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我沒事?” “嗯?!绷耗翝杀П壅驹趶N房中間,看著夏初洗菜切菜打雞蛋,這根本就不是他做飯!??!還說什么他做飯,他就是認準了夏初會來幫忙,才敢這么開口的。人精啊?。?! “你,今天在家住嗎?” “不,吃完晚飯回去。” “哦,”夏初接了半鍋水放在爐子上,背對著梁牧澤輕聲應著,“那你吃完趕緊走吧?!?/br> “夏初,你在趕我嗎?”梁牧澤似是往夏初又邁了一步,聲音就她頭頂炸開,聲音不大,但是他的聲音似是裝了電波,一字一句都讓夏初的整個心跟著波動。 “沒有……”夏初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這是她能做到的,至于臉紅……她哭,這個真的無能為力了。 然后,就是無休止的沉默、沉默……夏初輕輕的深呼吸。 “梁牧澤。”夏初叫他的名字。 “嗯?!?/br> “不做飯的出去行嗎?” 梁牧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不行?!?/br> 不要臉?。。∠某踉谛睦锇阉У度f剮了已經(jīng)。 “讓小雪知道這面不是我煮的,你耳朵等著被攻擊吧?!?/br> 夏初冷笑,“你不做飯,關我什么事兒?” “她會不停的問,”梁牧澤扯著嘴角,雖然夏初背對著他看不到,但他還是笑了,“夏初你猜她會問什么?” “不知道。”夏初悶悶的說,看來不用做飯的某只很輕松,還有心思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戲。 “比如問你們什么關系,用你來幫忙?或者……” “梁牧澤?!毕某豕淖阌職?,轉身仰著頭直視他,他的眼角彎彎,閃著光彩,就像在夢里看到的一樣。對,夢里他把她給扔了,還扔給一只大猩猩,太可惡了,不能原諒!??!夏初推開他,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心情很好是嗎?” 梁牧澤抿著嘴角,微瞇著雙眼,點頭。 夏初把一盤青菜塞到他手里,也瞇著眼睛,笑的特別妖媚,軟軟的聲音說:“自己做,小雪說,她要四菜一湯?!?/br> 夏初扔下他,頭也不回趾高氣昂的走出廚房。梁牧澤手里拎著青菜,臉上的笑容煙消云散。 晚飯果斷沒有四菜一湯,一人一碗下爛的湯面而已,對梁韶雪來說,這碗面是她從小到大最難吃的一碗。她覺得,部隊里的人,會做飯應該很正常的吧,他們經(jīng)常有什么野外訓練演習,不會做飯,難道要餓死嗎? chapter 24 梁韶雪在g市住了3天,依依不舍的和夏初揮別,香港有一個宣傳活動需要她參加,她已經(jīng)在g市耽誤了好幾天,那邊電話一個接一個的催,實在不能再拖了。幾天的相處,她已經(jīng)把夏初視為好朋友,好姐們兒。并且放了話說,如果梁牧澤敢欺負夏初,他們?nèi)叶疾粫胚^他。 夏初請了半天假送她去機場,和她擁抱,揮手道別。 輪到夏初值夜班,她們科室的夜班排表,別人都是兩周輪一次。而科室主任以人手不夠為由,多給夏初排了班次,每周一次。夏初知道自己是新人,新人上崗總是要累一點兒的,也沒什么,所以安然接受。 晚上例行的查房,夏初和值班主治醫(yī)生一起到病房轉轉。有一床病人,是半月前天住進來的,是位老先生,夏初聽護士們八卦說這位老人來頭不小,非富即貴,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或者錢權雙足。從他住進醫(yī)院開始,每日探病者日絡繹不絕,跟菜市場似的。醫(yī)生囑咐老人需要多休息,就算這樣也擋不住來來往往的人。還好病人住的是特級套間,有會客廳,人來人往不太會影響病人休息。 夏初和主治醫(yī)生一起進入老人的病房,老人的女兒在陪床。四十多歲的貴婦人,皮膚保養(yǎng)很好,即使是陪床,她的衣著依舊很講究??匆娏酸t(yī)生進來,很和善的微笑,向醫(yī)生講老人的情況。夏初站在醫(yī)生身后,豎著耳朵聽著,手里翻著病例表。 “嗨,夏初?!?/br> 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夏初耳邊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捂著嘴巴,差點兒叫出聲來。扭過頭,就看見一位笑的特別燦爛的男子。 他穿著休閑t恤,笑起來露著潔白的牙齒,看著夏初被嚇到的驚恐狀,笑的更開心。 夏初定了定神兒,沉著的說:“裴先生,已經(jīng)過了探視的時間。” 男子依舊痞痞的笑著,“我來送東西,不算探視吧?!?/br> 和醫(yī)生說話的夫人看見來人,嗔他道:“裴俞,爺爺休息了,別沒大沒小的。” 裴俞收起笑,越過夏初走到夫人面前,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幾上,“爺爺睡了嗎?我進去看看。” 夫人無奈的搖頭,對夏初笑著說:“不好意思,沒嚇著你吧?!?/br> 夏初笑著搖頭,“沒事?!?/br> 走出病房的夏初,還想著那個名叫裴俞的人。 他是老人的孫子,自從老人住進醫(yī)院之后,裴俞每天都會來醫(yī)院陪老人,有時候時間長,有時短一點兒。夏初看他的樣子,以為只是一個整日不務正業(yè)的公子哥。后來有一次,老人病危,急匆匆趕來的裴俞西裝革履,頭發(fā)梳的一絲不亂,沉著臉,沒有半點兒不務正業(yè)的氣息,儼然一位職場大老板。 夏初本來沒對他有多少注意,但是特級病房的護士們,整天討論的話題幾乎沒有離開過他。更重要的是,裴俞對夏初有太過分的關注。夏初自己都能感覺的出來。 從見第一面的自我介紹,笑著說他叫裴俞,跟在夏初身后追問她叫什么。夏初只說我姓夏,可以叫我夏大夫、夏醫(yī)生或者小夏。 此后,他每次來醫(yī)院,都要拐到夏初的科室看看她在不在,也不知道從哪個叛徒那里要來了夏初的手機號碼,短信電話一個都不少。 夏初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這么明顯的表示,她懂。但是她不想懂。裴俞雖然每日sao擾她,但是過分的話一句不說,只是隨便東扯西扯的。他沒說什么,所以夏初也不好直接表示拒絕,跟自作多情一樣,她磨覺得尷尬。 醫(yī)院的開始有了風聲,說貴公子看上夏初。這些流言跟長了腳似得,夏初攔都攔不住。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裴俞拉開距離。還好,老人的手術很成功,用不了幾天他就能出院。夏初希望。以后不會相見。 她把這些事情告訴米谷,米谷說她傻,甚至害怕她心里還惦記著卓然,才將裴俞拒之千里。夏初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經(jīng)徹底沒有卓然一點點兒的地位。她不想和裴俞走的太近,是因為什么她真的有點兒說不清,總之在心里面有些排斥。 裴俞三番五次打電話,要請夏初吃飯,夏初總說有事兒,能推就推。裴俞卻跟上了發(fā)掉一樣,越推越來勁。夏初心說他不是什么總經(jīng)理嗎?總經(jīng)理不是很忙嗎?他為什么那么多空閑時間? 裴俞說:“夏初,你的貓也喂了,夜班也上了,培訓也結束了,家里的客人也該走了吧,給個機會請你吃飯唄?” 夏初刨遍腦門,也沒再想出一個理由來拒絕。索性再不想,就吃一頓飯而已,又不會斷胳膊斷腿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 裴俞到醫(yī)院接夏初下班,開著一輛拉風的小跑。夏初腹誹,跑車坐著太憋屈,還是沒有越野寬敞舒服。請夏初吃飯的地方,是一個環(huán)境特別高雅的西餐廳,進去前,夏初看了看身上的軍裝說:“不好吧,要不換個地方。” “軍人怎么了?軍人不許吃西餐?沒事?!迸嵊岵唤o夏初退縮的機會拽著她就往里走。 夏初看著被他抓住的右手,皮膚白白,手指修長,可是腦子里卻出現(xiàn)了另一張臉。他的手拉過她,抱過她,背過她,甚至給二喵洗澡。梁牧澤的皮膚黝黑,手指更長,分明的骨節(jié),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是雙神槍手。 “喂,想什么呢?” 一雙手閃過她眼前,夏初看見了裴俞英俊的臉。搖搖頭尷尬的笑了笑,“沒什么。” “坐這里行嗎?”裴俞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可以透過窗戶俯視整個城市的燈火。 “好?!?/br> 夏初畢竟是大戶人家長大的孩子,法國菜也不是第一次吃,法語也懂一點兒,自己翻著菜單點了頭盤和主菜,對裴俞想吃什么不管不問。 她沒想過給裴俞留下什么好印象,或者兩人關系能更進一步之類的。如果可以做個好朋友,倒是不錯。 裴俞點了紅酒,吩咐上菜。夏初端著杯子猛喝水。 他覺得她很特別。軍裝,白大褂,應該是一個很冷靜或者很古板的人??伤灰粯樱龕坌?,笑的樣子很好看。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亮,不笑的時候眼球呈褐色,像貓一樣迷人。 穿著白大褂的夏初,盡職盡責,頭發(fā)扎成馬尾,做事干凈利落。穿軍裝的時候,就像現(xiàn)在,不說話也不笑,的確很有軍人風度。他想,她穿普通衣服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他第一次見到夏初,她正和幾個護士開玩笑,栩栩如生的模仿卓別林走路,讓護士們笑的前仰后合。而她臉上的笑容卻耀眼的讓他挪不開眼。之后陸續(xù)見了她幾次,知道她是剛畢業(yè)的學生,心外科。問她叫什么名字,她還扮深沉的讓稱呼她夏大夫。他明明看見她活潑的樣子,再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總覺得她很可愛,而不是很古板。 他開始想盡辦法接近她,打聽她的名字和電話,知道她叫夏初,很好聽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夏之初出生的呢?打電話給她,她在電話那頭總是很少說話,每當他說“時間不早了”,她就很激動的說:“是啊,該休息了,拜拜。”不給他再說話的就會,電話就被掛斷了。 裴俞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張的挺好看的,也算是積極向上的新好青年了,她怎么就像避蛇蝎一樣,躲著自己? 看著她苦皺著眉頭的一張臉,裴俞自嘲的笑了,難道和他吃飯,她就這么不開心嗎? 夏初在想,和梁牧澤認識三個月了,摳門的梁牧澤就給她買過粥,哦對了,還買過豆?jié){,連館子手舍不得下。 裴俞倒了兩杯酒,向夏初舉起杯子。夏初端著杯子和他碰杯,很官方的笑著說:“謝謝你請我吃飯,裴老板?!?/br> “應該是,謝謝你賞臉讓我請你吃飯,夏初?!?/br> 夏初有些尷尬,端著杯子喝酒。酒,對她來說,再名貴的紅酒、白酒,就倆字,難喝!無一例外。但其實,夏初的酒量還可以,最起碼不會三杯倒。軍中家庭長大的孩子,多少都有點兒酒量吧,環(huán)境使然吧。 裴俞很興奮,拉著夏初說很多。說他在國外讀大學,說他喜歡極限運動,比如攀巖沖浪。夏初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說攀巖有什么,有本事你徒手攀,什么裝備都別帶。夏初在不自覺間,把他和梁牧澤在心里比較了千百次,裴俞不管說什么,她都能把他和梁牧澤做比較,當然結果她很樂意接受。那就是,梁牧澤完勝。 “夏初?” “不好意思?!彼峙苌窳恕?/br> “不舒服嗎? “沒有,想到一個病例,呵呵?!毕某跣Σ[瞇的打哈哈,想蒙混過去。不過貌似,這個裴俞也不是一個好忽悠的角色。 飯后,裴俞當然要送夏初回家。他問什么時候可以再請她吃飯,夏初只能聳著肩膀表示這個很難說。 夏初給二喵洗澡,洗著洗著就跑神了?!岸鳎耗翝勺吡丝煲粋€月了?!?/br> “喵喵~” “沒打過一個電話?!?/br> “喵喵~” “他應該很忙的吧?!?/br> “喵喵~” “二喵,我想回家,但是,”夏初拎出濕答答的二喵,舉在眼前說:“我走了,你怎么辦?” “喵嗚~” 夏初轉著眼珠子,聲音小小的說:“不如,把你送到梁牧澤哪兒?” 二喵抖抖身子,甩了夏初一身的水。夏初馬上變臉,一抬手把它扔進水里,“大色|貓,有這么興奮嗎你?想去?偏不讓你去!偏不偏不!”一捧一捧的水劈頭蓋臉澆在二喵頭上,二喵特可憐的扒著澡盆子想往外爬,卻被夏初一把撈回來又一捧水潑腦袋上。 chapter 25 十一國慶后,大軍區(qū)軍事演習馬上就要開始。這次的演習規(guī)模比較大,由g和n兩個大軍區(qū)參加,包括了海陸空三軍。g軍區(qū)代號是藍軍,n軍區(qū)代號為紅軍。 特種部隊,在每次的軍事演習中都扮演著重要角色。而g軍區(qū)的特種大隊,更是名震各大軍區(qū),n軍區(qū)為了防范這支傳說中無孔不入的部隊,在各駐扎營地方圓百里以內(nèi)都設立了嚴密的關卡。 夜幕降臨,藍軍某駐扎營地一片寧靜。軍事演習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夜色中,二十個身材高大的戰(zhàn)士在營前集合。臉上涂著武裝油彩,背著背囊扛著槍全副武裝等待命令下達。 “今晚的任務,不用我說,大家都很清楚?!币粋€挺拔的身影站在他們對面,沒有表情,一字一句的從薄唇緩緩吐出,在空曠的大地上擲地有聲?!叭绻恍冶环?,撕下袖章,陣亡,退出演習?!?/br> “寧死不做俘虜?!笔艂€人異口同聲,嘹亮的聲音劃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注定了,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一個背著武裝備囊的戰(zhàn)士跑過來,對著梁牧澤敬禮,“報告,飛機準備好了?!?/br> “準備出發(fā)?!?/br> “是?!?/br> 夏初他們醫(yī)院,作為藍軍的戰(zhàn)后醫(yī)院,要做好充分的醫(yī)療保證。雖然只是演習不是真的戰(zhàn)爭,不會有傷亡,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fā)生。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派遣醫(yī)生前往前線。每個科室推薦兩位大夫,夏初不幸中選。 醫(yī)生們都不愛參加這種演習,雖然天氣不熱,可是要在深山老林中待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別提多難受了。夏初是新人,沒背景沒關系,科室主任一紙命令就把她給派到前線去了。大家還有模有樣的安慰夏初說:“年輕人,多鍛煉鍛煉,吃點兒苦,沒壞處的?!?/br> 沒壞處你怎么不去啊?不過,夏初倒是挺樂意去的。第一,可以躲掉裴俞;第二嘛,沒準兒能碰見梁牧澤呢。 演習屬于軍事行動,雖然沒到保密的級別,但是夏初一個字沒有向裴俞提起。反正參加了演習,她的手機也將長期出于關機狀態(tài)。據(jù)說如果開機的話,紅軍雷達會搜到他們的駐扎位置,倒時候說不定會派坦克或者飛機過來,他們整個醫(yī)院將成為“廢墟”。 醫(yī)療隊坐著偽裝大卡,趁著夜色進入藍軍后方根據(jù)地。雖然演習還沒有開始,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沒開始卻勝似開始,這個時候如果端掉對方的醫(yī)療隊,也沒有人會職責紅軍的不是,戰(zhàn)爭面前沒有對錯,抓到就是抓到。