咬上一口。 啊……他、他怎么咬起人來!蘇拾花疼得倒吸口冷氣,目底淚花朦朧閃現(xiàn),焦急又難過:“我沒當(dāng)你不存在,也沒有對他心心念念。” 他不信,把她抱到大腿上,按在懷里,發(fā)狠似的揉著、蹭著,仿佛要把她弄成一團(tuán)爛泥,再塞進(jìn)身體里,以這種盡情蹂躪的方式,來發(fā)泄他的不滿與愛意:“你沒心心念念,那為何他一出現(xiàn),你就不理會我,全然不把我放在了眼里?” 他切齒般地逸出一字一句,略微挑高的尾音,冷傲中卻又透露著委屈幽怨,像個失寵的小孩子,鬧著脾氣。 此刻蘇拾花再傻也明白了,她的夫君,不高興,生氣了。 她從懷中仰起頭,伸手摸他的臉扳正過來,他卻把臉扭到一邊,她再扳過來,他又偏到另一邊,就是不看她。然而環(huán)住她腰際的一對手臂,力道卻是越來越緊,不準(zhǔn)她脫離開那結(jié)實的胸膛,不給她半點活動的空間,蘇拾花只好重新貼靠著他的胸骨,隔著衣衫,聽到他內(nèi)處的心跳與她不過近在咫尺,鼓鼓撞入耳中,亦如聽著他此刻恨惱躁動的意緒。 “阿陰、阿陰……”她輕喚,隱隱約約明白到他生氣的原因,“你別亂想,我……我豈會不把你放在心眼里?” 蘭顧陰睫毛輕微顫了顫,目光終于垂視,凝著臂彎里的女子——擁有著那樣一雙亮如碧潭般清澈的眼睛:“你如實說,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他……還是我……” 他嗓音略帶一絲不穩(wěn),頭一回,竟流露著擔(dān)憂與不自信,蘇拾花毫不遲疑地回答:“當(dāng)然是你?!?/br> “可你說過喜歡他?!北〈矫騽?,仍顯執(zhí)拗倔固。 蘇拾花嘆息似的:“那是以前,現(xiàn)在,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br> 只有你! 她的話比利劍還猛,讓他著了道,失了魂,胸膛劇烈起伏,繃得緊緊的也依舊好看無比的下頜,終于終于變得柔緩了幾分:“對他……一點也沒有?” 點頭。 “一點點都沒有?” 繼續(xù)點頭。 “真的一點一點也沒有?” …… 好,他問一遍,她就答一遍,不嫌煩,不怕累,只要他能踏實、安心,答上多少遍都沒問題。 “小花……” 她抬頭,卻被他捧著臉蛋,深情吻著。 車廂里的空間局促起來,好似他們裝在一個容器里,將全部的氧氣一點點吸盡,然后窒息。 他盯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把方寸中小小的她容納在整個心房里,說著老生常談一樣的話:“咱們是夫妻,我……可就是你的了,今后決不許丟下我?!?/br> “嗯……” “還有……不許想別的男人,不許看別的男人,更不許為了別的男人……欺我。” 唉,說到底,他還是芥蒂難解,就差點名道姓了。蘇拾花有些想笑,但面對他罕有的認(rèn)真表情,不由得斂住笑,擁住他的腰。 蘭顧陰這才頗為得意地勾動唇角,趾高氣揚(yáng)的神態(tài)又復(fù)現(xiàn)了:“其實,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